轉眼,已是天明。
秦陽、木漓等人也回到了山間院落前,丹宣走上臺階,抬手將門推開,回頭說道:
“都進來吧。”
他說著便起身走了進去。
牧歌看看秦陽,又看看木漓,識趣地跳了下去,迅速跟上丹宣的腳步,他抬起頭來,笑著問道:
“老頭,我是不是見過你?”
“那許是你眼花了。”丹宣笑著微微搖頭。
秦陽看到漸行漸遠的一人一貓,臉上帶笑,對著木漓伸出手:
“走吧,這里就是我長大的地方,我們的家。”
這時,丹宣淡淡的嗓音遠遠傳來:
“對了,你兩住一間,其余的都堆雜物了。”
“老頭那我住哪?”牧歌那儒雅的嗓音隨之傳來。
只見,丹宣不知說了什么,牧歌連忙抱住他的腿,在那哭訴賣萌,秦陽也趁木漓略微失神之際握住了她的手,溫潤柔軟。
木漓瞧了他一眼,笑道:
“走吧,這里你可得好好介紹介紹。”
秦陽點了點頭,拉著她優哉游哉地在那里逛,走到亭臺駐留笑語、穿行竹橋玩耍嬉鬧、坐在池邊的雪白石階上看日出、在白茫茫的小路上追逐打鬧、捉迷藏、嬉笑。
兩人坐在大嶺楊樹下閑聊談心,用有限的時間盡可能的把想說的話都說完。
可有些話卻怎么也說不完,以至于這一聊就是傍晚,連早飯和午飯都是丹宣自己做的。
而他只吃了秦陽做的一頓早飯,14年一頓飯。
牧歌此時正趴在高高的書閣頂端,在那補覺,不時抬頭看看遠處那對談天說地的道侶,然后繼續睡覺,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多慘。
不過一聞到晚飯的香味,他就輕快地一層一層往下跳,然后順著屋檐走過去,頭往下一伸,深深地吸了下香味,笑著問道:
“老頭,今晚有魚?!”
丹宣正給魚淋著汁,抬頭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道:
“就你鼻子最靈。”
他想了一下,轉而問道:
“那兩呢?”
“還沒聊完呢,實在是太能說了。”牧歌縱身一躍,輕輕落在雪地上,朝里緩緩走去。
“牧小喵,你說什么?”木漓突然出現在牧歌身后,促狹地笑道。
牧歌尾巴忽然隱隱作痛,連道:
“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是感慨一下。”
“牧喵喵?”秦陽也湊了過來,對著牧歌笑盈盈道。
牧歌高傲地仰起頭,瞥了他一眼,徑直朝里走去,他牧、小喵,豈是能讓你亂安名字的,他現在就叫牧小喵,他喜歡這個,絕對不是因為那不可抗力因素。
“看來晚飯是到齊了。”丹宣端著魚,走了過來,將魚放到靠近牧小喵的地方。
“是啊,一不留意就錯過了師父的兩餐飯,真是有些惋惜。”
秦陽笑了笑,走到廚房那邊弄來一勺溫水,拉上木漓去門外洗手。
丹宣笑而不語,牧小喵嫻熟地抓著筷子,對著門外互相洗手的那兩,促狹地笑道:
“你兩干了什么要洗手啊?”
秦陽頭也不回地道:
“這樣有煙火氣。”
牧小喵瞧著秦陽那認真幫木漓洗手的樣子,趕緊對丹宣上眼藥道:
“老頭,聽見沒,你徒弟心都不在這了。”
丹宣端起飯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快點吃,不然就飽了。”
“也是。”牧小喵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伸手夾了一塊魚肉,還在湯里浸潤一番,這才放到飯上,就著飯吃一口,嘴里連連稱贊,真好吃。
果不其然,當他看到秦陽和木漓那你嘗嘗這個,你也嘗嘗這個的動作,他忽然有些不饞了,還很飽,有點撐。
于是他和丹宣迅速吃完飯,就溜了出去,躺在庭院前放置的躺椅上,閑聊了起來。
而當秦陽、木漓吃完飯刷好碗后已是夜幕降臨,銀月高懸。
丹宣瞥著走來的兩人,微微笑道:
“藥浴今天忘了搞,你兩還能再玩會。”
“哎呀,師父,徒兒又豈是那種只會沉迷二人世界的人。”秦陽取出兩張躺椅,招呼木漓坐下賞月。
牧小喵如果不是看到那兩躺在一起,差點就信了,他對著丹宣使了個眼色,建議去書閣喝茶,離開這是非之地。
有趣的是,他兩出現在哪,秦陽木漓就跟到哪,以至于丹宣直接帶著牧小喵跑到廚房燒水去,白煙滾滾,嗆人。
可秦陽木漓又豈是如此就會放棄的人,反正是武者,用元力代替呼吸也不是問題,丹宣要裂開的心都有了,他有些無奈地問道:
“你兩是有什么要問的么?”
“沒有啊。“秦陽木漓同步搖頭。
“那你倆有什么要做的么?”丹宣再問。
“沒有啊。”秦陽木漓再搖頭。
真是我的好徒弟……丹宣深吸一口濃煙,嗆出了聲,咳著問道:
“那你兩想干嘛?”
秦陽臉上頓時有笑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師父,你跟酒鬼大哥啥關系?”
“你問這干啥?”丹宣不解。
“就問問嘛。”秦陽再道。
丹宣轉回了腦袋,生起火來,淡淡道:
“他救了我,我請他喝酒。”
秦陽明顯不信:“就這么簡單?”
木漓也不信:“老師,我以前還見過你和他閑聊呢。”
丹宣搖了搖頭,無奈道:
“哎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喜歡喝酒,我喜歡釀酒,這沒什么問題吧?”
“哦。”秦陽拉長聲音,繼續道:
“那師父您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比如寂寞了,比如一個人厭倦了,比如想找個伴了。”
“找伴?我有了呀。”丹宣拎起一旁裝死的牧小喵,左右晃了晃。
漂亮……秦陽見此只好作罷,同著木漓一起走了出去,兩人表情都有些郁悶,其中以秦陽表情最盛,他總感覺師父要離開自己了。
這源于一種孩提時期的直覺,有時他也會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導致師父變老了,可怎么也套不出話來。
“你也別這么憂心,還有我呢。”木漓挽著秦陽的胳膊,溫聲寬慰道。
“嗯。”秦陽點了點頭,隨即兩人走向外面,去樹下閑聊。
廚房內,丹宣打著哈欠,正給火爐里添柴,一旁的牧小喵聽著聲音漸行漸遠,忽然睜開了眼睛,藍金眼眸轉了轉,小聲問道:
“你怎么在這里?”
“你不也在這里?”丹宣瞥了他一眼。
牧小喵恍然,隨即繼續問道:
“要我幫你保密嗎?”
“你已經是只成熟的喵了。”丹宣搗鼓著火堆,淡淡道。
牧小喵抬眼看了看冒熱氣的鍋,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堅定道:
“我牧小喵誓死不說!”
“你啊…呵呵,別這么認真。”丹宣干笑著道。
牧小喵伸直腿,幫忙把柴火遞給他,問道:
“你說,這里有認識我的人嗎?”
“要我幫你隱藏血脈嗎?”丹宣笑了笑,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么要隱藏?”牧小喵不解,他在這里有誰能攔住他,沒有人,他想去哪就去哪。
丹宣的笑容忽然變得神秘起來,小聲道:
“我怕你變成種貓。”
種貓……牧小喵的藍金瞳孔震顫,連忙夾緊腿,哀求道:
“我不要那樣,我要自由。”
“條件。”丹宣淡然出聲。
牧小喵點點頭,絲毫不猶豫道:
“隨你提。”
“這些天的飯你做。”丹宣笑出了聲,他終于可以偷懶了。
牧小喵有些狐疑道:
“就這么簡單?”
“飯得好吃。”丹宣瞥了他一眼。
牧小喵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自己在這的自由,他還是很果決地答應了下來,同時告訴本體快去學做飯,不然他就有一堆孩子了。
“不錯。”丹宣抬手摸著牧小喵的頭,只見無聲無息間,牧小喵的體型縮小了些,更可愛了點,同時藍金色的瞳孔也變成了墨色。
“喵。”牧小喵看了看自己,滿意地點頭,問道:
“那我實力會打折扣不?”
“并不會,再說你也沒多少實力。”丹宣瞥著他,收回了手。
牧小喵一聽,深以為然地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只要他能跑,那就沒人能抓住他,再說他要實力干嘛,大不了身軀被打散,再來。
另一邊,秦陽和木漓也回到了房間,秦陽緩緩關上門,然后把陣法結界打開,對著木漓神秘道:
“那些衣服得給你一下。”
他說著手一揮,只見屋內琳瑯滿目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其中不乏一些華麗精致,以及一些較為特殊的衣物。
“你還真有啊?”木漓下意識抬手掩嘴,掩飾自己的驚訝,這些衣服,漬漬,簡直了。
“怎么樣?”秦陽雙手攤開,臉上有著笑意。
“那棵樹幫你的?”木漓拿起幾件裙子,仔細瞧了瞧。
秦陽笑了笑,隨手拿起一件寬松白色睡裙走了過去,臉上略帶笑意地道: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來,看看這件怎么樣。”
“不好。”木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現在還不是穿這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