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
小狐貍抬手點出幾抹星光,兩人的身形消失,轉而出現在山洞內,洞口處卻好似被云霧遮擋,無法辨認位置。
“應該是那大陣搞得。”小狐貍探頭朝云霧外看了一眼,大湖還在那里。
她隨即回身飛到桌上,雙手忽然一拍:
“我決定了,這里就當作我們秘密的家!”
“我們?”秦陽趴在桌上,抬起眼來望著她。
小狐貍抿了抿嘴,有些沒好氣地瞥著他:
“我心眼還沒這么小。”
“那你對自己的天道枷鎖有什么法子?”
秦陽下巴抵在交疊的手臂上,睜大眼睛、嘴角帶笑。
“能有什么法子。”
小狐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連道:
“我從族長那得到經驗,她當時是去星月森林的月湖,找一種叫太陰圣水的神物,極陰之物、溫寒冷冽,最是適合穩定血脈欲火、”
她說著又取出一張地圖,鋪展到桌面上,上面有著很多標記和解析。
秦陽的嘴角不自覺扯了幾下,師父給的地圖有點坑人,地形改變不說,單是描述的大小就差別很大。
比如他趕路半年,原本以為差不多就到外圍了,結果只在廣大的星月森林挪了一點。
那小狐貍原本就在這附近看著自己?
小狐貍看到秦陽投來疑惑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我原本去星湖了,沒有收獲,恰好陣法傳來了山洞外有人住的影像,于是我便放下去月湖的打算,開始全力趕往這里。
“可飛了半個多月,路程還是遙遠的很,而某人早就把這里當成了家,換你你能忍?”
“不能忍。”秦陽深以為然。
“就是嘛!”小狐貍也是如此。
“所以,我直接把能趕路的那些陣法符篆什么的不惜代價地用了大半,終于在幾天之內趕到這里。”
她說完又補了一句,有些得意洋洋:
“我是不是很快?”
秦陽看到小狐貍一副你快夸我的樣子,頓時耷拉著臉問道:
“這里不是有接引陣法嗎?你在那邊布個一次性的傳送陣不就行了?省時省力還好用,我的那桌飯還能活。”
“啊?還能這樣?”
小狐貍愣了愣,大眼睛有些無辜地眨了眨,自己當時有把這個忘了么?
她隨即抿著嘴巴、可憐兮兮地看向秦陽,身后尾巴微微晃動,有些委屈道:
“我,我為了來見你都這樣了,你心里就別兜著那桌飯不放行不行?”
“你就是想給我個下馬威。”
秦陽走到桌旁拉開椅子坐下,挑眉低眼望著她。
誰知,小狐貍輕“哼”了一聲、揚起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我認!”
呦呵……秦陽抿嘴咬牙、瞇眼皺眉,用放狠話的態度說著咬碎牙往里吞的話:
“我忍了!”
他說完在桌上喚出一壇酒,一手拍開,給自己灌了一口。
小狐貍一瞧,頓時眼笑眉開,厚著臉皮湊過去,雙手端在身前、甜甜喚了聲:
“夫君~,我也要。”
其聲酥柔、卻不失干脆,好似蒙上紗衣的佳人撲入懷中。
秦陽被嚇了一跳,這小狐貍是打算什么都會點么?
他回過神來,淡淡道:
“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總不能跳進去喝吧。”
“早有準備。”
小狐貍直接拿出兩根水晶雕琢的吸管,往酒壇子里一放,湊上前、輕咬吸管,喝了起來。
“這倒是——給我留點啊!”
秦陽本來想夸的,結果看到酒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他急忙湊上去也喝了起來,一人一狐你爭、我奪,山洞內響起清脆的碰撞聲。
最后是以秦陽驚愕的表情結束的,因為小狐貍把喝的酒又吐了出來,虧他還很得意地在那爭,大意了!
小狐貍則在給山洞口布著各種陣法,這里以后說不定還是成為家里的據點,而且地方這么大。
外面以后可以當庭院,里面的石洞可以當家,到時再擺些裝飾和好好布置一番,一家十口還是可以住得很舒心的。
秦陽扭頭看向那忙碌的小身影,心里不由有些心疼,這些事對于媳婦來說都有一種心靈上的傷害,而且每一個都很要強。
可能換個人她們絕對不會如此,當然不可能換人,自己也不可能干坐著,就那么什么也不做。
“我去把里面布置一下。”
秦陽對著小狐貍笑著說了一聲,起身走向石洞,開始了實地畫著規劃圖,好在石洞地方不小,橫寬足有十來丈,高約七八丈。
在經過一番思索后,秦陽并沒有豎起石墻,而是將中間的一大部分打造成一個很寬敞明朗、鋪滿軟毯的茶屋。
四周各放有一座白灰色長條沙發,其上有著十個可愛的抱枕,中間是一環形矮桌,矮桌中央是幾根木條斜支起的圓盤,圓盤是一個銀黑精巧的陣盤。
作用嘛,還沒想好,暫且當是裝飾品。
沙發之后是嶺楊木制成的上半鏤空、下半實體的木墻,其上有著各種巧妙的紋路,靠內一側的后方有一張嶺楊木桌子,椅子后方有一個堆滿書的書架,這是秦陽的書房。
石洞左側下方是廚房,采用全陣法覆蓋,緊接著的是臥室,也就是原先的石床所在。
只不過被擴大的很多,且用白玉石作門墻,清香的嶺楊木作門窗,水晶薄片點綴其間,內里溫床暖被、星空燦頂,是個小家。
緊接著臥室的是浴室,可水源從哪來又從哪去。
這讓秦陽一時有點確定不下來,傾力贊助的小狐貍則大手一揮,一枚空間石落地,將其改造成一個佩戴游泳池的浴室,且有陣法循環系統。
再者這里本就被大陣包裹,很是干凈,不過小狐貍還是布置了幾重加熱、降溫、除塵的陣法連接地脈。
石洞的右側是閉關、陣室、丹室、器室等地,以及一些琴棋書畫所在。
這些小狐貍絕對出了大力,秦陽深刻的明白了她是有多富,他也不甘示弱,取出秦哲本體不要的樹枝弄成的木板開始鋪地板。
小狐貍看著家里那飛馳的身影和隨之出現的紫檀地板,有些不明所以,他哪來的這么多嶺楊木?
嶺楊樹高達挺秀,四季長青,極容易生長,可森林里的數量不算很多。
其木質地堅韌,低階武者難以傷其分毫;木體香氣芬芳,怡人舒適,用其建造房屋冬暖夏涼,清心寧神。
且對方的用途相當廣泛,修習開始用的木質兵器,陣道的陣盤、符篆也會采用,連傳訊令牌、飛舟之類的都有。
如果不是極容易生長,家家戶戶或是宗門都能培植,估計比較靠近人煙的地方早就沒了。
可秦陽現在后天境的實力和十五歲的骨齡哪來的這么多?
整個家鋪滿了還有剩的樣子。
“我還是有家底的。”
秦陽注意到小狐貍在那好奇地探頭觀望,傲嬌地回了一句。
他說完就開始給家的各處安放照明靈器,至于臥室則采用那夜明珠。
秦陽離去的時候看到夜明珠愣愣地杵在石殿的四周,便拿了一些、放入囊中,反正對方都說送自己了,自然不必客氣。
就是不知道那個爆炸產生的大家伙算不算送給自己的。
“你也注意到那個了?”小狐貍正給石壁刷著鮮活陽光卻不失清凈隨和的顏料,這里沒有陽光,只能靠人為制造光源。
過于鮮活固然能沖刷那種幽暗,可每個人的性格是有差異的,有的活潑,有的喜歡清凈,有的估計還是淡然。
那么在一些都在的場合則需要刷上舒適的顏料,至于修練室內則采用一貫的清冷,要兼顧這么多人還是需要用心的,
“注意到了。”
秦陽安裝上一處便趕往下一處,確保整個石洞能被光亮普照,“那個巨人石傀銀光內斂,就跟武者體內的經脈一樣。
“你說,有沒有可能石頭通靈?”
“有,不過挺難的,而且需要很長的時間和難以尋找的機緣。”小狐貍刷著顏料,點頭說著。
她說到這,忽然一頓,似是感到驚奇:
“時間有了,而且還是兩個大家伙合在一起,那這樣的話,機緣說的不就是那個凝聚意念的陣法么。”
小狐貍隨即扭頭看向不遠處笑而不語的秦陽,琢磨著問道:
“你對它有想法?”
“沒有。”
秦陽坦然搖頭:
“我覺得吧,它在這里也是種保障,你想啊,你們回到這里,有人又想追你們,然后這個大家伙突然出現——你干嘛?”
秦陽不受控制地飛向小狐貍,手里仍不忘將照明靈器安裝上去,東拐西繞,直接被小狐貍拎在手里,絲毫無法動彈。
小狐貍嘴角翹起,淡淡地瞥著他,“說吧,你又想干什么?”
“相信我,我自己能處理好的。”秦陽的表情認真得十分嚴肅。
小狐貍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淡淡地收回目光:
“你沒有騙過我,我自己不會無端地不信你,可你要明白,我們的包容不是因為對方如何,而是因為你。”
“不能全這么說,她們相處還是很好的。”
秦陽搖頭,轉而溫聲道:
“你以前沒怎么接觸過外界,她們很有趣,我同樣無比信任她們。”
“沒有修羅場?”
小狐貍有些不信,她以前藏在袖子里去外界的時候,無論是有輩分還是年輕的,都會有這個問題出現,程度不一、爭的方向也不一樣。
當然要是只娶一兩個那全當沒說,甚至她還看到有男寵也同樣如此,斗得蠻激烈的。
“你們地位平等,就我最沒地位,哪來的修羅場。”秦陽有些沒好氣地瞅著她。
“看來我還錯怪你了。”
小狐貍悄然松手,回過身去,繼續刷著顏料:
“沒事還得拜托你多跟我講講外面,我這樣子的確不適合去接觸外界。”
“太可愛以至于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秦陽看到照明靈器都放完了就開始作死,還往死里作。
小狐貍咬牙。
“別人用眼神令人聞風喪膽,你用眼神萌化一片?”秦陽再次作死。
小狐貍抿著嘴、迅速把最后一點刷完,然后啟動陣法將石壁的涂料凝固、水分吸收,隨之結界打開。
秦陽左右看了看,不由咽了口口水,他看到慢飛而來、眼神幽冷的小狐貍,忙道:
“我——”
“就你這點小伎倆,還想激怒我?”
小狐貍抬手拍著秦陽的腦袋,臉上的笑容有些玩味。
秦陽看到的則不是這樣,身前那是一個可愛可人的白衣狐女,跟自己當時的想象別無兩樣,毛茸茸的小耳朵、軟和的大尾巴、可愛的大眼睛——
眼前的一切忽然破碎,小狐貍瞧著有些失神的他,笑著打趣道:
“原來你喜歡這一套,可惜我滿足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