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
秦陽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賠笑道:
“想的不是同一個人,那個人——你動粗干嘛!”
“還好意思說,讓你在這偷笑,你是去過了,我到現在都還沒去!”
左小羅掄起棍子,朝這那奔逃的一人一狐追去,臉上的表情氣得有些委屈。
“那你可真慘?!?p> 小狐貍漬漬稱奇,這家伙逛花樓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還是一個人。
“讓你扎心、讓你扎心!”
左小羅表情扭曲、掄起大棒砸在秦陽屁股上,砰砰作響。
“哎呦、哎喲、哎呦、呦呦!”
秦陽疼得想去揉,又怕被打到手背,只好喊道:
“又不是我說的,你別打我?。 ?p> “那是你老婆,我不打你打誰!”左小羅理直氣壯地又給了秦陽兩棒。
小狐貍瞧著蹦得老高的秦陽,當真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話在理,給我打,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p> 秦陽抿嘴瞪眼,一臉委屈巴巴地看向小狐貍,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他又疑惑地回頭看去。
——左小羅提著酒壺、扛著棒子,在那優哉游哉地跟著。
‘怎么不打?。俊仃栍行┮苫蟮卣A苏Q劬Α?p> 你好賤??!
左小羅瞟了秦陽一眼,神氣又不失桀驁道:
“她說打就打,還不給錢,你真以為我是好人?。俊?p> “那幫你畫一幅?”小狐貍偏著頭,一臉單純。
“這個嘛……”
左小羅特意看了眼冷汗直冒的秦陽,后者心領神會,趕緊道:
“我幫你畫,不收錢。”
“不要,”
左小羅反而搖起頭來,一本正經道:
“我要找的人也不知道在不在這,我打算自己找,在這之前我不想讓我的念頭破滅?!?p> 他說著回身走去,抬手揮了揮:
“我走了,就你那隱匿手段還瞞不了我,下不為例?!?p> 秦陽回頭望著那離去的背影,忽然急切地喊道:
“姓左的,你之前的飯錢還沒給呢!”
“沒錢!”
左小羅的身形朝山崖下疾掠而去,轉瞬就沒了蹤影,只余下一句洪亮的聲音在萬里高空回蕩。
“可以先欠著?。 毙『偤倩⑼匾埠傲司?。
“太貴了!”左小羅細弱蚊聲地回了句。
“……不就是要一半身家嘛。”
小狐貍郁悶地嘀咕了句,回身坐在秦陽的肩上,瞧著他那齜牙咧嘴的樣子,笑吟吟道:
“你要是讓我不痛快,后果你明白的吧。”
“明白、明白!”秦陽連連點頭,一扭一晃地朝山下走去。
……
‘你在哪?’
左小羅同樣一扭一晃地漫步于山林間,棍棒橫搭在肩上,眼里有著道不盡的惆悵。
你過得還好么?
遙遠在天城的一處山峰之上,一位白衣女子弄著燒烤,抬頭凝望天邊,眼里亦有著惆悵,她低了低眼,繼續笑著弄起好吃的。
這自然被有一個嫻雅知性的中年美婦看在眼里,只是當時的天機已然混亂,軌跡陷于迷蒙,遮掩層生,好似紗簾后的珠玉看不透徹。
她忽然笑了笑,腳下生蓮、漫步前行,道:
“小玉,我又來你這蹭飯了。”
“祖母,請坐?!?p> 蘇小玉擺出燦爛的笑容,起身拉開白絨鋪好的舒適躺椅,又在對面喚出同款躺椅,開始給碟子上烤好的肉串。
“有酒沒?”
蘇妲己輕盈入座,抬手捏起金黃的烤肉串,嘗了一口。
誰知,蘇小玉認真地搖頭道:
“祖母,您不能喝酒?!?p> “就一點!”
蘇妲己抬起一根雕琢得無暇的玉指,臉上透著些懇求,明眸里閃過一抹別具風味的狡黠。
“不行?!?p> 蘇小玉絲毫不為所動,懇求中透著些無奈,“祖母啊,您要是想喝酒,可以讓老祖陪你嘛?!?p> 蘇妲己細細咀嚼著,忽然嘆了一聲:
“陪了,等我醒了人早跑了?!?p> “老祖來我這支酒的時候還很開心的啊。”
蘇小玉微微睜大眼睛,好奇地看向有些忸怩的祖母。
“是挺開心的,可一進門...嗨,不提也罷。”
蘇妲己擺擺手,忽然問了一句:
“你說,秦家那兩一直在閉關,我到時要不要去找她開點藥方子?”
“我聽說,好像是找了什么高人提供的東西來調養身體?!碧K小玉想了想道。
“你怎么知道的?”蘇妲己一臉好奇。
“一個小孩告訴我的?!?p> 蘇小玉吃著烤串,抬眼一瞧,她刷的紅了脖子,連忙低下眼,求饒道:
“祖母您收一收,我一個女的都快把持不住了。”
“原來你對我還有這個想法啊。”
蘇妲己回身端坐著,笑盈盈地看向她,“話說,你都這境界了,那里怎么發育不良啊?!?p> “……祖母,我還是一個人?!?p> 過了好半晌,蘇小玉吶吶回了句,她忽然喊道:
“祖母,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p> “我幫你啊?!?p> 蘇妲己嫵媚地笑了笑,對著蘇小玉伸出罪惡的雙爪。
“祖母,你不要逼我!”
蘇小玉羞紅了臉,連忙縮緊身子。
蘇妲己不聽:
“放心,我很溫柔的,我兩認識這么多年——嘿呀,你干嘛,我錯了、我錯了。”
“祖母,對不住了!”蘇小玉嘴角愈發上揚。
躺椅之上,兩道白色倩影扭打作一團,結界之內,打鬧嬉笑持續不斷,而某個上任的老殿主,扶著墻在那哆嗦,他一定要找到秦陽!
……
山腰之處黃綠交接,枯葉紛飛、白絮飄揚,天空游蕩著飄零的云朵,湛藍明媚,不似夏烈,不及秋涼。
恰如溫潤撲鼻的芳草清香,突兀地闖入一座干爽怡人的落葉殿堂。
樹木黃褐,微風陣陣,當真是不錯的享受。
一位穿著短衫長褲的俊朗少年正斜躺在一棵枝繁葉茂、枝干低矮、粗壯的大樹上,表情愜意輕松,雙手枕在腦后,在那微微搖晃。
對面略高些的樹杈上躺著一個毛發白凈、玲瓏可愛的小狐貍,她瞇著眼睛、吃著酸甜爽口的靈果,臉上笑容陶醉,沁人心懷。
“這才是生活,要的就是一個愜意?!?p> “你別墮落了,都躺了半天,也該起身趕路,好早日到達目的地?!鼻仃栞p輕擺手催促小狐貍起床。
“我不要,你饞我身子?!毙『傃壑樯限D,側過身去,好背對著秦陽。
“……你不也饞我身子?!鼻仃栂仁俏⒉豢梢姷攸c頭,繼而動了下眉毛。
“不一樣?!毙『倢χ蠓綌[了擺手。
“哪里不一樣?”
秦陽抖機靈,“我們躺在同一棵樹上,又都是異性武者?!?p> “所以,你打算有一個收一個?”小狐貍翻轉過神,瞇著眼望向秦陽。
“怎么會,我這人老正經了。”秦陽刷地睜開眼睛,擠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小狐貍借機逗弄了秦陽一番,她忽然抬頭側望,遠處有一道伸展雙翼、悠悠滑行而來的黃色大鳥。
——黃翎白鷹,多為4品凝元境,且只是雌性撫養幼鳥。
這不,它的后背馱著三只探頭觀望的大眼睛小鷹,不喊不叫、不推不擠,眼里有著好奇,更多的還是敬畏。
這還是小狐貍血脈封印,竭力收斂氣息的結果。
撲!黃翎白鷹揮著翅膀、緩緩落到地面,收縮翅膀,對著樹上的二者靈性化地鞠了個躬,它已是4品圓滿,距離化形所需只差一步之遙。
見到二者沒有下來的意思,它又伏下身子,讓孩子盡數下來,然后扭過頭去,用喙在羽毛里一頓好找,銜出兩束散發著靈意波紋、通體皆白的靈草,上前放在地上,又識趣地退了回去。
這風靈草是它特意尋找,打算用來渡劫的,不過為了舒適的新家,它還是沒有猶豫地拿了出來。
一旁三只幼鳥兩高一矮、兩瘦一壯,懵懂好奇地眼神不斷在那風靈草和樹上徘徊,呆而不愣,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哪用得著這個,我就是太困了,不想動?!?p> 秦陽搖頭,小狐貍搖頭,兩人同時起身落地,轉身朝星月森林深處走去。
黃翎白鷹偏著腦袋,望向那離去的一人一狐,有些不明白對方說的話,可它一個小小的4品妖獸,又不敢強行硬塞給人家。
它吶吶地點頭,上前打算收起風靈草,忽然地面隆起、枯葉翻滾,迅速朝這邊靠近,它眼神一凝,沒有大叫,撲騰起身朝那奔來的老對頭墨蜈蚣沖去。
黃翎白鷹抬起利爪,向下揮出金色化痕,那墨蜈蚣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沖出地面,想要與其硬撼一擊。
誰知,黃翎白鷹揚起翅膀,往下一拍,砰的一聲那蜈蚣砸在地上,密足蠕動,開始調整方位,對著那黃翎白鷹發起陣陣沖鋒。
在戰斗發起時,三只幼鳥瞪大眼睛,連連后退,躲在樹干之后,那矮壯的幼鳥途中還用雙翼夾起風靈草,死死縮在兩只高瘦幼鳥的中間。
它們三個雖然知道這是好東西,可媽媽化形需要它,所以自己不能暴露,也不能添亂。
隨著戰斗愈發激烈,其實就是有靈智和靈智未開的戰斗,你沖過來,我一抬腳,卻用手去拍你,實力相近,智慧碾壓。
那墨蜈蚣挨著挨著,無比惱怒地嘶吼一聲,它想不通自己為什么傷不到它,反倒是自己疼得憋屈!
墨蜈蚣時而鉆入地下,時而突然冒出,可每次都被揍得迷迷糊糊,它隱約間好似又感應到了靈藥的氣息,頓時精神一陣,搖頭晃腦地在地下尋找著。
三只幼鳥后背一涼,四周都是蠕動的聲音,氣息強大,兇威赫赫,它們的媽媽黃翎白鷹撲騰著翅膀,浮在低空,它在考慮接下來該怎么辦。
那散發著誘人氣息的靈藥此時就如同致命毒藥,沒了靈藥它可以再找,孩子沒了也可以再生,反正壽元還有很多,那究竟要哪個呢?
她想了想,忽然張嘴大叫一聲,撲騰翅膀化作一道殘影,迅速朝那大樹掠去。
與此同時,墨蜈蚣也找到了靈藥氣息的源頭,迅速穿行于地下,朝那邊靠去。
三只幼鳥慌得直發抖,就在一上一下快到的時候,矮胖的那只將風靈草一撒,拉著兩只高瘦的幼鳥朝另一邊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