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好像哭了。”龍翳抬起捏住手帕的手,上面有著一抹鮮紅,隱隱泛著金黑,他兩也哭了。
秦陽默默點頭,伸手想去拿過手帕,卻被龍翳抓住了手,她微微搖頭道:“手帕是我的,你拿不走。”
什么意思?
秦陽大感意外地瞧著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愣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家伙幫自己擦拭眼角就很離譜了,現在這話又是哪來的。
他隨即似是瞥到了什么,手腕微轉,輕輕地掙脫了龍翳的束縛,轉而伸手去拿起對方腰間的凝神玉佩,溫潤無暇的它竟黑了幾分。
“為什么不早說?”他抬起頭來,質詢道。
“我也不知道,自從我記憶恢復了就變成了這樣。”龍翳低了低頭,她在撒謊。
圣意瞧著秦陽心境的波動有些異常,隨意地往外看了一眼,中肯道:
“這個東西有點來頭,你最好讓萬源火去處理,除非你以后不打算用小寂的力量。”
他接著又補了句:“這次是例外,沒事我不會去窺伺外界,再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有什么好見外。”
“那你下棋。”秦陽心里道了一聲,圣意識趣地閉嘴不言,魔意從心地將快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沒事誰去找罪受。
德行!
他回過神來,抬頭望著緊張的龍翳,溫聲道:
“平時睡得好不好?”
“除了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外都好。”龍翳如實告知。
她隨即小聲道:“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你想好了嗎?”秦陽沒有回答。
“我早就想好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放我走。”龍翳抿了抿嘴道。
“那你走吧。”秦陽松開了手,凝神玉佩自然垂落,輕晃不止。
龍翳一聽鄭重地跪下,哽咽道:
“師父多年來的教誨,徒兒一直銘記在心。”
她隨即磕了個頭,抬手抹了抹眼角,起身打算離去,這里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她要……
忽然,一股溫潤的感覺自手背傳來,只聽得秦陽冷冷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啊。”龍翳回頭一笑。
“那你是沒事啊,沒事就不要走了。”秦陽臉色認真得有些嚴肅,任憑龍翳怎么用力都掙不脫他的手。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龍翳不想明白。
“你師父放你走,秦陽不放你走。”秦陽凝望著她的眼睛,沒有去窺探她的內心深處,只是淡而有力地道:
“我兩不再是師徒,過往都在歲月中湮滅,這次換我追你,你不要那么快同意,好不好?”
“那她們呢?”龍翳抬手捂住嘴巴,無聲哭泣。
“我會告訴她們的,平時我兩就是假師徒,相信我兩有這個默契。”秦陽順勢一拉,將其摟進懷里,笑道:
“你最不會的就是撒謊,一點心思都藏不住。”
龍翳抿了抿嘴,忽然道:“那是對你才這樣。”
她接著氣惱地扭了扭身子,在那抱怨:“你還說追我,都抱上了。”
“裝裝樣子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秦陽訕訕笑著,笑容徒然扭曲,腹部遭受了重擊,他彎下腰背,忍著痛道:
“我不這么說,你這個假徒弟怎么任性。”
“理由充分,這次就放過你了。”龍翳似是覺得很有道理,手悄悄地在他腰間擰了一下又一下,咬著牙道:“待會你是不是還得過去那邊墮落啊?”
“那叫深入交流感情。”秦陽忍痛笑著,“陣法我打開了,你好好睡一覺,我研究一下這個凝神玉,總感覺我師父的東西都不簡單。”
“睡不著。”
龍翳抬手攬住秦陽的脖頸,凝望了好一會,往前一靠,深深地吻了上去,吻著吻著她就自然滑落在他懷里,嘴角帶笑,裝睡。
“小滑頭。”
秦陽淺淺一笑,抬起手指輕輕刮了下她的筆尖,隨即去拿起那塊略顯黯淡的凝神玉佩,不時去問問圣魔二意有什么印象。
這兩顧自下棋,對此充耳不聞。
久了任誰也煩,偏偏這家伙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問一次,跟報時一樣煩死人,魔意忍不了:
“你只需要知道這東西有用就行。”
秦陽滿意地退了出來,他凝視著那凝神玉佩,自言自語道:
“既然它能吸納一些東西,那就讓它吸好了。”
龍翳嘴里不知在嘟噥什么,翻了個身,抱緊秦陽,不讓他走。
“我還不走,你……就這樣睡吧。”秦陽自床那邊收回視線,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打破穩固表面師徒關系的基石
“抱我!”龍翳突兀地說道,語氣不容反駁。
秦陽只好照做。
“起身!”龍翳又道。
秦陽不想照做。
“我信你!”龍翳嘟囔一句,隨即感覺到自己緩緩升空,她又道:“齊步走!”
聽著腳步聲逐漸弱下去,龍翳感覺不大對勁,聲音有些遠,她悄咪咪地睜開一只眼睛,自己竟然浮在床上,而那家伙則還在原地,十分配合地原地踏步。
“你快過來,我還是懂分寸的。”她好氣又好笑道。
“我是怕我自己忍不住。”秦陽有些無奈地邁開雙腿,朝那走去,邊走邊道:“想必你也察覺到了,我兩好像有什么聯系。”
龍翳運轉元力散去浮起自己的元力,原地坐了下去,抱著膝蓋望著他道:
“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這樣的?”
她說的是師父放她走,又不讓她走一事。
“你覺得那感覺像嗎?”秦陽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抬首仰看,喃喃道:“我覺得不像,不是那種生死相連,也不是那種只可存一。”
他低頭看向龍翳,笑道:“倒有點像是陰陽相克又相生。”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龍翳認可地點了點頭,好像她也是這樣的想的一樣。
她瞧到秦陽要走了,趕緊道:
“我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秦陽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沒看出什么他就只好坐了回去,心里沒有底,有點慌:
“說吧。”
龍翳鄭重又不失活力地挪了挪身子,抱住他的手臂,較真地看著他道:
“萬一你又變得冰冷了,你會不會陪我任性?”
秦陽失笑道:“我覺得那不叫任性,應該是瘋狂。”
“我才不要你瘋狂。”
龍翳深深地看著他,她嘴角忽然一撇,轉而推著秦陽走向門邊,有些沒好氣道:
“快走、快走,我知道你這個家伙心不在我這,所以你就盡情地去墮落吧!”
秦陽表情有些怪異,似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他眼珠橫轉,示意龍翳看向那邊。
龍翳瞇眼瞧著那樣子就知道壞事了,自己話都說出去了,人也出來了,好像沒有理由可以裝傻,那就看看吧。
她微微側頭,眼珠側轉,一個又一個師娘映入眼簾,且抱著胳膊,臉上掛著淺笑,好像挺歡迎自己的。
“師娘,晚上好。”
“私底下就沒必要這么叫了,”木漓擺了擺手,隨即笑著打趣道:“你可真行啊,小然是一個,你也是一個,真不知道還有哪位有毅力、有決心、有能耐的人會得手。”
秦哲把有些事情說了,她們一致覺得家風需要嚴肅規整,免得這個情債一大堆的人在那暗自得意。
聞言,秦陽立刻收起笑容,體內有一金一黑的人影走了出來,他取出白袍和黑袍,兩人各一個,然后吩咐道:
“圣啊,你去巨人那邊,辦妥了你來找我;魔啊,你最適合去裂谷那邊,一看就是絕世大魔,幸苦了。”
魔意聽到秦陽恭維的話,心里的不滿少了很多,他轉身飛向后山——那里有傳送陣去這兩個地方——剛飛到半空就被秦陽叫住,他不滿地回頭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亂搞就不亂搞,我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秦陽汗顏,隱隱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木漓等人扶額搖頭,回身進了房間,只余下龍靈在那等待,她對著龍翳眨了下眼睛,后者不住搖頭,她才不過去。
要是真過去了,假師徒就沒了效果。
許是嫌秦陽嘮嘮叨叨煩死人,魔意罵罵咧咧地飛走了。
圣意還未動身,他披著白袍,輪廓藏于兜帽之下,一副淡定高深的樣子。
“別睡了,正事要緊,過去再睡。”秦陽抬手輕輕拍了下他,后者如夢初醒,似是覺得秦陽待人體貼,他告訴了秦陽一個秘密消息。
秦陽眉頭高挑,有些不想笑又掩藏不住笑意地瞧著他飛走,這些天他的性格還不會冰冷,實在是太好了。
回頭得犒賞一下他們,包括小寂和萬源火。
小寂默默收起了蓄勢待發的力量,頗為滿足地回去看書。
“你怎么了?”龍翳有些怪異地瞧著他,這家伙開心成這樣鐵定有鬼。
“我暫時還不會變成大冰山,等我幾天哦,我們一起看花賞月,談天說地。”秦陽伏下身子,伸手抱了抱龍翳。
“那你還不快去,小靈兒都等不及了。”龍翳翻了一個白眼,見這家伙抱著不放手,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對面的樓上一甩。
誰知,秦陽身體后仰,死死抓著她不放,兩人一同甩向那邊,而他竟然暈了過去,撲的一聲龍靈張開雙臂,接住了兩人。
她探查了一番秦陽的身體,發現沒事,有些疑惑道:
“他怎么了?”

刺猬真人
我明明想寫一個輕快的劇情,可為什么,我越看越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