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楊凌回電。

　　熟悉的變聲器音回蕩在耳邊：

　　“從現在開始。。。”

　　楊凌：“你說我聽，我什么也不問。”

　　楊凌直接搶答。

　　電話那面頓了兩秒鐘，繼續說：

　　“戴上帽子口罩，然后立刻去二樓東側的更衣室換一套醫生的白大褂，把換下的衣服放在更衣室的大門后面；換完之后去西側的急診室偽裝好，不要出來；直到外面有大動靜，那時立馬從急診室出來向右轉再向左轉，從南側的安全通道上樓，進入檔案室。你最多有五分鐘的時間。如果你很快就找到了也不要出檔案室，檔案室外面會來幾個人，等他們散去了，你再按照原路回到南側安全通道，下樓從南出口出去。切記，全程都不要跑。重復一遍。”

　　楊凌吃力地把內容復述了一遍，對方就掛了電話。楊凌戴上早已準備好的鴨舌帽和口罩，安排司機把車開到南出口等候，自己便上了二樓。

　　按照指示，楊凌偷偷進入了更衣室，選了一套合身的白大褂換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疊好，用帽子壓住放在更衣室的門后。出了更衣室，楊凌走進急診室，急診室里病患不多，有兩個意外受傷的人，坐在那里直哼哼；一個女子抱著臉色紅彤彤的小朋友，看起來小朋友是發燒了；一個幾乎要趴在桌子上的中年人，捂著胸口跟大夫說自己要不行了。楊凌找了一個角落乖巧地坐好，有些不知所措，期間有患者以為他是醫生，拿著單子來詢問他，他阿巴阿巴地往急診醫生那里比劃。

　　“我你媽的真惡心啊！”

　　過去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楊凌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接著就是一堆人在吵吵，好像是打起來了。楊凌趕緊起身，出了急診室后右轉到底，再左轉到二樓南側的應急通道，上了三樓之后左轉再右轉來到了檔案室門前。門市虛掩著的，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楊凌趕緊進屋關上門，掏出手機照明，走向檔案室的西南角。整個檔案室彌漫著牛皮紙的味道，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檔案室，一排排的檔案架比人都高。每個檔案架上面都整齊地碼放著數不清的紙盒箱，箱子的外面標注著和檔案有關的基本信息。

　　楊凌雖然知道檔案存放在哪里，但還是找了好久。最后終于在一個紙盒箱里找到了那個裝有報告的檔案袋。楊凌蹲下身子打開袋子，拿出厚厚的報告，借著手機的照明翻看了一遍，正是自己要找的東西。確定報告無誤后，楊凌把報告裝后到檔案袋中，熄了手機的照明燈，在黑暗中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一分鐘后，門外響起了一串單一的腳步聲，然后是開門聲。楊凌記得電話中說的是“外面會來幾個人”，而不是一個人，所以他繼續潛伏在暗處。

　　又過了一會，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后在檔案室門口停下了。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說了幾句之后，嘈雜的腳步聲逐漸地遠去。楊凌趕緊走出檔案室，順著南側的緊急通道一路走到底，來到了一樓。

　　相比剛才的秩序井然，現在的醫院已經亂成一團，醫護人員跟無頭蒼蠅似地亂竄。楊凌以為偷報告的事情敗露了，很想撒腿就跑，但想到電話里的人萬般叮囑自己千萬不要跑，所以還是像普通人一樣勻速行走，眼見就要出大門了，忽然背后有人叫他。

　　“楊凌！”

　　他剛一回頭。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