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深宮,長于深宮,生活無憂,穿金戴銀。這是多少人羨慕的生活,但只有真正的生活過,才懂得,這一切,絕不似外人所道。她還是幸運的,她不用爭,也不能爭,他只是一個工具。
皇家女子,琴棋書畫,縱然不是樣樣精通,也絕對是樣樣疏通。而身為公主的她,自然更為不凡。少女都思春,她不止一次幻想過她的夫君,縱不是大英雄,也要談吐不凡,情趣相投。可她父皇的一紙婚約,將她的一切夢想都打碎。
她不止一次的找父皇理論,以前最疼愛她的父皇,面對這件事上,只有不能二字,堅決的不容駁回。她曾找哥哥撒嬌,也找過母親哭泣,她們也只是安慰安慰她,對于退婚二字只字不提。這讓她大感委屈之時也疑惑不解,不知所以然。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循聲而望,是她的婢女秀兒,公主莞爾一笑“怎么了”秀兒左右張望了一下,便附耳低聲說了起來,那公主剛開始表現的極為驚訝,隨后柳眉緊緊的扭在了一起,一會臉色變的有些發青。似乎看出來了公主的心思,秀兒又附耳說了幾句,公主變極為認可的點點頭。主仆二人相視一笑,突然開始追逐起來,不一會就香汗淋漓,一身紗衣勾勒出誘人的曲線。
長安的夜色有點涼。太極宮內一位身穿龍袍的中年男人,一頭長發自然的披到身后。這時,一個閹人進來說了附耳一番話,龍袍男子略有焦急的起來,說“去鳳陽閣”,那閹人剛想說什么的,一看到那個男子堅決的眼神后,便在前帶路。“皇上駕到~~”一干人上前“給父皇請安”,那男子只是嗯一聲便說“你們十七妹呢?”在了解情況后,男子便急匆匆的進去了。
“父皇也太偏心了!哼!”旁邊一個公主說:“十七妹抱恙,父皇關心妹妹,九妹就別添麻煩了!”,但無論怎么聽,這話里都有濃濃的醋意。
“玲兒,怎么了!”此人便是那龍袍男子,“孩兒偶感傷寒,不能給父親請安,還請恕罪。”不一會,簫太醫來了,先看了看面相,又把了把脈。那男子便問:簫愛卿,公主的病無大礙吧?”簫太醫稟報說:“殿下并無大礙,靜養兩日便可。”“朕知道了,退下吧!”簫太醫依言而下,公主的侍女秀兒送簫太醫出閣。
這時那個男子把腕上的一串珠子給了公主,“這是~~?”那個被叫做小玲的公主問,“這是外邦進獻的瑪瑙鑲金靜心珠”,小玲略作遲疑了一下,說:“孩兒想要他物,還請父皇成全。”“你想要什么?”“孩兒~不想嫁人。”“胡鬧!”男子轉過身去,頓了半晌才說:“寡人平生最痛愛的子女便是你了,朕知道你不愿。給你兩個選擇。”鈴兒試探著說:“孩兒愿聞其詳.”“第一個選擇,便是履行婚約,宰相對于王朝的今天,功不可沒。也可以保存皇家顏面”,“那另一個呢?”“另一個是遁入空門,從此青燈古佛為伴。”
“空門?您讓孩兒出家,那我就見不到父皇了。”隨即可憐兮兮的看著男子。男子臉色兀的一冷。站在那兒,注視著鈴兒,鈴兒看著父皇的臉色,知道了再無第三種可能。心一橫,閉上了眼睛,“孩兒愿與父皇共享天倫之樂。”男人臉色稍緩和些,出了鳳陽閣。確定皇上走了后,一群公主幸災樂禍的看著她十七妹住的地方,隨即又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一群公主走進閣內,裝著關心的樣子,公主稍年長些就已經出嫁了,閣內最大便是七姐。自然是以七姐為首,首先發了話,又是噓寒又是問暖,顯得關心至極,問清了原委,九姐故作驚訝的說:“父皇把靜心珠都給妹妹了,可否給姐姐看看。”看完之后,臉上洋溢出祝福的神態,誠懇的說:“我就先祝賀妹妹了,到時候一定送上禮物。”鈴兒一聽,臉色一沉,不再言語。一群公主尷尬的出去了,心里卻盤算著怎么爭寵。
時間過得很快,宮內的桂花開了兩次,又謝了兩次,雖古人云:“男30而娶,女20而嫁,是為不失時。”可身為一個政治工具,她已嫁為人婦一年有余。看著身邊新的婢女,不禁苦笑一下,至少連一個婢女都敢愛敢恨:
在那次簫太醫為她看完病后,每次一有空就來鳳陽閣候著。經人打聽,才明白他對自己的婢女秀兒有意思。為了撮合他們,她讓秀兒在門口干活。有一次秀兒有點累,在門口睡著了,很湊巧,簫太醫來了,看到心愛的人在門口睡覺,把大衣蓋在秀兒身上,自己卻睡著了。當秀兒起來,看到身邊的簫太醫,一把把簫太醫推開,留下簫太醫不知所以。簫太醫專門問過秀兒為什么不喜歡他,秀兒猶豫了很久才說:“我要低下頭才能看見你,我希望我的男人頂天立地。”但簫太醫不識趣的繼續來,最后秀兒出宮了。
鈴兒想完之后嘆了口氣,不知哀的是自己還是秀兒。隨即半晌無言。
用完膳,鈴兒無事可做,便到花園一逛,往天上一望,只見參宿泛著濃濃白光。鈴兒嘆了口氣,這便是“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正如她的夫君一般,在外面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突然一陣喧鬧,是她的丈夫回來了,這挺讓她驚訝:今天竟然回來這么早。隨后她也進了屋內。沏了兩杯茶,給了她夫君一杯。兩人相顧無語,茶微涼之時,他夫君開口:“鈴兒,下個月,你父皇邀家父一起打獵,屆時我們一齊去,順便見見你父皇。”鈴兒沒有開口,只是微微一頷首。隨即二人各自回房,鈴兒看著床上兩個玉枕頭,怔怔的站了一會兒,才去睡了。
入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飄下了,在大地上留下一層不厚不淺的雪被,鈴兒剛看完他的父皇,向父皇訴苦,父皇只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倒是幾個皇兄安慰了一下她,勉強讓她心里舒服一些。
在短暫的相見之后,像她這種外嫁的公主及王公大臣都分開去打獵。看著身旁興致勃勃的夫君,她也只有無奈的陪著。一路收獲不大,只有三兩只野兔,但是人累得不行,于是她提議,找地方去休息一下,倒是她夫君顯得意猶未盡。秋風瑟瑟馬蹄緩,長安城外梅花開。值得一提的是,那梅花像極了薰衣草,若不是已經入冬,真讓人懷疑。
在天色徹底變黑之前,她們找到了一間小廟。她夫君下馬,把她扶了下來。鈴兒向前一步,輕輕敲了一下廟門。不一會,一位眉清目秀的和尚打開了門,一雙深邃的眼睛閃出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