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與怪誕總是在不經意之間突然迸發,浮世沉淪,宛若夢幻;史詩與傳奇,無處不在,滿眼望去,盡是色彩。
秦風,二十一世紀青年,與所有這個年紀的青年一樣,宅,單身,混吃等死。
他穿越了,一念間,沒有預告和演練。
像極了小說。
這世界雖然也是文明高度發達,但是卻蒙上了一層玄與幻的色彩。
這里的人并沒有衷心于科學,他們還有遙遠似是不可及的傳說。
在這天地間,傳說曾經有真仙存在,白玉京的傳說幾乎是人盡皆知。
修行界的俠骨柔腸,亂天動地的爭鋒,這是他將要面對的嗎?
這一切,他不知。
“這天地即將復蘇,即便是普通人都無法避免的卷進這場浪潮之中,被迫的,自愿的,這是一鍋大雜燴。”
眼前老者說完就是一拂手,一股氣浪,肉眼可見,將樹下散落的雜葉吹走。
秦風愕然,這是啥?
牛頓定律呢?
萬有引力呢?
那股氣浪是什么,此時,若是說那是一個屁,秦風還會心存安慰。
但是他知道這不是!
一個老頭子,三個中年人,樹下乘涼談話,這樹是一棵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槐樹。
初識這個世界的玄幻,他一直當這棵老樹快成妖怪了。
秦風看著尚是幼童的自己,他不得不裝出幼稚,有時他會疏忽,表現得像成人的那般聰慧,便被當做了他人眼中的天才與妖孽。
九州之地。
北原金家,在整個大陸都有所聞名,一流世家,武學傳承世家。
有世人說,金家是金仙飛升者的后人,成仙之地就在北原,封為金家仙土,澤福后輩,傳承至今。
樹下的四個‘大人’與一個‘小孩’就是這一代金家的所有男丁。
也有人說,這金家只是祖上出了北派摸金,裝神弄鬼,雞鳴狗盜之徒罷了,上不了臺面。
眾說紛紜,褒貶不一,但無論哪一種,皆是將金家放在了超脫世俗凡人的地位,加之金家產業眾多,財富,使得神秘更加濃厚。
秦風就是在眨眼之間,來到金家,作為唯一少爺。
北原金家,大金山腳下。
紫蓋連延接天柱,石廩騰擲堆蒼穹。
山勢坐西開東,自西面山腳起,一到古樸精致的畫廊,宛若長虹。
南接的是數層高的八寶玲瓏塔,自塔頂俯觀,一片宅邸古色古香,與現代的高樓大廈不同,它們更像是自鴻蒙初開便匍匐在這個山頭,華貴精美,古樸盎然。
金家老輩人說這是興龍躍虎之勢,蒼茫大氣交雜著精美,雕梁畫棟,勾心斗角。
其勢,雄渾又古老,仿佛見證了一世又一世的興與落。
秦風,看著天邊屋角,對這些老人的話,他并不敢反駁,他也看出些門道。
仿佛應對著西山腳石碑上“六道與輪回”一般,這座府邸總是給他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這種感覺即便是上一世也沒有過。
有人說這是龍興之地,也有人說這是帝落之所。
總是靜謐的宅子,自那一天他出生,自哇哇落地起,這暮氣沉沉的大家里,便多了諸多生機。
眾人都以為是小孩子,卻是不知這小孩的腦袋里全是不得了的東西。
牛頓定律,元素周期表,高等函數,外語,衛星與原子彈所有這個世界科學所不能到達的階段......
這次,秦風該稱作金祎,金家唯一的小輩。
金展天,是他爺爺,他口中的老爺子,精神奕奕,即便滿臉的褶子。
風一吹便會倒下的身體里不知有著什么能量,過了這個年,竟是有一百歲了。
這壽元,在秦風看來,著實稀奇。
“武千年,翻了半邊天,真緣起,輪回現世間”,老爺子哼著不知名的曲兒,搖著大椅看著樹下撅著屁股扒拉蟲子的孫子。
秦風聽在耳朵里,要是以前他必定會覺得這老頭子中二異常,或者是有精神病,但是這次他不得不認真萬分,這些或許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這老天爺啊,又醒了,有了靈氣兒,抽到嘴里,倍兒香。”老頭說著自瞅著天,一眨不眨,直到孫孫蹣跚到腳前。
“你說啥香,我咋沒聞見哩”。強行按耐住心中的羞恥心,秦風還是張開了自己的小嘴。
說著便要爬上老爺子懷里,老爺子一喜抱起孩子便往屋里走,“昏了,走哩,給你找吃食。”
這是‘年少’的金祎,秦風已故,這一世他該作金祎。
金家大堂通明,坐滿了族人,老爺子從來不坐首座,留給祖上仙人的,他定下的規矩。
這些秦風可不管,老早就將這首座當做是他的位置了。
即便是逐漸的接受了這個世界的東西,但他可不會相信人死后還會留在這世上。
金家獨子,不會被怪罪冒犯祖上,這也是秦風來到這個世界,唯一慶幸的事。
上一世,他是孤兒,可沒有這么好的家境。
除了那個小不點,此時金家人臉上都沒有向來的平淡,中年當家人臉更加一臉古怪,他叫金子鯤。
秦風這一世的爹。
“周家又來人,還是要咱家劃分渭北產業。”話雖是如此,面色沒有一點不滿。
似是有隱情!
“胡家也來人了,南域那片天還塞不住屁股,沖著要往北原來”,金家老二是個半粗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去。
“結親聯姻,也不是不行,即便胡家只是南蠻之后,但是祎兒太小,早做決定怕是不妥。”
一美婦人輕聲道,聲音不大,可滿堂皆聽在耳。
這才是兩家的真實目的。
“婦道人家,你少說些話。”
妻子的話有道理,但耐不住臉面,畢竟這孩子是整個金家這一代的獨子,不是他金子鯤可以決定的。
金祎是整個金家的心頭肉。
秦風也很是陶醉于這種‘萬人焦點,所有人的中心’的感覺。
王青芝不出聲了,只偏頭看看抱著秦風的老爺子,老爺子只自顧自的逗弄著秦風,這孫子他可是喜的緊。
王氏坐著不安了,小步走著,把兒子接過來抱著,出了堂,應該是回了里屋。
“婦人之見?倒是說的在理。”那老二又補了一句,金家一向和睦。
這一點秦風很是樂見。
“青芝說的也不錯,南荒多傳承,自古多少仙墓都出南荒,胡家算是近水樓臺,做南朝北,與我金家南北向望,即使小二等家族,也倒是門當戶對。
至于周家要些物事便給他們,不至于傷了交情。
唉,這天靈氣兒多了,產業倒是末流了。”老爺子似是隨口說說,底下人倒是聽的一字不落,心知肚明。
老爺子和周家老婆子有老故事,諸人皆知。
就是剛剛出生來到這個世界的秦風,也有了解,他是小孩子,沒有人會說話的時候避著他。
按秦風自己的話說:
老趙頭管家幾十年了,和老爺子光屁股玩到大,心思細,會干事,老爺子也總愿意說與他聽。
金家事無巨細,你問他,他總能與你說上幾句。
老趙頭有一回喝醉酒,說漏了嘴。
周家老太太年輕時,人長得不錯,和他爺爺談了幾年戀愛,差點就成了他奶奶,但是這事,沒成!
周家奶奶卻是有意思,讓兩家后人在一起,結個果,金子鯤倒是硬氣,偏偏討了中都王氏人家姑娘做了老婆,這事周老太太怨氣頗重。
老金當時也氣的臉鐵青,拗不過兒子,最后也沒說什么,不了了之,倒是與周老太賠了好些不是。
前年,王氏有喜,金家添丁,周老太前腳賀喜,后腳出這一手,所為何事,眾人心知肚明。
這事讓秦風來說,一個扯字,簡直就是豬血。
兩個老人不學好,偏偏將這麻煩推個了自己的后人,看看,這不來了嗎?
鬧騰得慌!
那周家的意思,他早就清楚了,無非就是讓自己,金祎,將來娶了周家的姑娘罷了。
一屋子的人,為了給足老頭子的面子,硬是是將這件事說的很是嚴重,上升到了家族利益的層面。
呵呵,虛偽!
長桌晚飯,王青芝夫婦說著有的沒的瑣事,閉口不提周家胡家之的事情。
老爺子倒是吃的安生,自己吃一口,喂一口金祎,煞是美哉。
秦風心想,要不是不想嚇到這一屋子的人,他早就拿起筷子一頓狂吃了。
一桌子的美味,只能看著不能吃,每一次他都只能吃老金頭的筷頭,要不是他的爺爺,他早就想吐了,盡管如此,他每次吃飯都還是一陣糟心。
金子鯤到是坐不住了,兩口子急等著老爺子給個準話,好辦事。
“到底是想要哪家的姑娘,臭小子,你替老頭我說說看”老金頭逗著孫兒的嘴。
“選啥...啥,都要....要”男孩哇哇叫叫者,不知道聽沒聽懂,一時嘴快,金祎竟是沒有憋住,按他所想,這等娃娃親,不會作數。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的!
即便他現在只有一兩歲的身形。
“嘿嘿,你倒是不挑剔,行,準了”。
老頭像小孩子一樣傻笑著,看的秦風都無力吐槽。
老頭子不管兒子兒媳的驚呆,便自言自語道
“靈氣兒多了,條條框框怕是管不了多久,以后這片天怕是要翻過來,強者為尊,將來有了本事,這只是小事。”
云淡風輕!
說完便把孫子給了王氏,自己回后山了。
后山是他的住處,那里有一塊石碑,老金頭住在那里已經好幾十年了。
秦風發現,金子鯤與二叔三叔,一有閑時,都往后山的石碑那里跑。
那地方他去過,就一塊石碑,沒別的東西,每次這四個大老爺們就坐在地上,也不說話,一坐就是半天。
接過孩子,看著瓷娃娃一樣白凈的兒子,王青芝很是喜愛。
“你說爹說的是玩笑話嗎?”
“他既然開口了,那便是他的想法吧,以后誰知道呢。”金子鯤說完便瞅著兒子。
這孩子出生時,天生異象,電閃雷鳴,天際金光四射蔓延翻騰,像極了金家祖籍上的天龍,地上氳毓,菏澤生蓮,孩子一哭,聲如雷震,這異象便都消沒了。
第二天,昆侖山來客,定要帶回山上修習術法。
金家自是不舍,爭討之下,說于時日,將來送上山去。
未行祖禮之前,自是供之如祖宗,看的緊緊的,生怕老道仙人,拐上山去了。
老道臨走之前,百般囑托,這孩子勿要說與他人聽。
贈一錦囊,囊有一書,其曰:
“天選之子。”
只是這一秘密只有老金頭一個人知道。
就是秦風也絲毫不知。
老頭子看著金祎,一邊微笑,一邊說“這就是我金家的麒麟子呀!”
秦風似乎又見到了洛必達的微笑。
無奈!苦澀!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