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孋目睹這一切后,卻面露喜色。因為,她聽朱玥詢問“女壯勿用取女”時,立刻明白這就是天風姤卦卦辭,繼而從姤卦解讀出了新的意思。姤卦象征邂逅,這不正好表明兩家人相遇在一起的情景嗎!?
也就是說,張孋認為姤卦與她這一家有關。她再根據呂鴻、彭鈺所換物件的形狀,進一步推斷到姤卦九五爻辭:“以杞包瓜,含章,有殞自天。”
意思是說:“用柳條包扎甜瓜,修養內在的文采,好運由天而降。”
既然這樣,她能不高興嗎!?
于是,張孋與彭越嘀咕道:“妾看鴻兒這孩子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我們把鈺兒許配給他怎樣?”
“我看挺好。”彭越贊同道。
于是,張孋轉頭對張婷說道:“鈺兒和鴻兒既然互贈禮物,這就算做他們的定親信物怎樣?”
彭越、張孋夫妻抓住時機把兩個孩子互換玩物頓時提升到交換定親聘禮,雖然有突兀和攀附之嫌,但也合乎情理。
張婷與朱家交換意見后,由于受到“鴻逐金鹿”因素牽絆,就推諉道:“他們還小,等長大一些再說吧!”
張孋臉一寒,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我婆婆因夢到躍出綠水的小龍入懷有孕而生下夫君,鈺兒當然也就是小龍女了,難道我們鈺兒還配不上鴻兒嗎?”
張婷沒想到妹妹會搬出這么一通大道理,急忙搪塞道:“鈺兒很好,我們很喜歡。”
“那么說,姐姐是嫌貧愛富啦?”張孋提出了更加嚴厲的現實問題。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張婷窘迫地答道。
“那是什么意思啊?”張孋追問道。
在張孋的逼問下,張婷不得不交代實情道:“我找人給鴻兒看過相,說他是天府坐命,是多情種子,一生自在享受,好逸惡勞,…”
張孋早就看出呂鴻長相不凡,于是急忙打斷張婷的話,說道:“姐姐既然這么說,就算鈺兒賣弄風騷、自甘墮落、水性楊花好啦!”
風騷是《詩經·國風》和《楚辭·離騷》的并稱,后代用來泛稱文學,用在彭鈺身上也很貼切。
因為,張孋因夢到天權宮文曲星君入懷導致懷孕才生下了彭鈺,而文曲星帶有桃花又是主管文運的星宿,與東南四宮巽卦相對應。巽為風,卦辭曰:“小亨,利有攸往,利見大人。”
巽卦象征順遜,意思是說:“小有亨通順利,利于前往進見偉大的人物。”
這樣一來,彭鈺就具備了“順風齊物靠大人”的巽德,“風騷”配“天府”可謂別具一格。
朱家眼見她們要說僵,急忙解圍道:“承蒙鴻姨這樣看得起鴻兒,就如鴻姨所愿怎樣?”
“好,就這樣定下吧!”彭越爽快地答道。
結果就這樣在孩子們的玩耍之中,兩家為呂鴻和彭鈺定下了娃娃親。
張孋大喜,風風火火地走到呂鴻面前,拉起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鴻兒剛才做的很好,以后要好好照顧鈺兒,千萬不要學郭開啊!”
“請姨放心,我會照顧鈺兒的。不過,這跟郭開有什么關系?郭開又是什么人?”呂鴻說道。
“當然有關系啦!郭開是個大惡人,男孩子千萬不能跟他學啊!”張孋說道。
“郭開怎么個壞法啊?”呂鴻問道。
“他接受了秦人的好處,誣陷跟秦人打仗的李牧、司馬尚要造反,結果還害死了李牧啊!”張孋說道。
“郭開后來怎樣?”呂鴻問道。
“他被一伙強盜千刀萬剮啦!最后,郭開被割得只剩下了骨頭和一灘血水,好慘啊!”張孋說道。
“別嚇唬孩子啦!我們進屋吧!”張婷插話說道。
隨即,張婷拉著張孋的手走進了院子。
談笑間,兩家婚事已定,用司空圖《詩品二十四則·豪放》感懷此事道:
觀花匪禁,吞吐大荒。
由道返氣,處得以狂。
天風浪浪,海山蒼蒼。
真力彌滿,萬象在旁。
前招三辰,后引鳳凰。
曉策六鰲,濯足扶桑。
欒布交接完成后就離開朱家莊,趕往雇主杜糠的家鄉:杜家莊。然而,他剛走出朱家莊不遠,就被調戲過的女子秋花攔住去路。她站在路中央,指著欒布怒叱道:“這會兒沒有了幫手,看你還有沒有膽量嘲笑奴家。”
“女孩子當攔路虎,可是有點不妙啊!”欒布一本正經地說道。
秋花見他說話認真,不禁問道:“有什么不妙呀?”
“這不成了母夜叉嗎!?”欒布大笑道。
秋花怒不可遏,舉劍朝欒布攻去。欒布本感愧疚,不愿與她交手,就棄車而逃。秋花不依不饒,緊緊追趕。
就在秋花追趕欒布的時候,鈞臺也在追趕竊賊“地皮麝鼴”,后者果然從原屬韓國的鈞臺盜出了那柄“后土劍”。鈞臺曾經上演“三羊開泰”故事,屬于“五六五七八十二”武林歌謠所說“十二國臺”之列,臺主韓土退居后臺,由女兒韓鴦接任臺主位置。
現在,韓國雖然覆滅了,但由韓國后裔組建的鈞臺組織卻無時無刻都在夢想重鑄韓國昔日輝煌。當然,鈞臺對鎮臺之寶“后土劍”尤為看重。可是,“寒饞魚”為報鈞臺使他丟失木正劍之仇,帶人到具茨山找韓土、安萱的麻煩,這讓“地皮麝鼴”鉆了空子。
原來,蹇麝押送貢品順利到達咸陽后,被晉升為郡尉。一來,他高興;二來,他技癢,于是在返回瑯邪的路上轉道具茨山,試圖從鈞臺盜取后土劍。
隸屬原韓國的鈞臺居中土坤地,“地皮麝鼴”屬土性。因此,蹇麝去鈞臺偷盜后土劍倒是切合了坤地卦意,卦辭曰:“坤: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
也就是說:“坤卦:大吉大利。占問雌馬得到吉兆。君子前去旅行,先迷失路途,后來找到主人,吉利。西南行獲得財物,東北行喪失財物。占問定居,得到吉兆。”
由此可以看出,蹇麝盜劍應該會成功,但卻一波三折、頗有趣聞。
鈞臺總舵安置在具茨山脈的函嶺山,南面由占據青龍山、耬鏵山一帶的韓成、公仲秭攜女兒韓露把持,西面由經營薈萃山附近區域的韓襄王庶出孫子韓信、午馬宮宮主馬蕪這對情侶帶雙胞胎女兒韓薈、韓萃守護,北面的寨山和東面的火門山由鈞臺自己的人設點盯防。
強敵“寒饞魚”從函嶺山北面闖入,吸引了鈞臺的注意力,讓蹇麝趁機展示“地皮麝鼴”功,從薈萃山與寨山之間輾轉騰挪偷摸進了函嶺山、繼而偷走了“后土劍”。不過,他還是驚動了鈞臺留守之人,后者發出了警訊。
鈞臺失竊警報發出后,由退居后臺的前臺主韓土、夫人安萱以及夏荷、韓箏母女與“寒饞魚”周旋,現任臺主、韓土的女兒韓鴦帶人追拿“地皮麝鼴”。
韓鴦二八年華,有“淫羊藿”之稱。她不僅繼承了鈞臺的坤地神功,也掌握了由履霜冰至、龍戰於野、天玄地黃、匯聚拔茅、苞桑休否、有孚亂萃、風行地上、介石鳴豫、盱豫有悔、宮寵貫魚、碩鼠貞厲、雷出地奮等十二式組成的絕地槍槍法。
除臺主韓鴦外,前監臺暴定和張嫻的女兒暴鴛已經長大成人,并且功力非凡,登上了鈞臺監臺的寶座。韓王安與侍妾夏荷的女兒韓箏雖然八九歲年齡,但卻是練武好手,也代表母親夏荷出任鈞臺監臺。
再加巡臺黃嬉、張相如、申屠嘉壓陣,鈞臺勢力不可小覷。
然而,近幾年崛起于青州仰天山的“未羊宮”也垂涎后土劍,在洧水岸邊的安陵(鄢陵)堵住了“地皮麝鼴”東去之路。
“未羊宮”是流傳武林的那首“五六五七八十二”歌謠中提及的“地支”門派,以鬼金星官為鎮派之神,宮主名叫楊蔚。
鬼宿是南方朱雀七宿第二宿,星光皆暗,又稱輿鬼,配于鶉首宮(巨蟹座),晉書天文志:“輿鬼五星,天目也。”
有詩嘆曰:
鶉首宮闈積尸氣,朱雀目睜羽冠立。
云夢瑰谷子精靈,騎羊糞金伴宿鬼。
“未羊宮”宮主楊蔚風華正茂,號稱“未央花”,師父是有“石竹花”稱謂之“未劍”燕梨。
因此,楊蔚傳承了熊門的地寒陰氣功和由蘇秦赴燕、燕婉之歡、秦燕齊眉、蘇秦背劍組成的蘇秦背劍劍法。
另外,她手下原齊國貴族后裔的五女田楊、田甜、太史姍、田花、田香也闖出了“仰天山花香”的艷名。
“地皮麝鼴”發現東行無望后,就沿洧水來到西華西面洧水與穎水交匯處,結果還是被“未羊宮”追上并奪走了后土劍。由于未羊宮也屬土性,與“地皮麝鼴”因爭奪后土劍攪和到一起又應上了坤卦,卦辭曰:“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
坤卦象征地,具有偉大的、元始亨通的德行,像雌馬一樣守持正固是最有利的。君子有所往求,如果遇事爭先居首則會迷失方向,如果跟隨人后,就會找到主人,因而獲得利益。往西南方向可以獲得可觀收獲,往東北方將受到損失。卜問是否平安,結果是吉祥。
“地皮麝鼴”屬于“先迷”和“東北喪朋”,注定有此遭遇。那么,“未羊宮”又會如何哪?“鈞臺”眼見后土劍易手后,開始鍥而不舍地追蹤“未羊宮”,朝東面的鴻溝奔去。
火生土,既然與土結緣的“鈞臺”、“地皮麝鼴”、“未羊宮”鬧得不可開交,那么火在燃燒吧!的確如此,“番君”吳芮此時攜毛蘋、吳玚、公上不害、梅云等人來到了平輿,發現一個要飯的小女孩餓倒在路邊。毛蘋大發善心,救活了她。
隨即,毛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窮兒。”小女孩答道。
“你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毛蘋問道。
她人雖小,但卻很機靈,說道:“我家在吳房,父母亡故,族人說我命不好,被趕出了家門。”
西周時期,吳房屬房子國,春秋改吳房,今為河南遂平縣,嵖岈山(又名玲瓏山、西游仙山)、天磨湖等風景聞名于世。
吳芮聽到后,大怒道:“什么狗屁道理,我就收留你,賜名吳瓊。”
小女孩大喜,立刻磕頭道:“孩兒叩拜干爹。”
隨即,吳芮將隨身玉佩贈送給吳瓊。眾人見狀,都效仿吳芮的做法,紛紛向吳瓊贈送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