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呂鴻、姬藍、月赫離開嶂石崖仙人洞,繼續北上。傍晚時分,三人來到了享有“五岳奇秀攬一山,太行群峰唯蒼巖”盛譽的蒼巖山。
只見檀林如海,層巒疊翠,綠水環繞,石蟹橫行,白鶴成群,山峽清趣,使人別開生面。
他們通過風泉漱玉般泉水河,走幽谷,步過檀林至西南絕谷深處,懸蹬梯云到頂端,看到兩崖嵌一略呈圓形的巨大黑石,猶如峭壁嵌珠。
“峭壁嵌珠”東南崖隙中溢出的山泉形成水簾洞景觀,再往東是一座飛虹木橋,明顯看出有人在此住過的痕跡。實際上,這就是賈兒、歐陽俏的杰作。
呂鴻、姬藍、月赫通過飛虹木橋后,眼見澗深壁峭、幽谷回環、林繁木茂、山泉瀠然,耳聞山鳥啁啾、空谷鳥應,可謂是胸舒氣朗、心曠神怡。
再往前的崖壁上有一山洞,其旁鐫“竅開別天”大字景題。
登臨洞口,可見“南天門”三字刻于洞上。進“門”,攀階扶壁出于洞外,已至南嶺東側,再上,即達南嶺之巔玉皇頂,的確有一竅開別天的意境!
最后,他們返回天門洞中,打算在此過夜。這里不僅有賈兒、歐陽俏生活的痕跡,還有歐陽俏的題詩:
水簾洞前展火劍,白檀樹下飛風劍。
古柏朝圣曉雷劍,竅開別天抱劍眠。
月赫看罷,嘲笑道:“歐陽俏跟羋佼學,可惜學的不像,每一個字居然都寫歪啦!”
的確,歐陽俏寫的詩句像是常年被海風吹過一樣,都向一個方向傾斜。姬藍看過后,鑒于“竅開別天”和“南天門”題字的秀美大氣,評判道:“這種風體字透著古怪,不要妄下評判,誰學誰還不一定哪!”
呂鴻聽罷,受到觸動,就到歐陽俏字體指向的地方,開始尋找起來。
月赫見他做傻事,終于逮到機會把自己在嶂石崖出丑丟面子的場子給找補回來,于是大笑道:“鴻哥也被風吹過去了,你可要站好了,別被吹走啦!”
然而,呂鴻不受她影響,繼續尋找,竟然找出一塊紅色蝶形玉佩。姬藍見狀,說道:“歐陽俏寫此詩顯然是別有用意,羋佼來這里看過后就東施效顰,在嶂石崖也寫下了那首詩,意在向歐陽俏示威,估計二人是競爭對手。”
月赫眼見自己一錯再錯,氣鼓鼓地跑出了洞。姬藍也跟了過去,帶月赫打獵準備晚飯去啦!
實際上,歐陽俏自簸箕山一行后,就發現賈鹿突然多出了一塊紅色的蝶形玉佩。后來,她在醫巫閭山受到羋佼話語的啟示,明白此物一定來自一位女人。于是,就悄悄從賈鹿身邊取走“紅蝴蝶”,爾后把它埋在這里。
但是,她又擔心賈鹿追究,故而留詩暗示,以便讓他來取。現在,呂鴻得到“紅蝴蝶”后,受歐陽俏影響,在得到玉佩的地方題詩道:
竅開別天落鴻鶴,金石為開飛紅蝶。
然后,光明正大地落款為呂鴻。
接下來,呂鴻撿柴生火,還順手采挖了一些黃芪、沙參等草藥。黃芪能補氣固表、托毒排膿、利尿、生肌,用于氣虛乏力、久瀉脫肛、自汗、水腫、子宮脫垂、慢性腎炎蛋白尿、糖尿病、瘡口久不愈合。
沙參具有養陰清熱、潤肺化痰、益胃生津之功效,常用于陰虛久咳、癆嗽痰血、燥咳痰少、虛熱喉痹、津傷口渴。
姬藍、月赫帶著獵物回來時,月赫還沒有忘記被氣走的那個茬,向呂鴻示威道:“我們獵到了山雞,你弄到什么好吃的呀!?”
“我早就猜到會獵獲山雞,所以提前準備好佐料啦!”呂鴻答道。
“什么佐料?”月赫問道。
“黃芪、沙參。”呂鴻答道。
“對呀!我們把這些草藥放進山雞肚子里,可以做叫花雞啊!”姬藍插話說道。
隨即,月赫與呂鴻一邊斗嘴,一邊幫姬藍制作叫花雞。
如同嶂石崖的情形,姬藍、呂鴻、月赫很快進入燒烤吃飯、練功安歇的規范模式,附王惟一《西江月·以上十二首見王惟一明道篇》一首:
離坎不分南北,木金豈間西東。
但誠一念守其中。
勿使心神恣縱。
要識前身真種,洞觀物我皆空。
寂然安靜到鴻蒙。
四象五行無用。
呂鴻、姬藍、月赫離開蒼巖山后,堅持北上,終于到達綿山山麓之井陘隘口(隋葦澤關、唐娘子關)。
井陘是太行八陘之第五陘,素有“冀晉通衢”之稱,公元前229年秦將王翦伐趙之戰就發生在這里。
隘口東南側長城依綿山蜿蜒,巍峨挺拔;西有綿曼水(桃河)環繞,終年不息。險山、河谷、長城為晉冀間筑起一道天然屏障。
綿曼(或綿蔓)水源于今SX省壽陽縣東,有二源,一出鴨兒峪,稱南芹泉,二出太平峪,稱北芹泉。東流至平定縣界因水色赤濁如桃花,又名桃水。
至隘口(葦澤關、娘子關)又有冒河灘泉、黑老婆泉、隘口地泉等三大泉水注入。往東流入今井陘縣境南峪村,始稱綿曼(或綿蔓)水,今稱綿河。
隘口溝谷中泉眼累累,當地人稱為“海眼”的懸泉是眾泉眼中最大的一個。“海眼”懸泉涌出的泉水從三十余米的峭壁上直瀉而下,匯入桃水,形成寬約十多米的水簾洞瀑布。
用岳珂《太行道》為三人這段行程唱和:
太行羊腸坂九折,云黑風乾尺深雪。
堇泥道滑木葉寒,轆轆車聲行復歇。
華山有馬久脫轅,歸來牧野經幾年。
一從倉箱事居積,聊以知道煩長鞭。
前車已覆覆道左,天井關頭夜明火。
后車趣駕開井陘,唱籌仍復催連營。
關山青草春二月,單軌一冬曾結轍。
鬃頹毛落雙膊高,引領皮穿眼流血。
去年搏手雙弮空,今年三月甬道同。
可憐駑力不敢惜,轅下亦覺鹽車能。
君恩天大示弗服,桃野已甘偕觳觫。
感恩伏櫪飽秣芻,猶為太行憂后車。
井陘屬恒山郡管轄,郡治在東垣(今石家莊市郊區東古城)。恒山郡所轄縣城大約有十余座,其中九門(今藁城九門村)、石邑(今鹿泉市南故邑村北)、南行唐(今行唐)、井陘(今石家莊市井陘礦區天戶村)、靈壽(今靈壽縣故城村)、苦陘(今無極縣)、下曲陽(今晉州西故城村)、宋子(今趙縣宋城,一說屬于巨鹿郡)等縣城分布在石家莊市境內。
在井陘隘口(葦澤關、娘子關),呂鴻、月赫用司南定向、姬藍觀察周圍形勢時,東西各有一人牽著馱載貨物的馬匹走了過來。
正當三股人錯愕驚異之際,突然伏兵四起,將他們包圍在井陘隘口(葦澤關、娘子關)。
隨即,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朝他們喊道:“趙衍快快趴下受縛,隨本尉回縣衙受審。”
呂鴻聽到趙衍的名字,立刻附耳對姬藍說道:“趙衍是丁叔叔的朋友,我生火用的陽燧就是他送給丁叔叔的禮物。”
“知道了,小心戒備。”姬藍回復道。
隨后,呂鴻就與月赫嘰嘰喳喳起來。
這時,東來牽馬之人說道:“常縣尉,趙衍乃是良民,為何受審啊?”
常縣尉聽后先是大笑,繼而言道:“趙衍聽著,你是原代王趙嘉之子,用鹽在此地換取別人的山貨牟利,本尉早已查的清清楚楚。”
原來,這個常縣尉就是內史騰在陳縣考核的“四十六武魁”之一的恒山郡常恒,放任石邑。他手執一對跨虎攔,威風凜凜。常恒的跨虎攔長約三尺四寸,前端似劍成十字交叉且有對稱兩鉤,相距六寸。下端護手處側出一月牙,月圈口九寸,尾端鐏似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