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頭戴面罩、身穿綠衣、似客似仆的人走進了大廳,也許她早就預料到要見呂鴻而卜算出否卦,或許其他原因,讓她提前戴上面罩使得自己進入否卦預示的閉塞黑暗之中啦!
她徑直走到張耳面前,跪倒說道:“伊兒聽候相爺吩咐。”
她說話清脆,明顯是少女聲音。
張耳受禮后,立刻吩咐道:“伊兒聽著,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外甥的家君,好好幫他打理家務吧!”
家君職位非同小可,這哪里是打理什么家務,張耳明明為呂鴻物色了一位丫鬟頭啊!
不過,舅舅這項任命倒是為外甥省卻了擺平佘桂、朱嬛、龍兒、彩兒等這些丫頭的煩惱。
之所以這樣說,沿著伊兒“丑大寒、虛日鼠”的特征來比較一下相似情況的女孩,頗有昭示意義。
佘桂生于斗指子的冬至,方便起見簡稱子冬至,對應女土蝠,接著就是伊兒的丑大寒、虛日鼠;劉香為寅雨水、壁水貐;兔兒卯春分、婁金狗;龍兒辰谷雨、畢月烏;桀茜巳小滿、井木犴;茵兒午夏至、鬼金羊;朱嬛未大暑、柳土獐;虎彩申處暑、角木蛟;項霽酉秋分、氐土貉;瑛兒戌霜降、心月狐;譯吁鵲亥小雪、箕水豹。
也就是說,按照斗指方位來看,這些女孩組成完整的地支。伊兒列地支第二位“丑”,又因虛日鼠的緣故與地支第一位“子”也有關聯,她被張耳任命為呂鴻家君、是否意味著張耳已經看準、伊兒有福分匯集并統領這些地支女孩、幫外甥呂鴻建功立業啊!?
附胡儼《續十二辰詩》一首:
鼴鼠飲河河不干,牛女長年相見難。
赤手南山縛猛虎,月中取兔天漫漫。
驪龍有珠常不睡,畫蛇添足適為累。
老馬何曾有角生,羝羊觸藩徒忿懥。
莫笑楚人冠沐猴,祝雞空自老林丘。
舞陽屠狗沛中市,平津牧豕海東頭。
呂鴻正在琢磨“家君”的韻味時,伊兒痛快地答道:“遵命。”
這時,張耳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但還是說道:“伊兒,既然那匹翼騄與你有緣,就送給你了。”
翼騄是張耳途徑魏地時得到的寶馬,跟他相沖,但卻很聽伊兒的話。于是,張耳就借花獻佛,送給了伊兒。
張耳可能感覺這樣做不夠厚道,隨即拿出一塊玉佩說道:“伊兒,另外再送你一塊刻有霸下的玉佩,作為鴻兒家君的信物吧!”
霸下是“龍生九子”傳說中之第六子,又名赑屃,形似龜,平生好負重,力大無窮。
傳說上古時代,霸下常馱著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興風作浪,后來大禹治水時收服了它,它服從大禹的指揮,推山挖溝,疏遍河道,為治水作出了貢獻。
洪水治服了,大禹擔心霸下又到處撒野,便搬來頂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跡,叫霸下馱著,沉重的石碑壓得它不能隨便行走。
張耳交代完伊兒的事情后,顧慮到僅送伊兒東西而讓其他丫頭不忿,又送給呂鴻一些首飾等物品,方便外甥打發她們。
辭別張耳后,貫高將呂鴻領到為他安排的房間“彩虹”。當然,陸伊也亦步亦趨地跟著過來了。
彩兒聽到響聲后,從屋里迎了出來。
貫高見有人接應,就對呂鴻說道:“這里就是公子的住處,既然有這兩位丫頭服侍,老奴就告辭啦!”
“謝謝關照,恕不遠送。”呂鴻客套道。
“公子留步。”貫高回敬道。
言畢,貫高轉身離去。
呂鴻送走貫高后,將陸伊、彩兒叫到面前,說道:“伊兒、彩兒,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二女草草地自報家門、算是互認后,彩兒轉對呂鴻說道:“公子,床鋪已經準備好了,你稍等一下,女婢去準備洗澡水。”
言畢,彩兒隨即走回彩虹屋,開始忙活起來。
呂鴻目送彩兒進屋后,開始與陸伊聊天消磨時間,說道:“剛才,舅舅叫你伊兒,我也叫你伊兒吧?!”
“這樣很好啊!”伊兒歡快地說道。
“聽口音,你應該是個女孩吧?!”呂鴻說道。
“是滴!”伊兒承認道。
“可是,你干嘛戴個面具啊?”呂鴻問道。
“女婢出門時在母親面前發過誓,絕不以真面目示人,否則…”伊兒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音。
呂鴻感覺好奇,就追問道:“否則會怎樣?”
“否則,我就慘了!”伊兒搪塞道。
呂鴻見她不愿說,就沒有追問,轉換話題說道:“舅舅說的故人是怎么一會兒事?”
對此,伊兒倒是痛快地說道:“女婢的姥爺是魏人,同相爺認識。”
“我身無定處,跟著我會很辛苦的,你可要想清楚,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呂鴻說道。
“既然相爺讓我跟著你,也就是長輩讓我跟著你,就是刀山火海,伊兒也要闖啦!”伊兒堅定地說道。
呂鴻以為她沒聽明白,就換一種說法,言道:“可我這里也沒有什么家務可做啊!”
“怎么沒有,少爺至少有一匹馬需要人照料吧!”伊兒說道。
“你怎么知道?”呂鴻詫異地問道。
“要當少爺的家君,自然要熟悉少爺的情況,這是女婢份內之事。”伊兒說道。
她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卻避開了問題的實質。
呂鴻不甘被伊兒如此輕易地拿捏,就強充好漢道:“一匹馬子而已,我還能應付得過來。”
“可是,彩兒、李玫等夫人也需要照顧吧?!”伊兒另開話題道。
呂鴻聽她提到李玫,猜測她聽到了自己與舅舅的對話。
于是,呂鴻急忙否認道:“她們不是夫人啊!”
“正因為現在還沒成為夫人,所以才更難伺候啊!”伊兒辯白道。
呂鴻聽罷,頓時被臊的滿臉通紅。
一時間,呂鴻不知如何反駁,為了盡快擺脫尷尬局面,就同意道:“既然這樣,你就留下了吧!”
“謝主隆恩!”伊兒嬌聲說道。
“送你一件見面禮吧!”呂鴻說道。
隨即,呂鴻從張耳送他的首飾中取出一串金項鏈送給了伊兒。直到此時,呂鴻終于明白舅舅送給自己首飾的良苦用心。
伊兒從呂鴻手中接過金項鏈后,樂滋滋地說道:“做了這么多事,終于拿到禮物啦!”
“你做了什么事啊?”呂鴻問道。
“我…陪少爺說話解悶算不算做事啊?”伊兒反問道。
她把“我”字音拉得很長,不知是在想對策還是故意引起呂鴻的重視。
呂鴻心想與這樣的女孩子理論下去很難有結果,不得不應承道:“就算是吧!”
“怎么叫就算是吧?”伊兒較真道。
“是的,這行了吧?”呂鴻糾正道。
“這還差不多。”伊兒認可道。
目前,呂鴻主要的家務也就是照料驁騮。因此,陸伊就先當了馬倌。
再說秦鹿,她成功阻截“呼池鴉鴨”并幫龍兒解困后,就罷手返回到邯鄲,與馮婳見面。
她從馮婳口中得知呂鴻的情況時,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吃過晚飯后不知不覺地溜達到了相府。
然而,她沒有見呂鴻的勇氣,但又很想見他,就爬到一棵大樹上,瞭望相府的情況,希望遠遠看呂鴻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這時,一個人影溜進了相府,他就是來找茬的風浪。與此同時,陸伊繼收到呂鴻贈送的金項鏈后走馬上任了馬倌,并正好趕上內急。于是,陸伊走出所居住的“彩虹”偏房“伊人”,準備解手,恰好遇到了風浪。
然而,當風浪看到陸伊時,卻大喊道:“有鬼啊!”
隨即,他展現九靈幻影步,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