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準備把上山的這一段路修一下，方便車輛上來。”

　　吃飯時，江子羽跟江爸江媽說起修路的打算。

　　“修路啊？”

　　江爸夾菜的筷子一頓，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也行啊，反正路肯定要修的，早修早方便。”

　　“我也是這么想的。”江子羽笑著說道。

　　江媽本來覺得錢還沒捂熱又要花出去了，想讓江子羽過幾個月再修。

　　可一看江爸和江子羽意見一致，她又覺得他們說的也對，那就修吧。

　　“大家都在這兩天拋完了秧苗，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要忙著給田里進水、放水和施肥。”

　　江媽接著說道：“還有青菜要種，修路要請雜工，不如等大家忙完這一輪春耕和春種，過一兩個星期再開始修。”

　　江子羽聽了點點頭，他也不急這么一兩個星期：“嗯，我們先規劃一下，商量商量要修怎樣標準的路。”

　　“對了，現在請雜工，一天多少錢？”

　　江子羽抬頭看著他爸爸，他爸爸之前在工地干活，對行情熟悉。

　　“請雜工啊，一天八小時，不包吃，一天一百五到一百八。”

　　江爸補充了一句：“請師傅的話，一天兩百到兩百五，一般包中午的一餐。”

　　價格有浮動，主要是看活兒累不累，同樣是雜工，有些負責搬運水泥，有些負責攪拌砂漿，有些負責扛鋼筋……

　　江子羽心里有數了。

　　“現在到處活都不多，雜工好請，村里隨便就能找齊人。”江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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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下的秧苗剛在田里扎根立穩，天氣變冷了，下起了一場又一場的雨，淅淅瀝瀝，一整天沒個停歇。

　　等到雨稍微小了一點，江媽趕緊穿上雨衣，帶上斗笠，扛著鋤頭到田里放水。

　　前幾天不下雨，她天天一大早扛著鋤頭到田里打開進水口，讓小溪里的水流進田里來。

　　大家都需要水，有時候她剛打開進水口，水就被前面的人攔走了，等個一天都沒等到水過來。

　　現在綿綿的雨一下，田里的水太多了，怕把秧苗浸壞，一個個都使勁放水。

　　江媽拿鋤頭，把堵在出水口的泥土鏟開，田里的水流順著流到小溪里，歡騰地往下奔流。

　　從拋秧開始，一直到禾苗開花，田里要一直有水，一方面是它們成長需要，另一方面能抑制大部分雜草的生長。

　　田里的雜草種子太多了，只要水一干，它們保準一夜之間冒出來，長得比禾苗還好。

　　江媽順便觀察了一下禾苗的生長情況，雨停后的一兩天，就要施肥了。

　　魏伯的后院里，大鵝賣出去后，剩下的都是半大的鵝，他抓了一只看起來最大的，拎著上山找江子羽。

　　有了江子羽的幫忙，他養的六十只鵝順利賣了出去，而且價格比賣給二道販子高，整體算下來，至少多收入三千塊。

　　他想對江子羽表達一下謝意，想來想去不知道怎么謝好，最后干脆拎一只子鵝送上去好了。

　　魏伯送上去時，江爸和江子羽坐在竹樓的客廳里。

　　連著下雨，他們沒有把雞放出去，給它們喂食完后，就讓它們在雞舍待著，兩人悠閑地坐著看電視。

　　“老江，小羽。”

　　“魏伯，快請進。”

　　江子羽一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愣了一下，外面下著雨呢，沒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上山來。

　　魏伯收了雨傘，把手中的鵝遞了過去：“小羽，賣鵝的事情，多虧了你幫忙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魏哥，你這是干啥！小羽不過是張張嘴，開口說幾句的事情，舉手之勞都算不上。”

　　“再說了，辛辛苦苦把鵝養大的是你，小王也是看了鵝，符合他要求，他才收的，可不是看在小羽的面子上。”

　　江爸一聽，趕緊起身推拒，他要是收下了，在村里一傳，那江子羽不成了就開口幫個忙的小事，還要收了人家一只鵝。

　　“要是沒有小羽幫忙說，人家那大老板哪會收我那幾十只鵝啊，不管怎么說，也是看在小羽的面子上的。”魏伯堅持把鵝往江子羽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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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來一回，江子羽看著有點心累，生活在農村里吧，有時候人情關系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因為你沒有辦法像生活在城市里那樣，跟左鄰右舍有個點頭之交就算關系不錯了。

　　合得來的，多聊兩句，合不來的，就是住的很近的陌生人而已。

　　在農村里，所謂的村落文化把每一個人緊密聯系在一起，人情關系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推來推去，江子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接過了鵝，笑道：“謝謝魏伯，我收下了。”

　　“爸，你陪魏伯先喝茶啊。”江子羽拆開綁著鵝翅膀和腳的繩子，拿了雞籠扣好它。

　　江子羽轉身進了廚房，端出一籃子雞蛋出來。

　　“一斤十八塊，六七斤的鵝就是一百多塊，一個雞蛋三塊五，二十個是七十塊。”

　　江子羽一邊算賬一邊數了二十個雞蛋出來，裝到紅色塑料袋里，準備拿給魏伯。

　　他開始想直接回送一只雞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要是他送出了一只雞，價格比魏伯送的鵝更貴，魏伯肯定不會收。

　　然后才想到可以送雞蛋，二十個就夠了，價格要比魏伯送的鵝低一些，既回禮了，又表示收到了魏伯的謝意。

　　以往的這些人情往來都是他媽媽處理的，江子羽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看得多了，多多少少學了一點。

　　江子羽給自己點了個贊，拿了雞蛋出去。

　　魏伯家里養了母雞，它們下的蛋都吃不完，偶爾還拿到集市上去賣。

　　他不想收下江子羽的雞蛋的，在江爸和江子羽的一通說下，魏伯還是收下了。

　　其實魏伯知道江子羽的這些雞蛋賣的貴，要三塊五一個，他也有些好奇它們的味道有什么特別的。

　　魏伯拎著雞蛋下山了。

　　鵝在雞籠里嘎嘎嘎地叫，江子羽摸著下巴，上下打量它，不如今晚燜了。

　　子鵝肉嫩，都是瘦肉，半點兒肥的都沒有，燜了吃起來應該很過癮。

　　晚上，江媽做了個黃燜鵝。

　　子鵝確實很適合黃燜，鵝肉吃起來軟嫩而有彈性，味道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