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從老鄉杜華師妹的回信得知,此刻我畢業設計的全套論文正掛在學校櫥窗里,供她們畢業設計學習借鑒。她畢業的去向也可能是西陲鋼鐵公司。當晚立即回信鼓勵她們安心做好畢業設計,順利畢業。
7月11日下午6:30左右,飯后的我與往常一樣悠然的看著書。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打開門,一位身著海藍色長裙的美女正站立門口。“老鄉。”杜華師妹的聲音一下喚醒了詫異中的我。“哦,快進來。”原來是昨天才來公司報到的4個校友。簡單寒暄后,趕快打開箱底,取出一年的積蓄,去附近的街上找了一個飯館,請學弟學妹們小吃了一頓。
杜華師妹分配到了煉鋼廠,離我的宿舍、她的宿舍都在1.5公里左右。幾次見面后,我鼓足勇氣問道:“畢業去向很多,怎么選擇了來這里呢?”師妹含羞的答道:“這個你應該清楚呀。”我內心的那個激動、那個感動簡直是無法表達。愛情真的是很奇妙,苦苦追尋的未必修成正果,不經意間的卻水到渠成。我們在學校見面也不是很多,新生報到寢室一見,舞會上跳了兩次舞,借我的課本一次。就這樣師妹成了戀人。
一天下班,我在路邊買了菜去到杜華的宿舍(兩人一間的大學生公寓),在公用的廚房把米飯蒸好,只等戀人回來炒一個菜就開飯。可是等到了7點,杜華都沒有出現。平常早就下班了呀,左右宿舍的女生也都回來了,難道出了什么狀況?自己不敢多想。那時沒有手機,各單位電話都是4位號碼還總機轉接小號。我快速收好鍋碗,跑步奔向10路公交站。那個公交真的是像蝸牛一樣爬啊、停啊、爬啊......自己恨不得一把抓過方向盤。終于到站,一路狂奔到寢室,沒人。但見桌上盛滿飯菜的飯碗。懸著的心頓時落下。
吃完愛心晚飯,提了兩斤面條,坐上公交,我再次出現在杜華寢室。杜華一見,兩眼淚奔。“兩情若是長久時,豈在朝朝暮暮”但“兩人若是熱戀時,更惜朝朝暮暮”。
奔著婚姻而去的戀愛,當然要稟報雙方父母。我的爸媽肯定支持,杜華家里什么態度還真的不好說。杜華的父親是退休教師,送杜華入校時見過一面,也聊過幾句;母親是農民,家里五姊妹。漫長的等待終于有了回信,雙方家人除了關心,更是祝福。我們兩高興的都哭了。
1991年6月,我獲得了單位最后一個結婚指標,我和杜華分別找了一張單人照、拿著身份證去街道辦事處領了結婚證。我說還是請同事們吃個飯,宋師傅說:“沒有那么多講究,買點糖給大伙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宋師傅是我的第二個師傅,人很好。說是師傅其實更像我的大姐,平常時不時的從家里做些好吃的給我們這些外來學生改善改善生活。辦事干凈利落,為人豪氣爽快。沒有新衣,沒有婚戒,沒有婚宴,沒有紅地毯,只有喜糖喜煙,更有“愛你一萬年,真情永不變”的信心。就這樣,我和夫人完成了結婚儀式。
很快,愛人懷上了小寶寶,這個似乎有點突然。我們找單位幫助住進了公司的反探親公寓。這里緊鄰化工廠,氣味很難聞,但有一個大單間住,水電氣齊備,似乎也還滿意。我們買來胎教的書認真閱讀,每天對著夫人的肚子唱歌,用手輕輕撫摸腹部,經常感觸到小生命在肚子的運動。
92年春節,我們回到家里,一是拜見雙方父母,二是請母親前往照顧即將出生的寶寶。
哥哥妹妹都已經成家,哥的大丫頭已經三歲多,兒子一歲,妹妹的兒子兩歲。真是“兒童相見不相識”。當年哥復讀一年再次落榜,于是決定從藝。不過他并沒有因此放棄自考大學的夢想。他白天務農、農閑及逢場時上街做理發師、晚上自學會計專業。農村變化還是比較大,家里的生活質量顯著提升,熏的臘肉掛滿了一面墻。家里也添置了電視機。我們花了150多元錢圓了父親“此生能穿一件呢子大衣該多好”的愿望。手巧的愛人給媽媽、岳父岳母、侄兒侄女織的毛衣更是深得家人夸獎。
1992年小平同志的南巡講話真的是如沐春風,集團公司迅速傳達貫徹。單位王處長更是學的深、領會透、行動快。他敏銳的洞察到了商機,決定在上海、北海、深圳等成立公司,車間要充分利用裝備、人力、場地對外經營。一時間,單位、車間兩級班子迅速行動,研究方案。
我們車間和云園轉運站共同成立三產辦,我是負責人之一。干就要出效益。在經過集團公司組織的三產經營培訓班短訓后,我立即著手起草三產管理辦法,將單位、車間、個人的責權利細化,引導全體職工正確認識、積極加入到這個創收工作中來。車間創收與單位(處)八二分成,職工提供并達成交易的信息按創收額50--200元/次進行獎勵,班組創收獲取收益的20%。一時間車間可謂熱鬧非凡,每天上班準能收到不少職工提供的租用車間汽車吊、汽車、露天庫的信息。“明碼實價,收費開票,先上交再提成,二次分配”制度執行的有條不紊。這一年職工收入顯著提升,大部分職工收入翻番。
5月的一個早上,夫人覺得孩子要出生了。我們按照所學的孕婦知識,收拾好衣服、洗漱用品,洗完澡,吃完早飯,然后不慌不忙的坐上公交車到達醫院。
午飯后愛人疼痛加劇,大汗淋漓,腰部脹痛的坐臥難安。我心痛的不得了,我一只手給她揉著腰,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希望給她減輕一點疼痛。然后就是不停的叫醫生。醫生說:“不要著急,子宮開口還不夠,要盡可能自然分娩。”是的同室的還有昨天發著現在還躺在床上痛的“哎呦哎呦”的。下午1:00左右,夫人終于進了產房。
產房外的走道不知走了多少個來回,口中不知念了多少遍“母子平安”。4:00過,夫人出來了,母女平安。那喜悅的心情自然無以言表。
第三天,孩子抱出來了。紅撲撲的臉蛋,細柔的頭發,瞇著兩眼,小嘴一動一動的,兩只紅紅的小拳頭護在胸前,小腿半曲著。這就是我們的小寶寶,趕快抱抱,趕快喂奶。一般奶水要產后幾天才會通暢、充足。
住院一周,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孩子黃疸有點高,需要烤藍光。一個病房8個新生兒黃疸都高,都需要烤藍光,這也太巧合了吧?我們帶著疑問,堅持說:“藍光就不烤了。”醫生也沒有堅持,說那就回家觀察吧,一個月內隨訪。
初為人父,很是興奮,累并快樂著。孕期與夫人一起學的如何給孩子洗澡、如何換尿片、如何使用奶瓶都排上了用場。當然跟母親那嫻熟的動作比還是有較大差距。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寶寶。
回家第三天,小寶寶整整一晚都睜著個小眼睛不睡覺,也不哭鬧,這把我們嚇壞了。趕緊送到醫院。醫院說沒事,黃疸已消退了不少,不必驚慌。
第六天,孩子哭鬧得很厲害,覺也不睡,大便也不解。嚇得我們又去醫院,醫生開了開塞露,說:“吃奶的孩子也要喂水哈。”“哦,原來是這樣。”回到家,愛人坐在床邊抱著孩子,我蹲在地上,打開塞露立即注入。“嗯,效果不錯,出來了幾小塊。”。話音剛落,“呲”的一聲孩子的稀便便一下噴在我的臉上,“哈哈,自己的孩子拉的,一點都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