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蒼白客’,徐茍和徐墨,他們四人站在大雨中,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具斷頭斷手的尸體,和一個昏死的青年。
這具尸體,自然就是死亡的薛崢,而那個昏死的青年,自然也就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徐易斬殺的羅賢了。
咕咕——
天上,‘青鴿紅眼’四十五度由高到低盤旋了兩圈,最終落在了紫蘭山莊的院內,它拍打羽毛,振動翅膀,將積攢在羽翼上的雨水,都甩濺了出去。
與徐易簡單溝通了幾句后,它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任務。
紅眼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它果斷伸出鋒利的腳爪,抓起羅賢便乘風破雨而去。
“走吧,先進屋,我給你們說明一下情況。”徐易說了一句,就帶著徐茍徐墨等人進入房間。
進入房間后,他們紛紛找了個座椅坐下,仔細傾聽接下來徐易說的話。
徐易開始贅述,將計劃的經過清楚的說了出來。
很快,徐茍他們就明白了來龍去脈。
“原來,被我們抓住的那個螫寒門人,是螫寒門門主薛崢的女兒,還擁有一種極為特殊的體質!?”徐墨聽完后都不禁感慨,盡管他們早就懷疑薛亭蒽身份不俗,但也沒想到歪打正著,竟抓的是螫寒門現任門主、薛崢的女兒,而且,還是一種特殊體質!
徐墨知道一些關于特殊體質的訊息,明白這一類人是天生的強者,他們能修煉出一些不同于靈氣的特殊力量,具備比絕大多數人都更有望成為半步傳奇境的潛力。
“薛崢要將薛亭蒽賣給羅圣族,而薛亭蒽知道后萬分不愿意,就隨著一名她信得過的毒師找到機會,逃離了螫寒門,然后恰巧被我們撞見,給俘獲了?”徐茍聽的也是有些撲朔迷離,真相總是超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送進秘境后,大長老就看出她的特殊體質,然后利用羅圣族內部復雜的關系,引騙螫寒門的兩位正副門主和羅圣族烈日皇朝的皇子,羅牟的親弟弟羅賢來自投羅網!?”
“我就說嘛,當時我們做得如此隱蔽,為什么薛崢依舊會找上門來,原來是大長老故意泄露的,專門用來勾引他們。”‘蒼白客’原本就有猜測,雖然與實事情況有點偏差,不過也八九不離十,待得徐易長老親自解釋清楚后,他也終于明悉了一切。
雖說這一切都在大長老和紫獅圣族的算計之內,擁有萬無一失的措施,但‘蒼白客’等不知情者剛遇事時,還是有些心驚肉跳的。
不過現在好了,‘蒼白客’釋然道:“真是有驚無險。”
“以你們的實力,遇上他們確實驚險。”徐易呵呵一笑,安慰道,“不過你們以后就不用擔心了,知道你們俘獲薛亭蒽消息的,該死的還活著的都不會再出現。螫寒門那邊,也不會再有機會報復你們。”
“螫寒門沒了薛崢和李司河,就是一群三教九流匯聚的毒窟,現在,八成也已經被滅了。”
“哦?誰動的手?”徐茍好奇問道;消滅螫寒門,紫獅圣族一直都不方便動手,不過今天薛崢殺上門來,紫獅圣族算是有了動手的‘借口’。
有正直的‘借口’,到時候紫獅圣族也就不會因此被其他家族實力所忌憚,致使他們人心潰散、造成他們與紫獅圣族四分五裂各奔東西的結局了。
“不管是誰動的手,反正不是我們紫獅圣族動的手。”徐易呵呵一笑,沒有直說。
螫寒門的覆滅,肯定有紫獅圣族的手筆,但與紫獅圣族無關,懂的都懂,沒什么好說的。
徐易就是怕徐茍徐墨他們膨脹,得知了一些消息就出去亂說,這是很多年輕人的通病,一些事情本就不能放到明面上說,但年輕人容易憋不住。
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雖說紫獅圣族現在已經有了充足的理由覆滅螫寒門,但沒必要說出來,讓螫寒門覆滅于與其他宗門發生爭執,這無疑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哦……”徐茍哦了一聲,也沒再追問,他混跡紫獅圣族多年,也懂得一些事情,不該是他知道的,他就不會去追問。
話雖如此,但徐茍心里也還是會胡思亂想,只是他比較沉穩,能夠按耐得住自己的好奇心。
“這大半年時間,你們兩的刀法練得怎么樣?”這時徐易突然問道;對他而言,螫寒門的話題可以結束了,這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小事,還不如確認徐茍徐墨的刀法提升來得重要。
徐墨低調道:“小有突破。”
“沾表哥的光,我也有一點進步。”徐茍也微微一笑,他所說的一點進步,就是其悟通了新老‘旋風逐’的部分玄妙,這有利于他在短時間內掌握這兩種‘旋風逐’。
單說刀法,徐茍的進步還有不少,那就是通過半年的磨練,他的根基,比之半年前更加夯實了。
“嗯,修煉武技是終生的大事,你們現在還年輕,不用著急,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即可。”徐易點了點頭,他現在還不知道徐墨所說的小有突破,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突破!
毫不夸張的說,徐墨的小有突破,對他自己個人而言,都是一次堪比從小成到大成的大突破,甚至對整個紫獅圣族而言,都是《燃靈十七式》的一次小突破,能夠造福所有學會‘旋風逐’的強者,更能使他們的實力都得到一定的提升!
能夠靈活施展‘燃靈破天式’的,這種提升還會更大、更明顯!
“接下來我留下住兩天,明天早上檢驗你們這半年來的成果,如果在《燃靈十七式》上有什么不懂的,不要藏著掖著,及時問我。”
徐易剛笑著說完,徐茍徐墨二人就齊刷刷變得興奮了起來。
眾所周知,《燃靈十七式》是一門極難的武技,尋常人修煉一生都不一定能修煉到大成,而再遙遠的小圓滿,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一位《燃靈十七式》小圓滿的前輩愿意親自指點他們,這對徐茍和徐墨來說,無疑是最值得珍惜和把握的寶貴機會。
次日,陰轉晴,天空一片明朗,早晨的驕陽緩緩從東方升高,放射萬丈光芒,急切地照耀大地,沒過多久,便照耀在了紫蘭山莊的練武場上。
徐易、徐茍、徐墨三人站在練武場上,昨晚他們聊了很久,徐易對二人的進步和突破都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分別是徐墨能夠施展‘旋風逐’,徐茍掌握了‘旋風逐’的發動技巧、并且刀法比半年前更加嫻熟,能夠憑心意靈活地施展前十式。
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徐茍和徐墨都心有靈犀的沒有說出全新‘旋風逐’的事,他們都想著給徐易長老一個驚喜,畢竟這不是什么小事,到時候大長老恐怕也會重視起來,甚至還可能臨時召開核心成員會議,將這件事通知下去,讓學會‘旋風逐’的都學一學新版的‘旋風逐’。
“徐茍,你先來演練一下《燃靈十七式》。”徐易是一個比較注重根基的人,而徐茍也一直是一個重視根基的人,他們二人脾胃相投,所以前者也就優先讓徐茍演練了。
比起掌握‘旋風逐’發動技巧的進步,還是徐茍現在的根基是否比半年前更扎實,更加讓徐易在意。
“好。”徐茍沒有猶豫,直接走向練武場的正中央,開始了他的演練。
《燃靈十七式》大成,分別是包括小成的前六式:第一式‘聚力一斬式’、第二式‘重陽三牽式’、第三式‘抽刀斷水式’、第四式‘刀尖破浪式’、第五式‘玄奇踏步式’、第六式‘爆炎七刀式’,和正統的大成四式:第七式‘星火式’、第八式‘焚燒式’、第九式‘焰浪式’、第十式‘火線式’。
前六式,是《燃靈十七式》的戰斗的基礎,不需要調動靈氣,即可隨意施展;雖然只有六式,但每一式都蘊含海量玄妙,學會了這六式,就等于打開了武技的寶庫,使特階武者也能夠戰勝超階武者。
而后面四式,則是《燃靈十七式》的一次升華,其中每一式都對應一種作戰手法,大大增加了前六式的復雜和泛用性,使原本只有六式、還比較‘單調’的小成,變得更加豐滿,從而獲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戰斗手法和招式,面對復雜的戰斗時,也能有更多的可行手段施展。
徐茍先是用自己的作戰手法,將前六式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行云流水地施展了一遍,而后又開始調動火靈氣,借助風的存在,將后四式的四種不同作戰方式都施展了一遍。
“好!”徐茍演練完畢,徐易便大聲贊揚,紫獅圣族每年都會舉辦內部比武,徐茍也常年參加,而現在徐茍展現出來的實力,明顯要比去年表現出來的更好。
單單對技巧的嫻熟上,他就有了非常不錯的進步,一招連貫一招,彼此接替不帶任何猶豫,徐易能夠猜測到,如果徐茍遇上同階對手,那么對方必然會被他的這些招式從頭壓到尾!
徐易是小圓滿,他的根基非常雄厚,能很明顯的感受出徐茍的進步之大,有一句話叫做小細節大進步,徐茍便是如此,他看似只是比半年前施展得更加嫻熟,實則已經注意到了自身的諸多細節,并規避掉大量明顯破綻。
“你的刀法攻守兼備,要力時有力,要防時有防,基本上沒有致命缺點,很不錯!”
在徐易的眼中,徐茍每招都有破綻,但換位思考一下,因為實力的差距,這也是必然。而如果用徐茍的角度思考,不招惹厲害的高階靈王和超級天才,那么也就很少有人能抓住他那些致命破綻。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一瞬間,徐茍能注意到并規避掉自身的破綻,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能夠大大提高他的勝出率和生存能力。
換作是其他人,甚至還發現不了這么細微的漏洞,徐茍能注意到,并規避掉,無不在證明他用心上進;徐易欣慰地點了點頭:“看來你在這半年里,修煉的很努力。”
“額……”徐茍撓了撓頭,他其實也算不上努力,因為在這半年時間里,畫畫就占據了他不少的時間比例,如果他少畫幾幅畫,多花幾個時辰去思考武技,那么他現在的進步還會更大。
徐茍的進步不小,這半年沒有荒度,這讓徐易很高興,而徐墨說他已經能夠施展出‘旋風逐’,徐易也非常期待:“來,徐墨,你練一下‘旋風逐’,讓我看看你半年多的成果。”
徐墨點頭,他走向練武場中心,然后走著走著,就施展了新版的‘旋風逐’,背對著徐易和徐茍,卻化作了一道模糊的殘影,重新回到了徐易的身邊。
“嗯?”徐易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愣住了,他在腦海中回憶徐墨的動作,能夠確定徐墨施展的是‘旋風逐’,但是,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樣;而且……怎么會拐彎!?
‘旋風逐’就像是腳蹬石墻一樣,依靠反沖力的慣性飛速射出,施展時只能以直線沖刺。
‘旋風逐’沒有道理能拐彎,就像我們的‘射擊’一樣,如果能拐彎,那就成‘槍斗術’了,這有點……唉?雖然很離譜,但新版的‘旋風逐’,好像確實是有點‘槍斗術’的味道唉!
“唉?怎么回事?”徐易有些不解,他問徐墨道:“你剛才施展的……是,‘旋風逐’?”
不怪徐易沒有見識,而是新版的‘旋風逐’太夸張了,因為它超出了紫獅圣族一貫的認知,否則紫獅圣族一代又一代的天才,又怎么會留下這樣一個讓徐墨開創先河的機會?
“是的長老。”徐墨承認,并洋洋得意的解釋道:“我剛剛施展的‘旋風逐’,是我幾個月前自己想出來的、全新的‘旋風逐’。”
“因為我一直在想,‘固靈術’作為《燃靈十七式》最難最常用的技巧之一,既然能和這么多技巧組成武技,為什么就不能和‘旋風逐’一起組合?”
“后來我就一直嘗試,一開始是很迷茫的,無論怎么嘗試,都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直到我打算放棄的時候,卻是誤打誤撞,施展出了這可以轉彎的‘旋風逐’。”
“后來我就憑著感覺,一直嘗試,最終找到了施展全新‘旋風逐’的方法和技巧。”
“好!好!好!”徐易聽完很激動,他一連三個好,說出了一些辛秘:“這個設想我們紫獅圣族以前也有前輩想過,只是最終都無功而返,沒想到到了你這里,竟然真的成功了!”
‘旋風逐’和‘固靈術’組合,在紫獅圣族的歷史上,徐墨不是第一個想到的,也不是第一個去嘗試的,但他是第一個成功的。
“你快再施展一遍,給我看看!”徐易一把抓起徐墨的手,那叫一個興奮啊,全新的‘旋風逐’就等于全新的‘燃靈破天式’,現版本的‘燃靈破天式’就已經很厲害了,只是礙于只能走直線,導致缺乏了許多施展空間,可如果能拐彎,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全新的‘燃靈破天式’,甚至可能取代‘燃靈破殺式’,成為小圓滿三大招式中,對靈氣消耗最低、效果好的招式!
能全部施展小圓滿三式的,將會多出一種戰斗手法選擇,而只能施展‘燃靈破天式’的,也能具備一個強有力的戰斗手法。
“嗯嗯。”徐墨有些受寵若驚,他連連點頭,沒想到徐易長老竟然會這么激動;是以,徐墨太小看他這次突破對紫獅圣族整體的重要性了。
徐墨接著施展,徐茍也仔細看著,盡管他對新版‘旋風逐’已經有了一個還算全面的了解,但也還是想繼續觀摩,從中學到更有效的方法。
徐墨此時的心情很激動,因為這是他自己開創出來的方法,并且得到了徐易長老的十分肯定;想到這,徐墨就開始期待大長老、九長老和田長老他們知道后會作何感想。
“啪。”
徐墨心中按耐不住激動,導致他心態不穩,造成了失誤,因此并沒有完整成功地將新版‘旋風逐’施展出來,而是在施展的途中,側著身子摔倒在地上。
“額……”
徐易和徐茍都愣住了,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徐墨失誤了。
倒地上的徐墨半臉灰塵又一臉尷尬,他連忙爬起來解釋道:“啊,不好意思,我也才就練了幾個月,還有很多地方不熟練,剛才失誤了……”
事實就是如此,新版‘旋風逐’雖然是他發現的,但他自己也并沒有練習多久,所以失誤也在情理之中。
“嗯,沒事,失敗乃成功之母,誰都會出錯,你重新來過便是。”徐易安慰道,他倒不覺得徐墨失誤有什么不妥,畢竟‘旋風逐’的難度不小,他曾經學的時候也經常失敗。
更何況徐墨現在施展的是全新的‘旋風逐’,全新的‘旋風逐’沒有人指點,需要徐墨自己去探索,失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表哥,沒受傷吧?”徐茍擔憂的問道,有一句話叫做站的越高摔得越慘,速度也是一個道理,速度越快,摔得越慘。
“沒沒,小問題而已。”徐墨擺手,他燦燦一笑,‘超一階’的靈體肉身強勁,這一摔倒是沒摔出什么毛病來。
徐墨又繼續施展新版‘旋風逐’,經歷了剛才一事的尷尬,他這一次也沒再出現什么意外,成功的將新版‘旋風逐’施展了出來。
“這……”徐易這一次有了前提準備,徐墨施展出來的新版‘旋風逐’自然也就被他看了個透徹,他發現了其中的原理,也知曉了新版‘旋風逐’的觸發困難,同時他之前的幻想也被打破。
新版的‘旋風逐’確實效果強大,適用范圍也廣,但它不足以代替‘燃靈破殺式’,因為前搖過程比原版‘旋風逐’長,并且施展難度太高,所以不適合高強度的戰斗。
徐墨看似施展得很快,實則需要太多的時間準備,并且一點差錯就觸發不了,導致戰斗陷入劣勢局面。
也就是說新版的‘旋風逐’,除非精通再精通,能夠百分百施展出來,否則就只能作為備用戰技,不到萬不得已和掌控全局之時不得冒險施展,原版‘旋風逐’依舊占據主導地位。
“萬事萬物陰陽平衡,有得必有失。”這是荒域廣傳的一句名言。
徐易在這一刻也不由得感嘆這個道理,他解釋道:“徐墨,你開創的這個新型‘旋風逐’雖然效果強大,賦予了原型‘旋風逐’難以彌補的靈活性,但在擁有靈活性的同時,又多出了幾個極難做到的步驟,施展過程會異常艱難。”
“所以,這一招雖然可以被收進藏書閣,共后輩歷代學習,但不適合廣為宣傳,主要還是因為它太難練了,一般人練不了。”
“嗯嗯。”徐墨和徐茍聞言都點頭,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練會歸練會,這只是次要,能不能一蹴就成,將其輕易施展出來才是主要。
“厲害歸厲害,太難練終究作用不大,你們兩個如果以后打算繼續練,那就要仔細考慮了。”
“我建議你們要么將它練到極致,要么就不要練了。”徐墨作為過來人,他以自己的經驗提醒二人道:“這么難的武技,花個十幾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練出好的效果來,如此,還不如去練一些其他實用的武技。”
徐墨說的還算是輕的,他是站在天才的角度來說的,如果是換作一些資質平庸的,甚至可能連《燃靈十七式》小成都不一定能練會,這小圓滿技巧‘旋風逐’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而徐墨的這個全新的‘旋風逐’,已經不亞于大圓滿技巧,真要練起來,紫獅圣族也只有少數人能練會,而真正能練到隨心意施展的,更是會只有寥寥幾人。
換句話說,就連徐易他們這些小圓滿的,都需要數年乃至十數年才能練到隨心施展的地步,所以,新版‘旋風逐’并不適合普遍下去。
“嗯嗯。”徐茍和徐墨都點頭表示明白,實則他們根本沒把徐易長老的話聽進去,因為他們都有信心將其練好。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被靈驗。
“我看你們都對‘旋風逐’有了一定見解,那我便給你們分享一些我多年的心得吧,希望你們也能早日突破小圓滿。”徐易看著二人笑了笑,紫獅圣族的天才一代比一代強,又是徐少陽又是徐墨徐茍的,他也很是開心。
接下來徐易在紫蘭山莊停留了三天,在此期間他時刻指點著徐茍徐墨,令二人對‘旋風逐’和《燃靈十七式》都有了一個更加深入的了解。
特別是徐茍,他的進步最大,在第二天的晚上就成功將老版‘旋風逐’施展出來!
直到第四天早上,徐易才離去。
而徐茍和徐墨二人,則繼續早早起床練習新版的‘旋風逐’,在話題一致下,他們不斷更正新版‘旋風逐’的施展技巧,和不斷推演新版‘旋風逐’的施展環境。
因為新版‘旋風逐’太難觸發,練習起來容易摔倒,所以徐茍徐墨今天也很狼狽,徐茍為最,往往施展十次新版‘旋風逐’,他會失敗九次。
當天,徐茍徐墨二人一直樂不思蜀的練刀,直到太陽落山,都累得早早入睡。
夜里。
徐茍躺在床上從睡夢中醒來,他疑惑的睜開雙眼,東張西望,看看左邊的窗戶又看看右邊的窗戶,心中生起一種莫名且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這種奇妙感覺,在不斷的催促他打開大門,到門外去看一看外面的天。
外面天很冷,越來越接近冬天,徐茍躺在暖和的被窩里實在是不想出去,但那種莫名的奇妙感,突然令他燥熱心煩,好像不出去看一看,他就會很難受一般。
最終,徐茍壓制不住那種莫名的燥熱和好奇感,從被窩里鉆了出來披上大衣,然后推開了大門。
外面一片漆黑,正值半夜凌晨,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入睡,只有徐茍一個人神經兮兮、不知是犯了什么病,跑了出來。
一陣寒風吹過,徐茍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他果斷想要轉身回到屋里。
可就在這時,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鼻梁上,接著,一片又一片雪花從天而降,漫天飛舞。
徐茍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同時滿心歡喜,時隔兩年,他終于再次看見了雪花,徐茍懷著想要繪畫雪山的心情,以及心中那莫名的奇妙之感,抬頭看向了黑幕般的天穹,想要知道這場雪是否會下大。
“額……”但超乎意料的是,落入徐茍眼中的是一片藍色的帷幕,夜晚的星辰都被這片帷幕扭曲拉伸,無數的雪花也好似都是從里面飛來,一片一片,一朵一朵。
這場雪下得不正常,或者說,是這片藍色的天空很不正常。
就在徐茍被震驚得目瞪口呆吃了十幾朵雪花的時候,那片猶如藍色深空的帷幕開始收縮了,收縮的速度很快,像是火燒柳絮般,黑幕飛速向藍色帷幕中間延伸,吞噬。
這個時候,天穹上的藍色帷幕中心,出現了一個黑點。
這個黑點難以用語言來描述,它仿佛擁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如果仔細的用眼光去看它,便會發現剩下的那些、還未被黑幕吞噬的藍色帷幕會突然消失,黑點也會消失,但當轉移目光視線時,它們又會憑空出現——
而如果只看那個藍色帷幕的話,就會發現這個藍色帷幕,已經被黑幕吞噬成了一個……眼睛的輪廓。
而黑點,也在注視變成眼睛輪廓的藍色帷幕小下,緩緩演變成一只黝黑的瞳孔,這個瞳孔被無限放大,無限拉伸,徐茍看著的天,在這一刻都仿佛被這個黝黑的瞳孔遮擋,降臨到了他的跟前。
“啊!”緊接著,是一種刺痛出現在徐茍的腦海,這種刺痛深入腦髓,直接將徐茍疼得昏厥。
天亮時,徐茍驚恐的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而他昨夜披上的大衣,也原封不動的回到了衣架上,大門,也緊閉著。
徐茍摸了摸頭,他的腦袋非常的清醒,甚至沒有一丁點的不適,仿佛昨夜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夢境。
“夢?”
徐茍喃喃自語,他有些不太確定,因為昨夜發生的事太過離奇,也太過逼真。
黑夜被藍色的帷幕遮天蔽日般遮擋,突然迅速反擊吞噬藍色帷幕,藍色帷幕在最終被吞噬時,變成了一只眼睛,重新占據天空,甚至出現在他的眼前……
徐茍猛地搖頭,快速從被窩里跳下床,抓起大衣就往門外跑。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愣住了,也釋懷了;昨夜漫天飛雪和藍色帷幕黝黑瞳孔都是夢境。
“是夢嗎?”盡管這個夢很逼真,逼真得徐茍都認為確有其事,但事實表明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奇妙又莫名令人惶恐的噩夢;因為外面雖然有凝霜,但卻沒有任何下過雪跡象。
……
想著想著,徐茍再次猛烈的搖頭,他此刻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因為昨晚自己一直就在床上睡覺,大衣原封不動,房門也緊閉著,外面更是沒有絲毫下雪的跡象,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昨夜發生的事,只是他做的是一場噩夢。
只是這份記憶依舊非常清晰,到現在他都還能清晰地記得那個遮天的黑瞳,并且刻骨銘心,沒有絲毫要遺忘的跡象。
這場‘夢’是徐茍做的第一個,真實得就如同現實一般的夢,令他此生難忘。
今天徐茍難得的沒有調動靈源淬煉靈體,他的頭腦現在非常精神,但卻又非常遲鈍和恍惚,他想著‘夢’的事,僅僅一個恍惚間,就在門口站了半個時辰。
如果不是一道聲音將他喚醒,他甚至還會繼續發呆下去。
“徐茍,你在干嘛?”徐墨從遠處走來,他注意徐茍有一會了,徐茍一直在發呆,這令他有些在意。
“哦哦。”徐茍反應過來連看向徐墨,他之前一直在回憶那個黝黑的瞳孔,那個瞳孔在他的記憶中是無比的真實,每當他想起時,那個畫面就會重現。
“應該是做噩夢了。”到了現在,徐茍依舊是不確定道。
“哦……”徐墨了然,“我昨晚睡得倒是很香,一覺到天亮。”
“呵呵。”徐茍呵呵一笑,心里卻一直為昨晚的那場‘夢’發愁。
“今天繼續練‘旋風逐’?”徐墨問道;他和徐茍已經練了好幾天的‘旋風逐’,現在無論是徐茍還是他自己,都對新版‘旋風逐’更熟悉了。
“今天……就算了吧。”徐茍今天并沒有心情和精力練刀,他對昨晚的那場‘夢’念念不忘,“我想去千祥鎮走走。”
“……”徐墨沉思了片刻,說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天天練刀我也累了,去千祥鎮走走,正好放松一下。”
“現在就去吧。”徐茍提議道,他現在有一個想法,如果昨晚的‘夢’不是夢,那就一定會有人跟他一樣都經歷過,去千祥鎮走走,說不定能有什么收獲。
“走。”
徐墨點頭,二人直接面朝石梯一路下山,向千祥鎮走去了。
千祥鎮上。
出售早餐和買賣蔬菜葷肉的人都早早起床,開張起鋪生火燒飯。
徐茍和徐墨剛走進千祥鎮,就能看見幾家煙囪冒著濃煙,街道上也有零星幾人來往。
他們閑逛了半天,直到街道上人來人往后,也沒買下什么東西。
徐墨問道:“要買什么嗎?”
“還不知道,先走走看吧。”徐茍說道,他在前面帶路,徐墨在后面瞎走,二人看似漫無目的,實則前者一直在注意來往的行人,傾聽他們的對話。
“老板,給俺來兩個大肉包。”
“小張,今天也沒活嗎?”
“聽說了嗎,寒生魚館倒閉了!”
“今天老孫家女兒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咱們快趕去混個飯吃,晚了就沒了!”
聽到的越多,徐茍就越失望,他沒有聽到哪怕一丁點關于‘夢’的話題,都是一些民生百態。
不確定那場‘夢’是不是真實的,徐茍自然也就不會大鼓旗張的去見人就問:昨晚你做夢了嗎?這太神經病了。
一趟下來,千祥鎮的每個街道幾乎都被徐茍走遍了,就算如此,也沒收集到哪怕一點有用的消息,最終徐茍放棄了,這場‘夢’成了埋藏在他心里的一個沒有答案的疑問。
不知不覺間徐茍帶著徐墨來到一家書具鋪門前,抬頭望去,門上寫著‘憶事回秋書鋪’,這名字仄耳一聽就知道書鋪的主人是有文化人了。
“你要買筆墨紙硯?”徐墨問道,他知道徐茍喜歡繪畫,也知道徐茍的繪畫技術一流,一年半前他還在紫蘭給自己女兒徐黑畫過一張畫像呢。
“嗯。”徐茍點了點頭,先行一步走進了書鋪。他現在心頭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通過繪畫,將他昨夜‘夢’到的場景畫出來,那樣神奇的畫面,現實或許不存在,但他既然‘夢見’了,那就一定要畫出來。
書鋪的主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有著兩只像是彎曲的豬尾巴的‘商人胡子’,再加上他拿著書卷看時習慣摸胡子,以至于他整體看上去都顯得非常喜感和有趣。
“借書還是買東西?事先說明——借書一周內歸還免押金,兩周內歸還扣二成押金,一個月未歸還扣全部押金并報案。”書鋪主人不抬頭隨便說了一聲,然后就繼續抱著自己的書卷翻看;一般到他這里來的人,基本上都是來借書的,買練字繪畫材料的很少,基本三兩天才賣得出一件。
“給我拿兩副彩筆和宣紙,要最好的。”徐茍說道。
“兩幅?還要最好的?”書鋪主人聽到這句話一個機靈,連忙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然后財迷般的搓了搓手,眼睛上下不斷打量著徐茍和徐墨的衣冠穿著,發現這兩個客人身價不……
“唉唉,這不是墨公子嘛!”書鋪主人又一個機靈,紫蘭山莊徐墨的名聲在‘泊刻城’一帶是非常出名的,都傳言他是紫獅圣族的正式弟子。
書鋪主人認識徐墨,可徐墨不認識他,徐墨也是被他這自來熟的招呼打得猝不及防,問道:“怎么了?”
“哦,沒事沒事,我這就去給你們拿彩筆宣紙。”書鋪主人連忙搖頭,徐墨的身份擺在那里,而且據說他的性格也不怎么討好,惹了他不高興,說不定他下一秒就翻手給自己書鋪揚了,書鋪主人見到徐墨除了好奇之外,就只有壓力山大了。
很快書鋪主人就找到了兩副彩筆和宣紙,他將其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子上遞給徐茍。
“總共多少錢?”徐茍問道。
書鋪主人想了想,又看了看徐墨,咬牙道:“五百紫幣。”
“五百紫幣,這么便宜?”徐茍一愣,他不是第一次購買彩筆宣紙,就算地區不同,也不至于差這么多吧?徐茍自顧自的說道:“兩副彩筆和宣紙,在我那里至少都要賣八百紫幣。”
這是自然,因為書鋪主人賣給他的都是到手成本價,價格與星火城購買彩筆宣紙差異巨大是理所當然。
“是這樣的,五年前有一條妖王金絲蝰蟒突然出現在千祥鎮里禍害鎮民,當時就是墨公子與另一位紫獅圣族的高手將其斬殺,這才將千祥鎮解救于危難之中,您是徐墨公子的朋友,這兩副彩筆和宣紙我賣給你的都是到手價,所以才比市場價便宜很多,也算是我替其他鎮民對墨公子和紫獅圣族的一種尊敬和報答。”書鋪主人心無雜念,滿懷虔誠地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著兩根商人(奸商)胡子,徐茍和一旁的徐墨差點就信了。
好吧,不以貌取人了,但有一點徐茍要聲明的是:“你們生活在徐圣帝國,徐圣帝國自然會出面庇護你們不受妖獸侵害,這是徐圣帝國理所應當要做的,不需要你們的任何報答。”
“武道是徐圣帝國立足的根本,但文學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作為這家書鋪的主人,這就表明你比起武道要更熱愛于文學。”
“相比那些泛濫成災的高學費低質量的無良武館,你這家書鋪對徐圣帝國而言要更為重要,這枚千錢紫幣你便收下,多余市場價的二百紫幣算是我個人對你的一種支持,望你能越做越久,造福更多人。”徐茍說完就放下這枚千錢紫幣,拿起彩筆和宣紙就與徐墨出了書鋪的門檻;他不想與這個書鋪主人多說話。
“你有什么要買的嗎?”離開書鋪后,徐茍看向徐墨問道。
徐墨愣了一下,他今天純粹就是陪著徐茍出來瞎走,并沒有什么明確的目的,如果真要強加一個目的,那目的就是跟著徐茍亂走了。
“嗯……”想了想,徐墨簡單吐出兩個字:“沒有。”
“哦。”徐茍點了點頭,然后又說道:“那我們去給小黑買吃烤鴨吧,我記得她挺喜歡吃烤鴨的。”
“害,她早吃膩了,以前天天要我給她買。”徐墨無奈的攤開雙手。
“額,行吧,那我們隨便買點早餐帶回去。”
之后徐茍和徐墨去買了幾份早餐,便回了紫蘭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