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他昨晚喝醉了,還沒睡醒呢。”阿琳說道。
“嗯……”徐茍略微思忖,他原本打算與表哥告辭的,不過既然表哥還在睡覺,那就不說了吧;“表嫂,今天我就與蒼老走了,你替我轉告表哥一聲,下次家族聚會時再見。”
“這么快就走了啊,你不跟他親自告別嗎?”阿琳問道。
“不了,你替我跟他說一下吧,拜托了!”徐茍歉意道,昨日一事處處皆是他的不對,他愧對于表哥,此刻也毫無臉面再見他。
“好,那你路上小心,等他醒了我會幫你轉告的。”阿琳見徐茍不打算親自道別,便同意道。
“嗯嗯。”徐茍剛準備與‘蒼白客’走,卻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轉身說道:“還有小黑,告訴她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陪她玩。”
“好,我知道了。”阿琳點頭。
最終徐茍告別了表嫂,與‘蒼白客’下了山去,他們想回星火城那邊,還得先去‘泊刻城’找馬車師傅。
“茍哥,你突破‘超二階’速度也應該快了不少,不如我們比一比速度,看誰先到‘泊刻城’?”在路上‘蒼白客’問道。
徐茍突破‘超二階’,修煉《燃靈十七式》大成,他的實力十有八九已經達到中游水準的中階靈王級;這是‘蒼白客’的猜猜。
事實也是如此,此刻低階靈王幾乎不可能再是他的對手,而中階靈王絕大多數都能掌控第二級靈氣,再加上有靈種輔助調動靈氣和儲存靈氣,徐茍依靠《燃靈十七式》大成,具備常駐中游水準中階靈王級實力已是極限。
徐茍現在的平均戰力在中游水準中階靈王級,頂尖‘超二階’靈體級,他不調動靈氣也能與低階靈王過招,而調動靈氣爆發下施展各種招式,力量可達到頂尖中階靈王級,若是徐茍繼續完善‘超二階’靈體,那么他還能爆發出更強的極限力量。
“好啊,剛突破‘超二階’,我還沒真正發揮過呢!”徐茍點頭,他此刻也想轉變一下心態,與蒼老比賽速度或許不錯。
“那我數三二一,就一起跑。”‘蒼白客’露出一排黃牙,笑著突然大喝,“三!”
“欻!”
剛念到三,‘蒼白客’就一溜煙的跑了,毫無競技精神。
不過徐茍反應也很快,‘蒼白客’一跑,他就立刻跟著沖了出去,并且速度呈現追趕之勢。
“跑快點!跑快點!”沒過多久徐茍就反超了‘蒼白客’,與他齊肩時嬉皮笑臉的嘲諷了一番,然后就跑沒了蹤影。
是以,‘超一階’時徐茍的‘玄奇踏步式’追不上‘蒼白客’的‘十步殺’,但‘超二階’后徐茍全方位都得到了提升,其本身實力已不再‘蒼白客’之下,速度更是比其他方面提升更大,都不輸風靈體低階靈王絲毫。
“茍哥是發什么瘋,跑這么快!”‘蒼白客’在后方怎么追都追不上,氣得磨嘴皮子咒罵,“是不是吃錯狂犬藥了!”
二人來到‘泊刻城’下,徐茍看向‘蒼白客’喜滋滋地說道:“怎么樣,我的速度夠快吧!”
“快!快!”‘蒼白客’沒好氣的看了徐茍一眼,“‘超二階’就囂張成這樣,若是突破到‘超三階’,你豈不是要上天!?”
“挨,蒼老你別說,要是我‘超三階’學會‘燃靈破天式’,我還真能飛給你看!”徐茍卻是認真的回答。
‘超三階’和種下靈種的低階靈王,就擁有施展小圓滿招式的能力;前者施展招式時靈氣和壓力都由靈體抵抗,后者則皆由靈種抵抗。
靈種相當于靈王的動力爐,有著儲存靈氣作用的同時也有庇護靈體之效,更能在必要時刻作為盾牌,召喚出來抵擋無法避開的致命傷害。
‘燃靈破天式’,殺伐與速度兼具,短時間內沖到天上也是這招的妙用,就算敵人會飛,也能將其手刃在刀下。
“行了行了,我不想聽你在這里吹噓,趕緊找個馬車回去了。”‘蒼白客’罷了罷手,徐茍現在的實力除了在經驗上差點外,其他都已經不輸于他,以后也可以輕松些了。
‘一路順風’產業不大,也就連鎖了幾座城,‘泊刻城’便是其中之一,而徐茍‘蒼白客’二人,也是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這里。
年輕人沒有耐心,徐茍就專挑看上去年齡大些的問,他問一名大肚腩中年男子車夫道:“師傅,星火城去不去?”
“星火城……”那名大肚腩中年男子想了想,“星火城那里太遠了,山地路段也多,最近妖獸鬧得兇,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鬧妖獸?”徐茍皺眉,他急忙問道:“鬧妖獸是怎么回事?”
“額,你們都不出門的嗎?這事早就傳開了,就這么小半月的時間,城外都死了不下十個人,都是被妖獸咬死的!”大肚腩中年男子搖頭道,“最近妖獸頻繁出現,好多商人運貨時都得找雇傭兵跟隨,像我們這些騎馬車拉客的,都是在拿命賺錢,都不敢走山路多的地方了。”
徐茍聽完后大致明白了現狀,同時中年大肚腩男子的話讓徐茍聯想到了半個月前出現在紫蘭山莊山腳下的黑熊和金絲蝰蟒;或許它們的出現,并不是巧合。
“看你身家不菲,我勸你出門時應聘幾個厲害的武者,現在城外有妖獸吃人,出城不安全吶!”大肚腩中年男子好心提醒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小心的。”徐茍抱拳謝道,“既然城外危險,那我也不打擾你了,告辭。”
“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鬧妖獸?妖獸可不會憑白無故動亂吧!”‘蒼白客’在旁邊說道;妖獸也是有智慧,它們的行為或多或少都存在明確的動機,靈智越強,動機就越明確。
“可能是存在什么特殊的原因吧!”徐茍道,“妖獸動亂很正常,‘泊刻城’死上十幾個人是小事,沒出現妖王級妖獸算是好的。”
確實如此,每天都會有很多人死于妖獸之口,‘泊刻城’半個月被妖獸害死十多個人對‘泊刻城’而言算是少有的大事,但對整個徐圣帝國而言也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泊刻城’附近有妖獸動亂,說不定‘邊喏城’附近也有,再說不定‘星火城’也有。
真正的大事,還是妖王級妖獸出現在人族的城池中,只有妖王才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當然這里指的是野生妖王,圈養的妖王除非失控,否則是不會對人族城池照成危害的。
“聽你的意思,你還想‘泊刻城’出現幾只妖王不成?”‘蒼白客’呵呵一笑
“哪有,我這說的不都是事實嗎,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啊!”徐茍笑笑,然后回歸正題道:“走吧,再去問問別人,城外妖獸動亂,恐怕愿意送我們回星火城的還會比平時更少。”
接著徐茍又問了幾位年紀不小的馬車師傅,但都不愿意送,原因也很簡單;從‘泊刻城’到星火城需要走的山路太多,就算走大道也避免不了走山路,太危險。
以前不愿送的理由是因為路途太遠,一天不夠來回,需要在中途過夜,而現在他們不愿送的理由則是妖獸頻繁出現,山路太多的路上危險。
“都拒絕的這么果斷,我們八成真的得靠走了。”徐茍無奈的說道;心中都已經做好靠雙腳走回‘星火城’的覺悟。
現在‘泊刻城’附近妖獸頻繁出現,城外接連死人,很多來往城池的小商販都停工,而大商販也都需要花錢請雇傭軍才敢發貨,可發貨的代價都足夠賠本,這生意還怎么做!?
都是妖獸鬧的,像徐茍他們這種練武修靈之輩不懼妖獸,那是因為他們有足夠強的力量,但普通人就另說了,面對一些兇殘的妖獸,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遇到了就是與死神并肩,能不能活著全看運氣。
接著徐茍繼續詢問,就連一些年輕的他也一一詢問,可越是詢問就越是失望,大多聽到‘星火城’三個字就都被嚇住了,根本沒人敢送他們。
“罷了罷了,走路就走路吧!”徐茍問的也是沒了脾氣,他昨晚還寫信告訴張婆婆浩醒他們,自己今天回去,但這么遠的路一直靠腳趕,不累死人才怪;可能要失約了。
調動靈氣趕路,徐茍他們自然能趕到星火城回家,但這對二人靈體負荷較大,若是遇到突發狀況,實力也將展現不出十分之三五;好比一個人體力不支一般,對調動靈氣的速度和發力有極大地影響。
失約是小事,能安穩回去才是主要,因此徐茍有能力最快趕回去也不會去做,如果世事太平還好,無需擔心,但顯然世事并不太平,否則當初他們來到紫蘭山莊也不至于半路遇到山賊。
“走路挺好的,能鍛煉身體!”‘蒼白客’在一旁說道,完全沒有意見。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徐茍說完,與‘蒼白客’一齊出了‘一路順風’;盡管他知道今天趕不回去,但能早一點是一點。
出了‘一路順風’,他們就一路向城外走去,不過沒走出多久,便有一名身體健壯的年輕車夫跑上來詢問。
“兩位要去哪,我可以送你們。”
這名年輕車夫年齡看上去和徐茍差不多大,身材十分健壯,并且全身上下都鼓著厚實的肌肉,那堅毅的眼神不似車夫,更像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人才具備。
徐茍看向這名年輕車夫,他能隱隱感覺到在這名車夫的體內有一點紫獅血脈在流淌,紫獅血脈可不一般,能夠直接強化一個人的身體基礎素質。
身體基礎素質與靈氣淬煉靈體的效果是相乘的,身體基礎素質越強,在淬煉靈體上就越輕松,同時也越厲害;這車夫有紫獅血脈,哪怕非常稀薄,其身體素質也會明顯高于常人。
徐茍自身也具備一點紫獅血脈,不過也很稀薄;他問道:“星火城送不送?”
“星火城?”年輕車夫聞言想了想,說道:“送是可以送,只是最近妖獸經常出沒,在去往星火城的路上必須經過很多山路,走山路上遇到妖獸的可能要比城路大很多!”
“我送你們需要冒著風險,價格也理應往上漲,你……看能出多少?”年輕車夫小心翼翼地問道;徐茍算是他難得的客人,因為他沒有與‘一路順風’簽約,只能在外面拉客。
徐茍見他愿意送,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在他掂量應該給多少紫幣時,年輕車夫又急忙補充道。
“其實我是一名高階武者,在路上如果遇到妖獸,我還可以保護你們。坐我的馬車,比坐別人馬車更安全!”
徐茍摸摸下巴,再次打量起這名年輕車夫,能在這個年齡能成為高階武者,也算是小有天賦了;有紫獅血脈強化,他的力量和身體素質應該也比尋常高階武者厲害不少。
“你這么年輕就能成為高階武者,在泊刻城這種地方也應該是軍隊急缺的人才才對,你怎么會出來跑馬車?”徐茍好奇地問道。
‘泊刻城’沒有靈王強者,可超階武者有不少,像眼前這名年輕車夫不說有希望成為超階武者,但成特階武者肯定是沒問題的,既然能成特階武者,那又為何會跑來給人當車夫?
“低等人素質再好,也還是低等人,呵呵!”年輕車夫呵呵自嘲了一句。
似乎徐茍的話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令他的態度拐了十八個彎:“你就說你愿意出多少吧,只要合適我就送,路上遇到妖獸我也會保護你們。”
徐茍也是挺莫名其妙的,沒想到他的臉色說變就變,不過說來說去也還是自己唐突了,問了不該問的。
徐茍說道:“三千紫幣,你送是不送?”
三千紫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一般人都需要一個多月才能掙到,年輕車夫聽完也遲疑了,他看了看徐茍又看了看‘蒼白客’,試探道:“你們真愿意給這么多?”
徐茍拿出三枚千錢紫幣晃了晃,然后說道,“現在愿意送我們去星火城的不多,對我們而言錢只是小事,就看你送不送,送,這三千紫幣就是你的。”
“送!送!”年輕車夫當下露出喜色,如果說三千紫幣對別人的用處是能買一個肉包,那對他而言就是能買十個百個,這三千紫幣對他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作用!
他忍著想一把將紫幣搶過來的沖動,輕車熟路地裝作‘一路順風’簽約者道:“先錢后送,這是‘一路順風’的規矩,違規的后果很嚴重,你們也不用怕我騙你們。”
“你并沒有在‘一路順風’里面,你怎么證明你跟他們簽約了?我記得簽約的都會有一個憑證,你將你憑證給我看看?”徐茍笑了笑。
他過目不忘,可是很清楚地記得這名年輕車夫在他們進入‘一路順風’之前就在外面拉客了,他們在里面問了半天,也沒見他進去;難不成外面比里面好拉客?開什么玩笑。
“我弄丟了,還在補辦,沒有憑證所以他們不讓我進去。”年輕車夫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恐怕這個說辭他不是第一次使用,否則不至于這么爛熟于心。
“這樣吧,我先給你一千,等到‘邊諾城’時再給你一千,最后到星火城再補完剩下的一千,你看怎么樣?”他的話徐茍自然是不信,而為了保障路途不出意外,徐茍提議道。
“可以!”年輕車夫果斷點頭,然后伸出手,“給我吧,我們現在就走。”
“拿去。”徐茍將一枚千錢紫幣給了他,稍后與‘蒼白客’就上了馬車。
年輕車夫啟航,向著‘泊刻城’城門駛去。
在‘泊刻城’的城門口,站著一名身著華貴衣服的男子,這名男子手里握著一支銀白色的折扇,正與守城的超階武者將軍有說有笑,身邊還跟著數十名‘京云武院’的中高階武者跟班。
京云武院,泊刻城兩大武院之一,有諸多特階武者導師就職,教受各種兵器的使用方法和一些武技身法,與另外一家武院一樣,直接隸屬于泊刻城軍隊,為泊刻城培養優秀軍士。
“曹將軍,你沒看見那個螻蟻出城吧?”
“放心吧蔥少,有我在他就算變成蒼蠅也飛不出去!”
“那就好,等事成之后我請你喝酒。”
有雜七雜八的聲音,落入‘蒼白客’的耳中。
隨著馬車前進,年輕的車夫也終于看見了城門口的場景,頓時他立即叫停了馬車,原本充滿笑容的臉上布蓋了一層陰云,更是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年輕車夫先是將馬車掉頭,惹得馬車內的徐茍困惑,隨后又沉著臉說道:“兄弟,我沒法送你們了。”
“蔥哥,你快看那邊!”
徐茍聞言皺眉:“怎么了,之前不是說好的嗎,你錢都拿了,現在又告訴我不送了?”
“曹將軍,一會再說,我先去把正事辦了。”
“抱歉,這錢還給你,我現在真沒法送你們。”年輕車夫沒有說出原因,但他一臉誠懇的歉意,一時間讓徐茍竟無言以對。
“哼!”徐茍惱怒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接過紫幣便下了車去。
明明之前都說好了要送,現在卻又出爾反爾,害得我白高興一場,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走?
‘蒼白客’也緊隨其后下了馬車,正當徐茍準備離開時,他用手拉住了徐茍:“不急著走,一會有好戲上演。”
說完,他又指城門方向。
徐茍看過去,以一名華貴衣服手里拿著銀白折扇的男子為首,一群男子正成群結隊地走過來,在他們的手里都拿著各種兵器,穿的也都是統一樣式的衣服,秀有白云圖案。
這群人的出現,像是兇神惡煞一般,令路上其他人都紛紛避讓。
“蔣藏一,這幾天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華貴衣服男子慢慢走過來,他看向年輕車夫冷笑不斷。
與此同時他身旁的‘京云武院’學員都緩緩靠近,將包括徐茍和‘蒼白客’在內的年輕車夫三人團團圍住,手里時不時亮一下兵器的鋒芒。
徐茍見狀蹙眉,他看向年輕車夫也就是蔣藏一。卻見蔣藏一臉色陰郁,手里也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大砍刀,竟都做好了以命相博的準備。
“是邵蔥,他為人歹毒奸淫擄掠樣事做絕,大家莫要再此看戲,趕緊離開為妙!”人群中有人認出華貴衣服男子的身份,并且直言勸說大家趕緊離開。
“住嘴!”
邵蔥一收折扇,猛然扭頭看向人群呵斥,真是什么垃圾都有,竟敢對老子評頭論足,找死!
然而人群中并沒有因此安靜,反倒揚言邵蔥惡事做盡的聲音更加絡繹不絕。
“人在做天在看,小畜生你不得好死!”這是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像是一名老人的吶喊。
又有一道稚嫩的,像是兒童的聲音響起:“邵…蟲…我祝你*……全家。”
這兒童的聲音奶聲奶氣,但卻說到了看戲的眾人心頭,惹得他們哄堂大笑:“哈哈哈邵蟲,蛆蟲的蟲,哈哈哈!”
“什么,我堂堂邵家大少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是一頭蛆!”有一名少年嬉皮笑臉的聲音格外響亮。
“一群垃圾,都給老子閉嘴,誰再敢罵我半句,我讓他血濺當場!”邵蔥怒不可遏的看向人群。
那些‘京云武院’的學員跟班交頭接耳,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繼續圍著蔣藏一徐茍三人,還是去圍那些人群了。
一些細心的想到:那群人比自己人都多,圍恐怕也圍不住,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裝耳旁風,繼續圍蔣藏一他們。
蔣藏一的實力他們也清楚,畢竟兩個月前還都是‘京云武院’的學生,盡管他實力很強,是高階武者,但耐不住自己人多。
“究竟是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走在路上都能被這么多人指著鼻子罵。”徐茍看了邵蔥一眼,暗道:“要是我,早就門都不敢出了。”
“城門口就有軍隊在,畜牲你還敢當街殺人不成?”人群中有人仗著城門口有軍隊駐守,就大放闕詞毫不忌諱道。
“找死!”邵蔥怒了,他隨手抓來一個京云跟班,“你,給我去把曹將軍叫來,還有讓他把人也都帶上!”
那京云跟班聞言臉都灰了,他哪里敢這樣跟曹將軍說話啊!但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待會給曹將軍說話的時候也得改一改話的內容,盡量放卑微點。
“你們幾個,去給老子把剛才說話的那個揪出來!”邵蔥可不管他心中的小九九,又指向幾名京云跟班道,“老子今天要是不剁了他的雙手,老子以后都不姓邵!”
那幾個被指的京云跟班臉色一變,他們上哪去揪人?那人群里這么多人,鬼知道是誰說的啊!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要讓老子請你們,你們才肯動啊!?”見幾人一動不動,邵蔥眼睛都差點瞪突出來,吼的差點都斷氣。
“是是是!”那幾人嚇慘了,連忙就跑向人群,人群如羊入虎亂作一團,他們隨手就隨便揪了一個‘幸運兒’拖到邵蔥的面前。
“蔥少,就是他!”是個鬼哦,他們幾個亂說的,只能期盼邵蔥別太認真,不然他們幾個也吃不了兜著走。
“不是我啊不是我!你聽我聲音,不是我啊!”如果說之前那個聲音是沉悶的,那么這個聲音就是尖銳的,兩者就差白菜跟土豆放在一起,比誰葉子多了。
“啪!”
這名‘幸運兒’話剛說完,就被邵蔥一巴掌打得牙齒橫飛,“你當老子耳聾呢!你聲音跟之前那個不一模一樣?還敢狡辯!?”
“噗。”徐茍聽完直接笑了,做人能有這么自知之明,他邵蔥還算有點人樣。
哪里一樣了?誰要是說一樣,那徐茍指鹿為馬,畫白硬說黑,都不許有人反駁!
“你笑什么?”邵蔥看向徐茍,“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不知道老子發了禁令,不準任何人跟他做生意!?”
說著,他用折扇指向蔣藏一。
“呵。”徐茍冷笑一聲,對著邵蔥抱拳躬身道:“我笑您人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聾子。”
說完徐茍又拍了拍自己的耳朵,道:“聽清楚沒?”
徐茍猜猜蔣藏一不愿送他,就是因為有這個邵蔥阻礙,再加上他一言不合就讓人圍自己和蒼老,徐茍打一開始就對他不順眼了。
現在邵蔥把關系挑明要教訓徐茍,還敢在他面前充老子,就這,徐茍還真不打算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蔣藏一在后面偷偷拍了拍徐茍的后背,用眼神瘋狂暗示,不過徐茍并不轉身,而是繼續嘲笑的著著邵蔥。
“喲?”邵蔥大吃一驚,歪著嘴巴仔細打量徐茍,多少年來敢這樣跟他說話的,他還是頭一回遇到,“敢這么跟老子說話,你老子是陰間的閻王爺吧?”
徐茍笑笑:“我老子是不是閻王爺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閻王爺他老人家十分好客,如果你想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好膽!怪不得敢違逆我的命令!”邵蔥眸子一冷,他對蔣藏一進行了封殺令,整個‘泊刻城’都無他立足之地,可眼前這人夠囂張,不僅對他的封殺令視而不見,說話還如此肆無忌憚,真是活久見。
“整個泊刻城,我都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你是外來者吧?”邵蔥盯著徐茍,他的父親是中階靈王,雖然他人不在這,但整個泊刻城都是他的天下,他從未懼怕過任何人,哪怕是超階武者也一樣!
“是。”徐茍雙手抱在胸前坦言道,他倒要看看這邵蔥能整出什么花樣來。
“告訴我,你住哪,家父是誰。”邵蔥用命令的口氣說道;如果徐茍敢自報家門,他必然要讓徐茍家破人亡。
“星火城。至于我父親是誰……”徐茍嘲諷一笑,“你算什么東西,也有資格知道?”
“何人膽敢在此喧嘩!”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超階武者曹將軍帶領城門口的數位特階武者趕來。
反觀邵蔥,他此刻臉色鐵青,在自己的后花園,竟被一條外來的狗給咬了!不可理喻!
他看向曹將軍,指著徐茍他們陰狠道:“曹將軍,在泊刻城我不主動尋釁滋事,但這三人平白無故咒罵我,甚至連著我父親一起咒罵,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希望你能做到秉持公正,不偏向任何人!”
蔣藏一握著砍刀的手捏得更緊了,但他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反駁也沒用,邵蔥不是一次兩次污蔑陷害他了,而別人都站在邵蔥的那邊,根本不聽他解釋。
“嗯。”曹將軍點頭,“民事糾紛是吧?行,只要不殺人,不波及旁人,你們可以自行解決。”
徐茍聞言不由得多看了曹將軍一眼,好家伙,這都帶著軍隊過來給人壓陣了,還定性為民事糾紛,讓他們自行解決?
這事再怎么著,也輪不著守城軍來管吧!你隨意調動守城軍不顧城池安危,是怎么敢的呀?
真以為有點小權利,就沒人治得了你了!?
“還有,這人大庭廣眾之下無緣由的語言中傷我,極為缺德,應當扣除文武學院的畢業證書,重新學過。”邵蔥又抓著‘幸運兒’頭發道;其用意簡單明了,就是要讓‘幸運兒’變成一個沒有教養的乞丐。
“將軍,罵他的不是我啊!他在污蔑人,我就是一個路過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們拉進來打了一頓,您看我牙都被打掉了,日后要怎么活啊!”‘幸運兒’見到曹將軍大喜,不顧一切急忙喊冤;但他臉都被打腫,說話口齒不清,沒幾個字能聽懂。
曹將軍對他的喊冤不予理會,同時也沒給邵蔥什么好臉色;他調動軍隊離開駐地就已經自損利益給足面子了,誰想這白癡竟還讓自己一個守城的去插手文武學院的事!
這他娘都越權越到西邊去了,腦殘吧?真以為我一個守城將軍,能在泊刻城橫著走啊!
“這是文武學院的事,你有問題可以去找他們理論。”曹將軍面無表情道。
“嗯?”邵蔥仿佛吃了蒼蠅一般,臉色極為難看,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行,敢駁老子臉面,日后有你曹某人好果子吃的,邵蔥陰沉道:“好,我會去找他們的!”
邵蔥咬牙切齒,一腳將‘幸運兒’踢倒,然后又轉頭將怒火指向徐茍蔣藏一‘蒼白客’三人。
“聽到沒,我們這事屬于民事糾紛,只要不死人,軍隊都不會管!”邵蔥冷笑,他指向四周的京云跟班,“這些都是我叫來的人,最差也都是中階武者,你們拿什么跟我斗!”
“人多有什么用?”徐茍搖了搖頭,別看邵蔥帶了幾十個中高階武者,可那幾個守城士兵里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給他們打倒一片,而特階武者在徐茍眼中,也和普通人沒多大區別,就算百八十個特階武者都不夠他打的,又何況邵蔥這幾十個中高階武者?
“都給我狠狠的打,只要別打死,缺胳膊少腿都有我頂著!”邵蔥大喝一聲令下,所有京云跟班連著就操起兵器攻向徐茍蔣藏一‘蒼白客’三人。
有一個京云跟班,最快最果斷拿起斧頭劈向徐茍,徐茍撇了他一眼,“功利心這么重,就先拿你開刀!”
那名京云跟班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以最快最迅猛的速度劈向徐茍,但奈何徐茍速度更快,一伸手就輕易將他那只手攔了下來。
“啊!”京云跟班在大吼,仿佛吼的聲音越大爆發的力量就會越大似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只是那只拿握著斧頭的手卻始終仿佛被鐵拷禁錮了一般,無法動彈。
掙扎了半天,既砍不下去也收不回來,于是他一腳踢向徐茍的下方;出腳就是斷子絕孫,真是夠陰險的。
徐茍簡單測身,就躲開了他那陰險的小伎倆。同時也怒了,這么陰損的招數都使得出來,千刀萬剮都不夠他死的。
徐茍回擊,他那只抓著京云跟班的手此刻仿佛被賦予了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向中間擠壓。
那名京云跟班只感覺手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緊跟著全身無力就摔倒在地上,他兩眼通紅的看向站著的徐茍,見徐茍手上拿著一柄斧頭;準確的說,是拿著一只還死死抓緊斧頭的手腕!
他精神渙散的抬起右手,不敢置信的搖頭晃腦,直到有什么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將他的衣服染紅——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如雷貫耳,‘泊刻城’城內城外,幾乎所有人都探出頭顱看了過來。
而那些‘京云武館’的跟班們,也都被這道撕心裂肺的慘叫震住,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有的咽了咽口水,萌生退意。
蔣藏一臉色有些發青,這么殘忍的一幕他也是第一次見,心底都不由得生出寒意。
曹將軍也瞇緊了眼睛,他有些看不透徐茍,只能從剛才的表現感覺出,徐茍似乎力量特別大!
“身板這么脆弱,就不要出來拉幫結派,輸了的后果,是很嚴重的。”徐茍淡淡道,原本他并不想見紅,但奈何有些人的手腳太過陰險,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的話,徐茍都感覺有些對不起自己。
“愣著干嘛,給老子打!快!”邵蔥看見這一幕怒目切齒;我要看的是你們這群廢物斷手斷腳屁滾尿流嗎?我要看的是蔣藏一他們三個在地上痛苦哀嚎!
有人相比徐茍的殘忍,更加恐懼邵蔥的壓力而躍躍欲試,也有人在猶豫,他們看似拿著鋒利兵器兇神惡煞,可一個都沒殺過人,雖然平時喊打喊殺,但其實都是展露實力展現兇殘的一種自我保護。
“快!”邵蔥忍無可忍地再次大吼,吼完還不忘威脅道:“誰要是不上,明天就給我滾出京云武院!”
邵蔥的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京云武院的跟班沖出來,像是發了瘋似的拿著刀砍向徐茍,甚至都展露了殺意!
徐茍神色一凜,他早就看出這邵蔥不是什么好東西,原本他以為跟著他的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貨,但誰想都是些被逼迫的普通人。
武院一直都是能者多得,只要越努力,只要天賦越好,就會受到越優質的教學,甚至在徐圣帝國的最高武院,最優秀的那批人都能拿到《燃靈十七式》去學習。
除非真的品性惡劣,否則文院武院都不會輕易開除學員,像學習〈萬火歸熄術〉更是人們賴以生存的人權卡,任何妨礙他們學習這門必學功法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之極罪。
徐茍對先前那名使陰招的京云跟班沒有好感也沒有愧疚,但對這名帶著殺意拿刀瘋狂砍來的學員卻是生出了同情,沒有下狠手。
“砰。”
清脆的聲音響起,砍過來的刀就被徐茍輕輕一彈,從中間斷裂。
接著又一名京云跟班雙手舉著鐵錘砸來,鐵錘上面有大量的尖刺,不過整體而言只是破銅爛鐵,在‘超二階’靈體面前也只是泥團。
徐茍一拳砸過去,不僅鐵錘變得稀爛,就連那‘京云武院’的學員都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和振動,止不住的將鐵錘丟掉,雙手還在發顫。
霎時間所有即將到來的攻擊都凝聚在半空,徐茍又一次使用武力震懾住了眾人。
‘京云武院’學員們的額頭后背都冷汗直流,就連曹將軍都被嚇了一跳,帶有尖刺的鐵錘都敢用手去接,還給錘子砸變形了,換作是他,他都不敢這么玩啊!
他是超階武者沒錯,但靈體根本就還沒成型,只有身體的極少部分達到靈體程度,和真正的靈體有天囊地別。
“臥*,超階武者!”看戲的人群中,有人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就驚得直暴粗口。
對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使用鋒利的菜刀都得小心割手,根本不敢想象用拳頭去硬接帶刺的鐵錘,還將其砸得變形,這是超階武者才可能具備的力量。
“啊~”‘蒼白客’無聊的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哈;這好戲怎么有些不對他的胃口,半天都不死一個人。
徐茍一步步走向邵蔥;如果說他來紫蘭山莊時斬殺遇到的山賊是為紫獅圣族清理垃圾,那么現在走向邵蔥就是為徐圣帝國清理內患。
徐茍是紫獅圣族正式成員的同時,也是徐圣帝國安閑侯的兒子。他的父親在這里出生,他自己也在這里出生,徐茍既不容有人敗壞紫獅圣族的名聲,也不容有人在他父親的封地上腐敗徐圣帝國的法律公正。
“你想干什么!”邵蔥奪過一旁“京云武院”學員的砍刀,面向逼近的徐茍連連后退。
他為人囂張,見誰都不畏懼,仗的不是他技高膽大,而是他有一個實力強大的父親;拋去這些,他就只是一個最差的中階武者,一個普通人能夠達到的基本身體素質。
“滾出京云武院?”徐茍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逼近問道:“在徐圣帝國,就算是我也得到處求人才能將小孩送進綜合學院,你又有什么能耐讓京云武院無理由開除他人?”
“武院是為軍隊培養優秀軍人的地方,培養出來的軍人,在未來也都是沖在最前面的英雄,他們志向遠大,你又憑什么讓他們滾出武院,斷他們前程?”
武館是私立的,或多或少都存在多方利益糾紛,而文院武院綜合學院是徐圣帝國公立的,沒有任何正當理由就開除學員,那是在破壞徐圣帝國的利益,斷徐圣帝國的后勤。
‘泊刻城’是小地方,就算不建立這三種公立學院也不會對徐圣帝國有任何影響,但如果所有的地方都像這樣濫用職權,那徐圣帝國早就亂了。
徐茍徐墨有辦法送徐黑去安閑城的綜合學院,但卻很難有辦法送她去更高級的綜合學院,像徐圣帝國的最高綜合學院、最高文院、最高武院,更是只有徐圣帝國境內最優秀的天才才能去,沒有任何后門可言,就算是皇子也不行!
這是紫獅圣族決定的,若培養出真正的強者,也是為紫獅圣族所用,哪能讓人輕易摻水進去?
“就憑老子父親是中階靈王!”邵蔥吼道。
“啪!”徐茍一步就到了邵蔥的跟前,再一巴掌扇在邵蔥的臉上,“張嘴閉嘴就是一個老子,嘴欠是吧?”
“老子!”邵蔥氣急跳墻,手中的大刀砍向徐茍。
“啪!”徐茍果斷又是一個巴掌,將邵蔥扇得天旋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邵蔥大口喘氣瘋狂大吼,又更像是一個受欺負的小孩,無能狂怒:“老子父親不會放過你,你等著!你等著!”
“嗯?”
邵蔥剛說出‘老子’兩個字、徐茍正要揮手打下去時,突然嗯了一聲。
有一個人,抓住了他將要打下去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