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宮門之前,因為城防那邊的通報,禁軍早早的在宮門處候著,在差遣完手下將使團的人馬領向早已準備好的住所后,禁軍副統領田天磊來到僅留的馬車前,恭敬的說到:“請使節大人隨我前去松迎殿。”
由田天磊帶路,馬車一路暢通無阻,不一會便是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外圍植有眾多蜿蜒盤踞的松樹的宮殿前。
寒羽身著流云刺繡的雪白衣袍,步下馬車,一身黑衣暗淡無光的卓佩云緊跟其后,面無他色,眼眸有著寒意,像是寒羽的貼身護衛。
田天磊也是知到毫無修為的寒雪皇子會作為這次的使節前來,本來以為寒羽不能修煉,比之修煉者精氣神會差上許多,可現在看來,這寒雪皇子不能修煉,但卻是英氣十足,步伐沉穩,一點也不像一個普通人。
至于皇子身后那個身著黑衣的人更是氣宇軒昂,初略一看那人就似深淵,田天磊未能看透絲毫。
收斂起心中想法,田天磊說道:“君上已在松迎殿上等候,還請皇子獨自前去。”
寒羽聞言,臉上掛起一抹微笑,雖第一次作為使節,但規矩他還是懂的,來時使節獨自面見皇帝,兩者商談兩國建交事宜,但這皇子與皇子商討兩國事宜,這還是第一次,因為慕青還未行登基之禮,雖然現已全權掌管,但還是只能算皇子之身行帝王之事。
卓佩云與李石安沒有多言,看著田天磊領著寒羽進入松迎殿。李石安不言不語,他對寒羽偶然結識的卓佩云沒有什么好感,并且奇怪為什么寒羽會帶著一個外人進入皇宮,又因為是皇子的私事,他不便多言。
卓佩云面無表情,一雙寒意翻涌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松迎殿的大門,靈海之中靈力翻涌掀起幾片大浪,手中佩劍緊握似有青筋暴起,看他這般好像隨時會暴起沖入宮殿之中殺了慕青。
不過寒羽再三叮囑,現在還不是斬殺慕青的時候,卓佩云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不然早在五年前便殺回慕容城,和慕青拼個你死我活。
松迎殿內,身著便衣的慕青佇立于大殿之上,一旁的林紫蘭身著華衣,笑臉盈盈,亭亭玉立于慕青之后。
“早聞慕氏王朝有賢能皇子,今日一見慕青皇子果然非凡。”立于大殿之下,寒羽作為寒雪帝國的皇子自然不能落人之下,沒等慕青說話,率先開口,像是在調侃。
對于寒羽的說法,林紫蘭表情微變,秋水含波的眼眸中多了一股怒意,初見對這個寒雪皇子的好感頓時全無,雖說慕青還未正式登基,但直接稱慕青為皇子未免太不知禮數了。
“哪里,素聞寒羽殿下無力修煉,今日一見,殿下英武非凡,倒是比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強上許多。”慕青自然聽出了寒羽話中之意,卻沒有表現出一絲怒意,反而極為平淡的說出了寒雪帝國的隱痛,像是無心之舉。
寒羽依舊掛著一抹微笑,先前那樣說也只是為了幫慕云出口氣,順道看看著所謂的慕氏王朝未來的王到底有幾斤幾兩,現在看來這慕青也不像慕云說的那般不堪,至少不像慕云描寫的那樣張揚跋扈。
“哪里哪里,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寒羽未因慕青的說辭有所變化,這年來這樣的閑言碎語他早就聽習慣了,也不在意再多聽一句。
言歸正傳,寒羽從衣物內拿出一張紙條,語氣平和洪亮的將紙條上的內容念了出來:“寒雪帝國與慕氏王朝百年交好,今特令皇子寒羽為使,贈慕氏王朝......以固兩國友誼。”
慕青立于大殿之上,細細聆聽著,對于寒雪帝國贈送之物,他非常滿意,同時也感嘆于寒雪帝國地大物博,物資充盈,這份禮單可相當于一些小國一整年的國庫開支。
而當寒羽念出最后一項,三塊上品雪靈石時,他更是身軀一震,有些難以置信的注視著寒羽有些稚嫩的臉,這小子不會在開玩笑吧?
明顯注意到了慕青的變化,寒羽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十分肯定的說到:“還請慕青皇子放心,這可是父皇親自挑選的上品雪靈石,不會有假。”
深深的吸了口氣,慕青勉強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但也難掩心中喜悅,快步步下臺階,來到寒羽身旁,一雙手激動的握住寒羽,笑道:“如此厚禮,那哥哥笑納了。”
寒羽被慕青一把抓住,腦袋一陣發懵,心中不斷吼道,德行,德行,不就是三塊上品雪靈石嘛,怎么剛剛還針鋒相對之勢,現在居然稱兄道弟了起來。
心里雖是這么想,寒羽也不想戳穿慕青,只好附和道:“這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不必這樣。”
咳咳~
慕青自知失態,趕忙放開寒羽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初見拘謹了一些,弟弟不必多禮,兩國多年交好,你就叫我青兄,如不介意讓我叫你一聲羽弟,可好?”
寒羽無語,曾經能言善辯的舌頭就像打了節似的,怎么也開不了口,掙扎了一會,開口說道:“那之后承蒙青兄關照了。”
“那是當然,羽弟可是寒雪帝國皇子,怎么可能虧待了你呢?為兄這就傳令讓田副統領送你去國使府。”現在慕青正是高興的時候,雖然想和寒羽再多聊幾句,但迫于天色漸晚,只好送寒羽離去。
“那弟弟我先行告退了。”或許是覺得這大殿中發生的一切有點荒誕詭異,寒羽不愿意做過多的糾纏,快步離開了松迎殿。
寒羽離開大殿之后,一個身披墨綠色長袍,面帶鬼面具的身影自屏風后緩步而出,躬身對慕青行禮后,陰沉的聲音傳來:“君上對這寒羽觀感如何?”
“甚好,國師意下如何?”慕青此時心中大悅,之前被心魔所困的擔憂也緩解了些,自然對寒羽的觀感好了許多。
“此子非凡,只可惜不能像其父一般。”國師不加掩飾,一五一十的說出了心中所想。
“真可惜。”慕青望著松迎殿的大門,心中說不清滋味,他究竟是該慶幸,還是應該惋惜呢?
繪有雪花圖樣的馬車在城中前行,加之禁軍護衛,路上的行人議論紛紛,都在討論著這究竟是哪家權貴,能有這么大的排場,能讓禁軍副統領親自護衛。
馬車之中,寒羽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現在這般倒不是因為慕青突如其來的熱情而憂慮,而是因為,李石安在與田天磊閑聊之時,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因昨夜宮中出了刺客,禁軍全部出動也讓刺客逃了,國師就以禁軍松散不能護皇宮周全為由,下令讓禁軍撤出慕容城,由武安侯下西南軍全權接管宮禁事務,而且此令得到了慕青的許可,明日就要實行。
禁軍設立自慕氏建國便有,起初為初代皇帝的親衛統帥,后來的統領也皆為前代統領后人,現在突然要撤出禁軍,實在是讓禁軍上下一片嘩然。
田天磊素來尊重國師,認為國師為慕氏王朝獻了許多良記,是王朝柱石,可現在突然撤出禁軍,難免在李石安面前抱怨了幾句,但抱怨歸抱怨,明早禁軍就要卷鋪蓋走人,去慕容城外駐守了。
“這慕容城以后不太平了。”舒展了眉目,寒羽將目光鎖定在卓佩云身上,現在他還不知道兩氏王朝正在滲透慕氏王朝,告訴卓佩云了,反而可能會讓他猜測到一些東西。
卓佩云沒有開口說話,現在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其他的他毫不在意。倒是李石安對這些比較敏感,開口說道:“可能那個國師大人有其他的圖謀吧,不過慕青居然順從了他的意愿,這屬實胡鬧。”
禁軍作為皇城最后的屏障,竟然被如此輕易的替換,也不知這慕氏王朝內部出了什么亂子。
“這和我們沒有關系,登基典儀完成后速速回去。”寒羽并未表現的有多在意,只是淡淡地說道。
新帝即將登基,發生再怪的事寒羽也不奇怪,并且還有一位魈在暗中不斷滲透,接下來的慕氏王朝注定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