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公子臉上露出明顯的怒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只是因為他在這桌上,旁邊周圍的人甚至都不敢多看白裙女子一眼,竟然真的有不長眼的敢來這里?
這兩個人都是令人敬畏的武者沒錯,但在某系場合,武者也不值錢。
因為理論上,雖然只要有煉氣血的法門,即便沒有丹藥,任何人有希望成為武者的。
他眼睛一掃就知道,其中一個顯然才剛剛突破至煉血境,另外一個氣血雖然渾厚一點,但頂多是煉血境中品的樣子。
雖然以這兩人的年紀來看,肯定資質不錯,但是他們二人舉止粗魯,顯然是小門小戶,或者村里土豪。
或許只有這種井底之蛙,才會連他身上衣袍的標志都看不出來吧?對付這種土鱉,他都感覺丟面子。
想到這里,錦衣公子剛想暗示邊上的人打發這二人走,卻看到了不斷給自己使眼色的黑袍青年。
錦衣公子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瞥了一眼旁邊白裙女子那毫無瑕疵的絕色面龐,心中有些僥幸。
差點兒忘了,她原本也是小山村里的,此時錦衣公子甚至就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忍和擔憂。
看到這里,錦衣公子心中一定,臉上露出了一絲和煦的笑容,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陳飛瞬間感覺地面微微一震,原本裝作埋頭吃飯,身體竟然有些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
“兩位兄臺,年紀輕輕便成了武者,真是令人羨慕,在下宇文都,不知兩位兄臺名姓?”
李靜手中的筷子吧嗒一下掉在了桌上,臉上驚愕地問道:“宇文?那個豪門宇文家?”
陳飛臉上也露出了震驚之色,沒想到之前被仙鏡提及過的道院弟子就在自己眼前。
剛剛他輕敲桌子,自己就感覺地面晃動,好似地震一般,莫非這就是暗勁?
陳飛立刻鄭重了幾分,將手中的筷子擺在碗邊,笑道:“在下陳飛,是年幫正式幫眾!”
李靜也是憨厚一笑,摸了摸后腦勺道:“我叫靜靜,是哥哥最親的弟弟!”
宇文都臉上笑容更甚:“原來是陳飛兄弟和陳靜兄弟!”
他看向那白裙女子,笑道:“雪凝,他們和你同姓,沒準兒你們還是同族呢!”
那黑袍青年原本還逐漸輕松,一聽到宇文都的話,臉立刻僵硬起來。
李靜摸了摸下巴,口中喃喃道:“同姓?雪凝?所以她叫陳雪凝嗎?沒記得我有這個族人??!”
那黑袍青年聽了李靜的自言自語,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陳飛看向陳雪凝,卻是忽然愣住了,臉發燒一般發紅,眼睛不能移不開,甚至不能呼吸。
并不是陳飛看人家長得好看饞人家的身子,而是陳飛忽然有種被扼住喉嚨的感覺,仿佛有人在掐自己的脖子。
不僅如此,一股熟悉的甜甜的、冰冰的感覺縈繞在陳飛胸膛,那種感覺,和之前張青薇給他的滴水如出一轍。
喉嚨被掐,火辣辣的,讓人難受想哭。
胸口甜甜的,冰冰爽爽的,讓人舒爽地想要呻吟。
這種矛盾的感覺,只有一個詞能形容——玩兒冰火!
陳雪凝微微皺眉,心中對于陳飛癡情發愣的樣子有些無奈,這種場景她不是第一次經歷。
她明顯發現了宇文都的臉色慢慢變得不好看起來,頓時抿了抿嘴唇,輕聲道:“宇文公子,雪凝家鄉被妖魔襲擊,雪凝早已沒有了族人!”
陳雪凝聲音清冷,不復之前的柔軟,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
宇文都微微一愣,原本他都差點兒發作了,一聽陳雪凝這話,心中暗叫不好。
他感覺自己真實蠢,哪壺不開提哪壺,如今美人兒因為他的話生氣了。
“呵呵,不過這兩個小兄弟也挺有趣的,一個癡,一個憨,喂,回神了!”
那個黃裙女子笑著伸出手,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陳飛的臉。
陳飛只感覺臉頰一痛,那種玩兒冰火的感覺消失無蹤,終于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
黃裙女子笑道:“兩位小弟,我們這一桌都是道院同窗,不過我們也是在人家的地方,自然不好讓你們不上桌,不如姐姐請你們進莊園內,開個小桌如何?”
李靜的頭搖晃地像撥浪鼓一樣,剛要開口,忽然他面色一變,連忙用衣袖捂住臉,深深地低下頭。好似鴕鳥!
此時周圍也微微喧嘩起來,伴隨著陣陣驚呼聲。
陳飛扭頭一望就看到了一名身穿樸素練功服,昂揚挺拔,天庭飽滿,雙目神采飛揚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不遠。
看到陳飛的注視,少年臉上露出一絲和煦又友善的微笑。
他又望了望埋頭當鴕鳥的李靜,嘴角勾勒出一抹嗤笑。
“陳飛兄,你和靜哥原來在這兒!”
這個少年正是之前跟在鐵知事身邊的捕頭之一,鐵玄生身邊七八個捕頭,其實就數他和李靜扎眼,畢竟他們都太過年輕。
原本少年一身如火爐般的氣血全部收斂,此時他看起來普普通通,平平無奇,好似剛剛突破煉血境沒多久的樣子。
陳飛心中有些狐疑地想道:“李靜都沒回頭,莫非是感受他的氣息?他肯定就是石宇了!”
就在此時,陳飛耳邊驚駭聲音更甚響亮了,少年原本要和陳飛搭話,神色也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扭頭望去。
一個身穿錦袍,神色堅毅,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正向莊園門口走去。
虎步龍行,磅礴的氣血之力,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他所經過之地,離他比較近的人,幾乎人人站起,有些戰戰兢兢。離他遠的,好似也呼吸不暢。
“是陳嘯天!是陳嘯天!”
“這就是武館高等學徒嗎?”
“好強的氣血之力啊,至少有內煉境巔峰吧?”
“有些初入靈竅境的高手,氣血都沒有如此渾厚吧?”
周圍許多人都好似被壓迫地喘不過氣來,陳飛耳邊聽著小聲的議論,自然是他所在的這一桌所說的。
宇文都看著陳嘯天,臉上有些嫉恨和忌憚,聽到周圍幾人的低語,臉色更是難看地嚇人。
陳雪凝看向陳嘯天的方向,卻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不經意間露出無比的艷羨。
陳飛眼中卻開始有些疑惑,這種氣血之力就是內煉境巔峰?這么弱?
之前破廟里面,鐵玄生身后任何一個捕頭,氣血都比他龐大,比他凝練得多吧?
陳嘯天臉色傲然,對于周圍人的驚訝、忌憚、恐懼、艷羨熟視無睹,雙眼空空蕩蕩,好似莊園之外,沒有什么東西能值得他矚目一般。
即便是經過了陳飛等人一桌,也是一樣。
眼看陳嘯天馬上要在莊園內仆人的引領下進去,宇文都臉色徹底變了。
別人都在注視陳嘯天,他卻在偷偷望著陳雪凝,那種眼神,他從來沒有見過。
一聲冷哼從宇文都喉嚨里震出,地面有種微微發沉的感覺。周圍七八桌兒的酒杯、餐盤也在宇文都的冷哼中顫動,有幾個酒杯甚至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那震動自然也傳到了陳嘯天的腳底。
陳嘯天腳步微微一頓,有些空然的雙目漸漸凝實,目光微移,一股奪目的光彩,看向宇文都等人。
“咦?”一聲輕咦,陳嘯天轉身邁步向宇文都等人走來。
宇文都冷笑一聲,剛想說話,卻驚訝地發現,陳嘯天竟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來到了陳飛面前。
“是你?你為何還沒死?”陳嘯天眼中是濃濃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