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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騎士1

第三節:戰爭中的吟游詩人

星光騎士1 一只咯噔君 3737 2021-04-05 01:35:32

  在某個貧窮與富有兼并的國家,有這樣一位少女。

  當別的女孩在感受父母溺愛時,她在感受無情的風沙;

  當別的女孩在享受美味味增湯時,她在急著搶奪教堂派發的罐頭;

  當別的女孩在尋找知識和男友時,她早已經放棄尋找她的父母;

  她叫艾利洛,沒錯,就只是叫艾利洛,為什么沒有姓呢?

  據別的什么人的說法,她父親也許是與人偷盜,竟然偷進了本地軍閥的家,被子彈打穿了頭。他母親當了律師為犯罪者辯護,后來竟被人投毒,還被拉到巷子里凌辱,具體怎樣又如何,并無下文。

  她不在乎,也不想去想,該為父母悲傷的時候早就在五歲時就過去了,那兩位在從前似乎就也從來沒理過她,總是互相推卸撫養周期。現在,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避免去看那些走在街上的母子、父女,不去看他們如何相親相愛,從根本上避免這種悲傷在她心里肆意破壞,畢竟,還是要想辦法一個人活著的。

  女孩一輩子去過很多地方,雖然小時候因為父母的原因都在大城市里居住,從來不曾出門旅游,但現如今明顯已經完完全全自由了,她一個人跟著各地的商戶或旅游團走遍天涯海角,做小生意,打打工,能夠自己吃飽明天一頓飯便是知足,哪里來的時間又是洗澡又是化妝。

  雖然她身上穿的衣服并沒有太臟,但是那是件大號的兜帽衫,上面隨便一拍就是來自遠方幾十里的塵土。

  現在她在當地孤兒院住下了,走遍大街小巷才找到的住處,雖然伙食不差,但是該干的活還是要干才能有權在這里居住,不過至少算個安穩的地方就足夠了。

  她并不是坦然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許她就是有可恨之處,才淪為可憐之人。可具體原因是什么,她不明白。

  孤兒院院長一段時間發現,這女孩小小年紀但聰明的可怕,他不知道她的來歷所以覺得很驚奇,她算的來算數,也會講英語,常年在外的她幾乎什么都會,比那些帶著古董項鏈的富二代可好多了。

  院長認為唯一的不足就是她沒有去上學,不然一定不會有太低的學歷。在外漂泊到這之后,她依然非常會寫詩作詞,最后這項技能淪為孤兒院中孩子們的另一項興趣活動,只是只有她作詞唱歌時,那些孩子才會感興趣的聽一聽,但他們從不明白歌詞的意思。

  阿爾曼先生是當地的一名單身教師,其實他是個外國人,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才在這里教書。而他也有著一筆無人知曉的財富,總之有天他了解到了這位女孩的情況,當即表示要給她交了學費讓她來上學,這種無端的好意當然會引來拒絕,即使非常想去。

  她最先是不去,后來阿爾曼先生告訴她,可以給她安排在學校里當個學生會干部處理個事務什么的。聽完這話她先是猶豫,但回頭看看那群注定爛在孤兒院里幫忙造槍敲子彈頭的孤兒們,便向學校的方向走去了。

  從此,女孩開始上學了,但她對學校里的一切事情都沒有任何想法和感情,每一天都機械的做著一樣的事,因為阿爾曼先生只是給她支付了學費,她仍然需要時不時出去打工來吃飯。她在學校里學習很好,事情處理的也都到位,可大家都笑學生會長是個小他們一歲的孤兒,女孩對此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在這之后再也沒見到她踏出過學生會議室的門。不管什么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坐在大椅子上翻閱文件,偶爾和來遞交的學生對過話而已。

  她并不是對交朋友沒有興趣,她只是對跟這些人交朋友沒有興趣而已。

  放學的時候,她有時候無處可去,只好從音樂室借了把吉他

  ,借著黃昏的余光坐在房間里彈唱,她沒有什么情趣,但還是找了一個不錯的畫掛在身后的墻上,是一副幅經典的海上小帆船的風景畫。

  她一個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獨自唱著由她自己編寫的歌,歌曲的內容是她游歷全國的所見所聞。周圍沒有人,放學后的寂靜時刻,她獨自閉上眼睛,讓聲音在這瞬間,比三美元的蠟燭還更能填滿這個房間。

  就有這么一天,有位放學回家稍晚的男孩,在她的窗前悄然停下了腳步,她到是注意到了男孩的身影,仍繼續彈唱,仿佛不在乎。男孩似乎也在耐心等待樂曲的結束。

  幾分鐘后,她收住氣,一口長嘆,讓吉他躺在沙發上,就見那男孩從窗邊跑走,不一會,房間的門就響了。

  “咚咚咚!”外面說

  女孩不耐煩的問:“是誰啊?”

  門外自己先笑了一聲,然后說道:“這里是木門。”

  “噗......”沒錯,她確實笑了,盡管聲音很小,但也在盡力避免讓外面那人得意,整理整理表情就打開了門。

  開了門她才看到,目光放去在視角下方的是個小她很多的小男孩,看上去才七八歲的樣子,大概才到她腹部往上一點的身高,穿著件高領毛衣,肩上背著一看就很貴的書包,看上去是個富人子弟。

  “嗯?我還以為是誰呢,你......是小學部的嗎?”她問的時候還把著門。

  男孩并沒有理會她的小動作,身子一低就從門縫外鉆進來了。

  女孩見到打擾她的是一個小孩子后到沒有太反感,至少他不像他們,眼睛里沒有那種厭惡松鼠般的目光,她就把門關上了,轉過身又問:

  ”所以...你進來干什么?我先說好我這可沒有糖啊。”

  男孩聽后連忙招手搖頭。

  “不不不,我不是來要糖的,今天又不是萬圣節,我也沒打扮。我是來聽歌的!不過......要是真的有的話我也不介意收下啦......來者不拒嘛,嘿嘿......”他說話的時候會真的搖頭俯身,非常具有喜劇感。

  “你聽得懂我唱的什么?“女孩頭一次見到比自己小也還能懂音樂的人,奇怪地問。

  男孩撓撓頭,頓頓的說:“嗯......差不多,你是個孤兒,四處流浪去過很多的地方,有個叫做東賽羅那的地方,那里的人們都用一塊會發光的板子買東西......之類的?

  女孩試圖假裝沒有聽到前面的那個刺耳的那一項,微笑稱贊說:“哇啊~看不出來你還是蠻聰明的嘛。“

  “嗯!謝謝,但是我還是因為你歌里的故事很有趣才來的!“

  墻上的鐘正噠噠作響,分針在不經意之間已經跑了一圈了。

  女孩從沙發上拿起吉他,對男孩說道:“那可不能讓你失望,就給今天的小觀眾再來一曲吧~“

  說完,一顆糖果扔了過來,紫色的糖衣包著巧克力和堅果,男孩把他們攥在手里,緊貼胸口,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聆聽。

  撥動琴弦,曲音初始。

  時而歡快,時而悲涼的歌聲伴著弦樂在房間里游蕩,外面很安靜,但房間里正進行一場盛大的演出。兩人都十分認真入迷,仿佛歌聲中的一幕再次就發生在他們眼前,此時,沒有人在意鐘表轉的更快了,任憑它一圈又一圈,一天又一天。

  后來基本上男孩每天都會來,也并不是每天都是那些陳雜的故事,這之中還夾雜著很多引人發笑的趣事。有時唱到之前唱過的歌曲,男孩就會加入她一同合唱。

  他們就這樣相處了很久一段時間,男孩與她都找到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朋友。

  直到有一天下午,男孩離開之前扭扭捏捏,雙眼總是朝下盯著地板,紅著臉半天沒說出話。

  女孩注意到了他,便走進他低下身子問:“怎么了嘛?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今天的歌不好聽呢?”

  男孩站在門口,含蓄了半天才說出口:“其實呢...我很喜歡你,這么多天以來,我可以提出個請求嗎?”

  女孩很意外也很高興,自己確實有招比自己小的孩子喜歡的天賦,只不過這孩子不同,他的表達雖然也很直接,卻總是深藏著什么。她笑笑,只覺得他很可愛。

  “嗯,好呀,那要不你就說說你的請求是什么吧。”

  “請你做我的姐姐!”男孩眼神堅毅。

  “姐姐?我隨時都是你的姐姐哦!”

  “不。”男孩否定了,他終于抬起了頭,“我想請你做我真正的姐姐。”

  “......啊...啊?什么意思?”她開始不解。

  “你會唱歌會彈琴,見過那么那么多我沒見過的有趣故事,人又善良又溫柔。我把這些都告訴了爸爸媽媽,他們說也很想收留一個女兒。”男孩說。

  他向前走了一步,用一只手蜷在嘴前,目光盯著她的眼睛,說:

  “所以,可以請你,做我的姐姐嗎?”

  這時的她倒是移開了視線,表情變得嚴肅,默不作聲。

  男孩站立良久,見她不回答,神情也變為沮喪,失望的表情浮現。

  雖然這種事情不能強人,但還是覺得委屈,眼角濕潤,轉身走向門口。

  她并不是很少想擁有朋友,有家人、朋友、父母,以及一個可以跟自己共同生活的人,而是很想,每刻都在想。只是但凡看到兩個人在一起,就會想起那些事,所以她用了很多方法,學東西,拓展興趣,企圖讓這些東西分散注意力;只是她與自己的想法十分矛盾,可“凡有可憐必有可恨之處,可她不知道她可恨的到底是什么。似乎她最大的可恨之處就是不曾想過那些那些她本該有的幸福。

  女孩到也不能說是不喜歡他,也不能說是她不愿意,她只是對這樣的一件事感到意外。此外她也在自卑,自己作為一個被世界和父母都雙雙拋棄的孩子,真的配擁有這如同中彩票一樣本來不該在天命中得到的幸福呢?

  她開始回想,回想她那不堪的父母,接受回憶那些不堪的過去需要莫大的勇氣,去克服,再去反問,他們又憑什么讓她淪落到這般生活境地,而如今得到的這份幸無論如何終歸都是她自己爭取的,即使這想法無比自私,她知道。

  而且,她也很喜歡那個每天下午都會來敲她門小她幾歲的小家伙,又怎樣忍心讓他的失望就這樣落空。

  可她在猶豫,她需要做決定。

  那天,男孩掛著淚跑回了家,從這天開始,有好長時間都再沒來過,這房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曾經對坐在一起彈唱的兩人身影仿佛仍歷歷在目。

  有那么一天,一星期后的早晨,男孩家的門被敲響了。

  男孩自己也夠不到門眼,便透過門問:“是誰啊?”

  “反正不是一扇木門。”對方回答說。

  突然男孩一下子猛的打開門,再一次看到她,穿著整齊干凈的常服出現了,她微笑著。

  這家的父母很高興的接待了她,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一套精致嶄新的小洋服就這樣穿上了她的身。

  她慢慢走近男孩,半蹲弓下身子。

  “我答應了哦,謝謝你。”她說,牽起了男孩的手。“那么,在這之前......”

  “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新的家人,正式在混沌的一生中獲得了一個心甘情愿被加上的姓名。

  他就是艾利洛·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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