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仙第二十一章

　　張碩仙一把攔住，掌柜子空洞的看著他，張碩仙見這神色不對勁，一掌敲過去，掌柜子倒下。

　　張碩仙看看也烈，也烈也有些受了驚嚇：“他這是……要去死？”

　　張碩仙：“看剛才的樣子，是。”

　　也烈：“說著話的功夫，就因為天黑了？”

　　張碩仙：“此地很是詭異，我出去看看。”

　　也烈：“別去了吧，若像掌柜子剛剛所說，估計很多人這會兒都想死。”

　　張碩仙：“正因如此，才要去。若每天都有人死，這地方就是一座鬼城了，不可能還有人活著。”

　　也烈：“那我陪你一起。”

　　張碩仙看看他，給他披上一件外套，兩個人一起出去了。剛出店門，陰森森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張碩仙：“那有一些人，我們跟過去。”

　　也烈：“好。”

　　兩個人跟著這5.6個人走到路邊，就見地上有挖好的坑，幾個人不假思索跳了進去。

　　張碩仙玄即飛過去，一個法術，將幾人在坑中撈起，看了一下，6個人，這6個人好像失了魂，腳落在地面又重新跳進去，張碩仙沒辦法，將這6個人也敲暈了。

　　也烈一個口令，驅鬼符飛出，6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異樣。“他們真想死？并沒鬼的氣息。”

　　張碩仙：“看來，這個名為負喪之巔的地方，有點名堂，”

　　也烈：“這些人怎么辦？”

　　張碩仙：“都帶回客棧不現實，太沉。”

　　也烈：“不然，讓他們就在此地睡一覺吧。”

　　張碩仙：“我們去會會這個巔主。”

　　也烈點點頭。

　　兩個人尋著掌柜子口中描述的大致方向，“城中間最破的房子就是。”毫無阻攔的來到巔主府邸，確如其說，破破爛爛，搖搖欲墜。

　　張碩仙：“有人嗎？”還沒推門，就聽咣當一聲，破門掉了，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跟爆炸一般。一個老人回：“進來吧。”

　　張碩仙和也烈走了進去，破是破，還挺干凈，借著夜色，兩個人就見一老人在那捆草，像是編東西。

　　老人：“貴客到了，我這寒舍沒什么招待的，兩位想問什么，說完話就走吧。”

　　張碩仙：“您是巔主？”

　　老人：“沒找錯，是我。”

　　張碩仙：“為何百姓們都尋死？”

　　老人：“不想活了，別的百姓是想活，所以在這亂世痛苦，我們這兒啊！想死！”

　　也烈：“白天我們到的時候，其樂融融。”

　　老人：“裝的！太陽一升起，裝的高興點。”

　　張碩仙：“是病嗎？”

　　老人：“怎么會是病呢？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老人抬頭看看張碩仙和也烈，突然嘴角揚起了笑容：“好久沒看見，這么美的人了。”

　　張碩仙和也烈看見這位老人，也愣住了。不是老人嗎？身形頭發動作都是，可這模樣，分明是個6歲的孩童。

　　老人笑著說：“很驚訝？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們兩個見過的奇事應該不止我這一件吧。”

　　張碩仙：“您幾歲？”

　　老人：“多矛盾，用您證明我是個老人，幾歲？懷疑我是個小孩兒。死一次年輕一次，想想，從80到現在，80+74，154歲了。”

　　張碩仙：“死一次年輕一歲？”

　　老人：“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人死？剛剛你們救了幾個人？等天一亮，我想那些人肯定懊惱的很。你們在我這躲一躲，別出去了。”

　　張碩仙：“我們有些糊涂了。”

　　老人：“有什么糊涂？想年輕的時候，你就死。都是死過一次，才知道的人。”

　　張碩仙：“那不就是長生不老了嗎？活到80，若像您到6歲，繼續重新來過，又會到80。想停在幾歲停在幾歲。”

　　老人：“你當死那么容易？活著難，死也難。必須真心想死，但凡有一點違心，死不了。靈感一到，極致的死才會生。不是誠心實意的，你就真死了。像我這樣，6歲的臉，不容易。”

　　也烈：“老人家，知道我們為什么而來嗎？”

　　老人：“你們這個氣色，不是為了死。你們想讓更多人活著而來。說吧，想做什么？想找什么？”

　　張碩仙：“我們想找能讓世間沒有鬼和妖的方法。”

　　老人：“沒有人容易些。”

　　張碩仙：“鬼和妖是因為人的戾氣化成的。有沒有辦法，只把戾氣收走？”

　　老人：“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來的？”

　　張碩仙想了想：“粉萌萌！”

　　粉萌萌飛了出來，在他們三人上空飛了幾圈。

　　老人看著粉萌萌：“是時候了，當初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你們跟我來吧。”

　　張碩仙和也烈跟著老人走進屋，老人在他的床下翻了一會兒，拿出一根草模樣的墜子，遞給張碩仙：“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

　　老人：“多年以前，有那么一個人，路過我們這個地方，那年我正好80歲。他把這根吊墜遞給我，問我想不想死？我當時病痛折磨，每次自裁都被人救下，結果病的更重，長此以往，生不如死，他用此吊墜一揮，我當場斃命。醒來之時，就發現年輕一歲。”

　　老人：“我當時啊，并沒覺得自己病痛減輕了，連續用這吊墜自裁數次，他就坐在那，一直陪著。每次都醒，我也乏了。一年哪，只能死一次，就算你死再多次，也是減去一歲，我也是那天知道的。可當時，我不是為了年輕，是為了真死。那個人看著我笑了好長時間，跟我說，要想解脫，就等到某一天，兩個人帶著一只粉色的小鳥來。”

　　老人說完便跪在地上：“我已經被折磨74年了，都不報希望了。”

　　張碩仙：“那是個什么人，老人家看清了嗎？”

　　沒等張碩仙說完，老人抓住吊墜朝大動脈割下，張碩仙和也烈都沒反應過來，老人笑著化作青煙離開了，空氣中都能聽見老人的笑聲。

　　張碩仙拿著葉子：“也烈。”

　　也烈：“我們到底是救他還是害他了？”

　　張碩仙：“聽這聲音，是救！真是不明白，那這葉子有什么用？總不會是讓百姓們都欣然離去的法寶吧？”

　　粉萌萌：“此綠葉墜子乃上古兇獸裂天兕法寶，得此物者可減慢死亡，增長苦痛，讓活者痛不欲生，讓死者亡魂無渡。且在發動期間，波及范圍可達百里。

　　張碩仙盯著這個葉子：“粉萌萌，你是說這是兇物？”

　　粉萌萌：“是！是！是！糯米團子給的畫冊里這么顯示。”

　　張碩仙：“什么畫冊？”

　　粉萌萌：“這里，給你你也看不見，太小看不見！太小看不見！太小看不見！”

　　張碩仙：“怎么毀掉？”

　　粉萌萌：“不知不知。”

　　也烈拿過來看了看：“好漂亮，竟然是兇物，因為這個巔主，此葉子的咒術才被啟封，現在巔主已死，是不是其他人那里也都失效了？”

　　張碩仙：“你的意思是，那些原本要死又活的人，現在也都解脫了？”

　　也烈：“我是這么理解的。可巔主說的那個人是誰呢？給他葉子的那個人能是誰？”

　　張碩仙：“除了這個人是誰，我們還得想辦法把這葉子毀了，殊不知巔主毀多少次，尋常方法肯定不行。粉萌萌若知道，定會說的。”

　　也烈：“我們還是先回客棧，明天天亮，想辦法讓百里之內城池的官員核查一下戶籍人口才行。”

　　??客棧

　　也烈：“七個鎮落的官員調查完了。”

　　書木靈：“多少人消失？”

　　也烈：“十萬。”

　　書木靈：“竟有十萬人這么些年生不如死的活著？”

　　夏禹若：“一共多少人？不會空城了吧？”

　　也烈：“那倒不至于，只是這十萬孤魂消失，恐怕又有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出來了。”

　　張碩仙：“你擔心的問題對，禹若，有辦法讓這百里之地暫時空氣圍住嗎？這樣，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我們能抓的妖魔鬼怪容易多了。”

　　禹若：“我可以試一試。”

　　禹若看向書木靈，張碩仙：“你看木靈，就能管用？”

　　夏禹若笑一笑：“對，精神食糧。”

　　張碩仙看著有些憂心忡忡的也烈，走到也烈旁邊：“你，擔心皇上？”

　　也烈看著張碩仙：“出來已經數日了，皇上一點信息都沒來，我是有些擔憂。”

　　張碩仙：“我們現在已經309-魔法杖村，308，若是負喪之巔解決完，那就剩301個。快了，再找幾個厲害的伙伴，我們準能行。”

　　也烈：“不知道皇上還挺不挺得住。”

　　張碩仙：“粉萌萌。”

　　粉萌萌飛出來，張碩仙耳語了一番，粉萌萌飛出去了。也烈：“你是讓它飛過去看看嗎？”

　　張碩仙：“你如此擔憂，我都吃醋了。又不想看你心情不好，夏禹若結界一下，我們會在這里待上一陣子，讓它飛過去看看。”

　　也烈：“謝謝。”

　　張碩仙：“什么時候沒有謝謝，對我理所當然一些，就算謝了。”

　　夏禹若：“你們出去，這里太吵，我無法凝聚心神。”

　　三個人一同起身，夏禹若睜開眼補了一句：“木靈，你去哪兒？你在這就行，我看著你，有力氣。”

　　書木靈無可奈何不想留，張碩仙和也烈看了他一眼，書木靈找個地方坐下，拿起書看了起來。

　　夏禹若笑笑，繼續施展法術。從小都是看著爺爺和爹，還是第一次一個人，明顯有些吃力，額頭沁出汗來。

　　書木靈不敢打擾，可也看在眼里，沒有心動，只是出于對朋友的擔心，他靜靜的看著如此認真的夏禹若，很是好奇這個女孩為何會喜歡自己，沒準是童言無忌，過一陣子就褪去了。

　　愛情的書籍，書木靈看過不少，他也大概了解書中所說的喜歡和愛的模樣，對此，他卻遲遲未開蒙，不羨慕張碩仙和也烈，不明白面前的夏禹若，也弄不懂現在的自己，可書木靈博覽群書，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境界，只希望莫要傷了人心才好。

　　書木靈這么溜號想事，又想了想別的，亂七八糟，也不知道發呆多久，就聽夏禹若在距離自己臉很近的位置，夏禹若：“近處看，也這么好看！你這么聚精會神看我施法的位置，是在想我？”

　　書木靈不假思索：“嗯。”

　　夏禹若一愣，臉通紅。

　　書木靈臉不紅心不跳：“你為什么喜歡我？”

　　還是這么近的位置，這么好看的臉，這么好聞的氣息，夏禹若看著看著突然有點心酸，她感覺眼淚要打轉，她往后退了退，心想書木靈當真不喜歡自己，她轉過頭面向天空：“結界完成了，你若不想在這里，可以走了。沒有為什么，等到有一天，你遇到喜歡的人，你就知道了。”

　　書木靈怔住：“禹若，對不起。”

　　夏禹若回過頭，重新面向書木靈：“是我說對不起，無緣無故不停的說喜歡你，讓你有負擔了。”

　　書木靈：“若哪天我喜歡……”

　　夏禹若用手輕松蓋住書木靈的嘴巴：“你哪天，喜歡上誰，我會一眼就看到的。到時候，我一定在你的世界消失，不打擾你。”

　　夏禹若起身，她有些心酸，加上她剛剛施術完成，有些虛弱，她盡量扶住桌子，何故在不喜歡自己的男子面前示弱呢，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故意挽留，豈不是連尊嚴都沒了么。

　　書木靈見禹若不回話，已作出讓他出去的態度，他其實想說若哪天他喜歡上夏禹若，一定會告訴她，因為他心里覺得，如果自己有了愛情，應該會是面前的女子吧。

　　書木靈有點蠢笑：應該？如果？想來禹若也不會相信。

　　書木靈見禹若有些強撐著，臉色蒼白，“我先出去了，告訴張碩仙和也烈一聲，結界已好。”

　　夏禹若：“好。”

　　書木靈關上門，夏禹若便從桌邊滑了下去，她確實好累，她想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身體吃不消，心里也有點疼。

　　“書木靈，陪你走一日算一日的造化吧，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夏禹若心里這么想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