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華醫院后,蘇逸晟的腳程極快,徐記托著肚子追的氣喘吁吁,在蘇逸晟的后面一個勁的嚷道:“少爺,你等會我。”
蘇逸晟沒搭理他,徐記只得在后面繼續追著,生怕跟丟了,沒命的跑著。
不多會,他見蘇逸晟拐進了附近一處巷子,因累的不行,便在巷口處撐了片刻,喘了幾口氣,又連忙追了上去。
穿過漆黑的巷子,破舊的三層旅店映入徐記的眼簾,在旅店的左側,是兩棟九十年代灰白色的六層小樓。
兩棟小樓孤零零的聳立,周邊全是平房和雜亂無序的小店,還有幾口放在兩家早餐店前,黑黢黢油膩的鐵鍋。
因蘇逸晟先前已經跟蹤過金嘉文的養父,所以他對周邊的環境相對熟悉。
而看徐記的架勢,一副攧手攧腳的模樣,幾次險些被地上的垃圾絆倒,于是笑道:“你這才幾年沒做外勤,怎么就虛成了這樣。”
這時候的徐記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他指了指自己下垂的肚子,搖了搖頭。
見這兩棟樓的不遠處還有個涼亭花臺,蘇逸晟忙攙了徐記一把,扶他過去先休息一下。
“咱.....咱不是要....跟蹤金嘉文的養父嗎?”徐記喘著大氣問道。
蘇逸晟告訴他,金嘉文的養父就住在前面那棟樓里,在這等著就行。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徐記看見金嘉文的養父從巷子里出來,忙拍了拍一旁的蘇逸晟,“來了。”
只見金嘉文的養父出了巷子后,在樓下四處張望了會,然后才迅速的溜進了其中一棟樓里。
蘇逸晟馬上給徐記遞了個眼神,然后和徐記一同尾隨上去。
這是棟舊樓,沒有電梯,到處貼著開鎖通馬桶的廣告,樓道里的光線昏暗,蘇逸晟跟徐記一路輕手輕腳,跟著頭頂上的腳步聲,慢慢爬上了二樓。
徐記小聲道:“這手腳夠快的啊~~”
蘇逸晟朝他“噓”了一聲。
到二樓過道,徐記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房門,蘇逸晟示意他繼續往里走。
一扇綠色掉漆的木門上,貼著層層不干膠廣告,徐記把耳朵慢慢貼在房門上,蘇逸晟剛想跟他一樣貼過去,誰知徐記突然伸手捂了上來,這小子手上不知沾了什么味道,熏的蘇逸晟腦袋瓜“咚”了一聲,就好似被什么東西重重的給敲了一下。
緊接著,徐記也給他比了個“噓”的模樣。
徐記聽了一會,發現屋里沒有動靜,警覺的又換了一只耳朵,才給蘇逸晟比劃了一個敲門的動作。
蘇逸晟輕輕叩在門上,“有人在嗎?”
屋子里沒有動靜,徐記示意蘇逸晟繼續敲,“物業例行查訪,家里有人嗎?”
過了好一會,徐記聽見屋里有沙沙的響動,示意蘇逸晟里面要開門了。
只見門被慢慢的推開,老頭謹慎的把頭先探出來,見門外站著一壯一瘦兩人,瘦的還挺著個大大的肚子,嚇的他趕緊就要關門。
一看這架勢不對,蘇逸晟一把扣住老頭的門,不等他開口,就聽老頭就哆哆嗦嗦,慌里慌張的跟他倆說道:“我......我兒子就在樓下。”
瞧他演的這么真,蘇逸晟都不好意思揭穿他,老頭早前就見過他倆,就算真不記得徐記,自個天天在他眼前晃蕩,難道也沒有一點印象。
蘇逸晟這時稍稍用力拉了拉門,老頭一下吃力,差點被拽了出來。
蘇逸晟:“我們是例行查訪。”
老頭一個勁的搖頭,嘴里一直重復那句我兒子就在樓下。
蘇逸晟:“您還記不記得我。”
老頭搖頭,眼里驚慌萬分,身子也開始抖得厲害,完全不象是裝出來的。
徐記上前一步,“叔叔,我們是警察,這是例行查訪。”
一聽到警察二字,老頭的眼里閃過了一絲警覺,往后退了兩步,朝蘇逸晟和徐記道:“屋.....屋里臟,都......都是我撿的垃圾。”
徐記:“沒事,我們就是隨便看看。”
徐記一邊說著,一邊往屋里走,老頭攔都攔不住他,最后只能放他倆進來。
早在門外的時候,倆人就聞到這屋里有股很重的異味,誰知剛一進屋,愣是差點沒把蘇逸晟和徐記當場熏吐,那味道簡直了,恨不得把昨個吃的全吐出來。
房子也就六十平米左右,常規二室一廳,但生生讓金嘉文的養父,堆滿了各式各樣從外面撿來的垃圾,客廳的矮茶幾上是沒吃完發霉變質的水果,灰白的地磚上,也盡是些黑黢黢的泥點。
金嘉文的養父此時哆哆嗦嗦的看著倆人,臉上還掛著不好意思的神態。
“您兒子什么時候回來。”蘇逸晟問道。
哪知老頭一個勁的點頭,后局促的到處瞧了一眼,好像根本沒聽見蘇逸晟在問他什么。
徐記見蘇逸晟跟老頭在一旁說話,趁這個機會,一把推開了老頭臥室的房門,頓時“呃”的一聲直接吐在了地上,
看到突然嘔吐的徐記,驚的蘇逸晟一臉懵逼。
老頭一瞧,這小子居然敢吐在他家里,氣的他馬上操起桌上臟兮兮的蒼蠅拍,就要朝徐記打過去,誰知這時早就憋不住的徐記,一把拽住老頭高舉拍子的手腕,惡狠狠的朝他說道:“你TM到是個什么玩意!!”
剎那間,老頭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蘇逸晟和徐記只覺眼前陡然一黑,回過神時,亂糟糟的屋子已經煥然一新,干凈的透著股陰冷的寒意。
而此時,只見徐記的手中多了一根發黑稀爛的香蕉,惡心的徐記連忙扔在了地上。
又是幻術!!
蘇逸晟對他再次掉進幻術,深覺納悶之時,徐記則劍指虛空一晃,敕令道經師寶,兩道金光立時從他的劍指飛出。
哪知這兩道飛出的金光,被一個驟然出現的黑影瞬間吞噬。
那黑影在吞噬了金光后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記眉頭一皺,小心接連退了幾步,與蘇逸晟站在一起。
徐記:“少爺,有點問題。”
就在這時,陰風憑空卷起,二人只覺后脖一涼,好似頭頂有水滴樣的東西滴了下來。
蘇逸晟和徐記頓時互看一眼,皆是心里一緊,這場景猜都能猜到,一定有東西正掛在他倆的頭上。
于是二人相視一眼,同時往后小心的移了幾步,慢慢抬頭向剛才的地方望去,誰知這一望,就見老頭赤裸裸像只壁虎一樣粘在房頂上,剛才滴到他倆身上的玩意,正是從老頭內側裂開的大腿皮膚上滲出來的東西。
這一下直接惹怒了徐記,他一把推開蘇逸晟,拔出手槍就朝房頂上的老頭連開了數槍。
看到這副場景,蘇逸晟都驚的險些合不攏嘴,徐記此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煉獄場上的修羅,那只逗趣的泰迪,化成了猛虎。
特刑的手槍威力有限,平時也就抓抓小鬼好使,徐記把手槍撇回腰上,忽邁步向前,兩手同時結出劍指,跟機槍似射出無數道金光。
掛在房頂上的老頭,硬生生吃下了徐記這一波轟炸,誰知不僅毫發無損,還露出一口黑牙陰滲滲的笑著,好似在嘲諷他二人。
徐記氣的雙眼發紅,他的本事蘇逸晟還是有底的,但為了以防萬一,蘇逸晟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晃,馬上成訣,然后就是冷眼的看著徐記和老頭的對峙。
這時的徐記向粘在房頂上的老頭笑了笑,然后劍指在虛空快速畫了一筆,不等老頭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無數密密麻麻的光點圍在了中間。
“媽的,老子今晚請你吃鞭炮!!”
光點馬上發出滋滋響動,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一張光網,出其不意的套在了老頭的身上。
老頭在網里死命掙扎,只有左腳還牢牢的黏在房頂上,身子這會掛在半空晃來晃去。
瞧著上空掙扎的老頭,徐記齜牙一笑,馬上雙手結印,接著一聲大喝“破!!!”
蘇逸晟的雙耳險些被他震聾,緊接著整棟樓就晃動了起來。
這幸虧是在幻術里,若是在現實,就這場景,還不得把這樓里的人給活活嚇死!
光網像鞭炮一樣噼里啪啦的接連響起,屋里馬上彌漫開了一股焦臭的味道,黏在房頂的老頭此時全身皮膚就像被高溫燒焦的巖石一樣,開始一層層的迅速剝落,左眼眼球也僅剩一半掛在嘴上。
徐記的右手一道白光亮起,他陡然躍起,青色長劍噗嗤一聲貫穿老頭的肩骨,連帶肩和胳膊一把削了下來。
老頭面部扭曲痛苦的大吼一聲,徐記劍越來越快,快到可以隨時殺掉老,但他又每次都巧妙避開要害,只是不斷在它身上戳出一個個窟窿眼。
那些窟窿眼里墨綠色的液體甩的滿屋都是,老頭越掙扎,徐記越興奮,不過片刻的光景,已經被砍的幾乎沒了樣子,誰知這個時候,老頭的后背突然多出一只手來,他趁著徐記不備,一下狠狠的砸在徐記身上,硬生生把他從半空中打了下來。
蘇逸晟趕緊上前扶起徐記。
這時,黏在天花板上的老頭像瘋了一樣甩著滿身的肉絲,身上十多處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突然!!
一眼能看穿的喉管里紅白肉翻動,發出像抽水機一樣咕嚕嚕的聲音,整個身體“嘣”的一聲炸開,屋子里馬上恢復了原樣。
徐記收起長劍,“老子玩死你。”
蘇逸晟:“讓他逃了。”
徐記神色冷冽道:“打成那樣,活不過今晚。”說罷,又一秒變回萌萌的徐記,“少爺,您沒傷著吧!”
蘇逸晟眼神怪怪的瞧著他,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是做內勤比較好~”

余月浮生
新人新書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