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厚實的警車之中,彭隊長控制著方向盤,行駛在這座臺風降臨的城市之中。
雨刷賣力掃過擋風玻璃,卻不過杯水車薪,趕不上大雨落下的速度,車前的視野除了大雨和雷光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即使如此彭隊長還是聚精會神地觀察起來,試圖找到高良的身影。
車內除了彭隊長,還有一人,那便是老秦,他也打起精神觀察外邊。
呼嘯的狂風帶起雜物在空中飛舞,不時就有一兩個以驚人的速度砸中車身,亦或者狂風本身拍打警察,使其左搖右晃,即使是坐在車內,倆人也充分感受到那大自然最為狂暴的一面。
“爺爺,您孫子給你來電話了...”老秦有些尷尬的接通了電話。
“老秦,古磚街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現在還出警的就你和彭隊倆了,你們在不在那附近?”
“入室搶劫?這種鬼天氣還出來搶劫是要錢不要命了,把地址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們現在離那很近,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就老實呆著吧。”
彭隊長頭也不回認真地開著車,但老秦的話他也聽清楚了。
“這種天氣肯定不是正常的入室搶劫,我懷疑私闖民宅的就是高良。”
面對這種天氣,對方的確非常可能闖入民宅避風,但同時也暴露了他的位置,但愿那小子還有良知,不要為難報警的人。
“老秦,地址是哪里。”
由于臺風影響,不少基站被摧毀了,信號有些差,等了一會才收到了地址。
“古磚街69號”
回應他的是引擎的轟鳴聲,皮實的警車在臺風之中狂奔了起來。
......
高良迅速后退離開窗口,今天剛聽到別人講老翁的故事,想不到這么快就讓他遇上了,怕什么就來什么,頓時后悔自己作死看外面的舉動。
窗外又被白光籠罩,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打雷毫無停歇,仿佛正在配合老翁的演出。
當雷光暗淡之后,窗外多了個身穿蓑衣的身影。
‘這下糟了,這東西真的和傳說一樣找上門來了,希望技能對他有用。’他又后退了幾步遠離門口,同時看向了網店老板,對他說道:
“你快去樓上躲躲!”本來就是自己引來了那東西,要是連累了這個倒霉蛋,高良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
但對方看到窗外出現人影卻并沒有感到害怕,相反還有些欣喜,仿佛見到了救星。
“嘭嘭嘭!”結實的防盜門被敲得嘭嘭作響,門外敲門的人仿佛不懼疼痛,可網店老板卻沒有意識到這一異常,欣喜之色反倒更盛了幾分。
“警察同志快來救我!”
并且手腳并用地爬出了柜臺,朝門口跑去,想攔住他都來不及了,高良一邊掏出了破布堵住耳朵,一邊焦急地大喊:
“外面的是鬼,別開門!”
網店老板根本就不信他的話,什么鬼的,當他是三歲小孩嗎?要是真的鬼,那也比持刀歹徒要安全。
拉開門鎖的瞬間,狂風就推開了沉重的不銹鋼門,同時也把網店老板吹得連連后退,緊瞇的雙眼看清了門外的人影,那并不是警察。
穿著一身早已被歷史淘汰的蓑衣,斗笠的陰影掩蓋了他的面容,但那撲面而來的滄桑之感告訴著他,對方已經是一位老者。
在門被打開的瞬間,高良就屏住了呼吸,閉上了眼睛,放空了大腦,讓技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與此同時一股古怪的寒氣從敞開的大門流入,充溢著本來還算得上暖和的房間,室內的溫度剎那間降到了冰點。
陰寒之氣鉆過了潮濕的風衣,透過了皮膚進入了他的體內,凍住了流動的血液,甚至連心跳都仿佛被凍結了。
即使如此他仍然不敢輕舉妄動,在他的感知之中老翁隨著雷聲進入了室內,一段一段的朝自己靠近。
盡管動得打冷顫,但他還是繼續堅持,期望老翁快點離開,可他的鼻子卻不爭氣地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屏息隱秘一下子失去效果,高良驚恐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腦袋拉聳下來的網店老板以及扣住他脖子的老翁。
跑,除了跑之外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向門口跑需要經過老翁,因此他迅速向后邊的樓梯跑去。雷光再次閃爍,老翁眨眼間出現在高良之前站著的位置,要是他再遲疑一點,下場不言而喻。
三步并做兩步走,幾乎是跳著上了樓梯,不到三秒就被他跑上了二樓,一眼便確認了窗口,兩步就沖到了窗前。
毫不猶豫地拉開了窗戶,夾雜著雨水的臺風就被高良請入了屋內,一條高速飛舞的樹枝也不請自來,劃破了他的臉頰。
右手扣住了窗沿向外翻越,吊在窗外的高良身體中滑下了一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另一個高良抓住了他的腳踝,停頓掉落的趨勢。
手一松,便以不到兩米的高低差安全地落地。
一道雷光再一次劃破了天空,一位身穿蓑衣的老者出現在窗后,然而高良已經逃之夭夭。
正所謂禍不單行,一輛疾馳的警車乘風破浪地向高良駛來,遠光燈穿過了厚重的雨幕照在高良身上。
一株生長了數十年大樹不堪17級大風的摧殘,攔腰而斷向他砸去,后邊的警車急忙剎車,但也沒能幸免。
在這一瞬間早已身經百戰地他已經有了應對措施,憑借那詭異的直覺,在一個巧妙的位置趴下。
“嘭!”大樹首先砸塌了車頂,車內的兩位刑警迅速彎腰,有了警車的緩沖大樹倒下的速度慢了不少,但仍有一根枝干壓住了高良倒霉的右腳,幾根尖銳的樹枝刺破了他的皮肉,所幸沒有傷到要害。
冰冷的雨水淹沒了他,嘗試抽出被壓住的右腳,卻怎么也無法掙脫,肩膀也被沉重的樹葉壓得抬不起要,如果他沒有得到技能,毫無疑問會就這樣淹死在這里。
正打算利用真實幻影逃離,一種陰冷而危險的東西出現在他旁邊,打消了他逃離的計劃。
‘再等等,等這東西走。’那東西就站在那,沒有馬上攻擊他,屏息隱秘應該對它有效,要是這時制造分身,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被攻擊,白費他的分身。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血液中的氧氣也在不斷消耗,一人一鬼進行了一場比誰先忍不住喘氣的游戲,毫無疑問,勝利的一方自然是不需要呼吸的鬼怪。
另一個高良出現在倒下的大樹旁邊,看清了那個等待他的鬼,并不是老翁,而是一個身體被泡得有些發脹的女鬼。
渾濁的雙眼因為泡得太過腫大而離開了眼眶,慘白的臉上附著著幾條漆黑的水蛭,想到自己和這鬼東西泡在同一片水里就忍不住反胃。
似乎是被他嫌棄的表情激怒了,水鬼張開了漆黑的嘴巴,發出一聲難聽的怪叫,朝他接近。
它的雙腳沒有離開水面,也沒有跑的動作,卻能不斷移動,猶如一條小船,向高良漂來。
拉到仇恨后他不再猶豫轉身就跑,方向就是警車的方向,可沒跑出幾步一慘白而浮腫的手臂就從他的胸口冒出。
一臉驚恐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高良下一秒便破成了飛舞的碎片,幸好他先派出分身去試探先,不然現在涼涼的就是他的本體了。
可是現在樹下的高良氧氣已經徹底消耗完了,再不出去就淹死在這。
被淹一定會死,跑的話不一定死,于是他選擇了后者。強忍著眩暈再次制造分身,新的分身再次出現,馬上便進行轉換。
貪婪地吸了幾口冰涼的空氣,由于缺氧太嚴重,他選擇已經沒有余力再次屏息了,只好好拔腿就跑,可那水鬼的移動速度快得嚇人,眨眼間就來到高良的身后,帶著黑色指甲的雙手向他背部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