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莞寧又病了。
謝斯然連連幾日告假未上朝,宣慶帝亦連著幾日派宮中太醫入府醫治,直至謝莞寧病況好轉。
其實,藺大夫在國公府,又何須宮中太醫。
小半月后,宮中太醫入府為謝莞寧復診,復診后由謝斯然親自送出門。
謝莞寧在送走宮中太醫后,又起身去更衣,開腔問道:“阿窈,藺大夫還在府內嗎?”
阿窈一邊為她更衣,一邊回答道:“藺大夫正在為姑娘煎藥,算著時辰,這會應該煎得差不多了。”
謝莞寧想了想,緩聲說道:“嗯,差人去請藺大夫過來一趟,就說我忽然不太舒服。”
阿窈疑惑:“可是太醫方才不是看過了嗎?”
謝莞寧迎著阿窈的疑惑,從容淡定的笑著說道:“藺大夫一直照顧著我的身子,有一些隱藏的舊疾最清楚不過,而這些是太醫看不出來的。”
阿窈頓悟,露出微笑:“姑娘說得對。”
藺言剛步入晗薇院,入眼即是一位衣裳華麗,身姿高雅,面容清艷,如牡丹般雍容華貴的女子。他微微一愣,明明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竟從她身上看出一種常年身居高位的盛人氣勢。
謝莞寧坐在庭院里沉思片刻,聽到第三者的呼吸時,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入口處的藺言,輕輕柔柔的說道:“藺大夫,請進。”
藺言轉念一想,又不足為奇,因為她從小便是按著未來太子妃的標準來教養。他邁起步子,朝前走去,最是和善的說道:“聽說姑娘找我?”
謝莞寧對他亦是尊敬有加的:“嗯,藺大夫請入坐。”
藺言坐下后,開口詢問道:“姑娘覺得那里不舒服呢?”
謝莞寧不答反問:“藺大夫覺得我的身子狀態如何?”
藺言沉默了一會,仔細分析道:“姑娘自小體弱,若一直用藥調理,倒是無大礙。只是,姑娘近來連著兩次病倒,又驚悸過度,損了些元氣……”忽然瞧見她神色凝重,又寬慰道:“不過有我在,姑娘且放寬心。”
謝莞寧面上的凝重散去,轉而忐忑的問道:“那我可否習武?”
藺言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思熟慮一番,方才說道:“可行,習武對姑娘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謝莞寧起先怕身子太弱承受不起習武的苦累,如今聽得藺言的肯定,眉眼之間展露了喜色。
謝斯然聽完愛女的請求,二話不說直接答應:“莞寧想學便學,但是不會有任何的優待。”
謝莞寧原先怕他不答應,特意問過藺言,現得到允許,說不出的高興:“謝謝爹爹,我不要任何的優待,與大家一般無二即可。”
謝斯然聽得這一聲親昵的稱呼,幾乎不敢置信,又請求道:“莞寧再喚一聲爹爹。”
謝莞寧瞧著他期盼的眼神,又喚了一聲:“爹爹。”
謝斯然心腔涌出一股暖流,老父親般的欣慰,眼角眉梢浸了濕意。
謝莞寧蒙圈的問道:“爹爹您無事吧?”
謝斯然擦了擦眼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無事無事,只是很久沒聽到莞寧這樣喚爹爹。”
謝莞寧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么的在意,明明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藺言離開國公府前,又與謝斯然聊了幾句:“你這個女兒不得了啊,小小年紀便有那般遠大的抱負。”
謝斯然滿滿的自豪感:“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藺言詫然道:“這么說……你是同意了?”
謝斯然反道:“不是你說百利無一害的嗎。”
藺言與他心照不宣,了然一笑道:“她若在,應該會覺得很欣慰吧。”
謝斯然亦笑了:“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