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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歸

第九章 畫中筆墨含大道

北王歸 鄙人徐麻子 2456 2021-03-25 18:29:56

  云錦織就的衣袍上,游走著一只赤金色的鳳凰,展翅于飛,金光流轉,燦若云霞,此人相貌雄偉,如同神人一般。

  門外一只鸞鳥飛走,金翅展開將大翼之下的虛空拍打出道道褶皺,奮翼而起,夜色中劃出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來人大步走到屋內,身上氣息毫不收斂。

  阿七只覺得一道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忙運功抵擋,身后盆碗落地之聲、桌椅傾倒之聲、伙計哀號之聲嘈雜在一起,阿七心中對這個人涌起一股厭惡,一只得了權勢的蒼蠅罷了。

  這人看阿七仍端坐在椅子上,索性完全放出體內靈氣,瞬時間一道赤金鳳凰的虛影出現在屋內,炙熱的浪潮奔涌而出,向阿七強壓過去。

  二人素不相識,阿七受到受到這般壓迫,心中也不由得惱怒,后天之氣漸漸衰弱下去,正猶豫要不要動用那股珍貴的精純之氣時,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傳到身旁。

  浩浩湯湯的太陰之水自虛空之中涌出,黑色的水中刺出一條金蛇,鱗片閃著暗金色的光,沖出來直絞住那只鳳凰虛影的脖子,赤金鳳凰不斷掙扎,金蛇趁機將其身軀整個纏住。

  鳳凰虛影很快不支,被金蛇拖著半個身子落入水中,周身火焰幾乎被太陰之水所熄滅,這位不速之客運起九離真氣,注入虛影之中,但于事無補,鳳凰不斷沉落下去,只留一頭還在太陰之水外邊露著。

  這股太陰之水涌來時,倒補充了阿七的體內的太陰之氣,使得他從那炙熱的浪潮中解脫出來,那位不速之客不敵,轉身往門外逃去。

  太陰之水中浮出一座巨龜,抬腳便將那赤金鳳凰踩進水中,鳳凰落水冒出陣陣白煙,啼出陣陣悲鳴,很快鳳凰之形便散去,化作一束赤金之光向那位公子追去。

  “嘿,真解氣!”

  “那孫子誰啊,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來這兒放肆!”

  幾個伙計顫顫巍巍站起來,沖著門外邊罵,小胖子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門口,看著那人走的方向“呸”的啐了口唾沫,

  “他奶奶的,這只火雞把小爺我的毛兒都給燙卷乎了”

  “你這個年紀長毛了嗎?”

  “嗨,燙成燒雞了也不行啊。”

  店里的伙計收拾著那一地的狼藉,又開始彼此調笑起來。

  師父老爺子面色凝重,嘆息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命中當有此一劫啊,今日里你得罪這個張揚跋扈的赤離公子,他日必有明槍暗箭等著你呢。”

  阿七看著門外那道逃出去的金光,壓下心頭怒火,對師父說道,

  “不過是吞服靈草仙藥修出的功力,靈氣化形與那玄武之形對抗時,一瞬間露出十余處破綻,若是我與他同等修為,早已經擒殺這個張狂之輩。”

  言罷,看向門外司馬赤離遁逃的方向,又說道:

  “所謂富貴未必長此富貴,我雖當下貧窮,可將來也許時來運轉。東風長向北,北風也有轉南時。生出這種后人,朱雀牧一族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

  可笑鳳凰子,金銀如山積,刀鋸信手施。我將冷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

  赤離是朱雀牧的長孫,在這南國掌握著第二等的權勢,降生之時,朱雀宿所在長天,顯出火光,綴成朱雀之形,其明亮如同金烏騰飛于夜空,故此備受溺愛。

  赤離倚仗著先天所賜的靈根,加上每日仙草靈藥的培養,終日玩耍,仍能戰敗朱雀牧門下三百門客。仗著老爹的權勢,在南國欺男霸女,橫行無忌,今日踢到鐵板,心中惱怒。

  回到所駐之處后,從屬們迎了上來,從他手中接過鳳袍,跟在他后邊進入門內,垂立在左右。

  赤朱已經在營帳內等候許久,見他回來,忙問道:

  “兄長此去鎮中,可有見到我那位小兄弟?”

  “哼,那人傲慢無禮,不可教化,你聽為兄我細細跟你講。”

  此時小酒館中,阿七正與伙計們一同上樓去觀看那幅奇畫。

  那間掛有奇畫的屋子,就是自己當日醒來所處的地方。若不是伙計們親口保證,墻壁上那幅辣眼睛的畫就是救人的那幅,阿七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那拙劣的筆墨在宣紙上胡勾亂抹,有兩筆甚至勾到了畫卷之外,畫卷上留下好幾道延展到畫卷之外的墨痕,在紙的邊緣突然斷掉,另一塊兒應該是涂到當時下面所墊的桌子上了。

  阿七皺著眉頭,在這幅畫的跟前,靈覺中一點征兆都沒有顯現,這幅畫擺在地攤上,花一個銅子兒買它都嫌多。

  作畫所用的筆墨皆是尋常筆墨,宣紙也是一個便宜貨,歲月往來的時光把宣紙由最初的色彩,變成了現在這樣黃的發黑的紙張。

  玄武之力傳承數千年,莫非是曾經的先祖留下的?

  撫摸著這幅奇異的畫卷,阿七暗自往其中灌入玄武太陰之力,試一試能否再現剛剛的神威,太陰之力灌入其中,石沉大海一般,不起一點作用。

  嘖,這倒是奇了,果然其中蘊含著一股玄妙難明的東西。

  阿七于是順著畫卷上模糊的筆墨,運起太陰之力從紙上劃過。果然不出所料,沿筆墨所走的方向傳來一股吸力,第一畫以后手掌不由自主的沿墨跡游走,那發揮到紙張以外的部分,太陰之力凝為水狀在虛空中畫出。

  模糊的墨跡此刻在宣紙上活了起來,玄黑的色彩流動于紙上,直到虛空中出現那一道太陰之水的墨跡,把一旁的伙計都看呆了。

  阿七眼前的世界漆黑墨染,奇異非常,水墨色彩在這一方世界中游走徘徊,忽而金蛇探出,速度之快,使墨跡流動到宣紙之外,一瞬間又扎入水中,消失不見。

  墨跡的最后一筆,一只玄黑色的巨龜自那同樣顏色的水中露出,上抵天,下踏地,龜首昂起,眸中玄奧的金色符文閃動,隨后擴展到全身。

  耳旁一道聲音響起,

  哈哈哈哈,玄武開天,妙哉!妙哉!

  夜晚,阿七獨自盤坐在這間屋子,體味著畫中的奧義。

  單掌起勢,模仿起圖中墨色的軌跡,在面前凌空滑動,一道墨色痕跡現于虛空,順勢將其導引,一只手上下翻飛,重演那畫中的筆墨。

  直到第九次,已經毫無障礙地重演那游走的筆墨了,阿七感覺到渾身發熱,太陰之力迅速地流動,匯入丹田之中生發出太陰之水,太陰之水卻不在丹田常駐,而是往上匯入五臟六腑里,涌進經脈百穴中,后太陰之水又復歸丹田。

  太陰之水在體內氣運流行,循環往復,又以丹田為根基生生不息。

  如此運行功法一個大周期以后,渾身說不出的舒暢,如此一來,以丹田為根,四肢百穴同時共修,修行豈不是一日千里。

  那金蛇出水的身法,就叫玄冥金鱗動吧,已有玄武真訣的說法了,那這種奇特的修煉方式,便命名為玄武混天訣。

  而最后那一畫而出的玄武開天辟地的場面,是招式還是故事呢?

  將剛剛所得的奇遇整理一番后,阿七躺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起床洗漱完畢,小伙計們又跑出去給昏迷的鎮民送飯食去了,故此僅留下阿七師徒二人在小店中。

  聽見門外有敲門聲,打開門,來人是一個信使,

  “朱雀牧有令,召青陽鎮中所有修煉之人,共御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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