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塵一時無言，她這什么意思，相識在淮水？
可是我沒去過那里啊！
“我說姑娘，咱說話靠點譜兒行嗎？”莫塵忍不住笑道“我都沒去過淮水，還什么和你相識改名字，別扯……”
莫塵說到這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之前在這九轉巷里都能遇到幾千年前的白龍，現在再遇到一個人……嗯，也許不是人，似乎也沒啥問題吧！
但是吧，不管是不是人，你和南淮一樣的臉，還一樣的名字，除了聲音和體態不太一樣以外，似乎都一樣，這就很有問題了。
“所以……你到底是人是鬼？”
“嗯？”
當聽到“鬼”這個字的時候，南陵光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但是這股子凌厲在看到莫塵的時候瞬間就消散了。
南陵光嘆了口氣苦笑著，“幾千年前的我便已經成了鬼。”
“呃……不好意思哈！”
莫塵尷尬地揮了揮手，心里卻在罵自己神特喵的不好意思，人家做鬼幾千年應該不至于在意這些吧！
“沒事。”
南陵光輕輕說了一句，但是她的臉上卻寫滿了落寞，他終歸還是忘了。
莫塵看著這樣的南陵光，心底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
“那個……你說說你和……和我的故事唄？”
“你當真？”
聽到這句話的南陵光看著莫塵，目光灼灼，臉上是又激動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
“說吧！自信點！”
莫塵看著欲言又止的南陵光，抬了抬手，示意她說下去。
南陵光又是對他深情一望，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他的支持。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應該有上千年了。”
“那時的我剛離開家游歷四方，在經過淮水的時候，我看了一個拿著劍被一條巨龍追殺的少年。”
“那個少年渾身浴血，卻沒有一絲退卻，拿著一柄已經斷了半截的劍在那里抵擋巨龍的攻勢。”
“那個少年就是你。”
南陵光說到這頓了頓，一雙美眸濕漉漉地看著莫塵。莫塵干咳了兩聲，不敢對上她的目光，他能感覺到她的眼睛里有一股融于骨血的愛藏在里面。
莫塵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你繼續。
南陵光也是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當時你看見我站在淮水邊上一動不動，以為我傻了，連忙叫我快跑。”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分心，你卻被巨龍一爪拍飛了出去。”
“我看你命懸一線，便出手助你。”
“我山門比較特殊，所以招式也比較神奇，你當時就以為自己是遇到了淮水之神了，嘻嘻。”
南陵光說著突然笑了出來，這一笑竟讓莫塵的心跳漏了一拍。
當莫塵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沒什么大礙的時候，長出一口氣，這要是南陵光對他有什么歹意，那就剛才那一瞬間，夠他死一百遍的了。
他定睛向南陵光看去，發現此時的她臉上寫滿了回憶，正自顧自地講述著，一時間竟是有些忽略莫塵了。
“而你看我將巨龍趕走之后就暈了過去，我帶著你到淮水附近的一個地方落了腳。”
“我給你采藥、煎藥、療傷，整整過了七天你才醒轉過來。”
“你知道你剛醒的時候叫我什么嗎？”
南陵光噙著一抹笑看向莫塵問道。
“啊？”莫塵微微一怔，“叫你什么？難不成是仙子姐姐？”
這種俗套的叫法多半是不可能的，那個時候怎么會這個樣嘛！
就在莫塵覺得不可能的時候，南陵光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嗯。”
南陵光的笑更深了，眼睛里卻是涌出了淚水。
多么熟悉的聲音和稱呼啊！幾千年了，終于再一次聽到了！
“我當時跟你解釋了好久我不是淮水的仙子，但是你不信，就要給我起名字。”
“我說我有名字，叫南陵光。”
“你說這名字不好聽，說我一個淮水之神卻取了一個三火的名字。”
南陵光說到這還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好笑。
“所以你就給我取了個新名字。”
“叫南淮。”
“我拗你不過，只好隨你去了。”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本受南方朱雀靈之法，故而取火名。”
“可你這一改，我這一認，便讓我的傳承有所動搖，也就是從那以后，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當時不知情的你還調笑我，說我是仙子誤入凡塵了。”
“后來你就帶著我四處游歷找藥，但卻一無所獲。”
“過了幾年，當年那條巨龍的實力大漲，他不僅找你我二人尋仇，還為禍人間，致使天下民不聊生，你我也就開始了四處躲躲藏藏的生活。”
說到這里的南陵光，眼神中完全沒有一絲痛苦，反而充滿了幸福。
“那一段時光是我最快樂的，那時候雖然苦，但是你從不少我的，我們同甘共苦，卻也樂在其中。”
“你是這個世上第一個關心我的人，我的山門里只有冰冷傳承和淡漠的師兄弟。”
“也就是這種想法的產生，讓我的道法徹底破功了。”
“而本就是行俠仗義的你看到日漸憔悴的我，便立誓要鑄成一把屠龍的劍來斬殺這世間所有惡龍。”
南陵光望向莫塵，眼中充滿了驕傲。
“我為你感到驕傲，于是你我踏上了鑄劍之路。”
“所幸天有不絕路，我們在北方的一座高山之上發現了那里有一把尚未出世的寶劍。”
“那把寶劍的鑄劍人告訴我們，這把劍還差一樣東西方可出爐，出爐后再加一樣東西方可成真正的屠龍之劍。”
“我們問他是需要什么材料，他告訴我們是靈使血和龍血。”
“龍血自然不用說，而靈使血則是天地四靈傳承的使者之血。”
“而我剛好就是朱雀靈使。”
莫塵聞言一震，她不會是以身殉劍了吧！
“我要為你鑄成這一把劍。”
“所以我趁你不在的時候，跳了下去。”
“于是寶劍出世，我與寶劍融為一體，常伴你左右。”
“在我殉劍后百天，你背著寶劍南下，要與那條巨龍決一死戰。”
“可在你乘船經過這個地方時候，你剛好看到這里有九條龍在打架。”
“那時候的你對所有的龍都深惡痛絕，你要斬殺所有的龍，我知你心意，便操縱寶劍飛向天際。”
“我最后還是斬了巨龍，但是我的魂魄卻受到了重創，于是我只好停留在這里鎮壓九龍。”
南陵光的聲音還在耳邊，莫塵卻已經被震的說不出話來，他瞪大雙眼，嘴巴微張，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
所以……白龍亭里白龍碑記載的那個傳說，里面的少年竟然是……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