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飯吧”老漢低頭把碗里的飯吃完了,淡淡的說到。
“娘…”清鳳看著父親自打從醫院回來就一直不高興,臉上從來不露什么表情,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也吃完了,收拾收拾吧。”樹媒也放下了筷子,用眼神安慰了清鳳,示意她去收拾吧。
老漢轉身來到院子里,拿起鐮刀,鋤頭,把麻繩往自己肩膀上一放。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清鳳看著父親單薄的背影向地里走去。
太陽被公雞喚醒,慢悠悠的爬上來,陽光刺破云層,緩慢而溫柔,無法被阻擋,最終整片天地充滿了光明與希望。老漢已經干一會兒了,后背汗津津一片,抬頭看了眼太陽,刺眼的光讓老漢不得不閉上眼睛。
這是最后一塊兒地了,其他的都日趕夜趕,收完了。老漢看著飽滿的稻子垂下了頭,心里很高興,但很快高興被另一種情緒所替代。樹媒的藥還沒有買,樹媒的病也沒有好,欠的錢還沒有還上。老漢拿起了旱煙袋,坐在壟頭吧嗒吧嗒的抽起來,“它奶奶的”隨著罵聲一起脫口而出的還有一口吐沫。
一袋煙抽完了,站起來拍拍身上落上的碎煙葉子,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一搓重新拿起鐮刀,割下的是稻子,是人情錢,是救命錢…
……
“事情就是這樣,大家現在已經休息好,各干各家活了。”高宏和書記坐在簡陋的村委會里,說明了昨晚的情況。
“有受傷的?傷的重不重?”書記聽完后,反問高宏。
“對,受傷的人昨晚就已經送去赤腳醫生那里了。老錢的媳婦肩膀處有大片淤青,可能一時半會兒干不上活了,趙國慶的牙掉了兩顆,人老了,推推搡搡間不知道被誰打了,現在也在家待著呢,還有……”高宏把每個受傷的人的大致情況都說了一遍。
“嗯,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現在還沒有傳到外村,這要是讓外村的人,讓上級領導知道了,你和我也就……呵~”書記拿起白瓷杯喝了一口茶水,把話說到點為止。
“現在大家都忙著秋收,我想等他們晚上回來了,再把大伙召集到村委會來,對這件事做一個結果,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高宏也拿起杯子說了自己的打算。
“交代?什么交代?誰是挑事的你知道嗎?老趙醫藥費誰付?老錢媳婦兒醫藥費誰付?剩下的水怎么分?你拿什么給大家伙交代?”書記放下杯子,用食指使勁兒點著本就不結實的桌子,發出一系列提問。
高宏被一大堆問題給問住了,自己到底是沒有經驗,說是給大家交代,可拿什么給交代?自己卻沒有想到。
“小伙子,你的路還長著呢~哼~”書記看啞口無言的高宏,發出嗤笑。
高宏看著書記走了出去,自己也跟著走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后,誰也不說話。
就這么二人走到了張當家,書記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高宏也緊跟著看,很顯然,自己什么也沒看出來。
“書記,這個點兒大家都在地里干活呢,張當肯定也不在家。”高宏看著老書記一直瞅張當家的院子,不由得好心提醒了句。
“廢話,我他娘的還能不知道人沒在家?”書記聽到高宏的話,轉身對著高宏說到。
“那您~在看什么?”高宏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
“哼,學問。”
“學問?什么學問?”
“嘖~那天晚上水管子里的水是不是沖你腦袋里了?狗屁不懂。”書記不由得一氣。
“嘿嘿~”高宏也只能賠著笑,繼續請教。
“你看他家院子里干不干凈?東西怎么擺放的?怎么樣?瞧出什么沒?”書記往前拉了拉披著的衣服,靠近高宏說道。
高宏看著干干凈凈的院子,什么也沒瞧出來,一回頭就看見書記正看著自己。
“老書記,我確實沒有什么經驗,還是您來說吧。”
“這個豬腦子~”
書記向前走了一步,就差把身體貼墻上了,“咳咳咳~咳,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