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夫冷汗都差點冒出來了，但好歹他現在在外面，是一個要讓人覺得值得信賴的大夫。

　　是以，陳大夫偏頭壓低聲音忙問喊他走的人，語氣有些兇和急迫，特別低沉：“究竟發生了何事？”

　　沒等那人回答。

　　言行就帶著人闊步走了進來。

　　那人嚇得直想跑被陳大夫一把抓住，聲音抖得像被水燙了的水蛭一樣：“太監……有人太監了！”

　　陳大夫眉心一皺，看到站在旁邊的言行：“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言行目光只是下垂了一秒鐘：“嗯。”

　　那為什么要隱瞞于他？

　　是怕他影響調查嗎？！

　　他雖然腦子不聰明，但是……是這么好騙的嗎？

　　陳大夫內心充滿了憤怒，卻在看到言行中瞳孔時，忽然又軟了氣：“我跟你走吧。”

　　“不逃了。”

　　“我也是回春堂的一份子。”

　　他的眼睛里全都是他。

　　他不能因為生氣就對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亂發脾氣的。

　　陳大夫松開了手，背挺得筆直站在言行的面前，如墨如竹青松，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謝謝。”

　　“不謝。”言行公事公辦的口氣掩蓋住內心的驚訝，目光落到陳大夫的鞋子上。

　　鞋子不合腳。

　　他把陳大夫的鞋子藏起來了。

　　回春堂的事情被壓得很緊，保密程度很高。

　　加上平時大家經常看到言行檢查，懷疑的人就沒那么多了。

　　卻說那邊花燈會已經開始了，熱鬧也暫時性掩蓋住了很多東西。

　　河邊的游船上傳來喜慶的笙歌管樂之聲……

　　長傾和春極還沒有到河邊，來的途中看到一路街燈引路。

　　兩個人戴著面具。

　　同是鯨、大海、云朵、藍天。

　　一清冷悠遠神秘，一溫暖靜謐朦朧。

　　即使面具擋住了臉，二人行走在人群中依舊惹人注意。

　　“拋繡球啦！”

　　“大家待會快搶喲～”

　　“別擠我別擠我！我要站前面。”

　　一個新娘子站在竹樓高臺上。

　　底下一堆人起哄。

　　特熱鬧的。

　　長傾在人群后面遠遠停下腳步，摘下面具：“師傅。”

　　這種娶親的方式，他以前見過，但是因為要給師傅買東西每次都沒有仔細看。

　　現在他想看看：“我們就站在后面。”

　　小徒弟想看看？

　　春極看著有些壓抑著好奇等著他回答的乖徒弟，自然是陪著：“嗯。”

　　春極摘下面具和長傾一起站在人群的后面：“長傾想娶親了？”

　　二人不喜歡和人接觸，和人群隔開了距離。

　　長傾揉揉發紅的耳朵：“我就是好奇……是不是誰接住誰就娶？”

　　春極負手而立：“不一定。你看人群中有幾隊人。”

　　長傾瞇眼仔細一看，剛才沒注意現在看還真有：“東南西北中五個地方都有。”

　　“嗯。”春極露出贊許的眼神，“五隊人都是一伙的。像這種一般是新娘子的心上人請來的親朋好友來幫忙。”

　　其余的人多半也是湊個熱鬧。

　　長傾有些開眼界了：“他們會在觸碰到球的時候把球往新郎這邊傳。”

　　兩個人這么說著就看到繡球從高臺飛了下來。

　　“長傾，新娘子好看嗎？”

　　“好看。”

　　“師傅。”

　　“嗯。”

　　“球好像朝我們飛過來了！”

　　“嗯。”

　　“朝你飛過來了！”

　　“嚯！”長傾拔劍擋在春極面前就準備砍飛繡球。

　　他的師傅豈是這些庸脂俗粉可以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