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想了想,高深莫測道:“既然你告訴我了這么多,那我主自然不會虧待你,只是他性格喜怒無常,不想告訴我定有他的道理,現在,你告訴我,你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黑衣人聲音微顫:“賤民岳岑,被先主所棄,永生不得出荒域,若大帝賜小民一枚喚靈果,我今生今世供您驅策!”
喚靈果,服用者能擁有帝階自由出入荒域的能力。
秦寂道:“你就這么想出去?在這不是也挺好的么?”
岳岑悲道:“帝使不知,在這里被主拋棄的人,只能靠自己,除了帝階或主賞識之人能出去,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
“等整個大荒只剩下你一個的時候,它會自動打開,據說上古遺跡也會獎勵給那最后一人,但你想想,荒域成千上萬的人,最后只能剩下一個,只有在那最后一人出去的時候,荒域才會再次迎來全面開啟,這就是一個生存死局!”
岳岑語氣悲愴:“盡管如此,每再開放之時總是會有一大批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瘋了似的闖進來,只為那一抹機緣。”
“老天爺他有眼啊,看斗蟋蟀似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發/情的蟋蟀,根本分不清誰才是真的幕后之人,人啊………”岳岑小小的身體可笑地起伏,猶如一只巨大的蛤蟆。
秦寂其實很無所謂,主要是現在他要先從這個忽喜忽怨的奇人旁脫身。既然他把他想知道的都說了,讓他對這“大荒之域”有了些判斷,那他也得找個借口溜走了。
這泥馬我怎么知道這果子是咋來的啊,勞資這兒有個不頂用的系統,送你要不要?
岳岑轉頭,目光有些凜厲:“帝使,不會欺騙在下吧?”
說著身邊蝎蟻又隔空被從魂域里喚出來,蜷縮著的尾尖刺頭上彌漫著綠色的液體,八只小眼睛兇狠地逼視著他。
這不講武德的,好好說話你喚斗獸干嘛?
秦寂輕松道:“大人若把我殺了,誰帶你去找果子啊?”
岳岑眼睛微瞇,揮揮手,蠱盯視著秦寂,慢慢后退。
在秦寂覺得距離差不多時,轉身繼續他的奪命狂奔。
岳岑聲音冷得像掉冰渣子:“小兄弟這是何意?”隨即又低頭沉吟,喚出了他的另一頭斗獸。
一名合格的斗獸師不能在一只斗獸上吊死,斗獸師本身脆弱,能對上什么劍師、修士、術師之類而立于不敗之地的唯一方法就是靠數量。
你強破天際又如何?我千千萬萬獸子獸孫一撲上去壓都壓得死你。
一只通體暗紫色,周圍散發著如蛇般的雷電魔駒從魂域中奔出,黑鬃狂傲地亂舞,無風自動。
岳岑吃力地坐上去,抓緊了馬鬃。
“驚雷,給我……玩兒死他!”他帶著恨意道。任誰把自己房子賣了投資結果發現對方是個騙子都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驚雷瞬間閃動,雷電發出滋滋的聲響,快到只有一道紫色殘影。
岳岑得意地看著一瞬間就“湊到”自己面前的秦寂,這魔駒雖然修為和血脈都不算高,但是舒適、安全、快速,為殘疾人提供最佳駕駛體驗。
秦寂這回是真跑不了了,這大瘋子已經徹底把他看成一個騙子了。
“小兄弟。”岳岑輕聲道:“你跑什么呀。”
“我這只魔駒吧,別的不行,折磨人倒是很有一套的,它會讓你體會到無數條紫電像蟲子一樣把你的經脈一點點撐爆………”
雷電在空氣中彌漫,強大到能毀滅一切的元素互相撞擊,魔駒紫眸里映著秦寂的倒影。
突然,岳岑大喝道:“退!”同時,秦寂感受到身后灼熱的溫度,仿佛火神的嘆息,纏繞上秦寂的身體,攻擊他的靈魂。
秦寂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轉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秦,你又招惹別人了?”一個憨厚的聲音傳來。
秦寂看清來人后,眼睛里閃過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那個不成器的爹,身邊跟著那只他早上才剛踢過的“富貴”,只不過現在的富貴跟那個好像明天就要死球的老狗完全不同,渾身覆蓋著幽藍色的火焰,如同地獄的使者。
岳岑雖然退的及時沒被傷到,但斗篷燒沒了。
“不成器的爹”掃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這哪兒來的小屁孩,把你追的屁滾尿流,真不成器。”
“不成器的兒子”仍然睜大眼睛瞪他,仿佛不認識他似的。
岳岑聽聞此言,并不生氣,反而恭敬地道:“不知這位王階強者與這位………小兄弟什么關系?”
“什么什么關系,我是他爹!”
岳岑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下,感覺勝算并不太大,摸不清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修為的斗獸,不能冒進。
“今天到此為止。”岳岑仍然保持著尊敬的笑:“我甘拜下風,但是………荒域之中,我不只一人。”隨即乘著雷電魔駒轉身離去。
他走后不久,秦寂一直與他爹大眼瞪小眼。
“咋地,沒見過你爹這么帥啊。”
秦寂忽然釋然一笑:“還真沒見過。”低頭看了一眼富貴,發現它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死小子。”
“話說他為什么追你啊?”男人忽然問道。
秦寂把過程說了一遍,看見他爹的臉色稍微有些怪異。
他爹忽然道:“不對,主階荒獸的自爆怎么會就這點波及,甚至連我都差點察覺不到。”
秦寂忽然抬頭,與父親對視,都看見對方眼里的震驚和激動。
“阿秦,走!”父親笑道,抬腿就跑,秦寂緊跟其后。
他發現自己的好大爸跑得是真快,他拼自己老命都是只能勉強追著,他感覺不到的是,其實他自己的速度也很是非普通修道之人能比的,但在父親后面,他也只有灰頭土臉的份兒。
遠處的男人哈哈大笑:“阿秦,你若是真想當一名斗獸師,最好把逃命的技術練起來!”隨即又加快了速度。
秦寂咬咬牙,又加快了腳步。邊跑邊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當斗獸師?”
男人顯而易見愣了一下,隨即扯皮:“我是你爹,自然什么都知道。”
一路狂奔,兩人回到最初那個石洞。
石洞前方的空地,那小崽子尸體已經沒了,只有干涸的血跡發紫。
秦寂和他老爹激動地又對視了一眼,慢慢靠近山洞。
在秦寂大半身體都沒進黑暗中時,洞里一聲憤怒的低嚎穿來。
“嗷嗚!”
小崽子渾身是血,但是目光依舊堅定不移。狠狠瞪視著兩人。
不料秦爹一只手掐著他的頸皮掂起來。細細看著小狼崽子,忽然嘆了口氣。
秦寂問道:“怎么了,爹?”
“序用自己的靈魂之力護住了它的七魄二魂,剩下那一魂………”
秦父欲言又止,“散得無影無蹤。”
秦寂震驚地看向那只仍在掙扎的小崽子,人缺一魂,畢生或廢或傻,對妖獸而言,就是終生成一只沒有靈智的野獸,能力天賦再高也無用了。
“可它又因為受了主階本源之力的饋贈,可以保證它修到獸主而神智清醒,若再往后………”
“它可能會瘋。”秦父鄭重地看向秦寂,“這由你選擇,你也知道荒域奇珍異獸多的是,爹實力在這兒不算弱,完全可以給你搞/到一只天賦雖比不上它,但心智穩定的斗獸。”
秦寂默然。半響,看著那蹦跶仍然很歡的狼崽,低聲道:“先把它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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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有人看我這個廢物的書吧(?ì_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