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五河誠稍稍愣住，不過并沒拒絕，詫異了兩眼，靜下心來。

　　雖然不懂黃毛近乎阿姆斯特朗螺旋火箭炮般的跳躍思維，但還是接過球拍，沒有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

　　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想從黃毛嘴里套出些許有用的信息，這場球似乎非打不可。

　　可為什么是網球？

　　難道黃毛是網球部的成員？

　　目前最合理的解釋，只有這個。

　　對方的提議并不過分，只是簡單的切磋一場，也沒有區分輸贏。

　　五河誠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希望打完這場球，黃毛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不然，就把他拽到校門口，去直面那些蠢蠢欲動、如狼似虎的花花子們吧。

　　五河誠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兩人走進球場，各占一方。

　　五河誠深吸了幾口氣，整個身體略微緊繃，彎下腰，雙手握拍，不得不嚴陣以待。

　　他不清楚黃毛的實力究竟是強還是弱。

　　但既然對方選擇這個方式，至少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對于網球的了解，五河誠更多是從動漫《網球王子》中那里學到的一些基礎比賽知識。

　　上高中一年級的時候，他也試著和父親五河小郎練習過一段時間。

　　曾經聽五河小郎吹噓。

　　父親在早稻田大學期間，可是學校網球社的一把手，集帥氣和實力于一身，當時迷倒過無數學妹學姐。

　　工作之后，休閑的時間減少，才不得不放棄曾經的愛好。

　　五河誠覺得這個男人在吹牛，兩人打球的時候，他的發球動作生硬且無力，即使沒有進行過任何正規訓練的人，應該也能輕易接住。

　　更別說像《網球王子》里面，主角們令人眼花繚亂，超出現實范圍的龍卷風扣殺、武士抽擊、蜉蝣籠罩......等等吊炸天的動作。

　　一個都沒有。

　　托五河小郎的福，五河誠雖然練了一段時間，但實力也不太行。

　　真的只會一點點的程度。

　　‘希望不要輸得太難堪。’

　　五河誠在心底想到，正回過神，準備盯球的時候，對面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緊隨而來的是一股強有力的風漩，貼著耳邊匆匆劃過，剎那間消失。

　　網球飛來的速度太快了，肉眼根本就無法捕捉到它運行的軌跡。

　　五河誠只看到一道虛影掠過，身后的網架傳來顫鳴音，高達四米的攔網正在輕輕顫抖。

　　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五河誠的眼角閃過一絲忌憚。

　　“你確定只會一點點？”

　　他忍不住問，看向黃毛，總覺得面前站著的是個非同人類的高級生物。

　　“我真的只會億點點。”

　　黃毛將球拍換到左手，右手拇指和食指向里并攏，留下一絲絲縫隙。

　　五河誠立刻懂了。

　　他的確只會億點點，這億點點里面，夾雜著整個銀河。

　　“再來。”

　　黃毛重新從地上拾起一顆網球，握在手中，掌心輕輕一動，網球便像被濕了魔法似的，突兀轉動。

　　“有什么意義？”五河誠皺起眉問道。

　　“有。”

　　黃毛神色嚴肅，將瘋狂轉動的網球拋向半空，“打過球之后，我們才算朋友。”

　　如同利刃出鞘，又像子彈出膛，當球拍遮蓋住他眼角的剎那，黃毛揮動了球拍。

　　他的嘴動了幾下，身姿如開弦的彎弓。

　　“白川火箭炮！”

　　風浪肆虐！

　　“轟！”

　　五河誠依舊沒有看清網球這次的運行軌跡，但他并沒有躲，連身體都沒有挪移絲毫。

　　沉穩的站在原地，任由網球貼著側臉一閃而過。

　　“還要打嗎？”

　　五河誠放下網球拍，總覺得這不是一場比賽，而是單方面的虐殺。

　　他一直不相信，在現實世界中，有人強大得能夠做到動漫里面的發球和動作。

　　但今天算是見識了。

　　黃毛不僅做到了，而且比動漫情節中更加兇猛。

　　他簡直就是，天神高中名副其實的網球......黃子！

　　“不打了。”

　　黃毛從地上再次撿起一個球，在指尖上旋轉，走出場外，坐在椅子上。

　　他放下球拍，微微偏頭看向五河誠，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白川囿于，二年級四班，擅長玩GALGAME，只對二次元感興趣。”

　　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乍一看，像個不良少年。

　　“還會億點點網球。”

　　“你不用重復說明。”

　　五河誠默默的坐到白川囿于身邊，“五河誠，二年級六班。”

　　“我知道你。”

　　白川囿于點點頭，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櫻庭會長的告白對象，曾經被稱作‘沉默衰仔’的男人。”

　　“你查過我？”

　　“請不要誤會，我對你并不感興趣，只是在打游戲的時候，聽網球部的同伴講過關于你的事跡。”

　　“單聽別人說，你怎么就能認出我？”

　　“我和山田永也比較熟，那次你來劍道部的時候，我正好也在場，只是你沒有注意過我。”

　　談話間，白川囿于又從兜里拿出PFP游戲機，點開一款《星之夢 planetarian》，神情專注的埋下頭。

　　“我喜歡櫻庭會長。”

　　他突然間說道，語氣十分淡定，仿佛說了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你剛不是說只對二次元感興趣？”五河誠略感詫異。

　　“櫻庭會長是個例外，她是二次元的化身......不，她本人已經超過這個范疇，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櫻庭會長的話，我想尊她為神明。”

　　“所以，你放心，我說的喜歡，只是一種敬仰，或者信仰，并沒有追求櫻庭會長的意思。”

　　山田囿于加重了些許語氣，繼續盯著屏幕，神色虔誠。

　　“你不用解釋這么多。”

　　五河誠靠在椅子上，透過攔網之間的空洞，望向遠處的天空。

　　天神高中里喜歡櫻庭小鳶的男生多不勝數，就連柳濱縣其他幾所學校也有許多為之傾心的存在。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奈之花，擁有幾乎達到人類極限的容貌，甚至一些女生，也都不免小鹿亂撞，暗藏心思。

　　面對這個事實，五河誠并不吃醋。

　　櫻庭小鳶喜歡的是他，而他也喜歡她。

　　彼此間擁有堅不可摧的牽絆。

　　知曉這一點，就足夠了。

　　“你想問什么？”

　　從白川囿于的提問中回過神來，五河誠神色肅然，提出了心中最在意的一個問題。

　　“昨天你在學校過的夜？”

　　“我沒有這個習慣。”

　　“出過校門？”

　　“嗯。”

　　黃毛簡單的回答，卻五河誠情緒逐漸激動。

　　從他的意思上理解，似乎不禁走出過校門，還回了家。

　　可外面如此危險，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該不會就憑一副網球拍，和一包網球，一路強推回去吧？

　　還是說，他并沒有看到花花子，也沒有遇到過什么奇怪的東西，一個人很安全的回了家。

　　“在校門有沒有看到過奇怪的生物？”五河誠接著問道。

　　游戲機里面傳出的少女的淺笑聲戛然而止，白川囿于放下游戲機，微微皺眉，看向五河誠。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知道你走出校門后的所有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