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變成了只大黃狗,然后還獲得了操控跳蚤的能力……
若不是牙齦上的疼痛持續提醒著他這就是現實世界,王塢非得被這離奇的遭遇搞的深陷“王塢夢狗,狗夢王塢”的哲學問題當中。
“僅僅十幾只跳蚤難成氣候,要想脫困還是得靠我這些同類。”
王塢不自覺地吐出舌頭舔著嘴唇,接著他朝下方的狗子說:“嘿!下鋪的兄弟,叫兩聲給我聽聽。”
他喉嚨里發出的依舊是汪汪的犬吠聲,而他下鋪的兄弟也對他愛搭不理。
“不管用?”王塢欣喜的情緒頓時消散,旋即控制著跳蚤們來到自己爪子的肉球上,“難道我只能控制跳蚤,或者其他什么蟲子?”
轉念一想,王塢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他剛醒來時就被身上的跳蚤騷擾,那時候他無數次想要趕走身上的跳蚤,但后者也沒有聽從他的命令。
跳蚤們在他肉球上排列成一個圓圈——這是王塢憑感覺強行控制他們做的,像是直接發出“排成圓圈”這樣的指令,跳蚤們根本理解不了。
所以,向跳蚤們詢問為什么會聽從自己指令這樣的想法,直接胎死腹中。
“我這段時間里有做過什么,才收服了它們嗎?”
仔細想來,王塢發現自己除了拿鐵籠之磨牙之外,貌似沒有其他特別的行動。
“等等!”
王塢腦中忽地靈光一閃,倒是想到那么一件特別的事情。
“以我殘軀,供養蟲群!”
這是他方才自暴自棄的時候,腦子里涌出來的中二發言。
“雖然沒有什么根據……但試試就知道了!”
考慮到身上的跳蚤都在掌控之中,王塢只能使喚著臀部的尾巴穿過鐵欄縫隙,使勁兒向下方伸去。
然后就因為縫隙狹小,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尾巴疼是什么感受。
他忍著疼,費了老鼻子勁,尾巴尖方才堪堪觸及到身下鐵籠內的’兄弟‘。
“好!”
王塢用尾巴尖感受著下鋪兄弟的隨著呼吸起伏的身體,然后再一次在腦海中道出那句“以我殘軀,供養此犬”。
在尚未默念完這句話之時,王塢就知道自己蒙對了。
事實上,他都不用在心里默念那句中二發言,只要產生那樣的念頭,未知的能力便自動發動了。
這一瞬王塢覺得自己的意識跟下鋪那位兄弟鏈接了起來,他感受到了它的悲傷、恐懼和無助。
而在與王塢意識接觸之后,它就像見到了黎明的太陽般,歡喜地接納了前者。
“妥了!”王塢興奮起來。
豈料下一秒,他的精神瞬間萎靡下來,腦子里嗡嗡作響頭疼欲裂,難以抑制的困意簡直要撕裂他的思維,致使他停止了思考。
如洪水般恐怖的疲憊激發了他的求生本能,身體和精神同時與下面的狗斷開了鏈接。
“喝————!”
王塢覺得自己回到了幼時溺水的那天,在得救后劇烈的喘息,陣陣反胃感帶著食物碎渣,一路沿著食道抵達嗓子眼,再被他一口噴出來。
“嘔————!”
“咳咳,竟然失敗了!”王塢此刻是身心俱疲,眼皮不受控制的打起架來,“這下糟了。”
旋即便陷入昏睡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王塢恍惚間覺得自己來到了一片無天無地的迷蒙當中。
迷迷糊糊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隨波追流。
他使盡全力抬起一點眼皮,看到了一座石碑。
石碑似無窮大,又好像無窮小;想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無論怎么去看都是如此。
古樸與新潮共存其上,時間的概念仿佛都在這石碑上失去了意義。
王塢意識模糊,但映入眼臉的石碑模樣卻無比清晰。
他看到石碑上刻畫著無數奇異和普通的生命。
他發現石碑上的圖案不僅是單純的畫作,他們能動,會發出聲音。
圖案的表情姿態各異,有金鵬展翅高飛,神龍遨游天地,鳳凰涅槃重生。
還有巨猿傲立天地之間,難以名狀的生物沒入虛空,以及奇形怪狀的人型生物。
他們猶如真正的生命一樣,展示著自身的種種姿態。
旋即這些圖案忽然扭曲成一個個漩渦,接著匯聚起來化作中心處一個新的圖案——一條大黃狗。
這還沒完,十幾只小蟲子緊隨著出現在石碑上,呈拱衛姿態環繞在大黃狗周邊。
“這是……”
王塢心有所感,然后猛地睜開了雙眼,屎尿臭味幫助他迅速清醒過來,“唔……這提神醒腦的效果可比什么貓屎咖啡強多了。”
吐槽時,他也不忘觀察此時的境況——仍然被困在車廂的鐵籠里,只不過卡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到完全停止。
“看來我睡了很長時間。”王塢現在雖然有點餓,但也是精神抖擻,顯然休息的很好,此時對昏迷前的行動總結道,“操控大型動物似乎需要很強的精神力,強行為之,不但會迎來失敗,還會受到反噬。”
“操控這車里的狗以求脫困的法子,看來是行不通了。”
王塢想到了昏迷時夢到的石碑,“那上面浮現的蟲子無論是數量還是形象,都是被我操控的跳蚤沒錯了,它肯定跟我身上神秘地控獸能力有關。”
就在這時,王塢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在靠近,有力而迅速。
“跳蚤們,趕緊回來。”
跳蚤們在他昏睡期間,都自動散開了,此時收到指令便立刻返回。
“咦?20……30……39……怎么多了21只?”王塢發現受他控制的跳蚤數量不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之前產的卵孵化了嗎?這樣的話只增加11只反而有些少了。”
他仔細感應之下,果然發現多出的21只跳蚤都是幼蟲,它們的外表像蠶,沒有腿腳,難以行動,還沒長眼睛,幾乎沒有任何卵用。
王塢便讓它們回到自己窩里去繼續發育。
“蟲子們的后代生下來就在我的掌握中嗎?這倒是個好消息……如果我活的夠久且足夠強大,說不定有機會做萬獸之王呢。”
正想著,車廂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那兩個狗販子出現在王塢面前。
“法尼瑪德克!這是狗暈車了嗎?怎么吐的滿地都是?!”
說話的是個頭皮锃光瓦亮的漢子,他把門打開后又是一陣惡心,“連門上噴的都是,暈車也不能暈成這樣吧?難不成收了條病狗?”
另一個狗販子皮膚黝黑,臉上皺紋很多,此時皺眉道:“嘖,巴癩子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要是真有狗病得嚴重,肯定往死里壓價,咱們還是趕緊看看是哪條狗吐的。”
聞聽此言,王塢心生一計,立刻做起模樣來:
就見他舌頭耷拉在外面,嘴巴還不停地向外流哈喇子。眼珠子翻白,整條狗癱成一坨,四條腿斷斷續續地抽搐,儼然一副瀕死的模樣。
因為在外層,所以當狗販子的注意力從嘔吐物上抽離后,一眼便瞧到了王塢凄慘的模樣。
“這狗是中風了嗎?”光頭漢子耐著惡心上車。
“拎出來瞧瞧,喂點水,實在不行殺了了事。死狗也比病狗強。”
光頭依言拖拽著王塢所在的鐵籠走下卡車。
重新呼吸道新鮮空氣的王塢,恨不得長長地深吸幾口氣,但眼下他只能忍著。
“給它放出來嗎?”
“放吧,都這副屌樣了,它還能跑嗎?”
光頭開鎖、開籠,然后拽著王塢的脖子給他拎了出來,可能是王塢嘔吐后的口氣實在難言,光頭嫌棄地給他扔在了地上。
皮膚黝黑的狗販子擰開一瓶礦泉水,對著王塢的嘴傾倒而下。
王塢還沒學會狗狗喝水的技巧,就算想喝也辦不到。
“水也不喝,那就弄s……咦!!”
話沒說完,他的突然怪叫一聲,臉色突然變得異常精彩,那是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一條眉毛往上挑,一條眉毛向下彎,嘴唇外翻兩邊咧,雙腿夾起直發抖。
光頭一怔,“你咋了?”
礦泉水瓶掉在地上,黝黑漢子顫抖著雙手覆蓋在襠部上面,卻又不敢真的捂住。
“有東西咬我!”黝黑漢子夾著內八腿怪叫著,旋即他的面色又是一變,凝重道,“我得去趟廁所,那玩意在往我尿道里鉆!!!”
雖然他恨不得當場脫掉褲子揪出蟲子,但這個服務區人比較多,他實在丟不起這個臉,撒開腿狂奔向位于五十米開外的衛生間。
光頭還是懵的,心說:他在說什么啊?什么往里面鉆……”
他忽然瞪大了雙眼,兩瓣大臀肉猛地加緊,有什么東西正在拼了命了打開他的括約肌。
光頭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卻曉得對方不止一個,而且都有著什么鋒利的東西,一下又一下的在他股溝處制造疼痛和瘙癢。
“法克!!!失守了!!!”
光頭頓時大驚失色,甚至來不及把地上的黃狗裝進籠子里,想著這狗病成這樣不可能逃跑,只甩手關了車門,便以一個非常奇特的姿態跑向衛生間。
現在,這位選手眼里只有衛生間,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他沒看到,那只半死不活的大黃狗,在他轉身之后,利索地站了起來,朝著服務區邊上一個雜草叢生的方向,瘋了似的狂奔而去。
一開始還跌跌撞撞的,但這條狗適應的很快,不一會兒便健步如飛,一頭扎進草叢里,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