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日落西山,秋風有了絲絲涼意,有點冷人,卻吹不醒裝睡的林越。
“……”
吳清軒心里微嘆,距離剛才的事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林越一直沒給他任何回應。
他只能認命起身給林越蓋上被子,輕手輕腳的,明知道身邊的人是在裝睡,卻還是盡量放輕了動作。
同時,他笑著低語:“你也不用想太多,就當我開玩笑的,我們還是兄弟,別見外啊!這么開不起玩笑?”
“……”
開玩笑?
別見外?
什么個意思?
林越閉著眼,雙手悄悄抓緊身下的床單,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病房里忽然的安靜,讓他睜了一只眼,像做賊一樣!
“……!”
誰知模糊的視線中,就見江戰野冷冷的看著他,林越懷疑自己做夢了!中了名叫江戰野的毒,胃部立馬跟著隱隱抽痛!
他猛得閉眼,企圖讓自己脫離江戰野的魔爪!身體像個毛毛蟲似的,使勁裹住被子一扭一扭的,非要離江戰野遠點。
“阿越,真是阿野,他剛到沒多久,你悠著點啊,別亂動了!”吳清軒看得忍俊不禁,走過去接住要掉床的“毛毛蟲”。
“吱啦”一聲響起,是江戰野拖椅子的聲音,他濃眉放松,難得的春光滿面,讓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剛從女朋友那里回來。
“小伙子,咋滴?娶媳婦兒了?”
旁邊本來快要睡著的大媽,她又開始八卦著“興風作浪”了!
“……”
江戰野轉頭看她,眼神對外人是永遠也改不了的慵懶兇戾,臉上猙獰的刀疤更是如虎添翼般襯托出他的兇狠。
“咋滴不說話?小伙子也是個害羞的?哎喲喲,現在的小伙子真是羞羞兒。”
大媽在農村見多了殘疾人,斷胳膊斷腿的都有,比江戰野毀容還嚴重的,她也不是沒見過……此時她正椅靠在床頭,喝著吳清軒“孝敬”給她的排骨湯,模樣輕松自在。
見江戰野不理她,她自顧又喝了一口,也不覺得江戰野沒禮貌,喝完后出聲嘖嘖贊嘆,褶皺的臉上一派滿足。
“這湯真好喝,俺還是頭次喝到,可惜俺也只能喝這一次了,俺家那口子常說,啥知足常樂?俺也是聽不懂,可俺真舍不得這些好吃的,哈哈……”
“周大媽,你是得了什么病啊?也沒見人來照顧你,你家人呢?”
林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開朗的病人,而且還是個中年女婦人,五十出頭的年紀,本該是享受兒女清福的時候。
周大媽見林越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對她,輕聲細語的,她頓時哈哈大笑著說:“俺其實也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就是得了一個叫啥血管瘤的,俺老伴回家給俺收拾東西了。”
周大媽原名周翠,來自周家村,一個寧城最窮苦的小地方,他們那里的人很少會有來寧城市區看病的。
“……”
林越曾經就遇到過來自周家村的病人,很清楚他們是有多窮,所以他斷定周大媽生的病,并沒有她自己所說的這么簡單。
“良性血管瘤,生在喉嚨左側,本來小手術就能治好,可惜還患有敗血癥…嘖,我說人到中年也該活夠了,早死早超生。”
林越正想繼續詢問,就聽到江戰野說的話,語氣慵懶,卻毒舌扎心…最后一句直接把他要說的安慰話給堵斷了!
而扎心的話還在后頭,只聽江戰野又慢悠悠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救,偏偏你還是熊貓血,別拖累人了,死了才好。”
“……”
林越表情扭曲了!
特別想堵住江戰野的嘴。
雖然是事實,也不用說得這么直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