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在旅館思索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去,我想如果按照我平時的做法,我肯定是不會去的。說真的,我其實是一個膽小的人,雖然我自以為并不害怕鬼神之流,但事實上我心里面怕得要死。因為這個,我小時候甚至都不敢關(guān)燈睡覺。
隔壁傳來一陣陣的浪叫,我想今晚注定會是個不眠之夜。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去那個鬼地方看一看,說不定,那個秦壽真是個類似于阿拉丁燈神的玩意兒——現(xiàn)在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外面其實并不太冷,但我還是穿了一件風(fēng)衣出門。因為我覺得這種大衣服能給我足夠多的安全感,好像我把自己藏在了一個很安全的空間里那樣,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風(fēng)衣確實讓我看起來很是神秘兮兮的。
出門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這時候?qū)W校大門也不知道進(jìn)不進(jìn)的去。但沒想到我輕易就混了過去,我只是裝模作樣地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來一張銀行卡,他們就放我進(jìn)去了。這些玩忽職守的混蛋,你在學(xué)校的時候,他們總能有各種理由攔住你檢查,但你畢業(yè)之后,他們反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我到了教學(xué)樓底下,一片漆黑,門口被鎖住了,我懷疑秦壽到底是怎么進(jìn)去的。于是我發(fā)了個消息,問他道,門口被鎖,如何進(jìn)入?
他回道,我在學(xué)校旁邊新開的老地方川菜館。
你麻痹,我暗自罵了一句,就匆匆轉(zhuǎn)身往回走。
川菜館里人不少,大都是一些晚上出來聚餐的學(xué)生。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秦壽,他正點了一壺茶坐在角落里,還是那副打扮,除了那個混帳口罩拿下來了之外,其他的一點兒都沒變。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秦壽看著我笑道。
你到底是誰,我問道。說真的,這里這么多人,我倒是一點兒也不怕他。
你完全可以把我當(dāng)做阿拉丁燈神那種玩意兒,說吧,你想要什么特殊能力?他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開始問我這個。
我在秦壽對面坐了下來,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因為他帶著墨鏡,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正在看著我,我甚至不能確定他是睜眼還是閉眼。
別看了,我是個瞎子。秦壽說道。
這個混蛋,他確實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由得感覺緊張了起來。說實話,上次有這種緊張感還是在畢業(yè)聚會上李曉月說她喜歡我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以為她是喜歡我的,至少她的眼神如此告訴我——去他媽的眼神,人們總是被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搞得神魂顛倒。就好像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鐘情這回事兒。
我眼睛瞎了,但是我看得懂人心。他繼續(xù)對我說道。
我感覺他接下來可能要給我編造一個類似于某個可憐的人被一次意外搞瞎了兩只眼睛,但是那人因此獲得了心靈的眼睛,然后可以直視人心之類的狗屁故事。西半球上的那些美國佬兒就總喜歡這么干,而且把這種故事拍成了電影,并且在東半球取得了不菲的票房。是啊,被蜘蛛咬一口就能變成蜘蛛俠,誰都希望自己也能趕上這樣的破事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不久就有個小孩子因為偶然一次以為自己分泌出來的是蜘蛛液,而他則是個小蜘蛛俠。為了證明這個猜想,他學(xué)著彼得帕克這個混蛋從六樓跳了出去,結(jié)果摔死了。這個新聞讓我悲傷了一段時間,但我的混帳同事們卻都在笑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傻逼的小孩兒——他們這群混蛋,只要不是自己家人死了,他們總能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出來。
奇怪的是秦壽沒有講關(guān)于他能力是怎么得到的這件事,而是直接問我,你說吧,你想要阿凡提那樣的隱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