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命運,不需要
POPPYPIPOPAPO音訊不通已經過了整整兩天
果然即使抓住那家伙的脖子也該阻止他
昨天,一度從日向審議官那里收到聯絡
審議官說了,POPPYPIPOPAPO好像知道了兒科醫生小時候遭遇交通事故的地方的樣子
恐怕POPPYPIPOPAPO想到那邊是小說關鍵點,挑起了Mighty Novel X的攻略吧
作為Bugster的她就算直接面對重大危機也應該會采取緊急避難才對
我打從心底恨著自己兩天前那輕率的判斷
但,就算后悔事情也不會有任何好轉,轉換一下心情,冷靜地分析我該做的事情才是必要的
過去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有著從擁有世界最高峰的醫療技術的大醫院的外科教授那學到的教訓
【手術最大的魔物是個人的感情】
感情會孕育出亂數,是最非論理的存在
在關系到患者的生死的手術現場萬一發生沒預想到的事情時,名為感情的不確定因子很有可能會奪走執刀醫生的冷靜的判斷力,導致犯下原本根本不可能犯下的錯誤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需要通過每天鍛煉來獲得毫不動搖的自信,以及做好能夠應對一切突發狀況的萬全準備
替換心情吧
舍棄私情吧
手術還沒結束,要后悔的話等結束再后悔吧
「大醫生,兩位到啰」
法醫的話掩蓋了我的思考
嚴密的說,法醫說的話引起了空氣振動,振動到了我的鼓膜,那經由耳小骨增幅之后,透過被稱作蝸管的內耳的感覺器官轉換成了電氣信號,分析那個頻率以及強度之后,運送到了我的腦神經…
抱歉,這種事情現在怎樣都好
回過神來看,在CR的醫務室出現了開業醫生和女玩家的姿態
開業醫生穿著黑色的V領衫,配上迷彩軍服褲,黑色的長靴,以及白大褂,穿著可以說是準備萬全
女玩家的裝扮有著似有似無的成熟氣場,穿著使用原色的色彩鮮艷的服裝和迷你裙
「遠道而來辛苦了」
我才剛說完,開業醫生馬上走近并且抓住我的胸口
「有Brave和Lazer跟著為啥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大我,現在不是我們這邊爭論這個的時候」
女玩家說出了正確的論點
開業醫生沒多說什么就把抓著我的手放開了
我整理了被弄亂的白衣領子,向兩人說明了至今為止發生的事,將現在所知道的情報全部共有了
「假設POPPYPIPOPAPO因攻略Mighty Novel X而犧牲的話…總之要有把這次的手術當成和之前一樣的覺悟」
「求之不得」開業醫這樣說著
快點,在法醫轉換話題前切入主題吧
「那么,就在全都到齊的現在開始醫生會診吧,妮可,你所知道的永夢的過去能告訴我們嗎?」
「OK,從接到你們的電話到來這里的期間,我也從之前的玩家伙伴那收集了情報,話說我第一次知道時也感到了沖擊的說,他上高中時好像就只跟父親一起生活,產下永夢后他的母親很快就因病去世了」
沒有母親……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說到關于家人的話題時,兒科醫生的話語都會變的想蒙混過去的態度,看來應該是有什么復雜的家庭環境
這種事情那家伙一直以來都沒有讓我們察覺到
知道這事實我們可能會做些什么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真見外
這種事換成我說的話就是「才不想被飛彩這樣說」,你可能會這樣說吧
你一直都是把家人的事藏在心底笑著的嗎。為了不讓我們關心你嗎
自以為是也要有個度
?以為我會關心你嗎
不管你發生什么事,那終究是你的事
除此之外就沒有關系了
……等等
在這樣的兒科醫生之前……我說了一堆關于自己家庭環境的事啊
我對自己感到羞恥,對兒科醫生感到過意不去
「我就知道你會想到這些事」
「什么意思,Lazer」開業醫生這樣說著
「沒什么,雖然之前有討論到永夢家人的話題,那家伙,感覺到奇怪的違和感,好像有什么隱情,之類的」
被法醫告誡時,【被猜中了】,這樣想著
「法醫,難道說你已經預想到這件事,故意胡說八道著自己的家族?為了故意讓兒科醫生生氣…」
「等等拉,現在那樣不也挺好的嗎」
全部,法醫還是一樣沒有疏忽的人啊,常常觀察人的表里,準備周到的行動
這個男的已經不是比一般人觀察力優越了,而是一種近乎職業病的感覺,觀察話語或是遺體,讀取出遺留下來的信息而推導出死因,對法醫來說,觀察出活人的隱藏想法就跟握住小嬰兒的手一樣
無論如何,兒科醫生是爸爸養育的這件事已經判明了
這項事實說不定也會有攻略Mighty Nover X的線索也說不定
從女玩家那說出的情報
「所以,關于永夢的爸爸,名子叫寶生清長,現在在哪并不清楚,在永夢高中時任職于『Methi Trick』」
「Methi Trick?那不是國內最大的醫療機器機構嗎」
「不愧是Brave,知道的這么詳細~」女玩家如此挖苦著
「當然,我們醫院所用的醫療設施大多數都是Methi Trick所制的,特別是關于人工呼吸器或是透析裝置這類關于維持患者生命的裝置」
「哦~~永夢的爸爸在做那么厲害的東西的公司啊」
再加上女玩家的報告而判明的以下的事實
兒科醫生的父親所屬于當時Methi Trick的開發部門
兒科醫生還在幼時,因為工作的關系而到處搬家是家常便飯
也因為一直轉學,幾乎沒有學校的朋友
喜歡吃的東西是漢堡,因為是父親家庭的關系鎖以從小時候吃到的東西都是超市的便當或是冷凍食品,會去漢堡店吃漢堡被當作是獎賞,這樣的嗜好延續到高中時期
還有其他的,比如有著容易摔倒受傷的習性,還有因為喜歡干凈所以比較愛去自助洗衣店,以及喜歡的音樂是電子流行樂,雖然有些不成系統的信息也混進去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留意了一下。
比起這個,更令人吃驚的是兒科醫生的父親。任職于Medic Trick開發部就意味著,他是最先進的醫療儀器的開發的第一人。是與我們醫生站在不同的立場上,負責人類生命的重要的工作。從調度非常多這點來考慮的話,不難想到他每天都過著非常忙碌的生活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
和這樣的父親過著兩人生活的兒科醫生,在家中孤獨度過的時間恐怕非常多。那家伙就算再怎么喜歡游戲,多數時間都還是自己一個人玩的,這點應該是合理的。那么喜歡去自助洗衣店這一點也可能和這個情況有關。
圍繞著兒科醫生的背景一點點地被描出來了。
雖然這個情報對手術是否有幫助還無法確定,但準備是再細心也不為過的。對于事關患者生死的手術,要做到能夠應對所有意外狀況。
「好,醫生會診到底結束。事態緊急,手術要同時進行。」
「Brave,你說同時進行,是什么意思。」妹子Gamer提出了疑問。
「就如你們也知道的,為了攻略Mighty Novel X,需要將這個城市的某處存在的Novel地點事件逐一Clear。聚在一起行動只會白白浪費手術時間。分頭進行手術。對復數的患病部位同時下刀。」
「那行吧。」開業醫生也贊成了。
「但是不要緊么,你們兩個也不是屬于心理科專業的吧。」監察醫諷刺地告誡道。
你不是也一樣么,現在不是能說三道四的狀況吧。
雖然這種臺詞還是被我咽下去了,不過監察醫是察覺到我的真意了么。「嘛,我自己也一樣就是了。」他自己了解了話題。
求之不得。
成為世界第一的醫生。我這樣和小姬約定過了。
我的能力不止是在手術中不失誤。
無論是什么病都跟我無關。
只要有患者在,我就要治好給你看。
我要再一次將我的決意化為話語。
化為話語并說出來,是為了用那句話語來鞭策自己。
不單單只是理想。
也絕不是虛張聲勢。
Say And Do。
說出話語,付出行動,僅此而已。
「沒有我切不斷的東西。」
先一步從CR出發的我,在圣都大學附屬醫院的正門處叫了一輛出租車。
「去新京中央醫院。」
出租車的司機似乎是個熟路的老司機,沒有確認詳細的路線就啟動了車子。
平時剛過中午的這個時刻,原來的話道路應該是比較通暢的,不知為何就今天很堵。
仔細從頭想想,今天正好是長假的正中間呢。
能看到很多出游回來的私家車。
不過我是有無論何時都不會被攪亂平常心的秘訣的。
這種事情并非初次發生。因為我數次直面過爭分奪秒的手術。
比如說,無論你是在家里洗澡還是在睡覺,患者都不會等你。要是有緊急報告,我就會立刻準備包租的車子,火速趕到圣都大學附屬醫院。
我不會亂來自己去騎自行車或者自己開車。
因為要在移動中取得和患者有關的具體生命體征狀況,還要進行手術的想象練習。只有掌握完萬全的想象才能讓手術時間大大減少,不給患者的身體造成負擔地完成手術。
這次也沒有例外。
就和一直以來一樣,開始手術想象練習吧。
我接下來要去的新京中央醫院是具有重要意義的地方。
我已經預先拜托老爸收集好情報了。就是關于過去日向審議官作為醫生就職的新京中央醫院的事情。
也就是說,那里是當時8歲的兒科醫生接受緊急手術的地方,是和兒科醫生的過去搭上話的重要地點。
以兒科醫生被日向審議關救了性命這件事為契機,他的志向變為了醫生。在那給兩人相遇的新京中央醫院,一定沉眠著和兒科醫生的命運相關的故事。
我對于Mighty Novel X這個游戲的特性,進行了一些推測。
兒科醫生,以及Poppypipopapo恐怕攻略游戲失敗,并且GameOver了。
在游戲的攻略這方面,沒有人能比得過兒科醫生。擁有那種水準的男人都攻略不了,一定有什么特別的理由。
兒科醫生和Poppypopipapo。如果說這倆人有共同點的話。那就是,都是老好人又會患者過度關心這一點討厭的地方了。
要是,對于Mighty Novel X的攻略,要是這種老好人的性格是一種危害的話。
無論怎樣,這可是那個檀黎斗設置的游戲。
就算想象成惡趣味的游戲也不為過。
欺騙過度深入故事的人,就算是設置了這種陷阱也不值得奇怪。
不論是幸還是不幸,我都要和兒科醫生保持一定距離進行接觸。
沒錯,這就是我和他。
這種不親密的關系對于我和他都很好。
這與私人的事情無關,只作為工作上的戰友保持下去。
只共有人生中百分之幾的時間,僅僅只共有百分之幾的信賴。
在這之上都是多余的。只要有那堅強的百分之幾就行了。
如果Mighty Novel X是兒科醫生自己的故事,無論面對什么故事,我都應該能客觀地分析。
深入是不被允許的。
要舍棄拯救兒科醫生這種意識。
現在開始要救的患者是誰都無所謂。
只要對眼前的患者采取適當的處置進行施救。經此而已。
手術最大的敵人在于自己的感情。
當我獲得了萬全的想象后,出租車到達了目的地。
新京中央醫院是圣都第四地區具有代表性的大醫院。擁有在國內是和圣都大學附屬醫院并稱雙壁的規模。
父親已經替我事先向新京中央醫院的院長交涉過了。
在接待處登記了名字后,空閑的事務員把我領到了目的地。
小兒病房307號房間。
正好病床是空著的。
過去被日向審議官救回一命的兒科醫生入院時住的病房。
vel X!事件開始!”
游戲系統音不知從哪里響了起來。
病房里的景象扭曲成了馬賽克狀。
好了,接下來是手術的時間了。?
回過神來,我已經佇立在Mighty Novel X的特殊空間里。
四周的景象和剛才所在的病房幾乎沒什么變化,只是一些醫療設備變成了二十多年前的老舊款式。
角度微微上仰的病床上,一位少年直著上半身躺在那。
他細小的手腕上插著點滴用的針,并且用膠布固定著。
他那雙小手正操作著便攜式游戲機,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位少年的臉總覺得有點像兒科醫生。
雖然沒覺得臉面的模樣特別相似,但玩起游戲時的眼神簡直如出一轍。
既然是由于交通事故造成的內臟破裂,肯定進行了長時間的大手術。真虧他用這么瘦小的身體忍耐了下來啊,兒科醫生。不,應該說是準兒科醫生吧。
“爸爸?”
發現了我的準兒科醫生突然向我叫了過來。
因為事出突然,我想都沒想就搖頭否定了。
在此同時我感覺到了某種既視感,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情況。
沒錯,是以前借助手術治好的兒童腦瘤患者星圓稥的事。
那時在VR游戲空間中我成為了小圓香的爸爸。準確來說是讓我扮演了爸爸的角色。
難道說我又要飾演爸爸角色嗎。
準兒科醫生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不,與其說是盯著我,倒不如說是盯著我的白衣。
“來查病房嗎?”
原來如此,看來我只是被誤會成了爸爸。
這樣一來就安心了,做爸爸這件事真是敬謝不敏了,更何況對象是兒科醫生,亂來也得有個限度。
“查病房之后會由日向審議官……不,日向恭太郎醫生來吧。在那之前我想稍微做下問診,等你的游戲告一段落就跟我說一聲吧。”
突然被見都沒見過的醫生搭話,他肯定很迷惑吧。
是不是應該再好好說明一下呢。
算了,就算講給這么年幼的小孩聽,他也理解不了吧。
想著這些的時候,準兒科醫生關上游戲機,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可以了。”
他是個懂事的小孩這點真是幫大忙了。
“可以嗎?你玩游戲才玩到一半吧。”
“沒關系,正好存了檔。”
“這樣啊。”
一陣短暫的沉默。
來這并不是為了聊家常,我決定直接進入正題。
“剛才你提到了爸爸……”
準兒科醫生的表情似乎變得僵硬了點。
我毫不猶豫地繼續說道。
“你在等爸爸來探病,對吧?”
“……他不會來的”
“那怎么會呢,你爸爸肯定很擔心你的。”
“……他只在一開始來過一次。”
“只有一次?那之后都沒來過探病嗎?”
“……嗯”
準兒科醫生嘴角下垂,臉色變得灰暗。
“……一次都沒有嗎?”
本來還覺得他有點孩子氣,沒想到這樣進一步追問后,他這次反而嘴角上揚,展現出明快的微笑。
“嗯,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爸爸他工作很忙的。”
果然這孩子和兒科醫生一模一樣啊。我不禁這么想道。
你在這么小的年紀就已經是個這么體貼的人了啊。
不管是寂寞、辛酸、痛苦,你都獨自承擔起來,還能我面前展露笑容嗎。
為什么不直接說出自己的心聲呢?
你究竟在懼怕什么?
難道你認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是丑惡的行為嗎?
若是如此,那你的自以為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更何況現在你還只是個八歲的小孩,站在與社會的人情、大人的手腕無緣的立場上。你還擁有著任性地貫徹自身愿望的資格和權利。
“但我還有游戲作伴,是醫生送給我的。”
醫生,是說日向審議官吧。
對兒科醫生來說,游戲果然是無法被取代的重要存在啊。
對于總是獨自生活的你來說,游戲才是你的心靈支柱。
游戲既是你的聊天對象,又是你的對手。
是游戲讓你能夠展露出笑容。
我感覺自己稍微看清了,讓兒科醫生他一直堅持主張自己作為醫生的信念的,那個根源。
光是治好身體上的疾病并不能稱之為醫療。
奪回患者的笑容,讓他的心理恢復健康,才能說是完全治好。
因這種思考方式而被拯救的第一個患者,不是其他人,正是兒科醫生他自己。
得知這樣的事實后,我對兒科醫生的印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原來這不是單純的理想論和嘴上說說的漂亮話,而是他由自身經歷得來的教訓。
至今為止兒科醫生一直主張著的話語,每一句都沉甸甸地壓在了我的心頭。
就在只是,我感到背后有人,于是轉過身去
是身著白衣的日向恭太郎。這時他臉上的皺紋還很少,一副年輕精悍的面容。
日向醫生側眼都不望一下,徑直走到準兒科醫生的身邊。
“永夢,感覺身體怎么樣?”
日向醫生仿佛完全沒察覺到我的存在,開始給準兒科醫生檢查身體。
與這個醫院無關的我,明明穿著白大褂站在病房里,但卻完全不介入其中。對于原來的我是無法想象的。
也就是這么一回事么。
Mighty Novel X的主角是兒科醫生。作為玩家的我能夠交流的對象也就只限于兒科醫生。對主角以外的登場人物無法做出干涉。這就是Mighty Novel X的游戲規則。
日向老師做完了形式上的診察。確認好少年的兒科醫生在手術過后無異常。開始談起了奇怪的事情。
「永夢,我有一件事情想向你確認一下。這不是以我作為一個醫生,而是作為一個人所提出的質問。」
「是什么...」
「發生交通事故的那個雨天,你為何在那條路上走著呢?」
兒科醫生不知道為何似乎很難受的趴了下去。
「從你家去學校,要從你家出來后向坡道的下方走。也就是說發生交通事故的車道和你上學路的方向是相反的。繞遠路的話上學就會遲到的吧。」
這倒還是第一次聽到。
兒科醫生出車禍的道路處于他上學路的反向。
為何會走在那種路上。
「我迷路了。」
「原來是這樣,畢竟剛剛搬家過來,對路不是很了解呢。」
「嗯....」
剛搬到不習慣的城市里的話,不熟悉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然而這可是每天早上上學的路啊。從家里走出來后是沿著坡道向上走還是向下走,就連這種事情也能搞錯么。
不過確實兒科醫生是有冒冒失失不冷靜的一面。
身為醫生的同時卻經常因為些瑣事而受傷。
比如在院內走廊的轉角處和別人臉對臉撞個正著。或是踩空樓梯滾下樓。最帥的是在毫無障礙物和樓梯的無障礙通道上都能跌倒。
瘀傷、扭傷、撞傷,他受傷的經歷根本數都數不完。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過于頻繁的運動導致的腦機能重大缺陷。
那家伙就是這樣,就算弄錯了上學的路也不奇怪。
我這樣下結論,我想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至少這個時候還沒有。
日向老師查完病房離去后,我仍然留在病房中。
少年兒科醫生在用掌機繼續玩著游戲。
盡管經歷了那種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事故,術后的狀態似乎非常良好。
日向老師的醫療處理以我來看也是非常完美的。
因為進行身體非常小的小兒患者的手術時,手術空間非常狹窄,難度非常高。
而且在事故的手術中,是沒有充足的時間準備的,不得不做到果斷處理。僅僅是將其漂亮地完成就已經值得稱贊,并且連腹部的縫合都照顧到了。對下刀的患病部位仔細地進行了處理,讓其看起來不那么顯眼。
對于擁有未來的小兒患者,對于外表的照顧正是主刀醫生技術的體現。
「那個。」
少年兒科醫生慢慢地開口了。
「大概還要多久,我才能出院呢。」
「應該只要兩個月就能出院了吧。得感謝日向老師才行,本來的話住院時間是現在的幾倍也不奇怪。」
「只有兩個月啊...」
真是說了些奇怪的話啊,仿佛就是不想出院一樣的態度。
「出院回家后就能見到父親了。」
「要是又吵架了,能再來住院么。」
「為何這么說。」
「...因為,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很溫柔。也不會打擾爸爸的工作了。」
「學校怎么辦。」
「反正我也不想去,連肯來看望我的伙伴都沒有。總是非常無聊。」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心中深處疼痛不止,仿佛感到心臟被緊緊勒住。
因為不去學校這種話在我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
我從小學的時候開始也就根本不是擅長交朋友的類型。因為雙親對我的教育就是,學校就是學習的地方,我對此也不曾有過懷疑。
當然我有和班上的同學進行最低限度的交流,團體行動中也不曾因為搗亂而引起什么問題。說到底去學校的意義就從來沒有被有沒有朋友這種事情所左右過。不如說為了全勤獎,我一直貫徹著只有學校是絕對不會不去的態度。小學的時候我也就決定了要當一名醫生,升學時我也為了取得保送名額而擔任了學生會委員長的職務。
我也認為這種學校生活是理所當然的,從未抱有任何質問。
更不用說兒科醫生可是和我并肩的CR的醫生。同樣都是進入圣都大學醫學部學習,并在同一個醫院任職。然而,我真的無法想象兒科醫生居然和我渡過了一個截然相反的童年。我深刻認識到了人真的是千差萬別的,居然曾經武斷地認為兒科醫生也是優等生。
當然我絕不會因為出身而差別對待。只是有些無法釋懷。和我不一樣,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的兒科醫生居然有這種內幕。
我看到了少年的兒科醫生他那想要說些什么的表情。
我能夠接受住這孩子的想法么。
一絲不安穿過,我的額頭上隱約有一絲汗滲了出來。
「那個,我...不可以一直在這里住院么。」
那是最后的話語。
少年兒科醫生就像臨床實習用的精密人偶一樣靜止不動了。
我眼前映出了程序顯示屏,上面有三個選項。
《可以喔》《不行呢》《其他》
這就是Mighty Novel X的分支點么....
我無法隱藏我的動搖。
眼前這個純粹、健康、機靈的少年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期待著什么樣的答案。雖然我打算設想所有情況,但現在的我要在毫無對策的情況下挑戰這個試煉。
額頭上出汗量開始增加,我的睫毛已被弄濕。眨眼間,汗就禁不住地深深地滲入眼睛。不存在聽我指示幫我擦汗的護士,這個手術不得不由我一個人來進行。
心臟的跳動慢慢地響了起來,我感覺到我心中的魔物正在滋生。
《對于手術來說最大的魔物》
那一刻,我找回了自我。
沒錯,我迷失了自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深入是禁忌。得舍棄拯救兒科醫生的意識,現在開始要救的患者是誰都無所謂。
僅僅給眼前的患者以適當的處理方法進行治療。僅此而已。
我進行了冥想,在心中默數了三秒鐘。越是爭分奪秒的手術,著三秒鐘就越是重要。
這是整理呼吸,為了取回冷靜判斷力而將腦袋放空的一刻。
1,2,3。
《可以喔》《不行呢》《其他》
我決定了我的答案。
「不行,我站在醫生的立場上,不能同意你的愿望。」
我睜開了眼,將腦中浮現的文字不參雜一點私情地說了出來。
因病受苦的患者還有別的人在,讓已經康復的患者一直躺在病房里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是我作為一個醫生,理所當然的判斷。
但是,僅僅是最重要的解答還不充分。
我進一步補充了我的話語。
「不過,不想去學校的話,那也沒必要一定得去。雖然小學是義務教育,不過這個世界上不去上學的學生是大有人在的。并非只有你會是個例。」
少年兒科醫生一下子有了反應,看著我陷入了沉默。
這個沉默意味著什么我并不明白。
但我對于自己的回答毫不后悔。
在心理咨詢中對于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加油”這種激勵的話也有起到反效果的時候。
有的病例中,讓患者感到自己心理疾病的原因是“是自己不夠努力的錯”,從而導致讓患者感覺自己被全盤否定。
也有的病例中,讓那些已經很努力的患者產生一種“還要怎么努力才好”的想法,反而給了患者過度的壓力。
最糟糕的情況,讓“完全不理解我”的想法封閉了患者心扉的病例也存在過。
心理科專業的醫生是如何探討這個問題的我不知道。但這就是我給出的答案。
沒有我切不斷的東西。
我在心中再一次這樣宣言道。
下個瞬間,我感受到了鼓膜的震動。
通告游戲結束的命運的系統提示音,化成電信號,傳到了我的大腦聽覺區域。
我知曉了游戲的命運。
仿佛被砰的一下貫穿的疼痛感在我的腦袋里響起。
那個理由已經大致找到了。
其中一成的理由大概是因為剛剛從美國回到日本,由于時差而犯困。
剩下的九成是因為剛剛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妮可的聲音。
從CR走出來的我們向Mighty Novel X發起了挑戰,向著某個目的地前進。
我們乘電車來到了圣都第六地區最偏遠的車站,在距離車站大約步行5分鐘路程的道路上走著。
「這條路真是令人懷念。大我看那邊,游戲中心新建了耶。」
妮可沿著這條路一路小跑地進了游戲中心,興致很高地在店內瞎逛著。
期待她成人后能變穩健一點的我真是笨蛋。不如說因為美式的海外生活變得比以前更吵鬧了。
我以為她不在的話就,能稍微安靜一些地生活。
一切的開端是打給我正在經營的醫院—花家游戲病私人診所的一通電話。
在被規定的開業時間—9點整。是為了讓我隔著電話也能聽到么,電話那頭的女人硬是要小題大做地反復咳嗽。
「大我,我感冒了喲~」
對于身體狀況不好的人,這還真是無法想象的若無其事的口氣。
大多的惡作劇電話吧。
本來的話我是想無視的。不過作為一個醫生我不能這么不像話。
我略帶失望地試著詢問。
「有熱度么?」
「37度5」
「好好吃飯睡覺就能治好了。」
「蛤?要是死了的話咋辦。」
「有這種能挑釁的精神的話還用得著擔心么。」
「啊,現在熱度正在上升了。已經不行了,都怪大我,30分鐘內給我快點過來。」
「蛤?你丫認真的?」
「說什么不管我在什么地方,主治醫都是自己的是你吧。之前給你寄的明信片上面有寫住所喲。」
妮可不等我回話就單方面掛了電話。果然她講話還是這么霸道。
三年前那家伙離開我的診所后,寄來過一封明信片。
在這張印著自由女神的明信片上寫著的只有,作為收件人的我的住址和發件人的住址。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信息。這張明信片有什么意義完全是個迷,可能只是想讓我知道她的住址。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粗神經。
沒辦法,我只能確認一下我的護照,很不巧還在有效期內。要是五年用的話,到期了這種借口就能管用了,然而這張是規規矩矩的十年用。
結果,我衣服都沒換就飛奔出診所,下午就已經在太平洋上空了。
多虧了碰巧沒什么乘客,我買到了經濟艙里靠窗的座位。
乘飛機還真是時隔多年了呢...話說回來那回也是靠窗席呢。
過去我被剝奪了醫生執照,我在這個國家失去了歸宿。
就算身懷醫術,就算持有醫者的精神,沒有執照的話也不可能在這個國家繼續進行醫療活動。
被剝奪醫生執照后兩年我過著墮落的生活。那時候做了些什么完全記不起來。我討厭這樣的我,為了忘記一切我就想著要去離這個地方盡可能遠的地方。
我辦了個十年用的護照,向著大海的另一頭開始了旅行。
目的地是哪我都無所謂。
然而,這次旅行沒有給我任何東西。
到頭來,預定的日程都還沒過半我就回到了日本。
到頭來,我也沒能放棄當醫生。我給那些有著必須偷偷進行治療理由的人進行治療,開始了宛如黑暗醫生一樣的工作。
得來的收入除了最低限度的生活費以外全部都買了股票。
說到底是臟錢。全打水漂了也不會覺得可惜。
雖然無關緊要,但諷刺的是這些儲蓄反而漲了。
那樣的我現在是正規的游戲病專業醫生。
人生真是變化無常。
「喂等等,你有在聽人說話嘛。」
在我旁白的妮可毫無顧忌地踹著我的屁股。
「好痛啊,你這貨干什么呢。」
「是無視我的你不好啦,我在問你怎么進到這里面去啊。」
妮可指著一邊。在那個方向,圣都公共大廳矗立著。
似乎不知不覺種到達目的地了呢。
這個大廳是過去被當作超人氣格斗對戰游戲的全國大會會場使用的。
妮可已天才玩家N之名,和天才玩家M競爭優勝。
提案來這個地方的是我。
據妮可所說,當時的EX-AID是以“俺”自稱的。是因為他的身體感染了帕拉德,從而產生了天才玩家M的性格。
那場大會后,EX-AID由遺傳因子醫療的權威的財前美智顏進行了手術,從體內分離了帕拉德。
對于EX-AID來說,沒有任何地方比這里更能左右他的命運了。
我打算繼續依靠妮可的記憶向這個故事發起挑戰。
「別問我怎么進去這種白癡問題。明擺著是要從入口進去吧。」
「那啥啊,你當我是傻子么。就算不說我也知道這種事情。你看這個。」
看了附近的一塊導航圖,似乎大廳里似乎正好有活動在舉行。
《在鬼屋相親,不一樣的相親大會。》
居然是鬼屋...
雖然不敢大聲說出來,但我對鬼魂之類的相當不擅長對付。
實際上,我在圣都大學附屬醫院擔任放射科醫生的時候,在晚上的醫院內曾經看到過一次。
我可不會說我具體看到了什么,因為我根本不想去回憶。
所有從那以后,我就有心靈創傷了。
一直一來的醫生生涯,最讓我吃力的就是夜里的醫院。只有這一點還未習慣。
「確實進鬼屋是很難的呢...」
「不不,該關注的點,不是這里罷」
「哈?」
「結婚活動的派對吧,就像參賽者進入會場一樣,超難為情的吧,要不要找個別的入口來侵入呢」
「那樣的話就會變成非法入侵了吧」
「那要怎么辦啊」
看看入口的柜臺,還沒定員的柜臺人員正在募集跳進去的參加者
「只能跳進去參加嗎」
「哈?你認真的?」
「只是進去里面吧,怎么,感覺到什么」
「也沒什么…沒感覺到啥」
我做好覺悟,前往柜臺
已經知道預約和參加的柜臺是哪個了
預約的客人的話,想見面的人有年輕到中年的男女,差距大的年齡層的人們排隊著
正要前往沒有人的當日參加的柜臺時,妮可抓緊了我的手
「等等,惡心的大叔正在用閃閃發光的眼神看著我啊」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來的沒辦法吧,別管他」
給窗口的員工參賽費用之后,被迫要求寫像是人物介紹卡的必要事項
登陸號碼,名子,年齡,住址,血型,星座,身高,職業,工作地點,年收入,興趣,自己的性格,喜歡的類型
來這種地方當然是第一次,但是要求這么詳細的個人情報還是令人驚訝
如果說是當然那是當然的,畢竟這是左右到人生的問題
我的手很快的填寫完項目
大部份都填寫完畢了,在最后的最后最困擾我的是自己的性格
自己的性格到底是怎樣到現在還是無法判斷
「啊,果然在這停下了」妮可偷看我的卡如此說著
「別隨便看!」我將卡蓋住
「那么就互相寫對方的性格吧」
「隨便寫寫適當的就好了吧」
「好了啦快給我」
妮可強硬的交換了雙方的卡片,我沒辦法只好順應他
雖然要寫這小姑娘的性格挺容易的
在妮可的卡上面用筆寫完之后,互相交換回來
看妮可寫了我是什么性格之后,對于這種偶然感到驚訝
兩人都將對方的性格欄位寫『不率直』
「我說啊,在這種場合普遍,都會將自己的優點展現的吧,為什么寫這種罵人的話」
「我將這話原封不動還給你」
「…已經可以了,早點結束吧」
同感
我再次將目光移向卡片,感覺的到最后且最大的難關正在等著我
『喜歡的類型』
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么對像,并沒有重新想過
嘛,也沒必要認真地去想
我寫上『率直的人』
「等等,那不就是換句話說討厭我嗎」妮可又偷看我的卡如此說著
「不是討厭你,我只是寫了事實」
「真火大」
「你的也給我看」
「絕對不要!」
妮可將卡片藏在口袋不給我看
嘛,也不要太過無理的要求她吧,放著不管吧
排除掉手續的時間,終于進到了會場
從這里之后就不是玩過家家了
只要有一點疏忽就會Game Over也說不定
不只是我一個人,妮可也會
絕對不會讓這小妮子GameOver
我們遵從員工的指示,踏上了會場內的等待空間
參加者一齊看向我們
稍為能理解一下妮可的心情了
評價一個人的第一印象的眼光刺過來的感覺
這種地方,早點離開比較好
從Brave他們聽說了Mighty Novel X的參加條件
CR那邊借給妮可的Gamer Driver,是Genm使用的
妮可表示很惡心所以全力拒絕使用那個,所以沒有辦法就和我的交換,現在我戴著Genm的腰帶
各自戴上腰帶之后,游戲的系統音效就不知道從哪傳出來了
『Mighty Novel X 活動開始!』
周圍扭曲成馬賽克狀
任務開始了
首先聽到的聲音是,是吵雜的主持進行的聲音
「終于到這邊了!最終比賽,要挑戰上一次的王者M的是,向其致敬!是只有12歲的少女,挑戰者N選手!」
Mighty Novel X的游戲領域漂亮的變成了游戲太賽的會場
恐怕是已經敗北的玩家們還有觀眾的騷動中,前往臺上進行決賽游戲的是格斗對戰游戲
游戲機臺左右各一臺,設置成能面對面那樣
在舞臺的一邊是穿著高中制服的Ex-aid操作著機臺的按鈕和手把,雖然還是年輕的玩家M的狀態,還真是一臉向上的樣子啊
對面的機臺玩著游戲的是-----小女孩
當時的年齡是12歲,還只是小學六年級學生
??“喂,在右側的那個是……”
??剛想問一旁的妮可,她就用手掩住我的雙眼。
??“別看!”
??“喂快放開!”
我馬上掙開了妮可的手,她也沒有再次來擋住我的視線。
??“搞什么,原來是在害羞啊。”
??“……因為啊,一旦在現實里見到這個的話,超尷尬的。”
??“你在意過頭了,集中精神到攻略Mighty Novel X上吧。”
??妮可罕見地沒有反駁回來。
??一般,跟嘴上功夫厲害的這個家伙吵不下去,打退堂鼓的往往是我這一邊,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看來對她來說想要拯救Exaid的感情更為強烈。
??“勝負已分!將最高獎項的榮光囊入懷中的是世界的王者、M選手!”
??向舞臺上望去,決賽的較量已經結束了。
??小不點妮可帶著一臉慪氣的表情從舞臺走下到觀眾層。
??比賽司儀一臉迷惑地看著小不點妮可,是因為按本來流程她應該由舞臺旁邊返回休息室,她卻無視大賽的安排吧。
??下層的觀眾們也許照顧到她的情緒,就像摩西分海一樣分成兩邊,小不點妮可邁著大步由中間向這邊走了過來。
??是因為輸掉大賽相當后悔,還是因為感到羞恥呢,她純白的肌膚變得通紅。
??差不多走到我的面前的時候,小不點妮可突然停下來垂下了頭。
??自我中心、討厭輸、自尊心高,跟現在的妮可一模一樣。
??“就這么不甘心輸掉嗎?”
??“哈?我的游戲本事才沒輸呢。不過是我用的角色被M的角色克制罷了。”
??從這時起嘴上功夫就已經這么了得,都快讓人不禁感到想要微笑了。
??不過小不點妮可剛才就像個腹語師一樣,不動嘴巴地說著話。而且聲音聽起來挺成熟的。
??“等下,你歪著嘴笑啥笑呀”旁邊的妮可一邊這么說到一邊用力揪住我的臉頰。
??看來剛才在說話的是長大的妮可這一邊。
??“才沒有在笑。”
??“明明就有笑!再說因為這是小說游戲,跟主人公永夢以外的角色搭話才不會有反應。”
??“哈?為什么你會知道這種事情”
??“看這個孩子的反應就知道了。她完全是在飾演故事里的角色。”
??確實,看小不點妮可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有察覺我們的存在一樣。
??妮可靠到小不點妮可的耳邊說道:“小妮可,可不要和這種男人打交道,只有百害而無一利,讓自己變得不幸而已。”
??“哈?別在那胡說八道。不是找她搭話不會有回應的嗎?”
??“如果他靠近的話,用力踢飛他就好了。”
??“一開始接近我的明明是你。”
??“明白了嗎?小妮可。”
??小不點妮可仿佛聽到未來的自己的話語,挑準時機抬起頭來:“真讓人火大”,拋下這句話后就離開了會場。
??原來應該是對著比賽對手Exaid說的吧,現在卻宛如是對著我說的。
??根據游戲規則無法和小不點妮可對話反而讓我覺得清靜。
??若非如此,我肯定招架不住。光是一個人就很難對付了,如果兩個妮可一起來吵架的話我肯定會敗個粉身碎骨吧。就好像拿著一把手槍去找一輛堅固的坦克干架一樣無謀。
??起碼只讓妮可一個人來做對手才吃得消。
??在這么久的相處中我已經習得了對付妮可的戰術。
??在對方執著于勝利的時候讓她贏下就可以了。這一邊就算輸了也不會吃什么虧,與其因為挑錯撤退的時機而遭受無法挽回的敗仗,還不如在受到最小的損傷時舉起白旗。這樣來滿足妮可倒也無所謂。
??將視線移到舞臺上,高中生Exaid在舞臺的后臺消失了蹤影。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無聊事的時候。
??要做的事應該是推進Exaid的故事發展。
??我們離開大賽會場,找地方埋伏Exaid。
??在圣都大會堂的入口等了二十分鐘。
??來觀看游戲大賽的客人們都離開了,大堂內變得十分安靜。
??這時Exaid出現在了休息室的門口,朝這邊走了過來。
??不過他的樣子看上去很奇怪。
??在舞臺上的時候動作浮夸多變,現在卻血氣減退、面色蒼白。
??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他終于不支倒下。
??我想到沒想就沖了過去,撐住了他的身體。
??“你沒事吧?”
??“啊啊,不好意思,稍微有點睡眠不足。”
??“……打游戲打過頭了嗎?”
??“稍微過了……可能是為了準備比賽通宵練習的緣故吧。”
??“不惜搞壞身體也要玩嗎。”
??“那肯定啊,既然要做就要盡全力,我可是很認真地沖著優勝去的。”
??真是的,不管是染上感冒的妮可,還是這家伙,都是大傻子啊。
??雖然我既沒打算否定游戲也不會有所歧視,但起碼在玩的時候做好自己身體的管理工作啊。
??“你因為睡眠不足身體抵抗力變差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至少讓我回到家,然后我就會爆睡啦。”
?? Exaid借著我的肩膀,用上身體余下的力氣才站了起來。
??真是個讓人無語的家伙。
??我想起了之前被Exaid說過的話語。
??在攻略假面騎士編年史的最終局面,我剛變身成Cronus的時候。
??我為了去救被困在最終boss的特殊空間(Game Area)里的妮可,拼上性命向Gamedeus Cronus發起了戰斗。為了拯救自己的患者,我打算將所有的痛苦都忍受下來。
??你對著那樣的我說了。
??“只為他人而忽視自己是不行的。”
??醫生的身上背負著許多的生命,所以我們醫生自己必須先活下去才行。??
??正因為Exaid的那句話語才造就了今日的我,那對于一直被束縛在過去的我而言正是生存下去的指路明燈。
??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高中生Exaid,我在心里不由得笑了出來。
??那句話我要原原本本還給你啊。
??雖說有著被帕拉德感染的原因,但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樣輕浮放縱到極點的男子會成為將來的醫生。這樣的人給予了我走向未來的路標是何等的諷刺。
?? Exaid,我想要問你。
??你到底是在哪里,染上了那潔癖般的醫生精神?
??是怎樣得來了無論身處何種險境都不會動搖的信念?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混蛋啊。
到了圣都第四地區的住宅區。
??我和妮可跟著邁著漂浮的腳步走在歸家路上的Exaid,一直到了他家。
?? Exaid家里從玄關到起居室的景象可謂不堪入目。
??玄關里隨手脫掉的運動鞋,鞋柜上被放置的各種郵件,廚房里堆積的要洗的碗筷,走廊里室內晾干的衣物,黏在身體上的濕氣和塵埃混雜在一起的空氣。
??不是吹牛,就算是我也比這更會打掃一點。更何況還有治療病人的醫院需要保持清潔這種大前提在。
??讓人意外的是二樓里Exaid的房間。
??跟玄關和客廳不同,Exaid的房間還保持著相當的清潔感。
??這種落差讓人感到了奇怪的違和感。
??妮可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偷偷地說道:“他是不是跟父親處不來啊?”
??“……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只有自己的房間弄得這么整齊,對自己以外的生活空間漠不關心、不負責,簡直毫無所謂的樣子。”
??我也是同感。
??只有Exaid的房間像是異次元的空間,充滿著異樣的清潔感,就像是在沙漠的戰場里徘徊,最后到達了綠洲一樣。
??室內放著用被褥認真鋪蓋好的床,有點老舊但上面的文具和雜物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書桌,貌似是最近買齊的最新型二十六寸液晶電視和高性能麥克風,高得快頂到天花板的書柜里工工整整地擺放著分好類的游戲軟件,讓人覺得像是游戲商店里的商品柜似的。房間里的一切就像是經過百般計算一樣,都被整齊地收放在它們本來應在的位置。
??電視桌下的透明玻璃柜里放著眾多的家用游戲機,由大到小、從古至今,從放置式到便
攜式,應有盡有。
??簡單一數就足有二十臺以上,我不僅驚訝于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多種的游戲機,更對將這么多的游戲機整齊地收集起來的Exaid感到驚訝。
??果然天才玩家M名不虛傳。
??“這些游戲都是爸爸幫你買的嗎?”
??“那些舊式的是小時候他買的,不過大半都是我打工買回來的。”
??要買上這么多可是需要掙上不少錢的,還想著他是個輕浮的家伙,卻有著直面自己的目的的貪欲般的精神。無疑從這之中可以一瞥Exaid這個人的片鱗半爪。
??“吶,永夢你父親是個怎么樣的人?”妮可不假思索的問了出口。
??該進入正題了。
??“……誰知道呢?”
??“誰知道……那可是你親生父親啊?”
“戶籍上來說是的,但實際上只是個同居人啦。”
??居然有稱自己的父親為同居人的男人出現在面前。從這句話里感受不出任何的親情、感謝或者尊敬。
??雖然到了高中生時代會有進入對父母的叛逆期的時候,但Exaid的態度跟那種截然不同。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么,我禁不住想要快點判別出來。
??“說是同居人未免太冷淡了吧?他可是生你養你的親生爸爸吧?”妮可又直接地問道。
??“也沒有什么被他親近的記憶,因為工作他幾乎都不在家,早飯晚飯也是我自己搞定,打掃和洗衣服也是。他也就付付房租和水電費吧。不過這樣我能自由過活倒也輕松。”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我從Exaid身上感受到的,是“放棄”。
??例如說不滿和憤怒是對方辜負了自己的期待是心頭涌上的情感。
??但是Exaid不會感受到這些,他對父親沒有半丁點期待。
??他已經全部放棄了。
??每個家庭各有自己的內情,家人的存在沒有所謂的對錯。Exaid不管身處怎樣的家庭環境,其他人都沒有指手劃腳的權力,我也沒打算說三道四。
??我重新審視了一番這個清潔感滿溢的房間。
??因著這新的思路,我仿佛感覺這個房間里的氣氛完全受到了由包含著某種異樣的東西的空間的支配。
??這個房間無疑是Exaid這個男人的城堡,是與家庭這個最小限度的社會隔絕的巖壁。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被電視桌中的似曾相識的東西奪走了。
??被游戲機當作臺座的是醫科考試相關厚厚的參考書。
??我在參加大學考試的時候也用過,記憶深刻。
??看來他雖然自居游戲玩家,但以醫生為目標的心情還沒有消失。
?? Exaid拿出衣柜里的運動套衫和T恤換上,然后就撲到了床上。看來是做好了爆睡的準備。
??“繼續過著這樣的生活你真的滿意嗎?”
?? Exaid不知道是不是假裝沒聽到,轉過身去背朝我們。
??“其實你心里是覺得非學習不可,不是嗎。為了去當上醫生。”
?? Exaid依舊沒有回應。
??“你怎么想你的親人是自己的自由,但你的人生要由你自身來決定。不管是哭是笑,都不會有人來幫你了。”
??“……果然沒可能的吧”背朝著我們的Exaid喃喃自語道。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下了功夫去學的。在年紀里也算是拿到了上游的成績,但終究達不到頂尖啊。游戲倒輕松多了,所以覺得是不是自己其實不合適呢。”
??“老這么想自然是沒可能的了。”
??“等下啊大我”妮可打斷了我。
??“我不適合醫生這種角色吧,當游戲玩家倒是能一年賺他個一億,在那方面是不是更有前途呢。”
??“你的夢想的基準是金錢嗎?”
??“……累了我要睡了。”
??最后,Exaid沒回答我的質問就靜靜的進入了夢鄉。
??“唉等下等下,小說游戲里主人公睡著了這種事怎么可能發生啊!”
??“到頭來,這也只不過是Genm布置的劇本的一部分而已。這個故事還有后續。”
??“后續是啥?”
??“嘛靜靜地等著瞧吧。應該會發生改變Exaid命運的大事。”
??如我所料,從房間外面感受到某人打開玄關進到家里來的氣息。
??我和妮可打了個眼色,一起到衣柜里潛伏起來。從衣柜的換氣縫里窺看著房間里的光景。
??聽到了不知道是誰從樓梯走上來的腳步聲。
??而且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像是有著明確的目的的兩個人的腳步聲,他們徑直往二樓上來了。
??這個家里應該只住著Exaid和他的父親,被兩個人打開上鎖的玄關大門入侵本來是不可能的。
??腳步聲逼近這個房間,在門外停了下來。
??砰,砰。
??敲門聲不自然地響起。
??在床上熟睡的Exaid并沒有聽到。
??門外的某人確認了Exaid沒有反應之后,悄悄地轉動了門把手。
??打開門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淡灰色的西裝配上胭脂紅的領帶,身高一米八的苗條身材,長著像美男子演員一樣的端正相貌。那張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與Exaid長得足夠像的臉,讓我們確信他就是Exaid的父親。
??妮可也同樣察覺到了,證據就是她把嘴唇貼在我耳邊低聲咕噥:“……就像是用老顏App把永夢年紀變大似的。”
??“……也許是吧”我用蚊子都聽不見的聲音答道。
??“但是很奇怪,應該在工作中的父親為什么會回來這里。”
?? Exaid的父親轉過頭去,向門外說道:“……拜托你了。”
??又一個人物應聲而入。
??那個人進入眼簾的瞬間,我們都啞然失聲。
??身穿正好適合其修長體型的黑色襯衫的男人——Genm。
??“……誒等等,為什么永夢的父親會把檀黎斗帶到這來?”
??“……恐怕答案馬上就會揭曉了。”
?? Genm在書桌上打開了鋁制的手提箱。
??從里面取出了未使用過的橡膠手套戴好,然后開始向麻醉用注射器里注入透明液體。
??一切就緒后他走近到床邊,對Exaid的左腕進行了靜脈注射。
??我站立不住想要沖出衣柜,腳被妮可用力踩住了。
??我好不容易把快要叫出來的聲音吞回去,看向了妮可。
??“……這也是檀黎斗設計的小說游戲的一部分而已吧?”
??確實如此,剛才實在不像是我該有的行動。
??做了一次深呼吸后,我再度看向室內。
?? Genm已經完成了對Exaid的麻醉,開始吧工具都收回到手提箱中。
??“之后的事情就交給我辦吧。”
?? Genm這樣向Exaid的父親告知后,背起睡在床上的Exaid,將他從房間里搬了出去。
??這之后,Genm要將Exaid帶去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那毫無疑問就是進行帕拉德分離手術的Next Genom研究所。
??房間里只留下Exaid的父親一人靜靜地佇立著。
??“……永夢,不要怪我。”
??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究竟是在向什么謝罪呢。
??再說這是意味著謝罪的話語嗎。
??此時的我們毫無頭緒。
?
??圣都第九地區,在工業地帶的盡頭大放異彩的Next Genom研究所。
??所長是基因醫療的權威,財前美智彥。
??研究所主要的活動是以對醫學、生物學的發展作出貢獻為目的的最先進基因醫療技術的研究與開發。這么說著的是表面上的名目,實際上的活動內容幾乎沒有公開,所以誰都不知道這間研究所的實際情況。
??后來判明的事實是,這個地方有著不知道是做著克隆還是突然變異生物這些走火入魔的基因研究的前科。
??研究所的最深處,有著為了不知道是什么研究所使用的、附帶著夸張的設備的手術室。
??手術臺上躺著因全身麻醉而熟睡的Exaid。
??而且室內還有Genm和手術裝扮的四人的人影。
??“我很期待財前醫生你的表現哦,現在正是掀起基因研究革命的時機啊。”
??手術裝扮的其中一人點了點頭。
??看來那個人就是主刀醫生、財前美智彥。
??這樣一來其余三人就是作為他的部下,在研究所里任職的研究員。
??來瀨荘司。武田上葉。龍崎一成。
??也就是經由他們之手,長年以來一直感染Exaid的帕拉德才終于被分離出來嗎。
??盡管一直看著手術,但他們是用了怎樣的手段來成功進行分離手術,我無法理解。我只能知道這其中應該是應用了高水平的基因醫療技術。
??終于分離手術進入了佳境,從Exaid的身體里飛出了大量的Bugster病毒,散滿在手術室里。
??財前他們被完全是預料之外的情況嚇到,受到了Bugster病毒的感染。沒過多久這四位瘋狂地研究者都灰飛煙滅了。
??然后,室內四散的Bugster病毒聚成人形,變成了帕拉德。
??看到一切都結束后,Genm走進了手術室。
??帕拉德警戒起來,緊盯著Genm。
??“你,是誰。”
??“是一個誠心等待你的誕生的人。”
??“……為什么我會在這。”
??“我們之后再詳談,首先來哀悼為你的分離手術做出貢獻的他們的死吧。他們連自己會被感染從而消滅都不知道,為了我而賣命工作。”
?? Genm看似在冥想,但從中感受不到絲毫的哀悼之情。
看來財前一行人受到感染而消滅也包含在了他的劇本之中。
??這家伙想得到的只有帕拉德而已,等分離手術的有關人員派完用場就將他們滅口了。
??之后將Exaid原樣帶回他的房間,所有計劃就按部就班地完成了。
??“那家伙算什么啊,從以前開始就是個這么糟糕的人了嗎?”妮可掩不住憤怒。
??“是啊,他為了得到帕拉德的病毒開始了這一切的計劃。為了讓Bugster病毒進化而引發Zero Day……讓眾多的人們消滅了。”
??“簡直爛到家了。”???
「對于Genm來說生命的倫理觀是行不通的。為了做出自己構思的游戲,無論多大的犧牲,無論多少次背叛,他都不會覺得厭惡。他就是這種人。」
「都是因為那個家伙,大我才被剝奪了醫生執照吧。」
「這是兩回事。」
確實一切的元兇是Genm,奪走了眾多生命的罪孽是深重的。
但我個人問題是憑我自己判斷的,我不打算怪任何人。
ZERO DAY的時候,我深信著能治療游戲病的醫生只有我一個。無論原型卡帶的副作用會如何損傷我的身體,我都不斷地變身。然后無視衛生所指令暴走的結果就是,Brave的戀人的手術失敗了。
這都是我自己招致的結果。我對此并不后悔。
要說后悔的事情,那就是那個時候沒能救出Brave的戀人。都是因為我的力量不夠,因為我的不中用。僅此而已。
要是能救出她的話,也就不會將Brave卷入對Bugster的戰斗中了。
不只是Brave。要是我繼續呆在CR,也不會將EX-AID卷入此事了。
我和Genm,只要我們兩個對決的話。
「大我,你壞習慣又來了。」
「你是指什么。」
「別給我裝蒜,你臉上全寫著呢。說什么全是自己的錯。」
「誰會...」
「那啥,你以為我們交往多久了啊。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看透了呢。」
說不出話。
壞習慣么...雖然很火大但就如這家伙所說。
回顧過去的旅行。我曾在戰場沙漠的正中間迷路了。
普照大地的太陽。一朵云都沒有的天空。一望無際的沙子。
時而尋找北方的一朵花朵。時而又向著南方彷徨著。
不斷尋找著能讓沙漠變回綠洲的希望之芽。但從來也沒有找到過花朵。
這是最初就明擺著的事情。在這種沙漠中,無論哪里都不可能存在花朵的。
就像曾被剝奪的醫生執照不可能再次取回一樣,沙漠讓大地永遠干涸,讓我也一直干渴。
到最后,就只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不要再去思考把沙漠變回綠洲這種事情了。接受這片沙漠,一生用心投入于此并生存下去。就只有這樣。
「好了好了,作詩時間結束。」妮可突然開了口。
「什么作詩時間。」
「我可是知道的喔。雖然你從來沒說出來過,但你沉默的時候,心里就變成詩人了。」
...這貨,是擁有能讀懂人心的超能力么。
「你這貨,為什么會...」
「因為孤獨的人不是常有這種情況么。」
「別開玩笑了,才不會那樣。」
「那你倒是說啊。」
「蛤?」
「想到啥都可以,這里不是有談話的對象么。」
那個時候我沒有注意到。
本不該存在的花朵在沙漠中開始發芽了。
「寶生永夢,將你選為實驗材料真是正確的選擇。」
EX-AID的房間里。Genm斜視著被搬到床上躺著的EX-AID,這樣說道。
Genm將EX-AID從Next Genom研究所那帶了回來。
「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Genm臉上浮現出了很惡心的笑容,正想要從房間里出去。
妮可突然接近了Genm,開始了壓軸表演。
「傻逼!變態!什么神啊!惡心!我說你改名檀惡心斗吧。絕對適合你。」
Genm對于妮可的話語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這是由于規則我們無法對EX-AID以外的登場人物進行干涉。
正好在Genm離開前,妮可把這番暴言給吐完了。
那家伙也因為Genm制作的假面騎士編年史不停地遭遇了各種事情呢,這樣做來發泄一下壓力么。
比起這個,可不能忘了重要的事情。
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了Genm至此為止的惡行,問題是居然還和EX-AID的父親有關。
雖然不知道是有著什么樣的心思和惡意。默認自己兒子被麻痹并從家里被帶走,這毫無疑問有異樣。
在這個Mighty Novel X中可能還藏有我們不知道的真相。
有必要做好警戒。
這個時候,EX-AID開始翻起身來。就像Genm計算好的一樣,EX-AID從麻醉中醒了過來。
EX-AID打了個大大的哈氣,伸展了一下身子。
「誒,你還在么。不好意思,我睡了多久來著。」
「boku?喂喂大我,他剛剛說boku了耶。」
「因為分離了帕拉德,所以EX-AID奪回了原來的自我。」
我開始四處翻找電視臺的透明玻璃的收納棚。我抽出了墊在游戲機下面的醫學部參考書。遞給了EX-AID。
「誒,那個稍微等等。」
「清醒了么。」
EX-AID瞥了一眼參考書,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已經不需要這個了。」
他走下了床,將參考書扔進了垃圾箱。
毫不猶豫,就這么簡單地扔掉了。
我從垃圾箱里撿回了參考書,再一次塞給了他。
「扔掉真的好么。」
「已經高中三年級了,現在開始也晚了。」
「你是認為考不上醫學部了么,你要在開始前就放棄么。」
「不止這樣而已,我這種...經常熬夜連自己的身體狀態都管理不好的人,沒理由能成為干預他人生命的醫生啊...我沒有那種資格啊。」
這不只是你的錯,因為你體內曾有帕拉德在。你作為一個人已經成長了,只是作為天才玩家M成長了而已。不管現在多荒廢,你是將會成為醫生的啊。
這種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突然看著EX-AID,就感覺他在用無神的雙眼尋找著虛無。
「因為我是連生命的重要性都不懂的人。」
Ex-Aid突然的一句話讓我不寒而栗。
不懂得生命的可貴?真是Ex-Aid說的?
我無法理解眼前的男人言語中所藏的意義。
這家伙在小時候遭遇了交通事故。親身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怖。應該比誰都更能明白生命的可貴才對。
但總覺得Ex-Aid的眼神深處,有股強烈的異質感。
既非不滿亦非憤怒。更不是放棄。而是完全正體不明的異物。
就像我的心中寄宿著沙漠一樣,這家伙的心中也有正體不明的“某物”潛藏著。我有股這樣的直覺。
“像我這種人是不可能成為醫生的。你不這么認為嗎?”
說完這句話之后,Ex-Aid就像沙漠中孤零零地生長的仙人掌一般凝固不動了。
我們的眼前映射出了全息屏幕,出現了三個選項。
《當不了醫生》《可以當上醫生》《其他》
“大我……這個,是小說游戲的分歧點。這里要是弄錯了選項的話就會Game Over。所以要慎重點”
但是,我的大腦已經達到了沸點。
妮可難得的忠告完全拋諸腦后,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抓住了Ex-Aid的衣襟。
“再說一次罷!”
“等等大我住手啊!要是亂來導致Game Over了要怎么辦!”
我知道的。
一直說著想要取回他人的笑容的實習醫生。
在心底發誓守護小朋友的生命以及笑容是大人的義務的兒科醫生。
比誰都要純粹而正直的醫生。
《當不了醫生》《可以當上醫生》《其他》
我該回答的只有一個。
“你可以當上醫生的!你是可以當上醫生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