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凌厲的拍打在昏迷的邢川身上。此時的邢川因為耗盡星力,意識徘徊在一個黑暗的空間里。他從未感到如此無力。他能感受到雨水的拍打和應棠的離開,但是自己好像被鎖在了這個黑暗的空間里一般,有意識卻無法控制身體。
“邢川,邢川!救我?!?p> 是一旁的邢紂在喊他。被梟虎的槍刺穿左肩已經好一會了。邢紂一只手捂著肩膀,血仍然從指縫中冒出來。即便如此,心火帶來的副作用也沒有停止折磨這個重傷的少年。邢紂的體溫高的可怕,一直淋雨的甲胄也被燒紅了。因為邢紂星力枯竭,翅膀也消失了。
聽到呼喚的邢川才漸漸睜開眼睛。在他眼前的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邢紂,和流了滿地的血。
邢川卻也站不起來。連滾帶爬的到邢紂身邊。
“好熱?!毙霞q喘著粗氣說。自小在軍營長大的邢川對這種場面已經無感了。可是這一次倒在地上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一向冷靜的他顧不得看那被燒成深紅色的鎧甲,一把抓住邢紂將他翻了過來
瞬間,劇烈的疼痛襲來。
手居然被燙傷了。邢川忍著劇痛不敢出聲。此時邢紂受不住心火,昏了過去。
邢川趕忙堵住邢紂左肩的傷口,罵道:“明明到極限了,還偏要逞英雄幫我,這樣不在意生命,還她媽做什么星君啊?!彼讨鵂C傷脫下邢紂的鎧甲扔在一旁。解下自己的腰帶纏住邢紂的傷口,可是血馬上溢了出來。
他想到前面不遠就是陽池縣,那里可以處理邢紂的傷口,也算是個落腳的地方。安置好邢紂再想辦法消去心火吧,只能如此了。
邢川沒有猶豫,命懸一線的邢紂讓他用盡力氣站了起來,背起邢紂向陽池縣方向跑去。高溫灼燒著邢川的身體。可他滿腦子都是邢紂剛剛忍著心火幫自己燒死梟虎的場景,深深的自責和擔憂,哪里還顧得上后背的疼痛。
大雨傾盆。邢川就這樣一直跑著,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漸漸的,天亮了。前面的小鎮也漸漸清晰了。邢川用盡最后一點力氣通過了小鎮的大門。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陽池鎮是渭河的發源地,陽池縣的中心。也是天關地區最繁榮的小鎮。居民們趕著早市,似乎昨晚渭陽山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人們注意到了這兩個滿身是血的少年,圍了上來。討論這兩個人是不是天關的敗兵。可是居民們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和擔憂。
“快叫.....醫生來。他快要.....死了。”邢川說完也昏了過去。
圍觀者們有的悻悻走開,怕沾染了晦氣。有的仍然在議論昨晚離奇的大火和暴雨。
這時有一人推開圍觀的人群走到邢川邢紂面前。一旁一個多事的,身材臃腫的女人說到:“劉大人,這兩個人看上去不是善類呀,渾身是血的,怕是跟渭陽山有關。你可不要躺這渾水呀?!眲⒋笕藷o奈的笑了笑說:“他們的來頭可不小,既然來了就是咱們陽池的貴人?!眲⒋笕藫]揮手,示意大家該干嘛干嘛去。圍觀者們很識趣,不敢違背,紛紛走開了。
劉大人一手拎起邢川,又用地上的點鋼槍刺破邢紂的衣服將他挑起,向渭河源走去。
傍晚,邢川從一個屋里醒來。背上的燙傷隱隱作痛?;璋档挠蜔粽樟林喡奈葑印Nㄒ凰愕蒙涎b飾品的,是掛在墻上的一把長劍。劍鞘畫著九朵祥云,在微弱的燈光照映下閃著金光,與黃土砌成的墻壁顯得格格不入。
邢川用兩手撐著下床,一夜的狂奔和后背的嚴重燙傷讓他剛一下床就摔倒在地。院中的人聽到響動知是邢川醒了。趕忙到邢川旁邊將其扶起。邢川看著眼前的陌生人,目測二十出頭的年紀,左臉卻有一個兩寸左右的疤痕。
邢川忽然抓住男子衣領,喊道“與我同行的那個人,怎么樣了?”
男子掙開邢川,努力控制著怒火。說:“你說的是邢紂吧,還活著?!睌v扶著邢川走到院中。見邢紂躺在院中的魚池里。男子接著說到:“這水是天池水,可以治愈傷勢,能緩解他的內傷。若靜養十日內便可痊愈。”
邢川聽后痛哭流涕,“救命之恩,邢川一定報答。”說完哆嗦著抹了把眼淚。
忽然,邢川想到了什么!“你怎么會知道他的名字?”
男子笑了笑,“在下劉琦,是個異人,在夢里可以知曉過去未來。昨晚夢到你們今天會狼狽的來到這里。今天一早我就在早市等了?!闭f完又笑了起來“想不到畢月邢軍的儲君居然會被一個小妖獸打的這么狼狽。劉某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p> 星宿和魔獸的戰爭持續了近一百年。在星力和魔力的碰撞下。一些百姓和妖獸受到影響覺醒了超自然的能力,被稱為異人或者異獸。
邢川嘆了口氣,心想:邢紂聽到這話,要躺上一個月吧。
劉琦抬頭張望,像是在尋找什么?!芭?,烏鴉來了。有好消息啊,川兄。”
果然一只烏鴉從天關的方向飛來,落在邢川的肩上。邢川打開信:邢紂邢川,魔獸窮奇已經退去天關無恙。邢將軍受了重傷,此刻已在回京的路上。聽逃難百姓說敵首梟虎死于渭陽山。你二人是否無恙?
邢川回信:梟虎冒充陳俊將軍,已被邢紂誅殺。我二人無恙,不日即可回京。
經邢川折騰一陣,天早就黑了。此時院外一個個火把組成的長隊圍了上來。來的是陽池的百姓。劉大人救了兩個邢軍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縣城。百姓們包圍了劉家。為首的喊到:“劉大人果然將兩個邢軍抓起來了!鄉親們,報仇的機會到了。為了我們死去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