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凡,王孟心里嘆了口氣。自己身負復仇之命,跟著自己只會被牽連進來,陷入無邊的禍端。
王凡,約莫八歲,除了身手稍微靈活之外,只有一絲微弱的元氣,而其他同齡,甚至更小的六、七歲者,都已入了學院學武練體,元氣形成周天運轉,最差都已外練一勁,天賦異稟者則開始準備鑄靈了。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要給小凡入學,有了正統的學習,以后也能謀個出路。”王孟定了定思緒,問道,“小凡,你想入孔堂學習嗎?”旁邊的趙剛聽言,眼里閃過一絲亮光。
王凡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不,我想和你們在一起,哪都不去”。
看著帶著哀求神色的王凡,王孟眼里似有不忍,摸了摸王凡的頭,輕聲道:“我們要出趟遠門,可能暫時回不來,你在孔堂好好學習,等突破了外練境,好好提升,我們就回來帶你一起去獵殺妖獸。”
所謂外練境,是武者對修煉境界的劃分。在人界,武者修煉境界依次為外練境—內息境—聚魂境—天神境,外練分為九勁,內息分為六重,聚魂分為三鼎,至于天神境,是傳說中天上神界的境界,無人知曉具細。
趙剛達到了外練八勁,呂孟則達到了內息一重。石甲熊實力大致在外練七勁至九勁之間,呂孟一行獵殺的石甲熊則達到了九勁巔峰,覺醒了一絲血脈之力,差半步就晉升到內息境。
王凡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還是被嫌棄了,自己連外練境都沒練成,在隊伍里什么忙也幫不上。自己舉目無親,如若不是五年前王孟將自己帶回來,待在那妖獸橫行的地方,有可能早就成為妖獸口腹之食了。孟哥照顧了自己這么久,現在不能再拖累他了。
一想至此,王凡一掃眼中陰霾,振作精神道:“那,孟哥,我等你回來”。
王孟見此,心中更覺愧疚不安。五年前隊伍在流火山丘的亂石崗開采流火晶時,意外發現了一個小男孩,自言自語重復說著“凡…凡…”。怕小男孩遭遇不測,王孟執意將王凡帶了回來,尋找其家人未果后收留在身邊,并取名王凡。
王孟并無傳授王凡多少技藝,現在更是離他而去,讓他再次孤苦伶仃。畢竟還是個孩子啊!但內心糾結的另一方面,是大仇未報,片刻時間耽擱不得。
王孟心里天人交戰,半晌強擠出一絲笑容,吐出一個字:“好”。
一旁的趙剛見狀,也是心有不忍,躊躇片刻,鄭重將裝有熊元的納袋遞給了王孟,沉聲說道:“雖說孔堂有教無類,平民、富貴都可入學,但萬一……”
話未說完,王孟猛地瞪了過去,趙剛只好把話咽了回去。王孟看向王凡,說道:“小凡盡管放心,孔堂是個兼容的大熔爐,你現在沒有基礎不怕,到了那虛心學習,努力修煉,一步一步來,定能學好本領”。
王凡仰起小臉,認真地大聲應道:“我會加油的!我要成為第一!”
“好,好,咱們小凡一定會得到第一”,王孟略感欣慰,拍了拍王凡小小的肩膀,說:“走,給你報名去,老趙,你們去老地方等我”。
石墨山脈地處大陸中央,南北縱橫十萬里,東西貫穿十萬里。周圍有八座主城鎮守八方,常年抵御著妖獸的入侵,分別是天乾城、地坤城、水坎城、火離城、雷震城、山艮城、風巽城、澤兌城,城與城之間隔著數萬里,可見石墨山脈之廣闊。
孔堂在每個主城都有設學,王孟他們所處石墨山脈南方,去的正是火離城的孔堂。火離城城墻通體由流火石砌筑而成,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暗紅,時有流光溢彩,夕陽余暉下,遠遠望去,如天邊燃燒的云霞,又像潛伏在日暮下的巨獸,充滿肅殺之氣。
火離城城門處,正上方懸掛著赤紅的朱雀印,其羽翼紅光閃動,眼神銳利,栩栩如生。王凡盯著出神,忽然間天旋地轉,發現自己出現在一片赤紅之地,遍地巖漿噴涌,熱浪滾滾,一只火紅色的大鳥懸浮在空中,遮天蔽地,金紅色的眼睛淡漠地看著這一方天地。
王凡都沒來得及出聲,身體就開始崩解開來,眼里止不住的驚恐和驚慌。正在這時,王凡體內猛地冒出一陣黑光,將身前的金紅光芒席卷而走,王凡的身形也消散在這處赤紅之地。
“小凡,小凡。”王凡眼神怔怔,慢慢聚焦,回過神來看著王孟,剛要開口,轉念一想,不行,不能讓孟哥再擔心了,可能是我心里焦急產生的幻想。
王凡拍了拍臉,應道:“孟哥,這火離城太壯觀了,第一次來到主城,有點震撼”。
王孟眼中閃過異彩,笑笑道:“這火離城是石墨山脈八主城之一,城主即是武盟八將的朱雀,烈刃將軍,修為聚魂境。走吧,時間不早了”。隨即帶著王凡進了城,朝孔堂而去。
與此同時,朱雀宮深處一座大殿中,空氣帶著絲絲灼熱之氣,坐在主位上的身影微微一動,輕咦了一聲。“它又動了?”,那個身影語氣帶著點驚奇,自言自語道,“每五百年就會出現火運之子,真期待將來會發生什么啊”。言罷,宮殿再次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