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晃三載,李福淺已在神捕府做到了捕快。
神捕府侯東對他無條件的信任,新舊捕快,都隨他差遣。
雖未官復原職,但在九龍邑都也混的風生水起,好不自在。
一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還在打著光棍,神捕府上上下下誰也看不過去,紛紛提議要給他找個漂亮小媳婦。
這可難為了李福淺,本已有了原配,因為嚴揚的緣故暫時離開了她,對外謊稱自己獨身一人,這倒好,有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看上了他,經神捕府的小捕快介紹,催促著李福淺提親。
隱瞞了背景,李福淺苦不堪言,人家小姑娘雖無沉魚落雁之美,也有閉月羞花之貌,聽介紹人說他是個孤兒信以為真,以為他不好意思所以主動探望,沒想到一見鐘情,不可自拔的愛上了李福淺。
不靠長相也能吃香,當一身粉色旗袍的李柔兒順勢撲在他的懷中,李福淺也被這尷尬的局面將了一軍。
真兇嚴揚仍然逍遙法外,李福淺這些年的錢在邑都也買了一個別院,雖不大,也想著有朝一日帶糟糠之妻住進來,橫生枝節,李柔兒自己和家人對他的條件非常滿意,送上了嫁妝若干,叫他不要擺譜,即日選個黃道良辰,就要結親。
自己無法解釋一拖再拖,眾捕快只當他擺架子,誰也沒給他好臉,說不清道不明,神捕府侯東老爺也催促著二人的親事,李福淺只得無奈答應。
結親當天,親家還哭哭啼啼的訴說著李福淺的不是,講著自己的理,把芳齡18的李柔兒推到了李福淺身上。
“只好將錯就錯了,”李福淺心想著。
很久沒有自己賢妻的消息了,兒子現在也有四五歲,本該由他教授武藝,繼承自己捕快的衣缽,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做起了新郎,李福淺拜完了天地,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牽著李柔兒的手,久久無法釋懷。
李福淺是個悶葫蘆,筵席并沒有多么熱鬧,倒是李柔兒自己鬧的開心的像個孩子,喝了幾杯后在新屋里轉來轉去,要李福淺掀開自己的頭簾。
“你先等一等,”李福淺的臉拉的很長,“我今天不舒服,改日在洞房吧。”
或許是他開門見山的方式使李柔兒感興趣,她并沒有生氣,擦好了紅嘴唇,“不洞房,就先親一個吧。”
“實在是不合適,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新婚之夜,就這樣拋棄了善解人意的新娘,李福淺跟誰也沒說,連夜趕回了豐糧縣。
“一定要趕在他的前面,”酒足飯飽的李福淺飛也似的往以前住的地方趕去,剛才的那一幕,讓他想到了很多。
“一定不能讓嚴揚玷污自己的妻子,”李福淺可不是貪生怕死的軟蛋,一想到同房,李福淺怒不可遏,看這架勢,如果嚴揚對妻子施暴,馬上會被他碎尸萬段。
多年的捕快,使他為人處事少了一分莽撞多了幾分冷靜,不想見到血流成河,但大好男兒,絕不能挺著讓嚴揚欺負。
日行千里步,如字面意思所示,可日行千里,李福淺尚未大成,四柱香的功夫,也到了茅屋前,準備找機會手刃此賊。
從紙窗上用手指捅了個洞,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是嚴揚!”李福淺第一反應,開面師嚴揚的換臉術成功了。
正要了結他的性命,忽聽得兒子說話,“爸爸,我什么時候才能上學啊。”
“上學?”不僅是李福淺這邊,嚴揚也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出戲演下去,開面很成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嚴揚的膽子開始大了起來,“上學的事,讓你媽媽想辦法。”
“這個狗東西,敢跟我兒子這么說話,”李福淺并不恨他,說這話的時候更多的是覺得好玩。
這件事發生在誰的身上也接受不了,但李福淺可以,一顆上天賜給他的大心臟拯救了他,這也是他屢屢終結案情的重要因素之一,“先看一看再說,”如一個成熟的獵手,埋藏在黑夜,等待著合適的機會,給這個食人的猛獸致命一擊。
“不許傷害她們!”李福淺差點就喊出了聲。
“媳婦,我還有事,你和兒子先睡吧,”嚴揚還是不敢太過放肆。
至少有一點兩人是一樣的,都不近女色。
李福淺懸著的心慢慢放下,妻子枕邊溫柔的笑,讓他瞬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握緊的拳頭,換換放下。
天性樂觀,沒什么力度,初任捕快時讓人懷疑他的軟弱。
但多次的實際行動,又讓眾人的猜測打臉。
如果有人還以為李福淺是個軟柿子隨便捏就大錯特錯了,有多少惡霸成為李福淺的刀下亡魂,有多少響馬強盜被他追的跪地求饒,身處逆境方能彰顯實力,李福淺從來都不是耍嘴皮子而已。
他的功夫了得,已經能和朝廷的捕快比肩了。
為了妻兒能睡個好覺,李福淺暫時收起了心思,“這次便宜你了嚴揚,下次見你定不輕饒!”一咬牙,看了一眼睡覺都在笑的孩子,李福淺只得先行離開。
“嚴揚,等我安頓好,一定會打到你跪地求饒”,嚴揚每次身邊不是有縣官就是在自己家中與婦孺作伴,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下手,李福淺只好恨恨的打道回府了。
那里,是他的第二個‘媳婦’。
厚著臉皮又奔回了新宅,李福淺發現了道中央的李柔兒。
眼角處還有淚痕,李福淺見狀將她抱了起來,“走,已經入了洞房,我送你回娘家。”
李柔兒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李福淺的手,一陣傷心難過后已經恢復了正常,“我姓李,說明咱們是一家子對吧,”吸引她的正是李福淺的頭腦,在她心中早已嫁給了他,聽到他這句絕情的話雖不開心,也沒有發脾氣。
只是一個人默默的走進了婚房。
“你不要……”還想說些什么,李福淺被她一瞪收了回去。
眼前的女孩還是之前那個李柔兒,古靈精怪,有著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只是沒人陪她跳一支舞,讓她一個人站在那里,浪漫的事也沒發生。
推開里屋的那扇門,已經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