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29

　　悶。

　　當原欣走進六樓那間空宿舍時，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開窗通風。

　　收起鑰匙，她輕輕推開陽臺門，涼爽的夜風在一瞬間灌滿胸膛。

　　“你倒是挺會選地方。”

　　門口傳來的聲音并沒有因為寂靜顯得突兀，反倒在黑夜里令人心安，原欣微微側身，笑著點了點頭，“嗯。”

　　“渴不渴？”

　　原欣這才看向她，“有點。”

　　“就知道。”說著，駱陽從外套兩邊的口袋里各掏出一罐汽水，遞了一罐給原欣。

　　“謝謝。”

　　“客氣，喝唄。”

　　兩人同時拉開拉環，剛接觸到新鮮空氣的汽水發出“噗滋”一聲響，像在慶祝又一次新生。

　　“怎么了？說說。”駱陽仰起頭喝了一大口，漫不經心地問著。

　　“想吹吹風。”原欣也喝了一大口。

　　“你看我像是什么很好糊弄的小孩嗎？”駱陽故意皺眉看向她，語氣帶著些風一吹就散的威脅。

　　“我們很熟嗎？”

　　“不生。”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黑漆漆的夜空，一顆星也沒有，只有一彎孤月寂寞的掛在天邊，搖搖欲墜。

　　原欣倚在陽臺，任由狡黠的風將她的長發揚入夜色又緩緩送回肩頭。

　　“其實我有個哥哥，很小就夭折了。之后我爸媽一直把我當男生養，那時候我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那是對哥哥的愛，也是對我的。可直到我來到這里，直到我遇見你……們這些朋友，我覺得不太對了。”

　　黑暗中，駱陽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但足以讓人聽清。

　　“有時候我會想，或許有問題的是我。但是……”

　　駱陽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沒有。”

　　“什么？”

　　“沒有問題。”原欣抬眼，目光淺淺停留在駱陽茫然的臉上。

　　“他們都覺得我有病。”

　　說著，她又低下頭，稍長的劉海已經快要遮住眼睛，月光下讓人看不清神情。原欣忽然想起教導主任檢查違規發型時，駱陽用發卡隨意將劉海夾在額頂的滑稽模樣，她當時沒忍住笑，現在也一樣。

　　“你又笑我。”駱陽微微別過臉，佯裝生氣。

　　“怎么想起跟我說這些？”

　　“你心情不好，你不愿意說。”

　　“有嗎？”

　　“現在沒有了，笑了就是沒有了。”

　　原欣斟酌了幾秒，隨即緩慢又認真地開口，“其實有病的是他們。”

　　駱陽聞言才終于抬起頭，點點月光映照在淺棕色瞳孔，仿若聚了一汪小泉似的，黑夜里更顯亮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