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窗縫里探出,斷斷續續的百靈鳥叫聲在窗簾外響起,床上被子一角一個物體緩緩移動,最終終于從被子里爬了出去,他一身的毛被變得又亂又蓬,還有幾處打上了結,整個身體蓬大了整整一圈
任邢兩條腿還有股過電的酥麻感,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身體,看到了面板快要見底的血條,那小孩把他當成什么?殺父仇人還是什么嘛,他被壓在下面喘不過氣,而罪魁禍首還在床上酣睡,嘴角還掛著傻乎乎的笑容
“真是個沒禮數的小鬼?!比涡侠浜咭宦曁绞釆y臺上,方才不知道等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后,他還以為看到了一只超大號的棉花糖,怪不得感覺身體突然有些不習慣,原來是阻力變大了,任邢用羊蹄一樣的爪子費力的夾起梳子試著梳毛
費力了好半天,最后他發現,自己舔的效果要比梳好多了,可是,讓他自己舔自己,任邢臉上一股惡寒,還是算了……
任邢跳上床,踩著天鵝絨做成的柔軟床褥,踩著散亂在床上的金色發絲,一步步來到了拉克絲臉側,不得不說這小姑娘睡覺的模樣是挺養眼,身上有股甜甜的郁金香味,可那又怎樣,他現在可是非人生物,任邢用蹄子踢了踢拉克絲光潔的額頭
只見拉克絲緊鎖著眉頭,兩腮嘟起,發出一聲抗拒的呻吟,隨后又翻身轉了過去
任邢此時看到拉克絲也十分頭疼,一個貴族竟然連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像她這樣的女孩確實稀有……而他竟然還許下承諾要教她魔法,他現在有點能理解奧格莎夫人的頭疼所在了,是他自找的麻煩,不過任邢還是懷疑是系統在其中搞鬼
既然叫不醒她,任邢也不打算費力提供鬧鐘服務了,他還有別的事要干,首先是要找到那個叫蓋倫的,不過這里是冕衛家族的地盤,況且他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收集情報是第一要務
任邢從房屋門縫里鉆了出去,來到了空蕩的走廊中,順著走廊拐角處的臺階跑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拐角一個女仆走了過來,她在拉克絲門前停下了步子,走上前輕扣房門細聲說道:“小姐,今天的課已經晚了很久了,老師已經在下面等候多時了。”
門內沒有動靜,但女仆只是再次輕聲詢問道:“小姐,您醒了么?”
屋內只有平緩的吐息聲,女仆臉上帶了些難色,她是專門服侍冕衛小姐洗漱的女仆,女仆長命令她來叫小姐起床,估計珊娜小姐又賴床了吧
她心里還在感慨小姐生活不易,一邊輕推開屋門輕聲說道:“珊娜小姐我進來了,現在已經很晚了”
女仆緩步走到拉克絲床前時,拉開絲絨制窗簾,讓窗外的陽光照進屋內,拉克絲這才緩緩被陽光照醒,她睜開迷瞪的雙眼,寶藍色的瞳孔還有些迷糊,隨后她扶著床褥,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小姐,您終于醒了”女仆躬身施禮,拉克絲也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早上好呀,貝蒂”
“珊娜小姐,您的導師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貝蒂已經拿起梳子,開始為拉克絲梳理頭發了
“導,導師……”拉克絲一愣,隨后全身一激靈,“對了,薩米導師今天要來講課來著!”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拉克絲一把接住了貝蒂的手急切的問道
“應,應該早市都快要結束了吧。”
“啊!”拉克絲突然神情一震,驚叫道
此刻,任邢正漫步在大宅的走廊里,光滑大理石磚塊鋪就的地面一路延伸到花園深處
每當遇到傭人時,任邢都躲在暗處仔細竊聽著傭人們的對話,但聽來聽去,無非就是一些宮廷間的瑣事,某某貴族的公子要成年了,某某夫人要開什么茶話會。
無聊的貴族……
任邢心中不屑,這些道貌岸然的貴族把那些用來置辦這些無用奢侈的東西,無非只是喜歡給自己臉上渡金
他還記得前幾世的那些國家,便是被受壓榨的平民推翻,那些貴族最后臉上的恐懼后悔,真是滑稽至極
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他還很匱乏,目前他所知的是這個國家對于魔法的極度排斥,那些受到壓迫的法師勢必要發生暴動,任邢只是奇怪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有爆發大規模起義
“德瑪西亞?!比涡线瓢蛇瓢勺?,“聽起來真是個蠢名字?!?p> 任邢跟在一個傭人的身后,鉆進了大廳里,只見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帶著滑稽氈帽的老頭,正一邊用手扶著單邊眼睛,一邊用鵝毛筆在羊皮紙上寫著什么
就在任邢奇怪此人身份時,拉克絲從房間另一頭出現了,此時的她態度溫和謙恭,氣質已然是一個合格的貴族小姐
“薩米老師,很抱歉久等了”拉克絲略帶歉意的微笑,躬身施禮道
“哦哦”老人趕忙起身,脫帽躬身回禮,露出了他光亮的腦袋“珊娜小姐,不必多禮,能為冕衛家族效勞是我的榮幸!”
隨后拉克絲在老人的示意下來到修著繁復花紋圖案的沙發前,后膝微屈緩緩落座,雙手并起置于腿心,非常標準的淑女坐姿
老人則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向冕衛小姐開始講述如何管理家族經濟,統計財富盈余……
任邢看到拉克絲溫和微笑中,帶著的那微不可察的勉強神色后,心情很是愉悅
拉克絲在一次走神中忽然發現了早上消失的的任邢,她的神色突然一喜正要呼喚,可薩米導師忽然一聲輕咳,示意她要專心聽講,她只好收回目光
偷偷從大廳的窗戶溜了出去后,任邢順著旁側的鵝卵石路偷溜出了冕衛家族的雪花石拱門,那些守衛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么東西時,他已經鉆進了莊園外的樹叢里
任邢打開了系統面板
生命值:3/100
法力值:5/1000
看來昨天吸收了拉克絲的一點法力,不過折損了的生命值讓任邢一臉的黑線,不過讓任邢驚喜的是,他的系統面板中出現了一個灰暗的標識,這是他在第一次穿越時兌換的第一個技能“沖撞”
雖然是一個雞肋的逃跑技能,但會提高瞬間的速度,而且有一定幾率觸發擊昏效果,在當時是一個很實用的技能
不過看目前的樣子,它還是灰色,說明是還沒有解鎖,任邢猜測可能是需要法力值的緣故,心中有了定論后,任邢決定去城里打探消息,而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往往就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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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里幾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士兵拿起了木制的酒杯干杯對飲,他們是守城的士兵,此刻正在休息
其中一個國字臉的魁梧士兵拍了拍身旁的黃發青年說道
“吉伯特,你小子我最早就很看好你,這才剛出來,就能夠到冕衛家族任職”
隨后拿起酒杯灌了一口說道,“我在你這個年紀時還在給人刷盤子呢,哈哈”
青年有些害羞,周圍人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
“西蒙叔叔,您過獎了,我能這么幸運還不是多虧了您教導有方”
“哈哈,你小子以后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叔叔啊”
男人大笑著拍了拍吉伯特的背,隨后飲凈杯中的啤酒
“再來一杯……”話音未落
只聽“砰”的一聲
身后的大門被重重的推開,一個穿著單薄布衣的健碩男人重重的推開了大門,隨后一腳邁進了酒館
酒館先是寂靜,隨后靠近大門的幾個士兵紛紛起身,拔出了劍刃,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西蒙按住了一旁正要拔劍起身的吉伯特
“你是誰,不知道這里現在被清場了?”一個士兵大喊道
這個難得的休息時間被打斷,他臉上的胡須都憤怒的立起來
穿著麻布衣的男人臉色恐懼,看著眼前的刀光就雙腿發抖,隨后用發顫的聲音說道:“大人,小的只是附近的農民,不是故意要打擾各位大人的。”
“那你闖進來干嘛?!”士兵問道
“是我要進來!”
只聽男人背后響起了聲音,一個毛茸茸的白色生物跳到了男人頭上,不屑的看著這幫士兵,“怎么的?酒館是你們這幫士兵開的么?”
任邢的語氣沉穩而又不失威嚴,跟他的身形明顯不符,隨后任邢跳了下去
男人這才如釋重負的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撒開腿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被這樣一個神奇的生物劫持來闖酒館,是他這生干過最刺激的事……
任邢緩緩的走在眾多騎士的包圍中,一柄柄發著寒光的劍刃正對著他,面對這些劍刃任邢并不膽怯,相反他通過這些士兵極其不合規范的握劍姿勢已經看出了這幫人的實力,不過是幾個守城的士兵罷了
任邢就這樣一路走到吧臺,士兵們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任邢先是跳上椅子,隨后跳到吧臺上看向眾人
身后的騎士們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個闖入的詭異生物,這是什么東西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竟然還能口吐人言!
“你是……是什么東西?”西蒙活了這么大歲數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生物,既不像羊也不像雞,這是個什么東西?
任邢喝下剛倒滿的冰水后,視線不在意的瞥了過去:“你覺得我是東西?那你又是什么東西?”
西蒙被這小東西不屑的語氣激的一陣惱怒,卻被一旁的吉伯特拉住
“你是誰?我剛剛聽到了你說冕衛家族”吉伯特連忙問道
“嗯”任邢轉身過去
“我可是冕衛家族珊娜小姐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