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楓現在只想知道,石守志和石青青到底有沒有離開永安城:“王宗主,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只問一個。”
王一山同意道:“沐大弟子請說。”
沐楓問道:“王宗主剛才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
王一山說:“就是遇到石前輩那天的事,沐大弟子剛從客棧離開,青青姑娘就到了。”
“哦。”沐楓心想,原來是幾天前的事了,看來石家父女已經離開永安城。
眾人騎馬趕路,還不知道虎頭坡已經發生一場大戰。
虎頭坡。
玉髓靈參已被采挖出來,采挖現場一片狼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山岳宗弟子和城主府家將,有的重傷,有的已經死去。
跟隨宗主上山的那位山岳宗長老,背靠一棵大樹,半躺在地上,胸前傷口汩汩流出鮮血,看樣子也活不成了。
令人奇怪的是,玉髓靈參不知去向,山岳宗宗主范月明和城主裴江也不知去向。
沿著虎頭坡再向上走,是一處極高的懸崖,站在崖頂向下看,只能看到霧氣飄渺的山澗,無法看到谷底。
懸崖的最高處,正有一個人背對高崖,那人正是范月明。
他臉色蒼白,嘴角帶著血跡,左邊胳膊軟軟地垂在身旁,顯然受傷極重。
在范月明對面,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城主裴江,另外兩個黑布蒙面,看不出來是誰。
“裴城主,我已經通知宗派弟子,相信他們此時已經到了山腳下。”范月明惡狠狠地嘶吼,他右手握著三枝如玉般的靈參,“倘若裴城主非要趕盡殺絕,大不了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得到靈參。”
范月明伸出右臂,伸到山崖外面,只要他一松手,三枝玉髓靈參隨時掉入山澗。
裴江沒有開口,其中一個蒙面人說道:“幾枝靈參而已,值得嗎?哈,為了幾枝靈參,山岳宗怕是要覆滅了。”
范月明恨恨地問道:“你到底是誰?萬法宗的人?”
蒙面人嘿嘿笑道:“萬法宗?萬法宗算個屁,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讓人奇怪的是,裴江明明是萬法宗弟子,可是他聽到蒙面人污辱萬法宗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怪范月明這樣問,剛才挖出靈參的時候,突然出現兩個蒙面人。
山岳宗弟子上前喝問,可是還沒等他靠近,就被其中一個蒙面人擊殺。
范月明立刻招呼弟子們出手,他和長老同時圍攻,隨即,城主裴江和家將也跟著動手……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乎范月明意料,城主府的人并非對蒙面人出手,而是開始追殺山岳宗眾人。
范月明心知不妙,一把捏碎傳訊玉牌,向宗派求援。
雖然山岳宗人數眾多,是對方的數倍,但是出手的蒙面人實力非常強大,不僅輕松抵御住范月明的攻擊,還隨手收割山岳宗弟子的性命。
另一邊,山岳宗長老也遠遠不是城主裴江的對手,三下兩下就受了重傷。
范月明那時也已受傷,知道纏斗不是辦法,根本撐不到救援,于是抓起靈參就跑,后面有蒙面人和裴江追趕,他慌不擇路,最后竟然來到懸崖邊上。
隨后,范月明看到另一個蒙面人也趕到這里,他被三人堵在懸崖上。
蒙面人又是一陣放聲大笑,他自己把蒙面的黑布拿下來,露出一張臉來,那張臉瘦得只剩骨頭,雙目深陷眼眶:“很想知道我是誰?可惜,就算你知道了也沒用,哈哈……你是最后一個活口,你猜你能不能逃掉?”
“裴江,他究竟是誰?你,你們為什么要對山岳宗……”范月明根本沒見過此人,當他聽到弟子和長老都已死去,知道自己再無活下去的機會,又向后退了一步,離峭壁只有半步距離。
這時,另一個蒙面人也把黑布取掉,那人對先前的蒙面人恭敬道:“師傅。”
范月明呆呆地說不出話,他認出第二個蒙面人是誰:“薛,薛強?”
薛家曾經和其他家族一樣,在凌云宗和永安城舉足輕重,范月明對這些后輩子弟多少有印象。
薛強說道:“范宗主,你最好把靈參交給我師傅。”
范月明下意思識地說道:“他是你師傅?他到底是誰?”
薛強說:“賀永夜。”
一旁,賀永夜桀桀而笑:“是了,難怪你不認得我,我上次來永安城的時候,并沒跟你交手。”
“賀永夜,你是修羅殿的賀永夜?”聽到“賀永夜”這個名字,范月明徹底放棄了希望,“裴江,身為城主,身為萬法宗弟子,你竟然勾結修羅殿!”
雖然從未見過其人,但是早就有聞其名,兇犯、殘暴、喜怒無常,并且修為高深。
裴江對范月明的喝斥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一聲不吭。
賀永夜得意道:“怎么能說是勾結呢……他只不過是修煉了傀儡功法,聽命行事罷了。”
永安城城主竟然修煉了傀儡功法?范月明心里大驚,他聽說過這門功法,雖然功法很厲害,但是一旦修煉,將永遠受人所制。
城主不僅在城府地位超然,在宗派也是執事、護法級別的人物,萬法宗如此重要的弟子,竟然被修羅殿所控制。
修羅殿,太可怕了!
賀永夜向前走去:“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把靈參交出來?興許我看在靈參的份兒上,這次放過山岳宗。”
范月明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跳下去!否則落在賀永夜手里,如果也像裴江那樣修煉了傀儡功法……他不敢想像。
“賀永夜,哈哈,賀永夜……”
呼,范月明縱身向后一躍,直接從懸崖上掉下去。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山霧中。
“不錯,竟然不怕死。”賀永夜皺一皺眉頭,隨后笑了,“范月明,呵,都怪名字取得不好,月明遇到永夜,永無出頭之日,哈哈。”
賀永夜對失去三枝靈參并沒放在心上,他對裴江說道:“你回去吧。你那些家將都被我殺了,沒人知道你身份,繼續安心地做你的城主。”
裴江面無表情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