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心翼翼走到大虎頭近前，牟小刀慢騰騰地道：“此人死了罷，小爺已經沒幾個暗器了！”
張破虜把箭囊給牟小刀看，苦笑道：“小爺剛剛射了最后一支！”
二人對望一眼，發現對方眼里俱有僥幸之色。
張破虜忽爾黯然道：“這個大虎頭就算不是野人女真族內至強者，怕也差不多，阿公說，能佩戴大虎頭者，俱是斃百人以上，親殺猛虎，以做配飾！”
“我娘親當年能殺兩個大虎頭而不傷自身，該是何等武功，她若不是善良如斯，又豈會被人暗算！”
牟小刀也有些黯然，道：“月姨自身懂醫術，怕是下毒也不可能。”
張破虜長嘆一口氣，道：“她是不懂得防備人心，對于王氏幾人信任有加，才會遭遇橫禍。”
牟小刀振奮精神，道：“小虜，別傷心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屆時該殺誰，就殺誰！”
張破虜點點頭，也振奮精神，轉而望向南方。
王神秀帶人來了！
待到了近前，以王神秀的沉穩，也忍不住驚呼道：“大虎頭？這廝胸口紋了四星，差點就是最頂級的高手。”
張破虜給自己放了幾道靈氣，牟小刀既然沒武器，他就只放了一道。
見王神秀還在觀察大虎頭，張破虜道：“野人女真的高手沒了，我們去擊殺些罷，大家記得，務必保持距離！”
眾人眼見張破虜牟小刀二人竟然能擊殺大虎頭，頓時覺得與有榮焉，轟然應道：“好！”
等到了山坡上小樹林，王神秀才見到死去的另外幾人，忍不住道：“你們竟然還殺了一個野豬皮，一個山羊頭，兩個鹿頭？”
張破虜再不敢起驕傲心思，老老實實道：“剛剛是幸運，幸好我和小刀率先偷襲了這幾個，否則幾人協助大虎頭，結局難料！哪怕就算最后擊殺大虎頭，我的弓箭也用光了！”
眾人這才來得及看張破虜的箭囊，只見里面空空蕩蕩，兩個箭囊里，一支箭都沒有。
莫墨想起之前五女峰張破虜殺樸云龍的威風，再看看幾個死亡的野人女真，感嘆道：“這些人一年僅有兩月不在冰天雪地，倒是練了一副好體魄！”
張破虜信手從其他人箭囊里拿了一些箭，道：“大家別看我，此次進攻，最多到城墻上方，協助樸家寨射擊即可，不得跨入城墻一步！”
莫墨接口道：“不錯，小心這些王八蛋過河拆橋，把我們給陰了！”
眾人轟然應“諾”，很快就射死在城墻上的野人，莫墨大叫：“樸家寨的聽好了，虎山勇士前來助陣，若是不想誤傷，就把城墻讓給我們！”
樸家寨的人不多搭話，見虎山眾人只射野人女真，兼他們也曉得虎山射術恐怖，悄悄下了城墻，徑直去找了野人女真廝殺。
虎山百來人也不下城墻，穩穩守住防線，但凡有野人女真靠近，立即就是數支箭射過去。
張破虜還不忘提點：“類似這種戰斗，大家要注意距離，距離敵人最近的三人，呈補充性射擊，第一人射胸膛，第二人還是射胸膛，第三人若是有把握，就射咽喉！”
“對了，大家要記得，射擊的要領一定是選擇好角度，首先要保護自己，然后才是射擊敵人！”
“居高臨下，是射手的最佳位置，心中一定要有拋物線概念……對了，就這樣射。”
他一邊講解，也一邊小心謹慎，時不時也望望城外，靈氣更是隔幾秒掃描一次，生怕會中了樸家寨埋伏。
樸家寨的人也醒目！
最初，樸家寨和野人女真苦苦僵持，幾個人圍毆一個，往往會被野人女真臨死前拼掉一個。
等城墻上射擊發威之后，樸家寨的人反應過來了。
這些家伙不斷引誘著野人女真向城墻方向移動，等城墻上箭支射中，幾個人圍著一個，痛打落水狗。
張破虜也發現了樸元隆。
這廝滿臉復雜，時不時望望城墻上的虎山眾人，時不時沖上前救人，野人女真幾個首領掛蛋，他大發神威之下，倒是憑空填了不少戰績。
這場戰斗，持續到野人女真還有數十人，兼野人女真個個掛彩，張破虜偷偷摸摸，示意眾人穿戴好雪橇，他一個人殿后，眾人下山之后，張破虜一聲長嘯，叫道：“事已至此，最后的就留給你們自己，我們走了！”
等有人反映過來，張破虜幾人已經到了山腳下。
很快，匯合了楊開山幾人，張破虜道：“分成十個小隊，繞黃椅子山行走一圈，若有野人女真，立即擊殺，匯合之后，立即回山。”
眾人慨然應諾，現場就只留下張破虜幾人。
張破虜問楊開山，道：“表舅，大冰溝防御如何？”
楊開山點點頭，溫和地道：“無妨，準備得很好！”
少年立即心中大定。
十山八寨中，要論單兵實力，虎山肯定首屈一指，可要論及精銳之眾，人手之多，絕對是大冰溝！
連樸家寨都比不了！
說是溝，其實是連續好幾座山頭，幾個山谷，兼一片平原之地，統統是楊家的勢力范圍。
他們也是這片土地上，屯田最多的漢人。
兼楊氏幾兄弟極為團結，更于從四處招募人手，厚待流民，是以義薄云天之名遠揚，諸多無處可去的人，也愿意加入大冰溝。
再加上，作為楊家的嫡系傳人，楊開山是曉得的，楊家也有幾個年輕的用兵天才。
比如，楊烈便是其中之一！
這個年輕人組織能力極強，年前就開始巡視各地，并建立了一個龐大的警戒網絡。
張破虜笑道：“本想在雪中多浪幾天，不想只是下山一天，就完成了任務。”
楊開山也笑起來，道：“我們有雪橇，行動速度快，合該建功。”
牟小刀也笑，道：“回山之后，要好好宰頭羊吃才好！”
張破虜頓時嫌棄，道：“你小子就會惦記我那幾頭羊，那是奶羊，是給山寨里小家伙們補充營養的！”
牟小刀大言不慚，笑呵呵道：“小爺也不大！”
張破虜立即無話可說！
幾人在雪地里并未等多久，張破虜牟小刀仍然在你一句我一句斗嘴，王神秀就帶了一隊人回來。
很快，人已經回歸完畢。
王神秀笑道：“繞了幾個圈，并未發現有落單的野人女真，想來哪怕有極個別漏網，十山八寨也能應付。”
張破虜心想也是如此，大手一揮，笑道：“回山，今晚燒烤！”
眾人轟然響應，一群人風馳電掣，原本數個時辰的路，竟然二十多分鐘就到了虎山腳下。
只不過，張破虜神色嚴肅，阻止了眾人前進，道：“有些王八蛋見我們出去了，竟然埋伏在山腳下。”
莫墨笑笑，道：“剛好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小郎干脆帶大家伙去大冰溝做客，我一個人悄悄上山，通知山上防范。”
王神秀也勸道：“我們此時箭支不足，要么繞鷹嘴峰取箭支，要么就去大冰溝，想來……”
楊開山見王神秀望著自己，立即把王神秀的話補完，道：“大冰溝剛好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