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信封在風中紋絲不動。
張樂撇了一眼劉平的眼神,一種復雜的情緒,對方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惶恐。
張樂將手里的鋼筋收回,不過,緊握的右手除了撿起來信封之外,并沒有打算輕饒眼前的劉平。
打開信封,張樂發現都是一些照片,照片上多半都是流淌血跡的案發現場。
“這是什么”
張樂目光轉移到了劉平的臉上,劉平沒有太多情緒表達,一只手揉著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看來,剛才被揍的實在不輕。
已經沒有指望這個劉平能夠交代什么,張樂繼續迅速的翻看這厚厚的照片。
照片上多半都是一具尸體在案發現場的情況。
初步看起來,應該是女尸體。
隨著照片在自己眼瞼好像過電影一般的翻動,突然間,一張比較清晰一些的近照,讓張樂的眼前一亮。
這具尸體出現的房間,是之前二樓沒有關門的房間。
尸體的腦袋沖著門外,根據照片上反應的信息。
張樂驚訝的發現,這個尸體,自己瞅著眼熟。
“看出來什么沒有”
劉平緩慢從地上坐了起來,哆嗦的左手,伸進上衣口袋,將香煙和打火機拿了出來。
“這照片的尸體有點眼熟”
張樂越看越覺得好像一個女孩,可是,此刻的腦袋似乎有些不太管用,他居然叫不出來對方的名字。
吧嗒一聲,劉平狠狠的抽了兩口:“眼熟就對了,這尸體就是我們的班長,劉靜”
“誰”
劉平的話語,似乎醒醐灌頂一般,讓張樂腦海里關于這個劉靜的信息,開始增加了許多清晰的回憶。
劉靜也是前兩年被偵探大學分配到東京實習的,比劉平來的時間稍微早點,因為這女孩平時性格高冷,除了人長的比較漂亮之外,似乎還有點拜金。
前年聽說她找了一個有錢人結婚了,后來就很少了解到這個女孩的具體情況。
翻看著手里的照片,張樂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劉靜,居然會死在這個閣樓里。
“怎樣,現在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什么怎么回事”
張樂對于劉平的怨恨,看在劉靜的面子上,稍微緩解了很多,他知道,上學那會,劉平就喜歡劉靜,死纏爛打的追求對方。
可惜,最后也沒有什么好的結果。
不過,即便劉平依舊對于劉靜不死心,也不至于,讓自己以身犯險,呆在這個鬼屋里,假如要不是剛才張樂急中生智,恐怕,現在,就是一具尸體了。
晃蕩……
“混蛋,你這個重色輕友的狗雜種……”
張樂憤怒的用小拇指指著劉平數落幾句,將手里的鋼筋,狠狠的朝著地上摔了出去。
隨后便揚長而去。
“喂,你等會,哥們不是故意的”
劉平內心也有些賭氣,將手里非煙頭狠狠地踩了幾腳。
望著張樂遠離的身影,劉平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夜晚,兩個人坐在一處比較幽靜的酒吧里面。
酒吧里正在播放一首之前經常在影視劇中出現的歌曲。
里面人不多,別人都是一副歡快聊天的氣氛,唯獨靠近門口的桌子上。
兩對死魚眼睛的尷尬對視,顯得跟眼前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嘿,別生氣了,我這也不是為了,不讓咱們班長死不瞑目嗎,你瞅這死在了異國他鄉,連個結果都沒有”
一只透頂的高腳杯,張樂的模樣,好像哈哈鏡一般,讓劉平把玩的有些不亦樂乎。
劉平一邊安撫情緒,同時,拿起桌子上的壽司,不停的往自己的嘴里咀嚼起來。
看到眼前劉平的這般模樣,張樂是又急又氣,他簡直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形容劉平這個家伙做事的不經大腦風格。
兩個人再同桌多年,作為死黨,他也深知,這個劉平對于劉靜的感情,有著不可撼動的位置。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不顧兄弟的死活,去查探劉靜的死亡原因。
最起碼提前打聲招呼也好,張樂越想越覺得內心有點窩火,望著自己面前的酒杯,便開始自顧自的猛灌起來。
兩個人就這么一杯接一杯,轉眼之間,已經是深夜了。
酒過三巡,酒吧的時間悄無聲息的開始倒轉起來。
身旁的客人換了又換,周圍墻壁上的裝修海報,此刻也開始不停的變化起來。
而此刻,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喝多的原因,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繼續喝酒。
直到夜風沿著一個寫著酒的厚布吹拂起來的時候,才靜止下來。
時間顯示半夜一點半。
呼呼的寒風,讓只穿著體恤衫的張樂感覺有些寒冷。
他下意識的緊緊衣領,眼睛盯著門口,只見原本輕紗的招牌門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換了模樣。
酒吧里除了張樂之外,居然看不到了劉平的身影。
他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起身,繞著酒吧轉了一圈,雖然有點暈,倒是,張樂確認,自己還沒有糊涂到,連剛才進門的酒吧裝修風格,都到了一種健忘的狀態。
酒吧除了他沒有別人,呼呼門外吹拂的寒風,讓張樂下意識的,將一塊桌布,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難道做夢?”
張樂下意識的抬手拍打了一下自己,居然很痛。
“怎么回事,不是做夢,那我穿越了?”
還沒有理清自己腦海里的思緒,門外,一陣腳步在雪地中奔跑的聲音,此刻隔著一塊門簾,居然聽得非常清楚。
聽到這里,張樂趕緊從酒吧門口沖了出去。
只見地面一片厚厚的積雪,距離自己面前不到五十米,一個穿著短裙的女人,正驚慌不定的沿著酒吧的方向跑了過來。
兩旁昏暗的路燈,伴隨著女人的接近,張樂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孔。
“是劉靜,班長”
劉靜已經死了,張樂清楚的記得,自己翻看的每張照片,都是她尸體的現場拍照。
而此時,看到劉靜狼狽奔跑的腳步,對方時不時的扭頭張望什么,看到這里,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夢。
下一秒,他扭頭沖進酒吧料理間,抄起一把菜刀,便沿著劉靜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