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上臺領獎的好時候。
瑞博溫穿著自己以前最愛的深藍色白花邊長裙,她已經不喜歡深藍色了,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顏色,于是她打算給過去的自己一個面子,穿上這一身來領獎。
這一刻是如此熟悉,如此理所當然!就像自己小時候無數次上臺領獎一樣。
她帶著最美的笑容走上講臺,最優秀的榮譽理所當然該屬于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上臺享受觀眾們羨慕的眼神和敬佩的目光。
但觀眾們已經少了一大片,大多數人其實對頒獎已經不感興趣了。昨晚的電網徹底擊毀了他們的希望。作為被關在圈里的羊羔,他們充滿了恐懼,卻又不得不做點什么來轉移注意力,來讓自己好受一點。
她輕輕踏著黑色小高跟,昨晚的傷口只是燙掉了一點皮,繃帶包厚一點還是可以行走的。
燈光,亮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主持人在臺上念著臺詞,顯得有些有氣無力,臺下的人在鼓掌,也無精打采的。舞臺上的音樂有些吵鬧,但瑞博溫覺得,這就是該有的氛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純白跟著觀眾們一起鼓掌,指著臺上那個看起來很優雅的“女孩”呆呆地問晴:“那就是貴族小姐吧?我也可以成為那樣的人嗎?”
晴不太想讓純白成為像臺上那個看起來就很嬌貴的人,甚至不想純白讓純白和那些在她看來那么高傲且自大的貴族小姐有接觸,但又不想打擊這么個天真的孩子,只能就這么順著她說:“會的,只要你努力也會的。”連晴自己都被這句話逗笑了。
“謝謝各位。”瑞博溫帶著最甜蜜的微笑接過獎杯,“感謝各位對我的支持,我希望——”
猝不及防的水聲。
一股腥味蔓延開,瑞博溫眼前一片漆黑,身上濕漉漉的,還有些黏膩,十分難受。
臺下一片寂靜。
瑞博溫的手往身上一摸,是一個鐵桶,里面有粘稠的散發著鐵銹味的東西。
摘下鐵桶,紅黑色的液體滲入眼眶,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時,早已被淋了一身的血。
她驚詫地看著臺下的一切,那些觀眾們發出了尖利的嘲笑,帶頭的那個女孩更是站了起來,大聲地嘲笑自己。
不該是這樣的……
瑞博溫瞪著雙眼,詫異地看著眼前喧鬧的人群,有驚嘆,有咒罵,刺耳的嘲笑讓她手足無措。
臉上有東西流下來,估計是頭發上的血又滴下來了。
但瑪奇瑞看清了,那兩行從眼角落下來的液體很清澈,是眼淚。
瑞博溫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嗚哇!”紅黑色的液體四散開來,滴到臺下瑞克西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跳去,反應過來后看到得獎的那個女生渾身都淋上了像是血的液體,不由得慶幸,“還好站的遠,要是沾在頭發上就不好了的說。”
西莉爾抬頭望去,聞到一片血腥,只見血紅一片,舞臺中間那個人身上都是血液和內臟。她不由呆愣原地,看到趕來的瑞克西,她下意識從柜子里掏出洗發水。
臺上突發的狀況讓晴下意識緊緊把純白抱在懷里,純白剛好因為轉過來和晴說話沒看到臺上發生的事,只是聽到周圍人嘈雜的聲響。
“別看。”聽到晴的命令,純白在她的懷里一動不動。
一股濃烈的鮮血的味道,晴警惕地看向周圍的人:“搞什么啊。”發現身邊暫時沒什么異常之后,她開始分析:“是因為沒贏得獎金的報復,還是純粹來給觀眾個驚喜,又或者是私仇?”她仔細聞了聞發現,那味道無比熟悉,是雞血。記得前段時間大小姐還以“克服暈血”為由逼迫自己吃一些雞血鴨血制品,現在想起來就反胃,但好在多虧了那些“訓練”,自己現在并沒有對臺上的場面有太大反應。
一股強烈的腥味持續散開,榀桉連忙捂住鼻子:“可惡,這味道太濃了!”他看向臺上的那個之前一起抓娃娃的女孩,“她怎么……”
他注意到瑞博溫身上的血和零碎的器官,初步判斷那是雞血。
瑪奇瑞直接沖上臺,將呆住的瑞博溫拽了下來,隨手搶了一杯隨便誰的飲料,往那些參與了話劇表演的演員身上潑去。尤其沖向那個笑得最大聲的女孩,她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周圍的人紛紛吵鬧起來,不一會兒場面就一片混亂,有互相毆打的,有互相謾罵的,儼然成了一副潑水節的景象。
看見有人潑水,榀桉連忙閃開,但還是有些潑在了衣服上:“還好還沒換昨天的衣服,不然就要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回去了。”他走到后臺拿起背包,準備到試衣間里換衣服。
看到了周圍人的舉動,晴把衣服前的圍裙扯下來擋在純白身上,寬大的圍裙把純白包了起來,她向人群外圍跑去,她身上多多少少被濺了點。突然沖過來一個女人,直接把飲料潑在了她的臉上。晴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女人嚇到了,但晴并沒有做什么,只是把純白擁得更緊,快步離開了。
瑪奇瑞拽著瑞博溫快速跑出會場,跑回旅館把瑞博溫塞進浴室讓她清理好自己。
“真是可惡,只是潑水還是太便宜她了!”瑪奇瑞坐在旅館的床邊,一邊暗罵瑞博溫遇到麻煩只會發呆亂哭,竟一點反抗都不知道!她思考著,等瑞博溫清理完后如何收拾那個在舞臺上搗亂的小碧池,順帶把瑞博溫也一起收拾了。
被塞進浴室的瑞博溫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遭遇了什么。她哭哭啼啼地把身上清理干凈,還沒說什么就又被瑪奇瑞拖出去找人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