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字畫中所有字體像被賦予了生命,嚴陣以待,如同身經百戰的禁軍。
閉眼間,方生陷入了字畫中的奇幻鏡像。
睜眼時,他身處兩軍對峙的中心。
他手無寸鐵,孤注無緣。
而他的兩翼,便是兩支鐵騎大軍,萬馬奔騰間,金戈飛矢齊出。
但他絲毫不慌,反正從容不迫,運籌帷幄。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握中,宛若迫使兩軍交戰的主導者。
果不其然,彈指之間,金戈鐵馬避而遠之,宛入無人之地。
不難發現,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兵刃,都每種有一根白色絲線纏繞,如被控制的玩偶,一舉一動盡在線的掌控中。
而所有線的源頭,則來自方生!
現實中。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雙目合攏的他突然睜開眼。
他神采奕奕,神色激昂興奮,喃喃說道:“原來,這就是念力!”
他發生自己看待任何事物都發生了改變,似乎對整個世界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
一旁的丹阡陌神色難以置信,他不可思議地打量著方生,暗暗說道:“果然妖孽,短短不到半個時辰,便能領悟玄經之妙,并連續突破幾個念力小境界。”
丹阡陌緩了緩神,一副后生可畏的神情。
“活久見啊,如此的天資聰穎,若是當年與他同處一個時代,哪有屬于丹阡陌的立足之地?”
“也就只有當年的人帝,軒轅!還能夠壓上他一頭吧?!?p> 這時,方生霍然起身,不悲不喜,一派悠然,一副深沉穩重的模樣。
“方生,感覺如何?”
“說不清道不明,反正收獲頗豐,這還是你老教導有方。”方生神情拘謹,不動聲色的臉龐上掛著一副恭謹謙遜的表情。
“不必謙讓。修道之路,大多時候都是自力更生,就算是為師也可能指導不了你一二?!?p> “為師只能算是你人生中的一處指引燈,未來的路很長,大多時候你只能獨自走。”
方生聽了,一張明朗如晴日的臉龐,忽然陰沉下來,黯然的眉宇間泛著絲縷的憂色。
確實,人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在走,但背后卻有無數人在目送你。
丹阡陌可能是他人生的一個過客,或許南沼也會成為一個記憶。
“時候也不早了,你出去后,需盡快收集煉制丹液的靈植,為師到時便會教你如何煉這丹液?!?p> 方生聽言,稽首拜手,溫文儒雅地言道:“再會,師尊!”
話語剛落,丹阡陌便輕輕甩袖,將他送了出去。
看他離開,丹阡陌眼神游移間,望向星海深處漂浮的棺槨,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臉色復雜難明。
臉上的平淡之色,隱隱一抹掩飾不住的落寞之意。
但那雙望向星海的眼睛,偶爾閃著某種希望的光,臉上也掛著一副心馳神往的樣子。
方生房間。
回到房間的他,將紅盤小心安放在枕下。
夜色漸濃。
看著窗外極美的星夜,他懶散地躺在床上。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倒映著深藍色的天,天上滿綴著鉆石般的繁星。
難得愜意,很快,他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不覺,窗外一縷陽光暖而不烈,淺淺的光線穿過窗戶透落一份溫馨的美麗。
同時,銅鼓聲也悄然而至,那是比試的號角…
床上,方生睜開朦朧的雙眼,神采奕奕。
他霍然起身,不疾不緩地運轉龍體經。傾刻,渾身肌膚流動著亮麗的光澤,眼睛里閃爍著數千種琉璃的光芒。
十息過去,他一身輕暢地吐出一口濁氣,躁動的力脈穩固了不少。
三十牛力,應該處于黃極三重的范疇。
在南沼村內應該算是壯年內的佼佼者,應付少年間的比試綽綽有余。
若沒有昨夜力量的提升,面對比試,他定是避而遠之。但現在實力大增,反而躍躍欲試,迫切的想施展自己。
聽銅鼓聲,他洗漱打扮一氣呵成。隨后進了灶房,小施廚藝的做了幾個菜,讓一家子的氣氛和睦融融。
而他似乎,也適應了這種生活節奏,或者說,他依賴上這種生活。
臨近午時,
他與方詩一同前往比試會場。
梧桐樹下,壯年們用粗木搭起了五尺高的比武擂臺。
十余位少年朝氣蓬勃,神采奕奕。他們昂首而立,神色坦蕩的臉龐上,都有股不可撼動的凜然正氣。
方生到場時,梧桐樹下圍觀的村民已將近百人。
令他忍不住大吃一驚的是,昨日光禿禿的梧桐樹已經恢復了枝繁葉茂的狀態。
“這梧桐樹應該不是普通的樹木。”方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梧桐樹。
方生一出現,圍觀臺上的大爺大媽們個個熱情似火,歡呼雀躍,嘴里不停喊話著“女婿”二字。
這讓他聽了深感汗顏,令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生哥,來這里!”
這時,擂臺一旁的陸壯興高采烈地往方生的方向揮了揮手,兩只大眼睛笑著瞇成了細細的縫。
方生循聲望去,神情悠然地向他揮手。隨即,他不疾不緩地走過去。精神矍鑠的步伐,翩然而來的姿態里,不乏悠然自若的意味。
陸壯笑瞇瞇地打量著方生,似笑非笑,“生哥,昨夜你還好吧?”
“我可聽說了,整個村里幾乎所有未婚嫁的人家,都往你哪里走,我可是眼紅的不行啊?!标憠颜f完,雙眸炯炯,眉宇間透著難以掩飾的羨慕之色。
方生聽言輕嘆了口氣,一言難盡。神色黯然的臉龐上,有種難以排解的孤寂之色
“你若是眼紅,要不都給你?”
他言語帶著幾分調侃之意,臉上突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一股令人難以捉摸的神秘感。
陸壯聽言,眉宇間透著思緒萬千的無奈,“這要是能給就好了,我一切都那么普通,人家哪能看得上我呀?”
方生眼珠打轉,突然發問:“你不是喜歡林蠻子家的女兒花姬嗎?興許我可以幫你抱得美人歸。”
“幫我?”陸壯臉龐上無奈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渴望,“怎么幫!”他眉宇間似乎多了些許迫切的焦灼之意。
方生輕輕一笑,“在幫你之前,你得先告訴我哪里可以獲取靈植?”
“靈植?那可是好東西,只有昆侖山脈里才有。不過,靈植都是有蠻獸守護,獲取的難度很大,單靠我們這點微薄之力,肯定是搞不到手?!标憠颜J真地說道。
他表情復雜,雀躍的眉宇間,隱含著淡淡的狐疑之色,“你想要靈植做什么?這靈植可別隨便吃,小心爆體而亡。對于我們這種力境修士,一旦誤食非死即廢?!?p> “我自然有我的用處,你不必過問?!狈缴犃巳粲兴?,沉靜的臉龐似水一般平靜,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瀾。
這時,陸壯突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輕聲輕語地問:“那要怎么樣才能浮獲她的芳心呢?”
聞言,低頭思索的方生剎那回神,驀然回道:“想要浮得花姬的芳心,你得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她喜歡烹飪,可我不會啊?”陸壯忽地皺起眉來,嘴角浮起一絲無奈之意。
方生輕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的廚藝如何?”
“好吃,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到東西,就是生哥做的菜!你的廚藝絕人一等!”陸壯眼神堅定,眉宇間泛著待人接物的鄭重之色。
“既然如此,你還怕你不會烹飪嗎?”方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地盯著他。
愣神間,陸壯恍然大悟,拍手稱道:“對??!有生哥你這大廚在,就算是條狗也能有模有樣的烹飪啊。我真沒腦子啊,生哥你不就是我的貴人嗎?!?p> “你別高興太早,昨夜林蠻子來過,不惜用十頭蠻牛做嫁妝,硬要將金女許配于我。你若想追她,得過林蠻子這一關啊?!?p> 十頭蠻牛,這在南沼村里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看來,廚師確實是高薪職位!
“???原來生哥你才是我最大的情敵!”陸壯臉龐忽然陰沉下來,一臉無奈,眼神凄涼地盯著方生。
“這…”聽言方生啞口無聲,窘得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眼睛躲躲閃閃好像看哪里都不對,不知如何應對眼前的境況。
他匆忙轉移話題,干咳了兩聲,“咳…”隨即,一本正經地言道:“你力量現在多少?”
陸壯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一臉不情愿的模樣。
他輕聲道:“二十牛力!父親都夸我是力境奇才?!?p> “生哥,等會上臺我可不會留情啊,花姬看著呢,我可得在她面前出出風頭?!标憠岩浑p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不服氣的灼灼光芒。
“你怕是沒希望啊…”方生嘟囔著嘴,低頭喃喃自言,似笑非笑。
這場比試的十幾人,陸壯的力量不算頂尖。
最頂尖的應該是那位!
他年齡雖只是比方生多數月,但臉上卻像絲毫沒有一絲稚嫩之氣。
他身軀凜凜,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⒈承苎局褚蛔桓贝箝L方臉,嘴巴闊大,肌膚呈著紫檀色。一張略顯傲然的臉龐上,眉宇間透著一抹犀利之色。
丁磊磊,丁村巫收養的義子。在忌祀之時,驗行的天賦最高,實力最強。
同方生一樣,都是掌據三十牛力!
梧桐樹掉落的葉子也是除方生外最多,共十片!離丁村巫僅一葉之差。
若不是方生這個變數,丁樹巫百年之后,便是他執掌南沼了。
不過,此次比試,方生并不看重勝負,相比勝負,他更在意如何快速獲取靈植。
這時,丁樹巫不知不覺突然站在擂臺上。
“午時已到,比試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