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神秘的酒
蘇洛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九點了。
蘇洛灰頭土臉的站在街口,遙望自己的家,月夜星空下,那一幢舊房子燈光閃亮,蘇洛心里涌起一陣暖意。
在社會上無論遭到多么殘酷的毒打,家依然是溫馨的港灣。
蘇洛打開房門,脫了鞋子,整個人虛脫無力的躺在了沙發上。
屋子太安靜了,一旦安靜下來,蘇洛就會想起黎總那副大發雷霆,怒不可遏的模樣,就會會心煩意亂,接著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洛打開電視,轉到本地的電視臺。
“繼續插播緊急新聞,接市公安局的通報,本市已經連續發生兩起命案,死者均為未成年人,兇手現正在緊急排查。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聽取民警報告,并作出重要指示。現市政府市公安局提醒廣大市民,務必注意人身安全,特別是未成年人外出,必須有家長陪同……”
臥槽!
這不是今天早上看到的新聞嗎?
又有一個遇害了,究竟是哪個變態啊,有這么兇殘的嗎?
專門找小孩下手,畜牲!
估計是流竄作案,畢竟年底了,多弄點錢好回家過年。
不過這家伙也是個狠人,連續兩天作案,都引起社會恐慌了。
蘇洛又想起那個黑道大佬王先生了,不會是我剛走,又拿起菜刀去作案了吧?
蘇洛想著想著,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作響,實在是太餓了。
沒辦法,蘇洛起身,在家里找了一遍,還好,在廚房角落里翻出了兩包方便面,看上面的灰塵,怕是很久之前買回來的,已經過期了吧。
再看看生產日期,蘇洛驚喜地發現,居然還有一天再過期,實在是太好了。
蘇洛實在是沒多少錢了,工作能不能保住現在都成了大問題。
兩包還沒過期的方便面,居然成了蘇洛今天唯一的好消息。
蘇洛冷靜下來,再想想,其實,就算方便面過期又如何,還不是要吃!
蘇洛想通此節,苦笑了兩聲,心情又變得糟糕起來。
弄好方便面之后,升騰而起的香氣,鉆進了蘇洛的鼻孔,濃濃的牛肉香味,蘇洛忍不住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蘇洛盯著方便面,卻偏偏沒有動手,片刻之后,蘇洛又開始在家里搜索一番。
實在是今天太受打擊了,特別是黎總最后那通電話,簡直就是判了蘇洛死刑。
蘇洛心里憋屈得很,需要找些酒精來釋放自己。
家里實在是沒有什么東西了,別說酒,連吃的零食都沒有。
最后蘇洛找到了父母相片旁邊那瓶酒。
如果是平時,蘇洛壓根不會動這瓶酒,奶奶的話,手背的疼痛都會讓他打消念頭。
可今天蘇洛實在是撐不下去了,精神深受打擊,又餓又累,前途渺茫,蘇洛伸出的右手,在半空中也就是遲疑了一下,就毫不猶豫的拿了下來。
青花瓷的酒瓶,顯得高雅古樸,上面居然沒有任何的品牌和廠家名稱,沒有白酒類型,酒精度數這些信息,就光是一個酒瓶而已。
現在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喀喇一聲清響,蘇洛打開瓶蓋,一股清香的酒味撲鼻而來,蘇洛精神一振。
好酒!看來這酒放了這么多年,一點也沒有變淡。
蘇洛又從柜子上拿了一個酒杯,將灰塵擦干凈,放在桌子上,蘇洛想了想,去他娘的酒杯,這酒今天我就一口氣把它喝完了。
坐在餐桌前,蘇洛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晚餐。
一碗香氣濃郁,令人垂涎的方便面,還是蘇洛最喜歡的紅燒牛肉味。
一瓶陳年老酒,酒的清香已經彌漫在不大的屋子里,沁人心脾,還沒喝,蘇洛已經醉了三分了。
對現在的蘇洛來說,這簡直就是一頓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大餐。
蘇洛先把紅燒牛肉面吃了一半,喝了幾口面湯,在肚子里打了個底。
面條勁道,面湯鮮美,蘇洛吃得額頭冒汗。
然后蘇洛拿起酒瓶,先是抿了一小口白酒。
醬香白酒,入口綿純,回味無窮。
蘇洛不由得發出愜意的贊嘆聲。
蘇洛喝啤酒比較多,白酒也只是跟公司應酬時候碰一下而已,對白酒不是很懂,但是蘇洛知道,手里這一瓶酒,是個好東西。
一口酒從喉嚨進入腸胃,所過之處如同一股暖流,然后再從腸胃反饋一股濃郁的酒意,從嘴巴從鼻子噴出來,緊接著直達腦子,最后從皮膚每一個毛孔滲透出來。
酒精上頭,這一刻,蘇洛仿佛脫離了白天那種憋屈和苦悶的狀態,打開了一扇門,門的后頭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新天地。
不得不說,喝酒這事,講究的是一個心情,特別是一個人喝酒。
借酒消愁,蘇洛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發泄情緒的東西,而這瓶放了這么多年的白酒,正好!
蘇洛嘗到了甜頭,索性放開胸懷,大口大口的灌進肚子。
然后……
然后蘇洛整個人得到了升華,擺脫了現實的煩惱,進入自嗨的狀態。
現實生活好無力,白酒下肚做皇帝!
很快,泡好的方便面吃完了,而白酒也喝了大半瓶。
現在的蘇洛面紅耳赤,眼神迷離,呼哧呼哧的扯著大氣,鼻子里噴出濃濃的酒味。
管他娘的工作,老子盡力了,這三單都是些什么客戶啊,一個是兇神惡煞的大佬,一個是毒舌杠精,最后那個,唉,不說了,一個獨居的老人,估計連什么是保健品都不懂。反正三個客戶都是奇葩得不能再奇葩的客戶了。
我已經盡力了,這工作我也丟了,但是丟了工作又如何,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天生我材必有用。
問同學朋友借點生活費,先對付這兩三個月先,最后確實無路可走了,大不了去梁姨張叔他們家蹭蹭飯,或者找個廠上班,餓是餓不死人的。
蘇洛想了想,又腹誹了一句。
但是會惡心死人,比如那個黎總,還有馬屁精趙主任。
蘇洛接受了失去工作的現實,一直懸著的那顆心也放了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再想也是自尋煩惱而已。
哎喲,我怎么把這瓶酒喝了!這酒可是父母留下來的東西啊。
回過神來的蘇洛開始后悔了,嘴角抽搐,一臉的尷尬。
唉,算了,喝都喝了,一切都是天意。
蘇洛仰起頭,嘴巴對著瓶口,又灌了一大口。
說起來,這酒有點怪怪的,蘇洛右手拿著酒瓶子,仔細的觀察。
跟以前喝過的高檔白酒一樣,酒香撲鼻,入口醇柔,然后就是跟往常一樣,酒勁上頭,臉紅耳赤。
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蘇洛總覺得喝了這酒就是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難道說是放的時間長了,酒,有點變質了?
那也不對啊,如果是變質了,首先酒味會變,然后自己喝了這么久,肚子會覺得難受。
這些都沒有,那就是說,酒應該沒問題。
蘇洛陷入沉思。
這個不對勁,不是說不好的感覺,而是一種以前喝酒從沒有過的……
蘇洛仔細回味,應該說像是徹徹底底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后,然后全身毛孔舒張,一種愜意舒服的感覺。
只不過剛才三分酒勁上頭,醺醺然的,再加上心煩意悶,郁郁不得志,這種感覺被掩蓋了而已。
現在反應過來,蘇洛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皮膚,這一摸不打緊,嚇了蘇洛一跳,全身都黏糊糊的,手上全是淡黑色的粘稠的東西。
蘇洛趕緊跑到廁所去,將手上的淡黑色粘稠洗干凈。
洗完,蘇洛抬起頭來,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臉龐沒變,眉毛沒變,鼻子嘴巴耳朵都沒變,唯獨那雙原本清澈烏黑的眼睛,多了一層淡淡的綠芒。
怎么說呢,蘇洛現在看到的,是一雙散發淡淡綠芒的眼睛,宛如綠寶石一般。
不對勁,這酒真的不對勁!
怪不得奶奶一直不讓我碰它,結果自己一時失意,想借酒消愁,糊里糊涂的把它給喝了。
蘇洛穩住心神,湊到鏡子前,仔細的察看。
眼睛只是發綠而已,其他并沒有異樣,身體和大腦都沒有不舒服的感覺,首先可以確定不是中毒。
再看片刻,蘇洛又發現了新的情況,眼睛里那淡淡的綠芒時而黯淡,時而閃亮,就像是呼吸燈一般。
難道是紅綠燈?蘇洛心里涌起無數個疑問。
盯著綠芒的時間越久,蘇洛心里一片寧靜,思緒紛飛,神游方外,周遭的景物霎那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浩瀚寧靜的宇宙星空。
耳邊傳來低沉的呢喃聲,從不同的方向傳來,環繞在蘇洛的周圍。
聲音很熟悉,仿佛天天都聽到一樣,但是聽不清楚說什么,只能分辨出里面的只言片語。
呢喃聲越來越多,不停地鉆進蘇洛耳中,偏偏又無法聽清楚,不上不下的,蘇洛心里生出了煩躁之意。
蘇洛很肯定,自己很清醒,并不是處于幻覺之中。
同時心里產生了強烈的渴求,要將那瓶父母留下來的神奇的白酒喝光,解開心中的疑惑。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那瓶酒喝完。
蘇洛重新坐回到餐桌前,面前擺放著那瓶未喝完的白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對未知的恐懼壓下心頭,拿起酒瓶,仰起頭,咕嚕咕嚕的一口喝完。
周遭的景物,餐桌,椅子,柜子,電視機,沙發等等全部消失不見。
蘇洛重新回到浩瀚寧靜的宇宙星空。
遙遠之處有一團巨大而模糊的光球,光球中影影綽綽,虛無縹緲,像是一群巨人的影子,又像是金碧輝煌的新世界。
但是轉瞬之間又都消失不見。
蘇洛除了目瞪口呆之外,已經無法作出其他的表情出來。
突然之間,無數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入耳中,而周邊的環境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哎呀,看阿霞那搔首弄姿的樣子,她不對勁啊,一想到昨晚那情景,那力竭聲嘶的吼叫,我的雙腿都在發抖,今晚指定是不行的了!”
話音傳入耳邊的同時,蘇洛居然看到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定睛細看,正是住在三樓的霞姨,平時一本正經的她,此刻穿了一件薄紗一般的睡衣,身材若隱若現,正坐在家里的沙發上看電視,時不時的回頭看自己一眼,那蘊含春意的媚眼,那情意綿綿的眉梢,氣氛說不出的曖昧。
臥槽!
蘇洛還未做出反應,耳邊又傳來一個聲音。
“我的天啊,這老鬼他居然把私房錢藏在花瓶里面,要不是我今晚搞衛生,還發現不了呢,待會他回來看我怎么治他。等等,這錢不是我撿的嗎?我干嘛要告訴他啊,我傻的嗎?嘿嘿,GUCCI的手袋這回有了……”
環境變化,蘇洛看見自己的面前有一雙手,手里捧著一疊厚厚的鈔票,還是嶄新的,用一根橡皮筋捆住。
“一,二,三,四……”聲音在飛快的數著那一疊鈔票的數量。
情景如此逼真,眼前的鈔票飛快的翻動,就仿佛蘇洛自己數錢一般。
臥槽!
蘇洛瞪著面前的鈔票,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新的聲音再次傳來,環境再度變化。
“上周考試成績不好啊,才55分,不行,這試卷不能讓爸媽看到了,不然我屁股就得開花。”
蘇洛此刻看到的是一張試卷,上面赫然用紅色的圓珠筆寫了一個大大的55。
試卷上還有一雙手,正拿著鉛筆努力的簽名,蘇洛低頭一看,這名字不就是夏大海嗎?
蘇洛認得,五樓的夏大叔,老年得子,所以對孩子的功課抓得很緊。
蘇洛樂了,這事情自己以前可沒少干啊,考砸了就自己模仿奶奶的簽名,蒙混過關。
后來就不行了,張叔身為老師,對什么時候考試比自己還清楚,這一招就再也沒用過。
蘇洛正思索著,環境再次變化。
這一回蘇洛看到了一面落地鏡,鏡子里有一位穿著粉紅色睡衣的芳華少女,不斷地在鏡子前扭來扭去。
“我什么時候才發育啊?班里好多女生都戴上了,壓力好大啊,難道說海華哥哥因為我的身材不夠好,所以一直不理我嘛?哎呀,好害羞……”
聲音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將肩上的睡衣脫下。
臥槽!這不是咱二樓的林妹妹嗎?身材不錯啊!
蘇洛瞪大了眼睛,熱血蹭蹭蹭地沖上腦袋,那肩上的睡衣緩緩而落,有一種夢寐以求的東西即將隆重登場。
下一瞬間,無數的聲音蜂擁而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同時無數的畫面紛紛出現,重疊在一起。
海量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洶涌澎湃,蘇洛一下子承受不過來,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