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短暫的下課時間，中午午飯時間很少有人留在教室里。

　　至少，高二是的。

　　褚肴一睜眼，便看到空蕩蕩的教室。

　　耳邊一片寧靜，零星聽到遠處零零散散的女生站在走廊上小聲說話。

　　久違的閑適又平靜的感覺。

　　正午的陽光斜斜的撒在桌角。

　　還不錯。

　　少女伸了伸懶腰，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從桌斗里摸出一顆水蜜桃味的硬糖在嘴里含著。

　　趙明申一身水漬，頭發上的水珠濕答答的滑落。

　　從后門走進教室。

　　上衣混合著水漬和暈染開的點點血漬。

　　步履有些艱難，面帶些許痛苦之色。

　　似乎沒想到這個點還會有人在班里。

　　條件反射的用被弄得臟兮兮的外套遮住自己身上的淤青和傷痕，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怕嚇到新同學。

　　褚肴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眼神暗了暗，蹙了蹙眉。

　　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扔到趙明申的桌子上。

　　“你先穿吧，我不太需要。”

　　即使是釋放善意也帶著一絲拒人的冷漠。

　　說完，就低頭看著手機游戲隨意的操作起來。

　　趙明申把自己的雙手在身上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蹭干凈。

　　用臟兮兮的外套內側把頭發擦個半干。

　　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礙眼。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褚肴清冷的側臉。

　　可能是自己詞匯匱乏，只覺得這道側影像劃破黑暗的一縷陽光一樣。

　　有鋒芒而暗藏溫暖。

　　“謝謝。”

　　趙明申眼里涌動著別樣的光芒，仿佛從這一點點的善意里汲取了什么力量。

　　趙明申和褚肴身高相差不大，在男生里不算高，但也稱不上矮。

　　或許是長期遭遇欺凌的原因。

　　略顯瘦削單薄，簡單套上褚肴的校服竟也顯得空蕩蕩的。

　　少女更多的是呆在教室里。

　　背包里經常裝著糖果。

　　很少主動走出教室去人多的地方。

　　午餐大多都是葉蓁蓁從餐廳回來時帶回來的面包牛奶之類。

　　不過……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不合群。

　　所以才會不被班級接納，也或許并不僅僅因為如此。

　　“趙明申那個家伙，居然敢幫著新生！”

　　“還是賤，沒被收拾夠，現在還學不乖！”

　　“許哥說出事他兜著，像趙明申這樣的人，就活該被打，只要不搞死就行，哈哈哈哈！”

　　“上次家長會看趙媽那樣的，嘿嘿，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說不定趙明申真是勾引男人生的私生子。”

　　一墻之隔的女廁隔間里。

　　少女被順著空氣爬來的煙味熏得眉頭微蹙。

　　而造成煙霧繚繞的罪魁禍首在隔壁男廁笑的張揚又放肆。

　　時而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淫笑，讓人惡心的緊。

　　“說起來，那兩個妞長的都不錯。”

　　“特別是坐在最后那個，又冷又傲的，那張臉看著就帶感！”

　　接著發出一陣喘息聲。

　　“我喜歡那個小白花，看著就像個小白兔一樣，如果在床上會不會哭出來啊！”

　　“哈哈哈哈哈哈。”

　　“人都進了1班了，說不定……嘿嘿！”

　　幾個男生穿著校服在偏僻的廁所里討論著帶著惡意又惡心的話題。

　　渾然不知話題中的其中一個主人公就在隔壁。

　　“快點，搞完了嗎？”

　　其中一個男生催促道。

　　“急什么，你就兩分鐘？”

　　“你懂個屁，許哥催了。”

　　聽聲音，似乎是有人抬腳踹了另一個人一下。

　　“下次可以在趙明申那~”

　　“嘿嘿，他那張臉，跟個娘們一樣。”

　　“說不定……”

　　褚肴面色一點點冷掉。

　　面若冰霜的走到水池旁邊。

　　擰開水龍頭。

　　洗手。

　　四個男生剛走出廁所門，就看見褚肴面色陰寒的盯著他們。

　　心下一驚。

　　轉念一想，又沒有監控，又主動送上門來。

　　“跟我們一起玩玩？”

　　為首的男生一臉淫笑的盯著褚肴堪稱絕色的臉，視線繞著褚肴的身上游蕩。

　　不知道這件校服扒下來會是什么樣？

　　嘿嘿。

　　“好啊。”

　　少女唇角揚起，美麗而危險，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冷光。

　　四個男生把褚肴團團圍住，半拖半拽的拉進男廁所。

　　剛進門，褚肴抬腳將動手的男生踹到地上。

　　“就你們這樣的人渣，也想動蓁蓁？配嗎？”

　　少女毫不費力，一腳踹倒一個。

　　“持久能力這么差，只有半分鐘？”

　　一邊從從容容的動手，一邊輕飄飄的內涵。

　　“長成你這樣，也就三厘米吧。”

　　少女一拳砸在男生的臉上。

　　鼻血霎時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少女動作看著兇殘，卻極有分寸。

　　拳拳到肉，砸在不外露的部位。

　　少女在幾個男生驚恐的目光下，勾起邪笑，飛起一腳，堪堪離男生雙腿之間只有幾厘米。

　　一個轉身，拳尖距離背后想要偷襲的男生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掀起一陣拳風。

　　男生眼底寫滿了驚恐，對上少女泛著紅色帶著幾分殘忍冷酷的眸子。

　　心下微怵。

　　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乖一點哦，下次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了嗎？”

　　少女面容依舊漂亮的迫人，清冷的低音帶著幾分魅惑，音色十分好聽。

　　男生有些害怕的發抖，就像過去的無數次里他們面前的趙明申一樣。

　　“要知道什么話什么人不能說……懂？”

　　少女手腕微微用力，將男生微微提起。

　　“明白了……”

　　男生有些哆嗦。

　　褚肴將人重新扔回地上，像對待一坨垃圾一樣。

　　嫌棄的甩了甩手。

　　在水池上反復沖洗著手掌，仿佛要洗掉手上占滿的臟東西。

　　感覺真的挺惡心的。

　　褚肴正了正衣領。

　　抬腳朝教室走去，背影又冷又酷。

　　褚肴的桌上放著幾塊面包，還有她喜歡吃的水果糖。

　　已經好幾天了，自從上次借給趙明申衣服以后。

　　他總是會偷偷給褚肴帶一些吃的，有時是面包，有時是糖果。

　　最開始，褚肴冷冰冰的面孔下也有些不知所措。

　　后來，也漸漸習慣了。

　　有時候會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悄悄指點一下這個只會死磕的呆瓜同桌。

　　有些微煩，傻不拉幾的。

　　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麻煩。

　　“這是保護費，以后他們再欺負你，褚哥罩著你。”

　　少女翹著腿坐在座位上。

　　用手捻開糖紙，把糖果丟進嘴里。

　　這種愚蠢的釋放自己善意的傻瓜。

　　“嗯！”

　　趙明申看著好看的眉眼，少見的笑的很開心。

　　傻傻的善意好像交換到了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