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當面說。懂？”

　　褚肴松開拽著男生的手，漫不經心地拉了拉男生皺巴巴的校服外套，表情十分挑釁的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碎嘴同學們。

　　“懂了懂了。”

　　剛剛還在跟男生一起惡意抨擊的同班同學一臉諂媚，跑過來把嚇得愣在原地的男生拽走。

　　“快走快走。”眼見熱鬧看完了，一個個都怕惹上麻煩，溜的一個比一個快。

　　“褚肴同學，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老師。”褚肴眉眼清澈，只是眼底因為熬夜微微泛紅，全然沒了威脅男生時的狠戾。

　　楊澤及其不符身份的沖褚肴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裝乖了，剛才裝聽不見。

　　“老師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要注意影響……”楊澤也就三十多歲，比江至還要年輕的多，卻因為當了個年級主任，養成了這么個對學生絮絮叨叨的習慣。

　　褚肴也不反駁，安安靜靜的站在楊澤辦公桌前一聲不吭的聽訓。

　　“好了，你可以回教室了。如果，再有下次，就給我交三千字檢討。”楊澤挺喜歡這個女生的，倒是免了她這次的檢討，廢話了一大堆，終于放過了褚肴。

　　“下次注意。”褚肴眉眼彎彎，這個老師有點意思，“老師再見。”

　　褚肴剛走不久，楊澤才回過味來，這哪是下次注意，是下次還敢。現在這小孩，太有個性了。

　　楊澤又氣又笑，老氣橫秋的搖了搖頭。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樓道里發生的事情跟插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學校。

　　知道那個女生嗎？

　　誰啊？

　　就是前不久轉來的，漂亮的過分，又冷又傲不愛搭理人的那個。

　　知道啊，好端端提她干什么，不學無術，就一張臉而已。

　　這女生路子太野了，當著楊澤的臉都敢動手威脅人，太帥了，牛批。

　　呵，她也只能這樣了，說不定真是被人說中在校外傍大款了，惱羞成怒。

　　說到底，學校里看不起褚肴，暗中詆毀的大有人在。

　　更別說昨天事發以后，明眼人都知道，凌歡，江瑛瑛，許哲淵之流對這個女生怕也算是赤裸裸的針對了。

　　這種時候還敢站在褚肴那邊的，不是蠢，就是蠢死了。

　　“你們夠了，都少說兩句，你們來學習的還是來說閑話的！”

　　褚肴剛走到后門口，就聽到自己的小書呆子同桌拍案而起，沖著那群八卦又言語惡毒的女生吼道。

　　“干嘛！趙明申，就憑你也敢跟我們吼？長能耐了？”女生一臉尖酸刻薄，那個褚肴又野又邪的，動不了就算了，現在連這個受氣包都敢反抗了。

　　趙明申這次沒有再低著頭，而是直直的跟女生對視，如果不是他一直退讓，不敢還手，也不至于班里隨便一個人都覺得欺負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要學習就學習，背地里議論別人，丑惡的嘴臉都不舍得藏一下。”趙明申略顯青澀稚嫩的娃娃臉上帶著些許不屑，第一次言辭激烈的反駁她們。

　　“有話當面說唄！”少女悠哉悠哉把書包放到桌上，坐下，翹著腿，咬著棒棒糖，漫不經心的抬眼暼了一眼一臉囂張的幾個女生。

　　“誰說我們說你了，管的還挺寬。”幾個女生急忙撇清關系，嘴硬的反駁一句，一臉慌亂的轉過身去。

　　“嗤——”趙明申嗤笑了一聲，欺軟怕硬，敢做不敢當。

　　“可以啊，小同桌，會懟人了。”褚肴靠著墻，坐的沒個正形，跟趙明申開玩笑。

　　現在的趙明申，跟第一次見面的趙明申不說判若兩人了，確實是改變非常大。

　　臉上的沉郁怯懦消散不少，反而倒有幾分積極自信的雛形了。

　　“都是褚肴幫我的。”

　　“我可沒教你懟人啊。”褚肴被這副呆呆的樣子逗樂了。

　　“我的意思是，都是因為你教我學習……”趙明申急急忙忙的解釋。

　　其實還不止。

　　“好了，不逗你了，考個第一名讓她們看看。”

　　趙明申其實不笨，不然也不會憑實力擠進1班而不被刷下去，只是學習方法不對，再加上苦于沒人愿意幫助他，褚肴稍微幫助一點，就足矣應付這些高中的知識。

　　對于大部分學生而言，考試的時間總是無意識的溜走，過的飛快，但對于褚肴而言，卻是個難得的補覺時間。

　　一整場考試，坐在后面的顧任蕪只能看見褚肴又直又長的黑發蓋著后背，一副睡得不省人事的樣子。

　　幾個一班的任課老師見了，都連連搖搖頭，真是不可救藥。

　　從褚肴轉學以來，除了別建，1班任課老師看到褚肴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上課睡覺，就是快放學了才看見人影，很難讓人產生什么正面的聯想。

　　“各位同學，現在播放一則通報，經查證，高二1班李雨同學考試作弊，給予留校察看處分，希望各位同學引以為戒，誠信考試……”

　　褚肴睜眼，懶懶的看一眼教室講臺左上方的音箱。

　　楊澤主任嚴肅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打擾了這位大佬休息。

　　李雨，不認識……

　　少女閉上眼睛，接著睡覺，教室里的監考老師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她，試卷上字寫那么好看，怎么能是個不學無術的呢。

　　……

　　考試結束。

　　“葉蓁蓁，你是故意的！”李雨生氣的質問葉蓁蓁，如果不是她把監考老師引過來，自己又怎么可能會被抓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當時在看紙條。”葉蓁蓁并沒有因為李雨的遷怒而生氣，態度溫和的向李雨致歉，反而讓她一肚子火氣不知道該向誰發了。

　　“夠了，李雨，你有時間在這里怪蓁蓁，不如去找楊主任求求情，看能不能讓你留在1班。”蘇旭看著李雨，氣不打一出來，作弊就作弊了，這次居然被抓到了，可不能讓別人誤會自己和李雨是一樣的人。

　　“你自己敢作弊，就要自己承擔責任。”蘇旭話說的冠冕堂皇，著急和李雨撇開關系，處處維護葉蓁蓁。

　　李雨只有一點小聰明，被自己的好朋友這樣一說，又氣又急，哭著跑掉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葉蓁蓁直接舉報她作弊，只是在她想要看小抄的時候把監考老師引過來了而已。至于她每天抄葉蓁蓁的作業導致自己什么題也不會做，這些就跟葉蓁蓁無關了。

　　當然，手段這么溫和是因為李雨只是當著葉蓁蓁的面吐槽褚肴幾句而已啦。

　　葉蓁蓁可是溫柔大方又善良的好女孩。

　　沒了“最好”的朋友，又被迫去了最差的普通班，李雨自己再不努力的話，高考考成什么樣就很難說了。

　　葉蓁蓁眼底坦坦蕩蕩，帶著幾分笑意，和蘇旭手牽手去餐廳吃飯。

　　這種時候，李雨自然是找不到楊主任的人影，急急忙忙跑到第二會議室找前去交各班答題卡的別建，只要班主任開口，自己肯定能留下的。

　　結果別建慌慌張張像是在躲什么人，李雨追了幾步就找不到人影了。

　　有些無助，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雨同學。”

　　李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江瑛瑛甚至喊的有些不耐煩了。

　　第二會議室正對著的樓上，是1班很少有人去的課外活動室，據說里面是學校的社團什么的，普通學生很少去，大多都是些“背景”的學生在里面舉行活動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