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褚肴沒有多說什么，表情十分平靜。
仿佛只是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隨手就能解決。
天知道林沐的狀況極差，隨時都能永遠躺在這里的那種。
柏葉和褚肴交換了位置，有些挫敗，居然跟不上師父的指令。
林沐血壓血氧一直下降，繞是一旁見過不少世面的護士都有些驚慌。
站在一旁的柏余暗自心驚。
“別慌。”褚肴十分冷靜，讓有些緊張的柏余也迅速鎮定下來。
白皙纖細的手指裹著一層無菌手套，握著手術刀，有條不紊的探查林沐腦內的出血點。
“止血鉗。”
褚肴聲音十分冷漠，沒有絲毫起伏。
一旁盯著不停預警的監護儀的女護士也暗自咋舌，這位醫生可真是鎮定。
柏老都應付不來的手術，居然能如此游刃有余。
這位醫生生的一副好眼睛，無影燈柔和的光打在她的臉上，戴著消毒口罩，看不出容貌。
睫毛很長，投下淡淡的陰影，遮住眼底的微紅。
眼中不帶一絲情緒，極致的冷漠與專注。
“病人的血壓血氧都恢復正常了。”
柏葉的聲音把女護士的思緒拽了回來，盯著儀器，有些懊惱的底下了頭，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護士，居然因為看醫生做手術差點耽誤了正事。
“嗯。”褚肴發出一個單音節，算是回應了。
這位醫生可真是又冷又鎮靜。
和額頭上掛著薄汗的柏葉相比，面無表情，額頭上一滴汗水也沒有。
仿佛壓根沒有緊張這種情緒。
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女護士晃了晃腦袋，把那些想法拍走，盡職盡責的盯著儀器。
手術很快到了收尾階段，褚肴并沒有再和任何人交換主刀的位置，動作十分迅速的完成了最后的縫合工資。
三小時四十七分鐘。
護士抬頭，發現只過了三個小時四十七分鐘。
打破了柏葉同類手術最短手術時長的記錄。
“手術非常成功。”
即使是這樣，褚肴的話語也不帶一絲情緒，冷漠的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宣布死亡通知。
沒人看到褚肴背在身后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差不多到極限了。
稍微緩了一下。
等到護士回頭的時候，褚肴就已經不見了。
……
“手術結束了。”
顧任蕪硬要在手術室外等著林沐出來，就算再難以理解，云禾拎了本筆記本電腦，坐在他旁邊。
隨意的盯著屏幕，準確的說，是屏幕里的監控。
「動手。」
褚肴躲在角落，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有意思。
云禾看著屏幕上被黑掉的監控，十指動作飛快。
基本可以肯定，那個神醫，就在醫院里。
男人嘴角上揚，立體的五官十分精致，深邃的黑眸看不出半點情緒。
褚肴抓住時機，十分坦然的披著白大褂，往樓梯間里走。
白若天那個菜雞，最多在云禾收下撐三分鐘。
夠用了。
“護士，我想問一下……”
“這條路走到盡頭就是了。”
一位年齡看起來很大的阿姨，抓了從褚肴旁邊經過的一個護士小姑娘問路。
方才在手術臺上都十分游刃有余的褚肴，現在反而有些緊張。
云禾這個人，深不可測，被他識破身份，怎么說都不會太妙。
白若天能堅持的時間，比褚肴想象的還要短。
就像褚肴料想的那樣，云禾甚至能遠程黑掉白若天的電腦。
不過……
防不住還不能讓你黑不了嗎？
白若天這個極品，為了避免跟這個棘手的人糾纏，暴露更多的信息。
干脆毀了這臺壓根沒什么信息的電腦。
？？？
云禾即將黑入對方電腦的時候，突然發現不僅訊號沒了，監控也恢復了正常。
有意思，壯士斷腕。
云禾饒有興致的盯著某個監控畫面。
褚肴沒有理會口袋里振動的手機，低著頭，刻意改變了自己的步態，把身份暴露的風險縮到最小。
所幸只有幾十米了。
云禾合上電腦，不緊不慢的往監控畫面里的樓梯間走去。
100米，80米，50米。
褚肴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云禾的腳步聲就在自己頭頂。
“吱呀～”
樓梯間的木門被人用力推開。
“這里是醫院，要吵回家吵行不行！”
不是云禾，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讓你看孩子，你把孩子看進醫院里，你倒是能耐了！”
大概是一對年輕夫妻，妻子的聲音焦急從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褚肴松了口氣，手上的動作依舊不慢的脫掉白大褂。
草草套上臨江一中的校服。
強迫癥似的把白大褂疊的整整齊齊的，裝到袋子里扔到角落。
云禾已經懷疑了，不能把衣服拿出去。
“小孩兒？”褚肴剛走出樓梯間，對面的電梯門打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幾分意外。
該死……
沒想到會被剛還抓到。
“怎么來醫院了。”
云禾暫時倒是沒有懷疑到褚肴頭上。
“翻墻是要記過的。”清俊的臉上帶著幾分玩味，似乎想從褚肴的臉上找到一絲類似驚慌的表情。
“哥哥不讓請假，看病都只能翻墻了。”
褚肴眼底帶著幾分狡黠，莫名的帶著幾分真情實感的委屈。
幸好剛才下樓的時候看到這一層剛好是婦科，不然，很難解釋這個上課的時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看完了？”
云禾掃了一眼樓層的標志，心里了然。
“還沒有。忘了掛號了。”
褚肴攏了攏外套。
不知道是被自己毒奶了，還是今天這一番折騰，小腹居然真的開始感到有些生疼。
不是那種針扎一樣軟綿綿的疼，而是持續性的墜痛。
繞是受過專業訓練，突然來這一遭也有些扛不住。
微微蹙眉。
“不用了，我直接帶你去。”
云禾眼底不覺露出幾分心疼，伸手試圖扶住褚肴。
“啪！”
少女的手比腦子更快，打掉了云禾伸出來的手臂。
臉上掛著冷酷和戒備的神情。
云禾有些愕然，心下微涼。面色有些失落。
小白眼狼。
一時間，有些尷尬。
等褚肴反應過來，也自覺有些心虛。
垂著眼簾。
看在他是好心的情況下，就哄他一下，就一下下。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