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姑再也無心賞景,悻悻然朝梅廳走去。
J城飯店二層,各廳以花命名。梅廳,今晚專屬六朵花兒及其“家屬”。所謂“家屬”,限指花兒們的老公或戀人。
嫘姑行至半道,好巧不巧地,又碰到了不想見的賈龍。他正站在前往梅廳的必經之路上,熱絡地跟蕙兒和石頭說話。
嫘姑頭一低,想要裝作沒看見,溜邊兒躲著走。
石頭眼尖,硬是攔下了嫘姑,強拉著她加入聊天隊伍。蕙兒見狀,暗暗地瞪了石頭一眼。
賈龍倒是高興得很,貪戀地盯著嫘姑看,眼中再無旁人。
“小骨,你來了。你真好看!”賈龍說。
蕙兒恨不得剜掉賈龍的眼珠子,封了他會動的嘴。
“賈龍,‘你真好看’,不會是你今晚的口頭禪吧?”蕙兒譏諷地說。
賈龍不理她,只是盯著嫘姑看。
石頭接過蕙兒的話茬兒,“就是,你可真是滑頭。剛剛夸我好看,夸蕙兒好看,轉眼又夸小骨,可不就是你的口頭禪嘛!”
賈龍被她們一陣搶白,也并不在意。的確,他向來臉皮厚得很。
“呵呵,許是美女如云,我詞窮了吧?!?p> 這敷衍的解釋,引蕙兒冷笑。
她挖苦道:“詞窮,虧你還是大記者,丟不丟人!”
……
賈龍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
蕙兒與賈龍,你一句我一句,沒完沒了。
看似針鋒相對,實則有幾分打情罵俏的味道。
嫘姑是明白人,巴不得他們這樣。于是,瞅準機會,溜之大吉了。
再往前走,是一處樓梯口。
嫘姑見樓梯門虛掩著,想起剛才一陣鬧,很是疲累,不如進去躲會兒清靜。如是想著,她便推門而入了。
清靜,何曾有清靜!
門剛關上,嫘姑就后悔了。
好一幅活色生香圖!
“吳哥哥……”
“甜妹妹……”
這惡心人的聲音,如同骯臟不堪的水,灌進嫘姑的耳朵里。
她忍住作嘔的沖動,輕咳了一聲,又重咳了一聲。
黏在一起的人,總算一分為二了。
胡甜兒抬起媚眼,見是嫘姑,不以為恥,反而得意起來。她不緊不慢地整了整微亂的發型、微皺的禮服,又慢悠悠地補好了妝。然后,像沒事發生過一樣,帶著甜甜的笑,裊娜著走出了樓梯間。
只剩嫘姑和吳弈。
嫘姑等吳弈先開口,吳弈等嫘姑先開口。
沉默,還是沉默。
吳弈終沉不住氣,可憐兮兮地哀求:“小骨……”
他剛一開頭,嫘姑嫌惡地懟了回去,“別叫我小骨,我們沒那么熟。”
吳弈自知理虧,只得認慫。
“好吧,嫘姑。求你,別告訴大美……”
“大美,虧你還記得大美!”嫘姑壓低聲音,卻不減怒氣。
“是我的錯,是我沒把持住。都怪胡甜兒,是她,是她……”
嫘姑鄙夷地看著他,覺得自己眼瞎了:這樣猥瑣沒有擔當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大美?想當初,她看見大美奔他而去,也算得上人模狗樣。還曾慶幸過,大美找到了良配。
我呸!
嫘姑想暴粗口,更想揍他一頓。她那緊握的拳頭,嘎嘎作響。
吳弈知她有功夫底子,嚇得退了又退,終躲進墻角里。
“你……你……不能打我,大美會心疼的……”
“你可真無恥!”嫘姑冷笑一聲,松了拳,“就你?也配我動手?”
我還嫌臟呢!這話嫘姑放在肚子里,沒說出來。
“你打算怎么對大美?”嫘姑厲聲質問。
吳弈驚魂甫定,信誓旦旦,“我會愛她,不再背叛她?!?p> “你發誓!”
吳弈發誓,“我會愛她,不再背叛她,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嫘姑恥笑,“記住你說的話,否則,我不饒你!”
吳弈低眉順眼,恬著臉說:“記住了?!?p> 嫘姑走出樓梯間,覺得心悶得難受極了。
算了,還是回梅廳吧。嫘姑無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