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橙面帶笑意,看向陸陵,低聲問道:“黑面鬼,如何?你這自家門徒,場上戰(zhàn)無敵手,可是精彩?”
陸陵輕笑,搖了搖頭,“教了那么多年,不過是小勝了幾場,有何好得意?”
“你這話,有些意思。不知你當年,闖秋刀大會之時,可有她這風采?”唐少橙心生好奇,又是追問。
陸陵聽言,搖了搖頭,自取了腰中的酒葫蘆,淺淺飲了一口,“昔年秋刀大會,我站定場上,只與人拼了拳法,便是奪了魁首。”陸陵故意說得有些大聲,好讓唐秋梨聽見。
唐少橙聽言,頓時大笑,“若果真如此,你這能耐,倒是夠晚生后輩學了。”唐少橙亦是說得大聲,也有些故意。
唐秋梨站定場上,聽得仔細,頓時瞪了唐少橙、陸陵一眼,并不服氣。
鐵由飛身,又是上前,“第十六場,忘川李巖對戰(zhàn)唐秋梨。”話畢,鐵由離場。忘川李巖,手握一把大刀,飛身入場。他見得唐秋梨,二話不說,就是提刀應戰(zhàn)。
唐秋梨見狀,赤手空拳,與之對敵。對戰(zhàn)五六回合,唐秋梨憑借輕功身法,將李巖大刀奪下,一腳把李巖踢下場。
唐秋梨看著唐少橙、陸陵,長眉一挑,冷冷一哼,幾分得意。陸陵輕笑,搖了搖頭,仍是輕視。唐秋梨見狀,頓時懊惱,心上一橫。
“第十七場,明心崖陳柳對戰(zhàn)唐秋梨……”
唐秋梨二話不說,身法飛快,游云門招數(shù),盡數(shù)出手,只是三四回合,便將陳柳擊倒在地。唐秋梨看向陸陵,滿是驕傲。
“第十八場,靜心崖葉晨對戰(zhàn)唐秋梨。”
唐秋梨忽是一個縱身,凌波三步施展。她手中無劍,愣是憑借一身內力,憑空使出了劍意。劍意凌厲,劃破了葉晨的衣裳。葉晨深受內傷,亦是倒地。
……
“第四十一場,明心崖吳天德對戰(zhàn)唐秋梨。”
唐秋梨不懼,又是奮力上前,只是數(shù)個回合,便將他打倒。出手間,冬劍應念,無數(shù)梨花,由虛空幻化而來,與唐秋梨相助。唐秋梨收手,又是勝場。
四十一場連勝,唐秋梨揉了揉手腕,看向場上眾人,厲聲質問,“可還有人,要與我一戰(zhàn)?”
主殿之中靜默,但凡想爭奪秋刀大會魁首者,都已一一入場。主殿之中,哪還有人,膽敢應戰(zhàn)。
主殿之中,靜寂無聲。唐秋梨得意,又是放了狠話,“姑奶奶我等著哩。你……你……你……要不上來,再陪姑奶奶我耍耍?”唐秋梨伸手一指。指尖落處,眾人低頭,皆是低下腦袋。
楚南風在旁,蠢蠢欲動。一時間,他又想起了陸陵的囑托,不敢上前。
唐秋梨問了半晌,主殿之中,無人敢戰(zhàn)。鐵由見狀,只得上前,“名冊之上眾人,皆是與唐秋梨一戰(zhàn)。若還有不服者,可再上前。”話音一落,主殿之中,仍是沒人應答。
陸陵招手,喚了身旁弟子,讓他與楚南風傳話。弟子聽言,幾分喜色,頓時快跑,及至楚南風跟前。弟子招手,與楚南風俯首帖耳,細細作了交代。楚南風聽罷,幾分欣喜,又是幾分難色。
鐵由環(huán)顧四周,見無人應話,一聲高喊,“若再無人與唐秋梨一戰(zhàn),此次秋刀大會魁首,便是……”
話音未落,楚南風一個飛身,落在場上,聲音低沉,也舍不得多說幾個字,“我愿一戰(zhàn)”。
唐秋梨見得楚南風,急急叫喊,“師傅說了,三守堂弟子,一律不得參加,此次秋刀大會。怎么,堂主的話,你身為弟子,這是不聽了?”唐秋梨故意,說教楚南風。
陸陵聽言,緩緩起身,“師傅我,改主意了。此次秋刀大會,只你一人出了風頭,著實無趣。我三守堂,只派此一人,代我三守堂所有人,參加秋刀大會。你若是打殺得過,你便打。若是打殺不過,你自可認輸投降。”
唐秋梨聽言,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師傅,你怎可這般出爾反爾。你偏心……什么打他不過?這小子,早在他入游云門前,我就將他打得鼻青臉腫,拖拽上山門。今日怎還有臉,前來討打?”
唐秋梨之言,惹來眾人一陣哄笑。楚南風見唐秋梨言語羞辱,也有幾分氣惱。
陸陵一笑,回了唐秋梨的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時不同往日,你若與他打殺,只怕未必能占得便宜。”
此言一出,唐秋梨頓時急眼。怎么著她也是陸陵正兒八經(jīng),親自調教出的徒兒,怎就不如這剛進山門不過半載的新進弟子?
“打就打,師傅,我若將他打發(fā)了。看你還有何話說?”唐秋梨冷冷一哼,就是輕功飛燕上前,與楚南風廝殺。
楚南風見唐秋梨,未使兵刃,也不愿趁人之危。他將念陽刀丟下,赤手空拳,與唐秋梨打斗。唐秋梨率先出手,以山門拳法,與楚南風對戰(zhàn),未有討得上風。楚南風在山門半載,于山門拳法、掌法,均是了然于胸。又得陸陵點撥,更是精通破拳之法。
只是幾個回合,唐秋梨落于下風。陸陵在旁,眼睛微瞇,幾分得意,胸有成竹,似是勝券在握。唐秋梨見得,幾分氣惱,隱隱猜度,陸陵此次安排楚南風出手,必有緣由。
楚南風破了唐秋梨的拳腳,換了一套拳法。拳法由楚家拳與山門拳法融合而成,拳腳招數(shù),幾分重沉。楚南風只是出了數(shù)招,便是憑借一身氣力,將唐秋梨震飛后撤數(shù)尺。
唐秋梨身影站定,不服再戰(zhàn)。楚南風未有猶疑,又是一套拳法施展,拳腳擊中肩頭。唐秋梨以凌波三步后撤,身影自冬劍跟前而過,忽是靈機一動,拾了地上的冬劍,而后一劍出手。
冬劍泛著寒光,自楚南風跟前劃過。無數(shù)的梨花由虛空幻化而來,一道劍意縱橫,直直向楚南風砍來。在場觀戰(zhàn)的眾人驚愕,連陸陵也忍不住睜眼,生怕這一劍,將手無寸鐵的楚南風擊倒。
楚南風見狀,身影轉動,忽是低沉。劍氣縱橫,自他臉上掠過。只斬斷了他頭上的幾縷青絲。
唐秋梨見狀,立時飛身而來,又是冬劍出手,未有留情。劍氣縱橫,劃破了楚南風的衣裳,在楚南風身上留下幾道血痕。
主殿之中眾人,幾聲議論,“唐師姐怎這樣?這不是趁人之危么?仗劍欺人么?”“誰不知唐師姐手中的,是件神兵利刃。她憑借冬劍出手,那三守堂的楚師弟,哪還有活路。這唐師姐,可真霸道……”
唐秋梨聽言,順眼看向眾人,眉頭一皺,幾分怒意,厲聲道:“場上切磋,未有說不得動兵刃。我憑身手勝他數(shù)招,有何過錯?”
“沒,你沒錯。”楚南風應聲,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未有在意,而后凌波三步施展,自唐秋梨身旁而過,亦是拾了地上的念陽刀。
唐秋梨驚愕,這楚南風的凌波三步,身影之快,竟是比過自己。不待她回神,楚南風身影及至,已是出了數(shù)招。
唐秋梨慌忙應戰(zhàn),對敵楚南風。她冬劍在手,接連出了殺招,凝劍訣、冰劍訣、落劍決,無數(shù)的梨花由虛空而來,盤旋縈繞在唐秋梨冬劍周圍。冬劍出,梨花至。唐秋梨出了數(shù)招,招招皆是兇狠。
楚南風從容,念陽刀在手,急急躲閃,身影飛掠,未有直接交手。待唐秋梨劍招收斂,他身法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握念陽刀,一刀從天劈下。
唐秋梨在原地愣住,看到了那念陽刀上的雷電。她想閃,身子卻是定在原地,好像動彈不得。這就是要被他殺了么?唐秋梨反問,嘴角忽是輕笑。
楚南風收招,一刀插在地上。刀上的雷電,順著刀柄,頓時隱沒。楚南風緩緩起身,輕描淡寫,“你敗了”。
“我……”,唐秋梨冬劍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敗了,方才那一招,她是敗了。一個在山門修習多年劍法的人,竟是輸給了一個只練了半年刀法的人。怎么說,都有些可笑。唐秋梨苦笑,心有不甘。
鐵由見狀,飛身上前,一道聲響,響徹大殿,“此次秋刀大會魁首,為三守堂,楚南風。”
主殿眾人聽得,皆是驚呼。眾人拍手叫好,歡呼聲震天。陸陵一笑,幾分釋然,卻未有多少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