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木秀于林
“你說皇上給每位皇子都指派了一個先生?”高美人正靠在軟塌上閉目養(yǎng)神,突然聽到仆婦閔氏回來跟她稟告道,她立即坐正了身子,尋思了起來。
“是,”閔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
“都是當(dāng)代大儒?”
“是,”閔氏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都分別是誰?”高美人又問。
閔氏就道,“教授弘農(nóng)郡王的是靜淵先生,教授八皇子的是無為先生,指派給咱們九皇子的恒宜先生。
不僅幾位未成年的皇子指派了,就連幾位皇孫殿下也都指派了,遼東王府的陽皇孫指派的是洛川的翟離先生,晨皇孫身邊指派的是當(dāng)初璞王殿下的武師傅孟慶,就連遠(yuǎn)在封地的幾位王爺家的世子也都有指派。”
“還真都是些名家大儒,”高美人的眉頭忽地就皺了起來,“這老不死的他是想干嘛?”
閔氏不出聲,高美人在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喚道,“不好,這老不死的可能是在為他將來挑選皇位繼承人而做準(zhǔn)備。”
閔氏就驚訝了,“不,不會吧,陛下雖說年紀(jì)大了,但是他卻身子骨還硬朗著,少說也還要活個三五年,五到八年的,這么快就挑選皇位繼承人是不是也太早了一點(diǎn),依他平時的多疑性格不像啊?”
高美人就道,“什么不像?哪早了?先太子五歲的時候就被立為了儲君,現(xiàn)在遼東王,南陽王,合浦郡王,汝南王,這幾個王爺可都已經(jīng)是成了年的皇子,像蕭哲,蕭揚(yáng),還有阿堯他們幾個也都是即將要成年的皇子。
繼先太子薨逝之后,儲君之位就一直空懸著,儲君乃立國之本,他就是再不舍得放權(quán),也必須得考慮這件事,不然他怎么對得起他蕭家的列祖列宗?”
說最后這一句話的時候高美人的嘴角明顯地扯出了一抹諷刺的笑痕來。
閔氏就道,“難道說陛下是要將這大位在幾位未成年的皇子中敲定?”
高美人臉上的笑容就轉(zhuǎn)為了冷笑,“何止!幾位成年王爺也都在角逐之中,不然他干嘛也給幾位皇孫殿下指派了老師?”
“美人您是說?”閔氏的嘴巴就長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高美人就道,“若不然,他何須用得著給幾位皇孫殿下指派名師大儒?要知道這些大儒們每一個人都是桃李遍天下,堪抵一個得力的幕僚,他們受士子,學(xué)生,還有達(dá)官顯貴們尊崇,每個人的身后都是一張勢利的關(guān)系網(wǎng)。
汝南王身子骨向來都不大好,而且也還未成婚,未有子嗣,合浦郡王早就被那老不死的給厭棄了,就算是有兒子傍身也無濟(jì)于事,畢竟他當(dāng)初可是當(dāng)著滿朝的文武大臣們的面褫奪了合浦郡王繼承大統(tǒng)的可能。
剩下的一個就是南陽王,但是他十歲就離京去了封地,與那老不死的也未有過多的父子感情,不到萬不得已,那老不死的也是不會考慮將皇位留給他的,所以下一任帝王就只能在目前還留守在京中的幾位皇子中產(chǎn)生。
我原本以為蕭哲蕭揚(yáng)都是不堪大用的,畢竟這兩人一是資質(zhì)平庸,不堪大用,與先太子和璞王那樣的天之驕子相比何止是差了一條天塹,二是他們沒有強(qiáng)有力的母族可依,在這個宮中他們何時不是看人眼色行事。
但是經(jīng)那老不死的這么一番操作之后,我現(xiàn)在卻又有一些不確定了,總之,往后這兩人我們也要多加提防些才是。”
“喏!”
“蕭哲蕭揚(yáng)都不必畏懼,合計這兩人跟他們的母親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來,我擔(dān)心的是遼東王蕭凜那邊。
一個成了年多年的皇子,而且也已經(jīng)被封為了親王這么多年,即便是他家那口子再怎么不受那老不死的喜歡,但是那老不死的也沒有要打發(fā)他去封地的意思。
一個成年的皇子,有自己的封地不去封地,至今仍滯留京中,現(xiàn)在那老不死的還以教導(dǎo)皇孫為由,不僅給他指派了文師傅,還指派了武師傅,這有文有武的,讓我不禁想到了先太子與璞王殿下兄弟倆,那老不死的是啥心思不言而喻啊!
枉我擔(dān)驚受怕,忍辱負(fù)重地伺候了他這么多年,他的心卻還是偏向了別人......去,你去將九皇子給我喚來,我有話要跟他交代。”
看到自家主子那不忿的神情,閔氏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隨即就出了寢殿。
蕭晨在被那孟慶押著上了一上午課之后,一下學(xué)他就馬上跑到遼東王妃面前去哭鬧,說他那個新來的師傅是如何如何的兇悍,還有不是人,一上午不準(zhǔn)他這樣不準(zhǔn)他那樣,就讓他扎馬步,他稍微動一下就拿著一把戒尺打他的手打他的腿,還不準(zhǔn)他喝水,也不準(zhǔn)他去如廁,他討厭死那個師傅了,他不要那個師傅,他也不要當(dāng)他的學(xué)生,讓他們?nèi)ソo他把那個師傅給換了。
看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傷心得不得了的自家親兒子,遼東王妃火速地拉過他就問,“他真不讓你喝水和如廁?”
蕭晨就點(diǎn)頭,“嗯,我騙你干嘛,你看我的手板心都被他打紅了,現(xiàn)在都還疼得不得了呢,”蕭晨說著就將自己的雙手?jǐn)傞_讓遼東王妃看。
看到那果然有些微微紅腫的小手,遼東王妃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又快速地挽起蕭晨的褲腿,果然就看到他的小腿上也有幾條戒尺打過的紅痕,她的臉色隨即就有些難看了起來。
“好了,母妃知道了,你先下去用膳吧,”隨即她喚來一個婢女讓其將蕭晨帶下去上些藥。
見自家王妃那蹙起的雙眉,冷氏立馬就上前來道,“雖說這孟先生是得了陛下的旨意來教授咱們家皇孫殿下,可這體罰也著實是太嚴(yán)厲了些吧?咱們家皇孫殿下才多大點(diǎn)的人啊?也就只有五歲而已,小孩子家哪有不調(diào)皮頑皮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說咱們家小皇孫那也是他的主子啊?哪有身為人臣子的那樣對自己主子的?”
果然她這些話一出,遼東王妃面上的神色更加的難看了幾分,“好了,嬤嬤,你別說了,孟先生那樣也是為了晨兒好!”
冷氏不但沒有住嘴,反而還繼續(xù)道,“王妃,也就您善解人意,處處為別人著想,現(xiàn)在的太陽雖說沒有之前那么毒辣和火烈了,但是在外面扎那么老半天的馬步,哪有不口渴還有想如廁的?可他就是偏不讓咱們家小殿下喝水和如廁?
雖說他是領(lǐng)了陛下旨意的,但是怎么說咱們家小殿下也是他的主子,他怎么就不知道變通呢?俗話說得好,到了哪個山頭就得拜哪座廟,沒見他那么死心眼兒的。
陛下也真是的,給所有的殿下們都派的是名師大儒去教導(dǎo),可就唯獨(dú)咱們小殿下這里派了個武師傅來,那么大點(diǎn)的孩子,哪經(jīng)得起他那般的折騰啊?
看著小殿下那紅腫的手還有腿上的傷,奴婢這心里就著實難過的緊,您說陛下他怎么就那么忍心啊?
東宮的那位咱們比不了,大家都知道那是他的心尖尖兒,可是您看陽殿下,他可是跟咱們晨殿下是一樣的,難不成陛下是希望咱們家小殿下將來成為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不成?”
她這些話一出口,遼東王妃的臉色陰郁的都快滴出墨汁來,那瞪著冷氏的眼神都透著濃濃火光,只見她猛的一起身,在丟下一句“本宮的兒子將來才不會去做那個什么將軍呢”之后便憤袖地離去了。
遼東王妃有些心煩意亂,正想去院子里走走,卻在走廊里碰到了何內(nèi)史正領(lǐng)著一群下人手捧著珍饈美肴的經(jīng)過。
一行人紛紛朝她福身行禮,“王妃!”
“王爺前院今天中午有客?”
何內(nèi)史恭謹(jǐn)?shù)鼗氐溃盎赝蹂峭鯛斣谘缯埖噪x先生和孟慶先生。”
遼東王妃一怔,隨即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何內(nèi)史領(lǐng)著人就欲繼續(xù)前行,遼東王妃回過神來,急忙喚住他吩咐道,“何內(nèi)史,待王爺那邊的宴請結(jié)束之后,你便告知他一下,讓他回后院兒一趟,就說我有事需得跟他商量一下。”
“唉,好!”何內(nèi)史趕忙應(yīng)著。
午膳結(jié)束之后,何內(nèi)史就趕忙將遼東王妃交代他的事情向自家主子稟告了,遼東王狐疑著地回了后院兒,見著遼東王妃就問,“何內(nèi)史說你有事找我商量,何事?”
遼東王妃也沒急著回答他,而是問,“王爺今天中午跟兩位先生談?wù)摰脑趺礃樱俊?p> 許是中午飲了酒,有些熱,遼東王一邊解著脖頸處的袖扣一邊問,“什么怎么樣?”
遼東王妃過去幫他,“就是感覺啊,王爺覺得兩位先生怎么樣?”
說到這個,遼東王頓時就高興不已,“不錯,翟離先生不愧是我大魏當(dāng)代的名人大儒,他不僅精通諸子百家,而且還思想見解獨(dú)到,談到很多地方的時候都與本王不謀而合,本王和他很是談得來,要不是他下午還要給陽兒授課,本王是真想跟他就那么的一直探討下去。”
遼東王妃聽到這里心里頓時就有些不大高興了,同時也在千思百轉(zhuǎn)的盤算著,不過她的面上卻是一片歡喜之色,“真的呀?那看來王爺是覓到知音了。”
遼東王就一片驕傲之色,“何止是知音,以翟離先生的才情和本事,倘若得他相助,本王何愁大業(yè)不成?”
遼東王妃心猛的就是一驚,同時心里也似乎在印證著自己之前的那份隱晦而不安的猜測,這么能耐的人,卻安排給了蕭陽做老師,難道老皇帝是想將來將那個大位傳給蕭陽?
有了這個猜想,他的心里就瘋狂地嫉妒著,憑什么?憑什么該給蕭陽?那個位置是她晨兒的,誰都不許搶走!
不過他的心思卻不敢表露出絲毫,反而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真的啊,那王爺,您可有試探過翟離先生,他愿意幫我們么,作為您的左膀右臂?”
遼東王就道,“現(xiàn)在我哪敢說那些話呀,今天中午我們只是隨便的聊了聊,了解到他這個人的確是有真才實學(xué)。
父王才把他們安排到咱們府上來,你就迫不及待想要人家歸順于你,這要讓父王知道了你想過會是什么后果沒有?”
遼東王妃立馬就露出一副懊悔的神情來,“哦對對對,還是王爺思慮周全,那就慢慢來吧。”
“嗯!”遼東王隨即就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來,他這個王妃雖然不是他所最喜歡的,但是勝在跟他一條心,不拖他后腿,知道什么時候做什么事情,這點(diǎn)倒是令他滿意。
遼東王妃順理成章地跟著就又問,“那么孟慶先生呢?您跟他交談,覺得他為人怎么樣?”
遼東王就道,“孟慶這個人,還是跟往常一樣,不大愛言語,對父王也是忠心耿耿。”
遼東王妃的眉頭就蹙了起來,“王爺?shù)囊馑迹麑硎浅刹涣宋覀兊娜耍俊?p> 遼東王就道,“這個不大好說,他之前也不是我三皇兄的人啊,別看他之前是我三皇兄的師傅,但是他們也僅僅只是師徒關(guān)系而已,沒有存在任何的超越師徒關(guān)系以外的關(guān)系,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現(xiàn)在,早就被父皇給清除掉了,他這個人啊,一心教學(xué),從來不跟朝中的任何人來往,也從不參與任何的黨派之爭,算是一個保守的中立派吧,也就是誰當(dāng)皇帝他就忠于誰。”
遼東王妃想了一下就道,“照王爺這么說,目前是父王當(dāng)政,他是忠于陛下的,王爺有時候私下里會召見一些朝中的重臣,還有外面的名流士子,孟慶先生在府上,他若是知道了看到了,會不會去稟告陛下啊?臣妾覺得這是一個隱患,王爺,有沒有可能咱們辭去孟慶先生啊?”
遼東王想都不想地就拒絕道,“不行!這是父皇的旨意,咱們違抗不得,咱們以后小心行事些就是了,而且我覺得孟慶先生也是個聰明人,既然他當(dāng)初在太子璞王一事上都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那么想必在我們的事情上他也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可是......”
遼東王妃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遼東王給制止了,“好了,沒有可是,大不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會見群臣和士子們的我去到外面好了,不在府上會見就是了,在郊外咱們不是還有一處私宅么?你要辭去人家,找什么理由?你這不是明著在打父皇的臉么?”
遼東王妃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可是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打發(fā)的,遂也只得作罷,“那好吧,那王爺您到時候可得小心點(diǎn)才是。”
“我知道,這個不用你操心!”
遼東王妃心思一轉(zhuǎn),跟著就說出了他的打算,“那王爺您那能不能跟兩位師傅商量一下,那就是讓晨兒也跟著翟離先生一起學(xué),孟慶先生他是教武學(xué)的,在文學(xué)上可能沒有翟離先生那么博學(xué)。
晨兒那孩子聰慧還是很聰慧的,就是有些調(diào)皮,這樣文學(xué)和武學(xué)交叉著來,說不定還會起到不一樣的效果。王爺,您覺得呢?”
遼東王在聽了她的這一番話之后,隨即就若有所思了起來,一會兒之后便道,“行,那我稍后跟兩位先生們商量一下。”
遼東王見他答應(yīng)了,遂又大方地言道,“當(dāng)然,陽兒也是可以跟他弟弟一樣,由兩個師傅一起教授。”
遼東王見她如此大度,嘴角也揚(yáng)起了笑容,“好!”
遼東王又坐了一會兒,在換過一身薄款的衣服之后就離開了后院兒,又回到了他的前院兒。
他一走,冷氏就立馬上前道,“王妃,你怎讓陽皇孫也跟著孟慶先生一起學(xué)?那樣他將來......”說到這里他就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遼東王妃嘴角就浮現(xiàn)出一抹譏笑,“那樣他將來學(xué)的文韜武略,超越了我們家晨兒怎么辦?”
冷氏垂著頭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卻還是點(diǎn)了頭。
遼東王妃就道,“我這樣說自然有我的道理,其一,在外人的眼里我跟王爺都是一對疼愛子女的好父親好母親,不管哪個子女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的,那在翟離和孟慶先生面前我自然還是得扮演好這個角色。
其二,你別看王爺平時待他冷冷淡淡的,不怎么上心,但他終歸是王爺?shù)墓茄胰羰亲龅奶^了,王爺會怎么想我?他會覺得我是一個極度自私的女人,只想著自己的孩子將來前程一片光明安好,而不考慮他其他子嗣的。
男人嘛,在子嗣和女人之間,他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子嗣,他既然想要得到那個大位,那么將來他勢必要廣擴(kuò)后宮的,自然就還有會有其他的子嗣,我現(xiàn)在連個蕭陽都容不下,那么將來我還怎么可能更容忍得下他其他的那些子嗣?你以為只有女人會多想?男人也是會多想的!
其三,你也知道,我這個身子骨將來也是不可能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這一生我就只有晨兒和阿玲兩個孩子,阿玲那個身子骨......唉,罷了,所以,我不多多為他們謀劃我為誰謀劃?
將來其他那些女人所生的孩子必將是我晨兒前程路上的障礙和阻礙,屆時他沒有一個親兄弟幫襯,你有沒有想過,那會多難?
這也是我為什么這兩年對那孩子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原因,我希望將來真的到了那地步,晨兒的身邊能有一個真心實意的人幫襯著他。
他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他卻是從小失母,我也沒有怎么苛待他,晨兒和他一起長大,我希望他能記念住這一份情面對晨兒有所幫襯。”
冷氏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王妃您想得長遠(yuǎn)!沒錯,他是您養(yǎng)大的,他怎么也得感念您的這一份天大的恩情,所謂養(yǎng)恩大于生恩,若他將來若是有異心,那就是大不孝,整個天下人都可以討伐他!可是,老奴還是怕......”
“怕他學(xué)得文韜武略,然后對晨兒不利?”遼東王妃就很是自信地道,“放心吧,不會,待到王爺爭取到翟離先生之后,我就讓翟離先生給他們兄弟兩個分開授課,到時候我自然會交代翟離先生對晨兒多加照拂一些,再者,那孩子喜靜,他也不是一個對武學(xué)有什么天分的人,你以為人人都是前太子那般優(yōu)秀,能學(xué)得文韜武略?也不是人人都如璞王殿下那般熟讀兵書,對排兵布陣信手拈來!”
冷氏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是!不過也真是可惜了太子殿下和璞王殿下了,那么優(yōu)秀的人.......”她說到這里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立馬抬起頭來就朝自家王妃看了過去,就見自家王妃果然一雙冷眼地瞧著自己。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們不死,那別人又怎么可能有機(jī)會,想他們兄弟兩當(dāng)初是何等的霽月風(fēng)光,碾壓整個皇室子弟,別人都是長期地在他們的陰影下生存,讓人活得壓抑,喘不過氣來,所謂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要怪就只怪他們太過優(yōu)秀和耀眼了,優(yōu)秀到連皇上都忌憚的地步,所以在那件事情的時候才沒有幾個人愿意站出來幫他們,而且還人人都要踩一腳。”
冷氏低垂著頭,一副謙恭又謹(jǐn)慎的樣子,“是,王妃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