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大家繼續啟程,蕭黎就看到她們馬車里的桌面上居然多了一束鮮花,于是就對著一旁伺候著的雪見道,“這花是你們采的?”
雪見就笑道,“不是呢,是帕依納采的,她拿來送給小殿下您的。”
蕭黎就點了點頭,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書籍一邊就吩咐道,“他們一家你們今后多加照料一些,看他們有什么需缺沒有然后幫襯著一些。
萬莫要讓人家覺得他們是異族人就不受我們大魏人的待見和重視,而你們也是,也千萬莫要做出排擠,孤立,甚至是邊緣化人家的舉動來,那樣只會降低咋們的格調。”
“是,小主子!”雪見恭敬地應著。
巴陵長公主看著她就笑道,“我見最近天氣都是一片晴好,到處也都是草長鶯飛,山花爛漫的,不若咱們過了眉縣之后就在陳倉那邊稍作停歇兩天再走吧,那邊是前朝的故都雍城,里面還保留著不少的歷史遺跡,咱們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如何?”
蕭黎就道,“可以啊,我原本的打算也是要在這里停留兩天的,咱們所帶的物資到達陳倉之后應該也就消耗掉一半了,到達那里之后咱們正好可以進行一次補給。
另外也讓大家伙兒們洗洗衣服什么的,雖然出門在外是有諸多的不便,但也不能一件衣服老穿半個月也不換的,那樣也太邋遢,太拉跨咱們這一行人的形象了。”
她姑姑就笑道,“是的呢!”
晚上,老皇帝就寢地時候就隨口地朝一旁的王公公問道,“阿黎他們現在到哪里了?”
王公公就回道,“若是按照之前那般的行進速度,還有兩位公主殿下只在周至莊子上休息一晚的計劃安排,這會兒應該是過了周至在前往眉縣的路上。”
“眉縣啊?眉縣過了,就是陳倉,那邊是前朝的故都,他們應該會在那兒停留兩天。”
“陛下這是想長公主和小殿下了。”
老皇帝就道,“能不想么?我就那么一個可心的孫女兒,阿黎打小還沒有出過遠門呢,這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去往那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她這幾天坐馬車習不習慣,受不受得住那一路上的顛簸?”
王公公就笑道,“陛下您就放寬心吧,兩位殿下都不是嬌氣的主,況且她們的馬車可都是經過精心地改良過的,不僅有軟墊軟靠,而且還有軟塌,要是累了困了還可以躺下休息的,她們啊定都是習慣的。
還有就是小殿下的那匹良駒也是跟著的,她要是實在在馬車里坐的煩了,還可以到外面去騎馬去。”
“嗯,這個倒是,”老皇帝聽了他最后的這一句話之后,嘴角跟著也就揚起了一絲笑意來。
與此同時,燕京城里的一處豪華宅院里,一個身著若隱若現單衣的年輕漂亮女子端坐在梳妝臺前對照著鏡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自己一頭柔順的青絲。
很快一個三十歲出頭,梳著婦人發髻的中年女子就快步地走了進來,然后就對著她小聲地說道,“主子,燕秋回來了。”
那年輕女子梳理頭發的手就是一頓,“那她可把濟南郡王給請來了?”
那婦人就搖頭,“沒,沒有,濟南郡王說他最近都比較忙,可能有一陣子都不能過來陪您了,叫主子您晚上就別再等他了。”
那女子一下子就來了氣,只見她用力就把手中的犀角梳重重地往那梳妝臺上一扣,“蕭堯這個混賬東西還真是給他臉不要臉了?!”
那婦人也就幫腔著道,“可不是么?主子您都派人過去請了他好幾回了,可他每次都說自己忙沒空過來,依奴婢之見他那哪是忙啊,他那分明是被狐貍精給勾了魂兒了。
奴婢可是聽說了,打從那從西域來的狐貍精進入到了王府之后,那蕭堯除了每天的必要上朝之外,其余的時間都是跟那狐貍精廝混在一起的。”
那年輕的女子雙眼頓時就是一瞇,眼里釋放出了危險的信息,“好你個蕭堯,好你個西域狐貍精,看來本宮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還當真以為本宮是好欺負的!”
那婦人立馬又就火上澆油道,“就是,殿下您可是我西齊國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您和一眾貴女們能委身于他一個庶出皇子,本就是給了他莫大的臉面,他該榮幸才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那么一個喜新厭舊的混賬玩意兒。
那西域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那張臉長得跟個狐媚子似的,其他還有什么?要身家沒身家,要背景沒背景,下賤坯子一個,就只曉得耍些狐媚子手腕!”
只見那年輕女子面上的神色更陰郁和憤怒了,“就憑她也配跟本宮相提并論!”
那婦人立馬就改口著道,“是是是,是奴婢說錯了,她連給主子您提鞋都不配!”
那年輕女子就道,“你過來!”
“是!”
那年輕女子就傾身在她的耳畔低語了幾句,那婦人立馬就一個勁地點頭,“嗯,好,奴婢等下就安排人去做這件事!”
那年輕女子就道,“瞅準時機,別急于一時,一定要小心,萬莫叫人給發覺了端倪。”
“是,主子方向,奴婢一定會交代咱們的人小心又小心的!”
“嗯,去吧!”
“是!”
看著不遠處那一片燈火輝煌的營帳之地,營帳中間還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容義一臉欣喜著地就說道,“郎君,前方應該是小殿下他們,不若咱們今晚就在那里去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走吧,反正咱們最初的計劃也是到了眉縣縣城里之后再做休息的,但是這個點趕過去的話那縣城的城門應該也早就關門了,而且就算是進城了那縣城里的那些酒肆食肆也都打烊閉店了。
這人要休息,這馬兒也要休息,狂奔了一天了,它們應該也都累了,不若咱們就在野外休息如何?咱們到了小殿下他們那里說不定還能吃上一口熱湯飯呢,咱們這一天都只顧著趕路了,中午的時候也只是在馬背上啃了一些干糧。”
容燁就道,“你何時變得這么嬌氣了?那行軍打仗的哪有那么多的講究?!”
容義就嬉皮笑臉地狡辯著道,“我那哪是為咱們自己啊?我這純粹是為了馮大人考慮,您看我們天天地都在馬背上顛來顛去,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是馮大人他不一樣啊,他是文臣,您看他跟著咱們這一路的急行軍,胃里的苦膽都快顛出來了,臉色更是跟那爛酸菜葉子也沒什么兩樣。”
馮翊的嘴角就揚起了一抹無奈地苦笑來,這個容義,自己這是被他說的好像隨時都要掛掉了一樣,他正要擺手說不礙事的,他還能堅持的,卻見容燁就將目光朝他看了過來,然后跟著就道,“好,那咱們就去兩位殿下的營地里叨擾一晚!”
馮翊只得歉意著地說道,“是我拖累大家了!”
容燁就道,“馮大人嚴重了,馮大人只是不常騎馬有些不大適應而已,我相信只要你再接連地騎上個幾天,待習慣了之后也就好了!”
“唉,”馮翊就點頭。
跟著大家又就開始策馬揚鞭繼續地朝前奔跑著。
用過晚膳之后,大家見時間還尚早,于是就玩起了蹴鞠來,蕭黎和蕭淳也參加,幾位先生和一眾的女眷們都圍坐在一起笑看著。
“阿姐,快,快把球傳給我?!”面對幾人的圍堵,蕭淳一臉焦急地就朝蕭黎喊著。
“好,接著!”蕭黎一腳就將自己腳下控運的球朝他踢了過去。
蕭淳在接住球之后然后便飛快地朝他們的球網那里奔運而去,但對方的球員也不是吃素的,在快速地反應過來了之后都就一窩蜂似的朝他追趕了過去,很快就追上了他也趕超了他,大伙兒將他團團地圍困在中間。
蕭淳運控著球是左突擊右突擊,就想沖破大家對他的封鎖和阻擊,然而眾人卻并不給他那樣的機會,很快一個羽林尉就一個橫掃腿地將他腳下運控著的球給成功地踢給了他的一個同伴,那同伴在接到球之后又踢給自己另外的一個同伴,那同伴見周圍沒有阻攔就飛快地運控著球往回跑。
蕭黎見罷,幾個快步地飛奔至了那個羽林尉的跟前,然后將球又從他的腳下搶了過來,跟著也就賣力地將球往回運,在運到半路的時候,一眾人等又就朝她圍堵了過來,她在跟眾人周旋了一會兒之后直接就逮著機會趁著一處防守較為薄弱的地方就將腳下的球用力朝對面他們那方的球網給踢了過去。
那球就以飛一般的速度直朝那處球網射了過去,而球場上的所有人都直盯著那顆球看,有不可置信,有期待,也有懊惱和緊張的情緒存在,很快球場上就響起了熱烈的歡笑聲,“哦,中了,中了,踢中了!”
蕭黎也笑了。
蕭淳跑過來一臉崇拜地看著她就道,“阿姐,我們贏了!”
“小殿下可真厲害!”
“是啊,是啊,那么遠也能踢中,小殿下的功夫還真是了得!”
一旁的歐陽夫人就笑道,“小殿下還真是文武兼備啊,之前我只道小殿下的書讀得好,騎射水平了得,卻沒想到小殿下的蹴鞠功夫竟也是如此的厲害。”
“是呢,是呢,剛才的蹴鞠當真是精彩的不得了,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么精彩的蹴鞠呢,”祝博士家的夫人也就說道。
武夫人就道,“書院里的學生們平時課余時間都不蹴鞠的么?”
那祝博士的夫人就道,“有,但是他們都玩得不精彩,而且像是我們這些家屬的都是居于后院的后宅之中,平時也是不會到前院去的,畢竟那是先生學生們授課的地方,女子都是不允許去到那邊的。”
眾人就點了點頭。
然后孔博士家的夫人就道,“長公主將小殿下教養的很好,瞧她那活潑的性子多討喜啊!”
巴陵長公主就笑道,“我跟父皇從來都不拘著她的性子,她喜歡干什么,想干什么都隨著她,在我和父皇看來只要她身心健康就好!”
眾人又都點頭,“是這個道理!”
帕依納在聽了眾人的對話之后,再看著場中那抹耀眼的小身影,她的眼里也是流露出了無比羨慕的神色來,這小殿下她可真是活得恣意瀟灑啊,她也好想讓自己活得隨性灑脫一些,可是卻好像總也做不到。
“哎呀,里面竟然這么熱鬧,大家是在摔跤呢還是在跳鍋莊啊?”就在這時候,容燁他們一行幾人趕到了蕭黎他們的駐扎之所,大家勒馬繩地站在營地外朝里眺望著,容義就忍不住地出聲道。
一旁的齊飛就道,“跳鍋莊?你看那場地的正中間可有架起的大柴火么?”
容義就認真地看去,“還真是沒有!”
一旁的陳墨就道,“好像也不是摔跤。”
容燁就道,“蹴鞠!”
“蹴鞠?!”眾人都就訝異了,然后就定睛地朝里望去,然而等他們確定了那里面的確是在蹴鞠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發現自家的主子早已經騎馬進入了營地里面,幾人只得趕緊地跟上。
“呀,是關內侯,關內侯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就突然地率先喊了一嗓子,眾人就將目光齊刷刷地朝營門口的方向望了過來,就果然見到一匹通體黝黑的駿馬之上端坐著一個清雋的少年正信步地朝他們這處走來。
那少年身形頎長挺拔,黑衣束發,容顏更是俊朗得世間少有的好看,他神情淡漠卻又目光如炬,就猶如那夏夜中的星辰般明亮而耀眼,他不怒自威,渾身上下卻又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天生的超然貴氣來。
就在他距離大家五六米遠的距離的時候他突然地翻身下馬,一眾將士和官階身份沒有他高的人齊朝他行禮問安,“見過關內侯!”
“大家不必多禮,我等途徑此地,正好看到了兩位公主殿下再此安營扎寨,便過來打聲招呼。”
眾人齊起身。
容燁走至巴陵長公主的跟前,然后拱手一揖給她行臣禮,“臣容燁見過長公主殿下!”
“阿燁不必多禮,快起來!”巴陵長公主走過去朝他虛扶了一把。
“謝長公主!”容燁抬起頭挺直腰身。
“容燁,你來了,”蕭黎一臉驚喜地跑了過來。
容燁看到她嘴角也牽起了一抹微笑。
“阿燁哥,真的是你啊?!”蕭淳也是甚是激動。
容燁朝他微點了一下頭,跟著就給歐陽業夫婦二人行禮,“學生見過老師,師母!”
“好,好!”歐陽業看到他也甚是高興,看著他不住地點著頭,歐陽夫人的目光中更是一片溫色。
“馮翊,匡律,容義,齊飛,陳墨,見過長公主,蜀國公主!”這時候幾人走過來,齊聲向巴陵長公主和蕭黎行禮。
“免禮!”
“謝長公主,蜀國公主!”
巴陵長公主看著馮翊就道,“馮大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大好,可是身體有什么不適?”
馮翊就拱手道,“謝長公主關心,臣還好,就是騎了一天的馬有些顛!”
巴陵長公主就點了點頭,“現在天色已暗,你們再繼續趕路已是不大多方便,不若就留下來在營中休息一晚明天再走,阿燁,你看如何?”
容燁就拱手道,“那就叨擾兩位殿下了。”
巴陵長公主就道,“說什么叨擾,多見外的?”
蕭黎隨即就吩咐一旁侯立著的幾個貼身宮人道,“何統領,你帶馮大人和容義他們幾個下去休息,茯苓姐姐,雪見姐姐,你們幾個趕緊去給他們做些吃的來。”
“喏!”幾人齊齊領命。
容燁朝幾人拱手道,“那就有勞幾位了?”
幾人齊齊朝他還禮道,“關內侯客氣了!”
馮翊和容義他們幾人跟著就又齊聲地向她和她姑姑行禮告退著。
蕭黎跟著就看向容燁道,“容燁,老師,咱們到里邊去敘話吧?”
“嗯,”容燁和歐陽業都微點著頭,跟著大家都一起地進入到了主賬里。
看著他們三人的身影,彩屏姑姑就道,“長公主不進去么?”
巴陵長公主就道,“我就不進去了,他們師生,師兄妹幾人難得的見一面,就讓他們敘敘話吧,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劉延,小冉子,你們兩人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進去打擾到他們,另外等下里邊有什么需要,你們就來跟我說一聲。”
“喏,”兩人齊聲應著,跟著就像兩尊門神一樣地站到了那里。
巴陵長公主跟著就又對著彩屏姑姑道,“走吧,我們也去膳房那邊看看,給他們準備一些明天帶在路上食用的。”
“喏!”
歐陽夫人知道他們師徒,師兄妹幾人是有重要的話要說,長公主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有意地避開著,遂就走上前去,對著長公主笑道,“殿下,我同你一起吧?”
“好!”
一下子,這里就只剩下蕭淳主仆幾人了。
蕭淳眼巴巴地往著那兩道離去的身影,心里說不出的失落,都不喚他么?
看到自家主子一副有些略帶委屈的模樣矗立在原地處,阿五就道,“主子,您也不進去么?”
蕭淳就道,“唉,算了,讓他們先聊著,本世子剛才蹴鞠的時候流了不少的汗,先回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著。”
硯臺立馬就拉著阿五道,“那我跟阿五去跟主子您打水來!”
“放手,你去打水,我去給主子準備衣裳,”阿五就有些不滿硯臺的安排,欲掙脫硯臺的鉗子,硯臺卻不放,直接就將他給拖走了,“那么多的水,你讓我一個人去打,那得打到什么時候,你跟我一起!”
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的,蕭淳就甚是無語。
蕭黎他們幾人進入到了大帳之后,留守在里面的青黛和白芍兩人就趕忙過去給他們烹茶,蕭黎就朝兩人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來便是。”
“喏,”兩人行禮即刻就退出了大帳之外。
蕭黎邀師生二人坐下之后跟著就走過去凈手,之后就坐到了旁邊空位上開始烹煮起了茶來。
容燁就問,“老師和阿黎你們這幾天可還順利?”
歐陽業和蕭黎就相視地笑了,蕭黎就道,“順利,可順利了,還發大財了呢。”
“哦,這話怎么說?”容燁就好奇了。
“老師,您跟他說!”
歐陽業就笑道,“咱們在去往周至的路上,路過一段河流的時候,大家在河邊捕魚,淳世子從里撈上來了兩個大河蚌,從里面取出了幾十顆的大珍珠。”
“哦,居然還有這等好事?”容燁就驚訝了。
蕭黎就一臉得意地道,“沒想到吧,河里也能撈出珍珠來。”
容燁就點頭,“卻是罕見!”
蕭黎隨即就言歸正傳,“容燁,你們出現在這里,而且這么晚還在趕路,還有馮翊同行,是不是朝中最近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歐陽業也就一臉正色地看著他。
容燁就點頭,“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卻不是咱們國家的,而是事關西齊國那邊的。”
“西齊國那邊?”歐陽業和蕭黎都就驚訝了。
容燁又就點頭,然后就用沾了水的手指頭在案幾上寫了幾個字:西齊國國主已亡。
“趙宣死了?”師生兩人又是驚訝不已,歐陽業就皺起了眉頭,“可是沒有聽說呀?”
容燁就道,“趙宣是遇害而亡,杜太后讓人封鎖了消息。”
“遇害?!”
“嗯,我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說是被戎狄安排在西齊國皇宮中的間人所為。”
“那皇祖父是讓你們?”蕭黎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什么,跟著就問道。
跟著容燁就又沾了水將老皇帝的打算給他們說了。
兩人見罷,都就點頭,歐陽業就道,“陛下這個時候安排占領河西走廊地區無疑是最好的時機,想必很快西齊國內就要亂了。
西晉國眼下派往河西走廊地區的人口也還沒有成氣候,而北方的幾個草原部族要想趁此機會脫離西齊國的掌控最是需要我大魏朝的支持了,他們要想獲得我大魏朝的支持那也必定是要有所付出才成,而河西走廊地區無疑就是最好的籌碼。”
容燁就點頭,“是!”
蕭黎就道,“最主要的是咱們今后可以在河西走廊地區設置軍事重鎮,為我大魏朝將來一統西域的時候奠定堅實基礎。”
容燁就點頭,“正是!”
蕭黎就笑道,“不過讓馮翊去游說北方草原諸部這倒是個好法子。”
歐陽業也就笑道,“確實,以馮少卿之口才定是能事半功倍,我大魏朝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河西走廊地區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容燁就道,“此事屬于機密,朝中也就除了我父親和陛下知道此事以外,其余人等都不知曉,還望老師和阿黎能夠保密!”
歐陽業就點頭,蕭黎就道,“自然!你們幾人去往邊關倒也說得過去,我聽說皇祖父讓你組建一支五萬人的精騎,可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挑出三萬人來,京中挑不中,去往邊關挑選倒也不稀奇,可是這馮翊突然離京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容燁就道,“此事我們已經統一了口徑,馮翊的老家就在邊關附近,到時候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他老家族中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他回去解決,于是他便向陛下告了一段時間的假,然后在路上就碰見了我們,于是就一起結伴同行了。”
蕭黎將兩杯斟好的茶水放至歐陽業跟他的面前,“這到是個好由頭!”
一會兒之后,蕭黎他們就聽到茯苓在外面稟告道,“小殿下,飯菜已經做好了,奴婢們是現在就給送進來還是再等一會兒?”
“送進來吧!”
“是!”
小冉公公打起簾子,茯苓和雪見兩人各端了一個托盤走進來,然后將飯菜擺放在不遠處的案幾上,跟著便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蕭黎就催促著容燁,“你快去用膳,有什么話咱們等會兒再說。”
“好,”容燁就起身,邀兩人一起,“你和老師再用一點吧?”
歐陽業就擺手,“我不用!”
蕭黎也就拒絕,“正因為我晚膳吃撐了,所以那會兒才跟他們一起蹴鞠的。”
容燁就點了點頭,然后就徑直地走過去凈手。
歐陽業隨即也就起身,“阿燁你先用著,我去馮大人那里看看,他來了,我們那會兒都沒顧得上說句話。”
“好,”容燁點頭。
待容燁坐下之后,蕭黎也跟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然后支著頭看他用膳。
“你們是什么時候從京城出發的?”
“今日一早!”
“難怪那馮大人一臉菜色的樣子,想他一界文人竟然騎著馬跟著你們這幾個軍旅出身的人跑了這么遠,也的確是有些難為他了。”
容燁就道,“的確是難為他了。”
蕭黎拾起筷子,就往他的碗里連夾了幾筷子的菜,“想必你們午膳也沒好好的吃吧,來,多吃點!”
容燁就笑道,“還好,反正是沒餓著!”
蕭黎就道,“肯定是啃的干糧!”
容燁就道,“行軍在外,無需講究!”
蕭黎就道,“那也不能只啃干糧啊?”
容燁就道,“也就是中午啃了一點干糧而已,原本是打算進入到眉縣縣城里去休息的,但是卻看到了你們在這里,所以就過來先跟你們打個招呼了。”
蕭黎又往他的碗里布了幾筷子的菜,“你嘗嘗這個菜,這是他們這兩天又新研制出來的一道菜。”
容燁就笑道,“你們趕路也還不忘研究新的菜品啊?”
蕭黎就道,“是他們研究的,可不是我,怎么樣,味道如何?”
“嗯,挺好吃的!”
“那你就多吃一點,”說著蕭黎就又往他的碗里布了一筷子菜,“我給你說啊他們這兩天又研究出來了一種新的吃食,那就是方便面,明天早上你們出發的時候帶上些,到時候要是趕不及投宿在野外扎營的時候就煮兩包來吃,很方便的,都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方便面,那又是什么吃食?!”
蕭黎就跟他解釋道,“就是普通的面條用水煮軟了之后撈出放入涼水里備用,最后將其撈出控干水分放入熱油里油炸至兩面金黃即可。”
容燁就道,“那豈不是都可以直接食了。”
蕭黎就點頭,“是可以直接食,不過最好還是煮一下子,畢竟油炸的食物火氣重嘛,煮一下子要好一些。”
容燁就道,“干嘛不就直接煮面條吃,還要多此一舉?”
蕭黎就道,“這個也主要就是用于行軍打仗的時候吧,比如咱們在行軍打仗追著敵人跑的時候,那肯定都是輕裝上陣的,在不方便攜帶鍋灶的情況下,就可以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一些方便面,到時候餓了就可以直接拿出一塊方便面來吃就是了。”
容燁略一想就點頭,“還真是!”
“你要飲酒么,我讓他們給你溫一壺來?”蕭黎跟著就道。
容燁就搖頭,“不用,我對酒并不執著。”
“哦,那你就多吃飯多吃菜!”
然后蕭黎就不再言了。
容燁見她半天都不吭聲,就道,“怎么不說話了?!”
蕭黎就道,“你先用膳,我不打擾你,等你用好膳之后咱們再說。”
容燁就道,“無礙,你想說什么就盡管地說就是,我聽著。”
“好吧,那我就說了啊,我皇祖父他最近身體怎么樣?”
“放心吧,陛下的身體很好,就是有點惦記你和長公主殿下。”
“他跟你說的?!”
“那倒沒有,是我猜測的,那天你們離開之后,陛下在城樓上站了很久,一直注視著你們離去的方向,就是你們的身影都已經看不見了之后他還是久久地不肯離開,我看到他的眼眶里有霧靄,想必他是舍不得你跟長公主的。”
“哦,”蕭黎的頭一下子就低了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落寞和憂傷了起來。
容燁見她那個樣子,就停下了用膳,“是不是你也想陛下了?”
蕭黎就輕點了點頭,“嗯,有點兒,我跟姑姑離開之后宮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容燁就安慰她道,“沒事,幾年過后你不就回來了么?”
“你怎么不吃了啊,快吃,不然等會兒飯菜就涼了!”
容燁見她的情緒似得到了一些緩解,遂又重新地提起了筷子來。
蕭黎跟著也就轉移了話題,“哦,對了,就我們離開的這幾天里京城可有什么熱鬧的事情發生?”
“熱鬧的事情?好像并未有什么熱鬧的事情發生,”容燁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跟著就搖了搖頭。
“阿姐,阿姐,京中有消息傳來,”蕭淳一陣風似的就沖了進來。
蕭黎和容燁都就看向他,蕭淳趕忙就將一個一封信件遞給了蕭黎。
蕭黎接過信件的同時就問,“誰送過來的?送信的人呢?”
蕭淳就道,“陸詹士派人送過來的,我讓小冉公公領著他下去用膳了。”
蕭黎快速地就將那信件展開,然后看了。
容燁就問,“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蕭黎就將手里的信件遞給了他,同時也道,“遼東王府的兩個侍妾生產了,一個一尸兩名難產而亡,一個受到了驚嚇去了半條命結果卻生下來一個死胎,是個男胎,遼東王妃被廢!”
“啊,怎么會這樣?!”蕭淳就驚訝的不得了。
蕭黎就搖頭,“不知道,我想應該是跟我那個新五嬸兒有關,不然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被廢。”
容燁在看過之后就道,“朝中的形勢估計又要有所變動了。”
蕭黎就點頭,“是啊,遼東王妃被廢,估計又要有不少的人盯著那個位置了,就是不知道我未來的新五嬸兒又會出自哪一家?還有就是不知道這衛舒被廢,遼東王府與衛氏一族的關系會不會受到影響?”
蕭淳摸索著下巴一屁股就坐了下來,“依我之所見應該不會受多大的影響。”
“怎么說?!”蕭黎和容燁都就看向了她。
蕭淳就道,“阿姐,阿燁哥,難道你們忘了,那遼東王府可還是一個衛氏女,衛舒的妹妹,而她的那個妹妹現在也是遼東王的眾侍妾之一,好像現在也懷孕了,也不知道那兩個侍妾的事和衛舒被廢一事與她有沒有關?
你們想啊,遼東王的那些子嗣,除了蕭陽是嫡子以外,其余的都是庶子,但是蕭陽這個嫡子向來不受遼東王的待見,而且他現在都不在京城里,隨他外祖父去了,遼東王府有沒有他這個人還真不重要。
然后就是蕭晨和蕭晨的那個妹妹蕭玲,但是兄妹倆因他們母親之故,現在在遼東王府也是不受待見的主。
衛舒呢嫁入王府這么久至今都沒所出,所以遼東王就對他后院那幾個懷孕的侍妾們肚里的孩子尤為的期待。
若是這幾個人誰先生下了兒子那她在府里的地位是不是就會水漲船高?衛舒的妹子是后面才進入王府的,她進府的時候那兩個侍妾可都正懷著孕呢,所以她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先那兩個出生的。
她要想讓自己的孩子優先出生,那么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除去那兩個的孩子,這樣她的孩子不就是第一個出生了的么?
衛舒雖與她是姐妹,但是卻并不是親姐妹,而是堂姐妹,衛舒自己不能生孩子,最后還要霸占著她的孩子,你們說她豈會甘心?那自然是不會甘心,衛舒姓衛,她也姓衛,衛舒一個不能生孩子的都能做王妃,那她又為什么不可以?所以她設個計,一箭三雕也不是沒可能!”
蕭黎和容燁經了他的分析,兩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贊許地神情,蕭黎就道,“可以啊阿淳,沒想到你還挺懂內宅方面的事情的?”
蕭淳就道,“阿姐你可別打趣我了,我這也是受了啟發才有感而發罷了,蕭薔的娘舅家曾經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侍妾母憑子貴最后被扶正的,但這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蕭黎就點頭,“不過這倒也是,若這幾件事情都是那衛舒的妹子所為的話,那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可小覷,至少心機是頗深的。”
容燁就點頭,“的確是如此,若這些事情真與她有關,那么遼東王府與衛氏一族的關系應該受不到多大的影響。”
蕭黎就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那五叔另娶新妃的同時又將衛舒的妹子給抬為側妃,這樣他既保證了與衛氏一族的關系,又拉攏了新的勢力加入他的陣營。”
容燁就點頭道,“也不無這種可能!”
蕭黎就道,“那咱們就且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