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失憶了。
原因,不得而知。
從Kate問我過去那一刻,我才發現我不記得了。
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雖然說記憶消失了,但有些卻還記得,比如我怎么來的這里,我目的是什么,以前什么樣的生活。
好像消失的記憶,是某些,至于是哪些。
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盡量保持心態平穩,不讓她看出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中午的中餐館。
吃完飯,結賬的時候,老板用中文對我們說了一句。
不準確的說,是對我說了一句。
“看不出來,你一個人可以吃這么多。”
這一句淡淡,輕微的聲音,就在我們轉身出門,伴隨著門口那鸚鵡般的歡迎光臨。
瞬間炸響在我的腦海。
我開始思索一個關鍵的問題。
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Kate?
我的腦海內徘徊著,閃動著疑問。
連帶著我看她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回到這的第二天。
我一切都表現的很正常,最起碼看起來這樣。
我不想讓別人察覺我的異常,比如我失憶,再或者Kate。
好吧,沒什么。
清早的風,吹的我有一絲寒冷。
摸了摸我腿邊的阿拉斯加,開始做起了今天的早餐。
和往常一樣,漢堡,牛奶,煎蛋。
“這么早?”她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穿著粉紅色睡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著她平靜的說,“早,別忘了我們今天去公園,已經問好路了。”
“洗漱了先吃早餐吧。”
我在她的布靈布靈的大眼睛下,瀟灑的端上了早餐。
其實我應該已經有了覺悟,我本身就是來追尋死亡的,既然終歸會離開,那又何必在乎她是人是鬼。
因為我注定會離開。
這本來就是我一路走來的目的所在,不是嗎?
我大吸一口氣,突然發現正視一切的我,感覺好極了。
注定的結果,不如讓過程美好一些。
我放下了,暴怒,執著,焦慮,猜忌等等等。
畢竟老人總是對的,人之將死……
呸呸呸......
我們在簡單的早餐后,問房東借了兩部自行車,上路了。
步入公園,如同進入了原始森林。
原始的魅力,冷不丁想到上次誓言保護我的某人,不經笑了笑。
在一些無法騎行的路段,我們下身推車前進,經過一些原始的青草地。
那種腳落上的感覺,軟綿綿。看著她如同一個孩童,不斷地踏上,下來,踏上,下來。
真好。
途徑漫長的下坡,林蔭,松柏,落葉,暗黃,圍繞。
我們一前一后,騎著單車駛過。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我腦海浮現出甜蜜蜜中鄧超二人的場景。
看來我走神了。
真好。
我們一路走來,越發步入叢林深處。
周邊不斷出現的牌子上,都寫著一句話,有熊出沒,小心。
起初我并沒有注意到什么。
直到我們步入叢林深處,周邊高長得蘆葦可以徹底淹沒我們。
這一刻我想我們迷路了。
她開始若有若無的拿出手機放音樂,并且把聲音調到最大聲。
“你該不是擔心有熊吧。”
“哪有。”
我笑了,不知道為什么笑,就是想笑,那種很甜的笑。
我走到她的前面,想著如果出現了熊要怎么跑,車子丟了,找不回來怎么辦,畢竟是借的,還是要換的。
不對啊,有熊不趕快跑要什么自行車。
不對啊,我想這些干嘛?
我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說著話,總是在找著各種各樣的話題。
感覺接受命運那一刻,我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好像想在最后一刻說完我所有想說的東西。
終于,我們遇見了指示牌。
一條棕熊路,一條黑熊路。
我知道黑熊路是出口,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相信她,并和她走上了另一條路。
在輾轉反側,上坡下坡后,我們走了出來。
她讓我拍個視頻,一段她如風一般飄下山坡的視頻。
和個小孩一樣。
真好。
出了森林第一件事,吃飯,烏冬面,炒飯,走起。
這里的路就是那么奇怪,全都是在山上。
要么很高,要么很矮。
上坡,下坡,途徑學校,看了看他們的學校,參觀了一下。
訓練足球,橄欖球的小朋友。
跑步鍛煉的校隊。
路上。
看著周邊下課走下校車回家的小朋友。
社區,洋房,草皮,小院。
途中。
滿是大雁的院子。
大雁們整齊劃一的排隊過馬路,一扭一扭,可愛極了。
除卻一地綠油油的大雁糞便,其他還好。
終于我們累了,看著藍天白云,車流不息。
時不時的麋鹿出沒的牌子。
可惜沒有遇見麋鹿。
一心想見麋鹿沒見到的我,一心想見狗熊卻又害怕的她。
我們坐在路邊椅子上,就這樣靜靜|坐著,直到太陽跳出白云,余暉將我們的倒影照射在一起。
真好。
我有點恍惚,不知道為什么。
也有點難受,不知道為什么。
“真是美好的一天。”她伸個懶腰,大聲說到。
我學她一樣伸個懶腰,笑了笑,“是啊。”
我們相互看了看,相視一笑。
真是美好的一天。
真好。
直到今晚結束。
我感覺我好像有了些什么變化。
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